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若不太高興:“我讓人看一整天的笑話,母親您也來笑。”
“哪有笑話,我是喜歡你,我的兒,你總算放明白,能和鎮南王世子打成一片。我爲你高興還來不及。”柳夫人笑盈盈。
“這叫打成一片嗎?”柳雲若格外懷疑母親眼神:“他指使我幹這個幹那個,他射箭我旁邊捧箭袋,要樹上果子,跟個猴兒似的也是我爬,他們在指東指西。太輕的樹梢我摘不到,就把我一通埋怨……。”
柳雲若想還有衛戒茅都也在,跟在小王爺後面湊熱鬧出主意折騰自己,今天人丢得不小。
柳夫人讓他坐下,讓人打水給他淨面。親手打着扇子:“這樣才好呢,那是加喜的親戚,他們喜歡你,加喜就喜歡你了。皇後娘娘問你做什麽,我實說了,讓她不要管,娘娘平時多疼你,也說玩在一起就好了。又說常家韓家本不出名,就爲出兩個孩子跟上忠毅侯,如今怎麽樣?成了人人注目的大紅人兒。我閑坐着聽到不少人提到他們倆個,不出幾天隻怕論親事的要擠破門。”
柳雲若有一個想法,讓他稍稍有點高興:“小魔王也不用外面尋親,互相一娶一嫁就行了,自己折騰自己多好,我還能不時看個熱鬧。”
“是啊,那對表兄妹一娶一嫁倒便宜,雙方家裏知根知底。說起來你的親事哪裏不好?知根知底知性情。”柳夫人笑着,又說到兒子身上。
柳雲若心裏贊同,以袁家的性子,至少不會生出蕭戰和小王爺那種刁鑽性子。但猶嘴硬幾句:“我真不明白定娃娃親的人,真的沒有過擔心?”
“看你又犯傻了,定親事看的是父母和家門。加喜到我們家,是我會對她不好,還是你父親不疼她?忠毅侯相中的是你父親,才不是你。那會兒哪有你呢?”
柳雲若故意道:“那如果我偏偏就生歪了呢?世家子就沒有纨绔不成。”
“生,怎麽能歪?是長歪才對。你父親能由着你長歪嗎?”柳夫人用扇子拍打兒子腦袋,最後一下加上力氣,柳雲若哎喲一聲,柳夫人也哎喲一聲,翻臉罵道:“什麽叫生得歪,你說我不好呢。”
柳雲若說的時候真就這個意思,但母親聽明白他卻不敢接話。陪笑道:“我就是說說,沒想到深意。母親坐吧,我回房洗洗。”
柳夫人嗔他:“你父親沒回來,你不想着去接?回來再洗不遲。”
“母親看我不是等到剛剛回來,我實在等不得,父親和嶽父拼酒,一個人又開一壇子,隻怕今晚好睡鎮南王府的客房。”
柳夫人知道他說的有理,但再次取笑:“我哪知道你是等不得回來,還以爲你讓使喚完了回來。”
“是了,我更要趕緊回房,想一個對付鎮南王世子的法子,一勞永逸,不然以後天天要看他臉色。”
柳夫人莞爾:“依我說你很不必,
他怎麽不給别人臉色看?隻尋你的錯是眼裏有你。他來找你不是挺好,哪天能一生氣把加喜送來那就更好。”
柳雲若吐吐舌頭:“他肯嗎?”
……
三更過去二刻,鎮南王府的大門又有了熱鬧。人沒有出來酒氣倒有多遠了。随後一群大着舌頭的人站到門上,走路極不老實,你推一把,我還一記,從台階上搖搖晃晃到門外。
“小柳你别走,有能耐再去喝。”袁訓推着扶他的陳留郡王和龍懷城,醉眼惺忪還要和柳至理論。
柳垣等人抱住手臂的柳至也好不到哪裏去,手往袁訓鼻子上指,醉後眼花模樣,指來指去指不準:“怕你不成?你喝我就喝。”
袁訓哈哈一聲大笑,醉眼瞪的紅着:“那我不納妾,你,你爲什麽不跟又跟我鬧!”
“我有兒子了也不納妾,以後我兒子納妾,你管不着!”柳至罵罵咧咧:“哪有泰山管到女婿床上!”
袁訓一口啐過去,離得遠沒中:“我管不着,我女兒管得着!”
“你女兒也得聽公婆的,我是長輩!”柳至耀武揚威點自己。
“你給我等着,你不改變心思,我女兒就當頭一個不買公婆帳的人,公婆?我呸,不講理的誰認你!”
