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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的時候,紀瑤已經失神到不知自己應去何方。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一到午後,就立即下起雨了。淅淅瀝瀝的,雖然不大,但若不打傘,還是很快把人濕透。
她就這樣在雨中站立了許久,想着白語珩之前說過的話,每一句,都像在她心底按下烙印。
“洛柒之所以轉院,其實是我的安排。我聽佳惠說,昨天晚上你來看過他了?”
她當時就沒打算隐瞞,于是自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後來看到紀澄沒有?”
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心突地一抖。
聰明的白語珩自然是明白了,“看來是見到了。紀瑤,你知道你這樣魯莽,會給你自己帶來多少麻煩嗎?我看很快,古老頭就知道你還活着,要對你斬草除根了!”
她聽完臉色忽的一變。
“所以我早早給洛柒辦了轉院,就是怕你今天會再來看他,以免和古老頭他們碰個正着!在我們還沒有充足的證據和把握揭發他時,必須要學會忍耐!”
忍耐,忍耐!
都說忍字頭上一把刀,她卻覺得有千把萬把,刀刀插在她的心口!
她要眼睜睜的看着,她默默愛了許久的男人牽起另一個女人的手步入殿堂,明明能告訴他他的過去,卻又不能!
她還要忍耐到什麽時候?
等到他水已成舟,木已成筏,然後再強顔歡笑的祝他幸福?
她突然蹲下哭了,她真的很想軟弱一下下,就一下下,讓自己好好哭一下下,就一下下。
雨似乎越來越大,她身上的衣服漸漸濕了,身子有些微微的涼。可是忽然,有什麽東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蓦地擡頭,發現利子銘将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她披在身上,而他撐着把傘,似乎已在外等了許久。
單薄的短袖襯衫被風吹得有些飄逸,西裝的褲腳也被雨花濺得半濕,可他卻依然站着不動,目光,也如水般溫柔的看她。
她想也不想,突然站起撲到他的身上,并緊緊的擁抱住他。
他似乎有些錯愕,但很快伸手将她摟住,甚至用下巴緊貼着她微濕的秀發。
她邊抱邊哭,淚水打濕了他的衣領,可他卻沒有制止,任由着她在他懷中肆意妄爲。
許久,她像是哭累了,将頭埋在他的懷裏,安靜得就像睡着。
他伸手将她的面頰托起,看到她哭得通紅的眼,忍不住皺眉。
“你爲他哭了那麽多,也該夠了,我不希望你再爲他掉淚。因爲這樣,我會難受。”最後一句,他聲音極低,低得,似乎隻有他能聽見。
她默默的注視着他,淚眼迷蒙,害她差點分不清他究竟是白洛柒,還是利子銘。
可是他的身子好溫暖,宛如冬天裏正在生火的火爐,暖得讓她想靠得更近,隻想靠近……
一股暖流突然如泉水一般融入口中,淡淡的薄荷味,有絲絲的甘甜。而她也同樣沒有排斥,閉着眼,貪婪又無力的仰着頭,接受他一點一滴溫柔的侵襲。
直到意識清醒的最後一刻,她才緩緩将眼鏡睜成一道細縫,看到了,是誰在吻她。
利子銘……
随後,她全身酥軟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