兩根串打底,兩人又開始喝酒,錢小山忍不住問道:“公司經營不善破産,那是公司的事,與你個人,或者說與經營者本身并無直接法律關系吧?就算有,你叔叔也是合夥人,一樣的責任,爲什麽他沒事,債都要你還?”
孫友拿起根串,邊吃邊回答道:“我叔叔是合夥人,不是股東,公司我老爸白手起家開起來的,沒有别的股東,叔叔隻是投了一些錢,原則上公司的事與他無關。公司與公司的往來,公司與銀行的貸款,甚至公司的民間集資,破産後清算,與我無關,但是最後那筆錢是我父親以個人名義借的,父債子償!”
說完孫友猛的幹了一杯酒,重重的将酒杯墩在桌上,“小山,我是學刑偵的,就算公司的事我從不過問,但是明明在好轉,怎麽可能一下子就破産?公司資金哪去了?銀行爲什麽催貸?我老爸甯可借錢也要做的那單生意爲什麽條件如此苛刻?最後明明交貨了還要罰一大筆違約金?還有借我老爸錢的那些親友,這些年我老爸是照顧他們,資金周轉都找他們,就他們那些錢,我說實話,這些年我爸給她們的利息都比最後欠他們的錢都要多,你知道嗎?我把房子賣了,第一時間還給三個我爸生意上的朋友,人家都沒打算要,不是錢對他們不重要,而是他們張不開嘴向我這個剛失去母親,又失去父親的孤兒讨要。”
孫友拿手捂住眼睛,喃喃自語:“什麽親戚?什麽朋友?都隻認錢”
錢小山默默的喝完酒,将兩人的杯子滿上,等孫友自己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孫友将手拿開,眼睛有些紅,不過嘴角又挂起來習慣性的微笑。錢小山舉杯,和孫友碰了一杯,小聲問,“要不我幫你幹掉他們?”
孫友迷茫的問:“幹掉?”
“就是殺了,殺死,宰了,弄死,滅掉之類的,随你喜歡。”
“不用,還完債我自己來。”
正喝酒的錢小山被嗆到了,他本意是用最極端的說法刺激下孫友,孫友肯定不同意,那麽退而求其次,從他叔叔和那幫親友身上,還有銀行的負責人,那家公司的負責人身上敲些錢出來,你們不是愛錢嗎?十倍,百倍的損失會讓他們痛了吧?沒想到孫友是這樣的回答,看來是真的恨極了那些人。
孫友喝完酒,沒跟錢小山繼續讨論他還完債怎樣,而是開始嘲笑錢小山,“我說小山呐,不是哥說你,這些話你說說就得了,你我還不了解嗎?從小你就膽小怕事,從小學到初中,甚至高中那一年,哪次被人欺負不是哥罩着你?高一你喜歡的楊柳,還是哥給你參謀,情書都是哥給你送的!怎麽?十三年沒見,都敢殺人了?”
錢小山扶了下眼鏡,沒說話。孫友将兩人的酒杯倒滿,“小山,你以前是單親家庭,高一成了孤兒,我呢,現在也算是孤兒了,雖然我這個孤兒超齡了,不過你的心情想法我能理解,世界那麽大,我們都是孤身一人,父母再沒能力,那也是寄托,也是希望,現在我們什麽希望都沒了,我也不再與以前的同學聯系,看到他們的幸福我會被刺痛,我不想成爲陰暗嫉妒的人,隻好眼不見心不煩了,順便說一句,你那麽小經曆那麽多事竟然沒長歪,我老孫佩服你!”
兩人喝完酒,錢小山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什麽都會過去,人也會長大。”
“說的好!爲了長大,幹杯!”孫友又開始倒酒。
錢小山看看沒怎麽動的串,再看看四個空啤酒瓶,算了,别掃興了。
“小山,以前的事不說了,說說現在吧,你怎麽也跑到龍虎集團了,貌似比我來的還早?”
聽孫友問起這個,錢小山嚴肅起來,“老孫,錢你還差多少?我幫你。這個龍虎集團你還是辭職的好。”
孫友要比錢小山想象的淡定,“生死狀簽了,我拿到三百萬,已經基本還完債了,等哥們找個女人,生個孩子出來,再留筆錢給她,我的生死也就無所謂了。”
錢小山剛要說話就被酒堵了回來,隻好喝完酒繼續說,“債是個什麽情況你也知道,既然不甘心,你又無牽無挂,你還理他們做什麽,不還不就得了?三百萬也夠你找個姑娘生個孩子了,以後找個工作,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不也挺好,你要想隐姓埋名,不讓債主找到你,我也能幫你辦到。”
“呦呵,哥們兒你現在黑白通吃啊?!”
明知孫友是調侃,錢小山還是忍不住在心裏說道:黑白通吃?哥們兒通吃陰陽兩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