柳至一甩,把柳垣等人甩開,對着袁訓沖過來,大家一起又叫又笑,柳垣等複把抱住他腰。柳至沒辦法,虛空踢上幾腳:“你不講理!你讓大家夥兒評評看,到底誰不講理!”
“你不講理你不講理……。”袁訓念念叨叨。陳留郡王自己也喝的不少,還得拖這個舅爺,從頭到腳都辛苦。手臂一動,把袁訓甩給龍懷城。大步走到柳至這他認爲的源頭面前,把他衣襟一拎橫起眉頭:“你說誰不講理!找抽是不是?”
“哈哈哈……”方鴻等人笑得前仰後合,尋尋連淵和尚棟:“小柳說公婆最大,你女兒公公的姐丈跟人打架呢,來幫忙。”
連淵抱着腦袋坐在台階上呻吟:“這什麽酒,頭疼?”聞言冷笑:“小柳還敢叫嗎?就是叫老柳也不敢當春柳嫩芽頭!一把老枝子了。”
柳至從陳留郡王手裏揪回衣裳,過來對他就是一腳:“老子天天嫩,你這小袁的狗腿管不着!”
“你不狗腿你别定親事!”尚棟從石獅子後面轉出來,對柳至晃晃腦袋:“眼花?還是看錯了,沒到春天老柳發芽,一晃,十幾個你!”
柳至沒理他,又和袁訓扛上。
“你不講理你不講理……。”
“就你不講理就你不進理……”
“好了!姓柳的你有完沒完,忍你到今天,勸你把嘴閉上!就我沒跟你打架,你急上頭了你!”龍懷城也跳了出來,陳留郡王把他扯住。
柳至又轉向龍懷城:“你有妾嗎你有妾嗎……”
“沒有!老子房裏有妾,今晚也全打發了!”陳留郡王反唇相譏。袁訓一跳揪住他:“姐丈,我送你回家,當着姐姐面再說一遍。”陳留郡王朝他腦袋上一巴掌:“小弟!你是跟姓柳的惱,還是打我埋伏?”
“都……。有,”袁訓嘻嘻:“一網打盡。”
鎮南王送客出來也笑,見這群醉貓糾纏不休,指個路:“國舅你往南,那壞蛋舅舅,你往北。”
袁訓推着陳留郡王和龍懷城走,一面大叫:“老關!”
柳至讓扶走,大叫:“老五。”
關安和柳五對罵着從門後面出來,關安罵道:“你看女人老子代你擦屁股……”
柳五回敬:“多謝多謝,兄弟我還有十八個風塵女子候着,明兒代我一并打發了。”
謾罵聲和地上的人影看不到時,鎮南王搖頭笑着踱步進門,王府的大門緩緩關上。
……
角門進來以後,袁訓立即就清醒過來。恨的陳留郡王罵他:“就知道你借酒裝瘋,不過你沒有醉,拖我回來做什麽。”
“舅父今天見駕,姐丈也來聽聽。”
陳留郡王沒了話,三個人走到書房,燭光下坐着老國公,面容看似沉靜,卻隐隐帶着世事翻沉。
最關心說了什麽,三個人安安靜靜尋椅子坐好。
“梁山王和國公們走到一起了。”
陳留郡王跳起來,愣着呼呼喘兩口粗氣。
“瞻載你别着急,皇上把這話對我說,可見對你也不是不信任。”
陳留郡王擰眉頭:“嶽父,咱們這些年準備的沒有錯,他再給國公們好處也動不了我多少。錢國公府以前買的地也早讓出去。現在我手裏隻有您的封地。隻是,皇上真的是信任才事先對您說出來?”
