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利子銘一如既往的上班,昨晚的事就像完全沒發生過。浩明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紀瑤一早上都沒見到他。就連他什麽時候來她都察覺不出,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直住在這裏。
可紀瑤還在想着昨晚見到的事,于是找來鍾美華。
鍾美華聽完瞬間沉默,看着紀瑤,眼中似乎在探讨什麽。
“詠恩,我們做下人的,不應該對主人之間的事情産生好奇。關于小姐的事情,不管我是否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除非少爺想讓你知道,那麽他自然會對你說。”
“可是她瘋了啊!我知道她一定關在這屋子裏面,我隻是出于關心,想幫助她!我不認爲少爺這樣對她是一件好事!怎麽會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家人?就是病,也要送到正規醫院接受治療!”
鍾美華一歎,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你以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看上去或許過得很好,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做了利家的傭人,就應該迅速把角色轉變過來!不要以爲自己是能左右主人思想的他的家人、朋友、或同事!主人的命令就必須絕對服從!”
鍾美華的這句話,就像把紀瑤的傷口連皮帶肉的扯了出來。
情況不一樣了,不一樣了……
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左右主人的決定!要絕對服從?
她突然感到有些窒息,胸口像壓着塊大石怎麽也搬不出來。混混沌沌的轉身,放棄了從别人口中探密的沖動,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一進門,就站在窗下,對着鋼琴發呆半晌。
她隻是一個寄宿在這裏的人,她和他隻有三個月的期限,那麽他做什麽,對她來講又有什麽關系?
她突然嘲笑自己的行爲是多麽愚蠢,這是在暴露自己開始關心他了嗎?開始害怕他會走錯路,開始擔心他會不會因此而遭到懲罰?
翻開琴蓋,手指不自覺的撫了上去,然後快速的在琴鍵上跳動起來。什麽時候起,彈琴成了她惆怅時最想做的事?以前的她,都是快樂的在彈,可是現在……
不知不覺她似乎彈了一個上午,忽然有人從屋外打開了門,她沒發覺,可來人已經向她走近。
她彈的是一首節奏輕快的小步舞曲,可這舞曲的高低音落差很大,如果隻是一個人彈,很難完美演繹它的旋律。正爲難處,攸地有一雙手從身旁加入,并利落的和她配合起來。
她轉頭看了來人一眼,猛一震驚,雙手瞬間頓住。
“發什麽愣?這首我可以和你一起彈。”利子銘瞥她一眼,手指輕快的在琴盤上跳動。
震驚之餘,她更詫異他的琴技竟也是如此出神入化。
他瞥她一眼,似在催促。她即刻回神,雙手重新落回鍵上。她彈高音,他彈低音,偶有手指交疊,但錯落有緻,毫無偏差。
她忽然輕輕揚唇,笑意忽閃忽閃的挂在臉上。
此時窗外正有暖光普照,漆黑的琴架映出兩人的身影,一個娉婷柔美,一個優雅俊逸,怎麽看,都是一副絕好的佳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