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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瑤不知彈了多久,似乎是每次一碰鍵盤,她就會情不自禁的融到自己所彈奏的樂曲中,無法自拔。
那似乎已經成爲她的另一個天堂,又或是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避風港,讓她如此眷戀而甯願沉迷。
直到她終于清醒,停下手中輕快的動作時,轉眼往去,利子銘已經靠在沙發睡着了。
他的電腦依然開着,她稍無聲息的向他走近,将電腦放在茶幾。
他還沒有換藥,怎麽就這樣睡了?她剛要将他叫醒,可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這屋裏也有可供換藥的東西,她轉身上樓,一會兒,又提着一個藥箱下來。
沒有了電腦的阻礙,利子銘此時正姿态閑散的仰躺在一側。她動作極輕的解開他的衣扣,将有傷的一處完全暴露出來。
松繃帶是她遇到的第一件頭疼的事,好在他并沒有将重心壓在傷側,以至于她依然能在他未被叫醒的情況下完成這件困難的事。好不容易,她才将繃帶完全松開,撕開海綿墊,那依然帶着血痕,新鮮的縫合傷口終于展現眼前。
她神情一滞,整顆心都在微微顫抖。
那是他爲她擋的槍傷,射進去究竟有多深,才差點傷到肺腑?
而他當時又是怎麽想的,怎麽會如此警覺,又如此沖動?
他……對自己……
她下意識的用手指在傷處輕輕撫摸,突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她蓦地一頓,發現利子銘正盯着她。
“你心疼嗎?”他低低的問。
她目光渙散,不敢和他對視,甚至試圖用力将手從他掌中掙脫,可他卻更緊的拽住了她。
“看着我,我在向你問話。”他忽的變得嚴肅。
她隻好将視線集中,壯着膽子看他。
四目相對,兩雙黝黑的瞳眸仿若明鏡般相互照着對方,彼此的身影清晰可見。如果說她的眸子宛若一對黑色又光澤通透的珍珠,那麽他的便是清澈卻深不可測的泉井,讓人想跳,又不敢跳,想碰,又不敢碰。
他将她的手擡到唇邊,濕熱的唇瓣依次輕輕的從她每一個指尖滑過,一、兩、三……
她的心忍不住激烈淩亂的狂跳,她想叫它緩下,可它卻已經不聽使喚。
“你對我也有感覺,難道不是?”他有些得逞的笑,雙眼微閃仿若會施展魔法的黑色水晶。
“不是!”她還在否認,态度很是堅決。
他攸地松開手,卻在下一秒猛地捁住她的後腦,不過眨眼之際,他的唇已貼上了她。
窗外的星星忽然被雲朵遮去身影,璀璨的光芒暫時隐藏,好似被誰人害羞的蒙住視線,隻剩漆黑的夜空高挂于頂,萬籁寂靜。夜鳴的蟲兒也瞬間止了呼喚,仿佛被什麽更精彩的東西吸引住了,大氣不出的盯着某處。
窗下,有人衣衫淩亂,有人情不自禁,可最終還是有人率先清醒,拉起衣領狼狽而逃。
沙發上,依然躺着的那個人看着那抹逃竄的背影面露笑意,然後伸手親自打開藥箱,熟稔的給肩上的傷口消毒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