袁訓張張嘴,陳留郡王阻止他:“小弟你别說話,讓我也揣摩一回上意。”
龍懷城也開動腦筋想,一刻鍾後道:“要我說,皇上這是支持姐丈和梁山王繼續作對,皇上遠在京裏,換成是我,不能看着你們平衡。”
袁訓對他撇撇嘴。
“老八你反而說中,”陳留郡王回去坐下:“皇上一眼看出梁山王收買國公的意思,他雖不想軍中亂,也不想一邊倒。他事先知會我要的是以前那種互相制約。”
老國公慢條斯理:“我對皇上進言,以後國公府也好,郡王府也好,少年不封世子,以軍功爲衡量。”
陳留郡王和袁訓一起對龍懷城壞笑,龍懷城苦笑一下:“父親您這話得招多少人恨。您是立長而不立嫡。那先下來的自然先到軍中先打仗,像我最小,按您說的怎麽都輪不到我。”
老國公哼上一聲:“你這是指平庸之輩的心思,你怎麽不看看你九弟,不看看你面前的瞻載。隻跟兄弟比嗎?瞻載到軍中的年頭就現在的郡王們來說,是最短的。名頭兒呢,他卻最大。”
龍懷城捶下腦袋:“好吧,您也有理。”怔上一下眉開眼笑:“父親您這是幫小弟說話?等姐丈和我回去,讓他們都不要納妾,個個嫡子好商量。”
陳留郡王笑出來:“老八,嶽父家裏剛安生兩天,你就尋其它哥哥們晦氣?”
想想龍二龍三龍四龍六龍七,龍懷城啞了嗓子。
當下幾個人坐到四更天,說商議事情不如說陳留郡王和龍懷城痛罵梁山王爲主。
作爲加福的公公,梁山王也就沒有仇人般招恨。不過他籠絡國公冷落郡王之意已出來,不罵他一頓怎麽行?親家侯爺最近收了罵他縱女系住蕭戰不去軍中的信,也要出氣。這房裏就除去老國公外,沒有一個是客氣的。
……
柳至進家門以後,也和袁訓一樣,往面上一抹汗水,酒意也就去了大半。這個時辰妻子早就睡下,柳至往書房裏換衣要沐浴的水。柳雲若迎出來滿面笑容,柳至沒好氣:“有事兒才尋你商議,今天晚上你白等這裏有用?”
“父親當我三歲呢?您說從此參與商議自然不是今天。母親攆我候着父親,而依我想父親您難道不好奇嗎?”
書房小子迎出來,柳至吩咐他準備熱水,回兒子道:“你這麽大了要還沒有手段進鎮南王府,由個小孩子欺負到你頭上,真真白當我的兒子。”
想要茶時,手邊兒子送上來:“我泡的,濃着呢。”
柳至喝一口,餘下酒意又去大半。讓兒子和自己一同坐下:“等水幹坐着,你也過來了,說說吧,你想讓我怎麽好奇?”
柳雲若眉飛色舞:“總算讓戰哥吃了個癟。”眼前日子似開個新的視野,柳雲若想想蕭戰那強裝蠻橫卻不得不屈從的臉兒,就笑得抱住肚子。擡擡眼角,又想從父親面上也找些樂子看。
柳至眉毛也沒動一下,對着兒子似笑非笑。柳雲若不對味兒,慢慢的收住笑容不太樂意:“父親您不爲我開心嗎?我赢的可是戰哥。”
柳至更不捧場的雙眼對天翻動一下,懶洋洋地道:“小子,你赢他有什麽不對嗎?”
“可他很橫,很難收拾……。”柳雲若一氣說出來十幾條,卻看到父親的面容越來越譏諷。無奈住嘴:“好吧,請父親告訴我,你看出的戰哥弱點?”
“我沒正眼看過他,
一個小子哄哄鬧的不行,我哪有功夫爲他花心思。我對你說說他的爹吧。”
柳雲若也覺得不錯:“好好,父親請說。”
“他爹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在京裏時常是我和你嶽父戲耍的對象。”
柳雲若吃吃:“不會吧?”
