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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消息就飛開,據說習姑娘飲食恢複,當晚已能下床走動。無數的心思在這個夜晚萌動,第二天袁訓剛坐到衙門裏,就分别收到柳至等人的傳信:“京裏騙子多。”
傳話的人剛出去,門外就進來一個哭喪臉的人:“侯爺,不好了,快去看看我侄女兒吧,她,她她她……。”說不下去的低頭拭他的臉。
袁訓不動聲色:“慢慢說。”
“我侄女兒她喜歡你,愛慕你,聽說再也不能見到你……。”
袁訓沉住氣聽完,瞅瞅外面的陰天:“今兒事多,明兒回你話。”把他打發走,就讓關安去打聽。關安晚上回話:“那姑娘要是死了,也是撐死的。一頓午飯吃半隻雞、一盤鴨子,還啃一個大魚頭。”
第二天那個人來讨回話,袁訓笑容可掬對他道:“前門上往裏數,第六條巷子裏尋一尋,上好的棺材鋪,多買幾個便宜。偌大的面皮,棺材少了裝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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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至也在回别人的話:“幫我轉告,要吊頸就别猶豫。弄根結實帶子别忘記。實在下不得手,往河裏一跳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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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淵皺眉,對面前的人道:“過上一夜更不好?要我說,你們家也不用白忙,橫豎人要死,一刀宰了能省不少湯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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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幾天,打退一波還有一波,還有胖隊長帶着皮匠絮叨得太子黨們腦袋更疼。皇後宮裏又出來第二道懿旨,這一回給了鎮南王世子。
嘉獎他籌募赈災銀兩有功,賞賜如意一枚,說他善于運用人才,把胖隊長誇上一通。
胖隊長捧着這道懿旨,頭一個見的柳國舅,更是吩咐的口吻:“娘娘也說籌募錢是對的,後天沐沐,好好打扮,還給我賺銀錢去。”
柳至在他背後嘀咕:“又要有人說賽花魁了,還好好打扮。”柳夫人也放下心:“要我說,你們一個月裏可以去個一兩次,給胖隊長掙錢不是嗎?也給别人看幾眼,不然你也尋死,我也覓活的,你們又要去哄,多麻煩。”
掩面笑:“胖隊長一高興,就把加喜多送來幾回。再說他也分你錢。你們還有好名聲。”
柳至正色更正:“夫人,我們白費精力出詩詞,白出氣力博金銀,我們分文不取。那錢,是胖隊長私人贈送。跟他腰包的比少而又少。”
“我看就不少了。”柳夫人微笑。
柳至搖頭歎氣:“我也覺得不少,這隊皮匠的隻有更多。”想上半天想不通:“鎮南王兒子這是怎麽生出來的?這麽點兒大,又會賺錢,又會博名聲。”
柳夫人盈盈:“王府感激的不一直是忠毅侯?”
“不止。還有那隊皮匠。”柳至想想那小嘴兒巴巴的,出起主意來一個不讓一個,什麽胡言亂語都能出來。因爲胡言亂語,才有賺銀錢的話出來。
柳夫人聞言,又笑:“皮匠也是有忠毅侯才出息,老爺你可不要忘記。”
柳至跳起來,讓提醒的模樣:“對啊,害我們落到這種境地,又給人調戲,又無處說理的不是别人,是他!”
柳夫人讓吓一跳,抱住他的袖子:“你是要打架去?讓我省省心吧。我讓你們父子氣的也足夠。剛爲小的不生氣,你别來添氣生。”
柳夫人抱怨起來:“我這是什麽命,小的小的不懂事,剛好,你又要生什麽招數?”
柳至壞壞一笑:“你不讓我們打也不行啊,上一回賽馬,他把我從馬上打下來。後天再比試,該我打他。”
把拳頭捏一捏:“胖隊長要賺銀錢,你不依,你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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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旨意下過兩天,皇帝還在生悶氣。柳至頗能左右皇後,得給他個教訓才行。
到傍晚也沒有想出來,悶悶更如天邊一輪不上不下的紅日,磨磨蹭蹭的流連。
當值太監的回話讓皇帝暫開心懷:“胖隊長求見。”
太監會湊趣兒的,見到皇帝這會兒不痛快,就按這稱呼回話讓皇帝笑笑。
皇帝讓進來,想着元皓今天又辦賽馬會,又有新鮮古記兒聽。
元皓進來,卻皺着眉頭,撇着嘴兒,把個委屈鋪滿面頰。因他的眼睛大而黑,殿中也掌起燈,燭光下水汪汪的眸子加上委屈,把皇帝吓一跳,元皓要哭?
忙道:“爲什麽不高興?”