“那時候沒有夜巡,太子黨名動天下。他的爹吃飽撐到,又因爲要接梁山王的班,犯不着當太子黨,見皇上收的人多,心癢癢的總想試拳腳。他糾集一幫混混總和我們對着幹,太子殿下看他手中有人頗能幫忙京中治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們不放過他,有個原因就把他的人抓走,跟他對着跳腳。”
柳雲若笑出了聲:“真的嗎?父親再說些給我聽聽,讓我學學對付戰哥。”
“福王的人早幾年根本進不來京城,他造反前後那幾年,我們都大了,到了任官職的時候。梁山王也去軍中,準備接老王爺的帥位。後來我們和皇上分析這事,京中空落下來也是原因。這就是我們當年收拾梁山王府的出處。如今戰哥并不像他的爹無事就在外面生事情,他最大的樂子就是跟着加福,”
柳至也笑上一笑:“所以你能收拾下來他,我雖不吃驚,但再收拾一回,你得等個機會。不然很快戰哥就走了,你可得抓緊。”
“真的要走?我不信老王爺有能耐放他。”柳雲若也不難聽到嶽父和老王爺在宮裏對着争執。
柳至看看袁訓的笑話:“你嶽父跟我打挺能。但這一回梁山王發狠,我聽說三天就回來一趟馬,公文往兵部,私信送王府。我要是猜的沒錯,接下來梁山王府又要去袁家門外大罵了。”
柳雲若摩拳擦掌:“太好了,我去幫忙,别人不打,隻打戰哥。”但嘿嘿樂沒有兩聲,又有氣餒:“加福幫着戰哥,加喜還小,不懂得幫我,貌似我真這樣做,對比之下我又要吃虧。”
“加喜還小,正是你的機會來了。她小呢,還沒有到記事的時候。我冷眼看着你爲戰哥教她而煩惱,不必,很快他就要走了。今年不走,也難撐到明年。梁山王發起狠來的勁頭,我知道,皇上知道,小袁他們也都知道。不達目的也得撞上幾撞。他要兒子是正當,他不會罷休。”
“那父親您就不用裝和嶽父生分了是不是?”柳雲若歡歡喜喜。
柳至斜眼:“誰是裝的?我就是看他裝腔作勢喊不納妾想踢兩腳,就這意思!你不定親我也踢兩腳。”
柳雲若打個哈哈:“您和嶽父真好,是兄弟才這樣是不是?”
柳至忍不住也一笑:“你今天晚上嘴上抹了蜜似的,我倒好奇上來。”
“可以問嗎?”柳雲若笑眯眯。
“可以。”
……
準備水的小子見到老爺小爺說話,蹑手蹑腳過來。柳至打個手勢讓他不要進來,繼續裝不耐煩應付兒子。
“父親,我怕問過您會很生氣。”柳雲若小臉兒認認真真。
柳至輕輕哦上一聲,呷着茶還是他渾然不在意的神态。
“您和嶽父在宮裏打架我可以明白,但爲什麽把拉架的也打了?而安王殿下離得還遠,爲什麽要得罪他?您平時說心地要好,無事不結怨,這分明是結怨。”
柳至在心裏閃過一句話,他的兒子真的長大了,當時不在面前也能看到這裏,眼睛裏笑意閃動更多。
“說起來這話,又要說到老丞相。他對我着實不錯,但有些事情着實做的又太錯。”柳至嗟歎一聲,似有不盡的回味在心頭,但也沒有讓兒子等着,強笑一下說下去。
“曹操逃難的時候冤殺呂家,誤以爲呂家要殺他。可他長坂坡憐惜趙子龍,下邳生擒關羽後,不但不殺反而待遇豐厚。以曹操的多疑,難道看不出來趙子龍也好,關羽也好,以後是他的敵人?”
柳雲若脫口:“他們有才啊。”
“正是如此!”柳至對兒子滿面笑容:“我知道你問的其實還是太子雖青春,但未必沒變化。你能想到這裏,而不是依仗有太子和娘娘就以爲無事可憂,雲若,你是真的長進了。所以你應該學會再想一層。”
柳雲若睜大眼睛。
“我柳家不是憑裙帶而做官,我柳家不得娘娘照應的時候,反能照應娘娘和太子。”
柳雲若心頭也湧出自豪之感。
“什麽是朝廷基業,百姓?得力官員?都是,但不是全部的百姓和全部的官員。就像林允文大天教能一呼百應,那種百姓皇上有難時指望不上。就像圖名利而相中林允文的官員,皇上有難時指望不上。我柳家卻不一樣,我們可以稱爲朝廷基業的一部分。”
柳雲若用力點着頭。
“縱使太子沒有封太子,我柳家要麽能辦成這事,要麽也能讓别人得登大位時倚重再三。”
“父親我懂了,安王殿下不敢得罪咱們家才是。”
柳至微微一笑:“知道在心裏就好,倒也不必說的猖狂。以後你要記住,做人要當這樣的人,做事要辦這樣的事。山石一樣的重,千萬年風雨動不了,天地隻能承認你的存在。”
“嗯嗯嗯……”柳雲若有了激動。
“再來說安王,那天我和你嶽父打架,當值的都不管,他憑什麽上前拉架?太子在旁邊裝看不見,獨他是有臉的?用心就是犯糊塗也透着居心叵測。我和你嶽父不掄起人來砸他還能砸誰?”
柳雲若忍俊不禁。
“宮中鬥毆罪名可大可小,皇上放過去又可以說無。讓安王把我們收拾下來,百官們都要瞧不起我們,牆倒衆人推的事情最尋常,我和你嶽父還能好得了?”