元皓哼哼叽叽湊到他身邊:“虧了本兒。”
“什麽虧了本兒?”皇帝聽不懂。元皓的賬目清清楚楚報上來,他最近隻有賺錢才是。
元皓抽抽鼻子:“壞蛋舅舅和柳國舅不聽我的,讓他笑一笑,卻笑了兩笑,元皓虧了本兒。”
皇帝錯愕片刻,“噗”地噴出笑聲。
懷裏,元皓拿個腦袋蹭呀蹭的還在解釋:“壞蛋舅舅說風吹的眯了眼睛,柳國舅說日頭曬的眯了眼睛,可大花看到了,大花說是兩笑。皇舅舅,元皓今天虧了本兒。”
等他呈上今天的賬目,總數字依然驚人。從上面能看出前太子黨今天的“賣弄”依然不錯。但元皓的胖臉兒戚戚哀哀,肉痛的模樣似還在訴說,元皓虧了本錢。
皇帝忍俊不禁,扳着他的胖手算給他聽:“你一不負責笑,二不負責撿錢,你上哪兒能虧?”
元皓認認真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壞蛋舅舅柳國舅也是皇舅舅的人,爲皇舅舅籌募銀錢,他們多笑了,這不是虧了?”
皇帝再次大笑,把胖腦袋狠狠揉了揉,心中郁悶一掃而空,誇他道:“說得好。”興趣高漲的陪元皓胡扯一通:“那能補救嗎?”
元皓委屈到憋屈:“我們打算把這一笑的錢讨回來。”
皇帝撲哧又是一聲,腦海中出現看到這多出來一笑的女眷們的無奈和尴尬。但嘴上大贊:“好主意,去讨了沒有?”
“難爲情。”
小胖子的話再次讓皇帝捧腹。
大笑傳到殿外,太監知道皇帝恢複精神,松一口氣。
殿中,皇帝繼續陪外甥亂說:“難爲情,那就别要了吧。”
小胖子随時随地會哭出來:“皇舅舅把壞蛋舅舅他們交給元皓,元皓沒指派好,虧了虧了的。”
眼角餘光瞄瞄案幾上賬冊上的數字,再掃掃小胖子皺巴巴的臉兒,皇帝愈發好笑:“你呀,那你叫他們不許亂笑。笑多了,朕虧錢。”
小胖子出去的時候,又抱上大盒子的點心蜜餞,小黑子氣昂昂抱着一小筐進上的果子。回家去,小王爺見母親:“我又去哄皇舅舅笑了,皇舅舅笑的很開心。”
瑞慶長公主嫣然:“呀,你怎麽哄的呀,母親也想聽聽。”等到聽完,打發兒子換衣裳去,長公主嘟起嘴兒:“讓壞蛋舅舅教壞了,元皓比我當年還要聰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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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不再生氣的皇帝奮筆疾書,寫完,讓分送出去。
“朕有名株,悉心養成。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國色與天香并重,姹紫共嫣紅同生。亭亭玉立,不可方物……”
禦筆賜給袁訓的尺幅:傾城。
柳至占住國字,賜給柳至:傾國。
連淵是國色,尚棟是天香。姹紫嫣紅也各有其人。蘇先水性兒好,賜字亭亭。鎮南王也沒能幸免,也有兩個字形容名花的給他。
前太子黨哭笑不得,都罵是柳至害的。諸位夫人笑彎了腰,都說皇上這調侃有趣,眼前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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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重新看到權貴們,尋死的姑娘小姐安生下來。考慮到壞蛋舅舅等人的辛苦,胖隊長請教過皇帝,一個月裏“觀賞”兩回。對詩、賽馬、
比試。引得京中子弟紛紛跟随。
到八月裏也不指望賺多少銀錢,當然錢也依舊在賺。帶動習文尚武的風氣爲主。
太子和齊王也去過兩回,在九月裏齊王不再出門,等着頭生子的到來。九月中,齊王得了一子,按太子長子蕭乾的名字順下來,起名蕭坤。
太後見到又添一個孫子,又把不在身邊的執瑜執璞想上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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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袁執瑜往地上再吐一口,嘴裏還有泥沙。仰頭看向高高的山頂,覺得有什麽撲簌簌往下掉。
這是頭盔上的泥沙,出來近一個月,執瑜已習慣動一動到處是泥。随手拍拍:“二弟,咱們像是又走錯路?”
遠山迷蒙,從後面趕上來的袁執璞繼續皺眉:“是啊,這鬼地方,一處山谷連着一處山谷,這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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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麗卡文哈哈哈哈,據說大笑靈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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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仔的新會元jiejie1975年親,感謝一路支持。
無限麽麽循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