柳雲若走上前去,握住父親的手搖晃幾下:“父親您才是最能幹最通透的那個人,以前是我錯了。”
“知道嗎?如果太後不是太後,十年親事到今天,外人看着我肯照顧小袁,以前老丞相得罪死的人家也會和我們好的。做事情還真是都有私心,但私心也能很光明。”
柳至暗想以皇後的性子,如果太後不是太後,早有别的寵妃對付她。而自己并不能直接手伸到後宮,因本朝皇帝實在不弱。能做的最大限度不過是度量大些,爲皇後在宮外争取更多的人。
……
這個晚上柳雲若注定睡不着,怕房中奶媽們催促擔心,他睡下來,但在床上大睜眼睛看着窗前明月光,腦海裏轉動着父親的話。
在他小小的年紀裏曾對袁家欺負人先入爲主,也曾認爲自己父親沒魄力。今天他又一回知道得自己看錯,他何曾想過這麽深這麽久這麽遠?
他深深的悔恨,也有兩聲歎息不自覺出來。上夜的奶媽們以爲說夢話,悄悄來看他。柳雲若不想解釋,裝睡以對。直到天亮打個盹兒,又急急忙忙醒來,要水漱口,帶馬去往袁家。
平時打熬的不錯,不覺得累,見到演武場的時候更是興奮上來。
他喜歡弓箭,曾爲喜歡弓箭而爲龍四送行,還因此讓執瑜執璞取笑。老國公到京中,柳雲若早就想過來。直到昨天鎮南世子過生日,請皇帝過去看他射箭大顯擺,鎮南王借機會拜請賦閑的老國公多多指教,柳雲若也由此得到機會。
當嶽父的對他的爹依就橫眉,但親口囑咐他早上無事的時候過來,由自己的師傅,舅父老國公親自教導。
……
執瑜執璞蕭戰已在這裏,老國公和執瑜執璞都是微笑,戰哥不用指望,叉腰滿面挑釁就差沒撲上來。
一想到這人平時多無賴,能落到自己手裏一回,柳雲若低頭就隻想笑。
執瑜看出不對,問道:“你們倆個有見不得人的内幕?”
蕭戰破口大罵:“誰同這種混蛋認得!”
他氣惱還是在過頭上,柳雲若放聲大笑。執璞也問道:“戰哥你惱的是什麽?”把拳頭晃晃:“不敬舅哥的人,等下讓加福教訓你。”
執瑜跟後面煽風點火:“就是,把加福送去陪大姐,給大姐一點兒好處,讓她留一天。”
蕭戰還沒有悻悻然露出來,柳雲若自覺得學上一招,赢總是好過的,爲了好過打一躬流利無比:“二位舅哥,原來還有這樣的招數挾制他,以後請多多指點我。”
蕭戰差點兒又要罵,老國公輕輕一聲咳,蕭戰忍氣吞聲的把話咽回去。老國公對柳雲若招手,看他的眼光是慈祥的如對蕭戰:“過來吧,不要再吵鬧。”
繼昨天把蕭戰“欺壓”一回,柳雲若今早又變相占個上風。步子生風似的心情興沖沖找個自己的位置站住,按老國公的指點,幾個人射起箭來。
都不含糊,雖然彼此不服氣,但真的練起功,柳雲若不再惹蕭戰,蕭戰也不再針對他。老國公暗暗颔首。
一刻鍾後,柳雲若的平靜好學日子讓打斷。元皓興沖沖過來,韓正經興沖沖過來,好孩子因回自己家去,早上就不過來。
元皓小臉兒一黑,及時又收到蕭戰示意老國公的眼角。胖隊長變通後的話是:“誰給我箭袋,跟昨天那樣!”說的是問句,眼睛隻瞪着一個人。
柳雲若苦笑,想這小孩子真棘手。他想這幾個字的時候,是想不起來他以前在親事上多棘手。隻暗暗抱怨着元皓,但乖乖的爲元皓和韓正經捧箭袋,好生巴結着,以免得在加喜的事情上除去多一個蕭戰攔路虎以外,又多出一隊以胖隊長爲首的小魔王。
最後的一刻鍾,加壽穿着粉紅的小子衣裳,二丫捧着壽姐兒弓箭姗姗來遲。加福香姐兒和她同來,小十在加壽手上,沈沐麟回家去這個早上也不在,遠遠望去,哪怕小十是小子,也俨然一隊胭脂兵。
她們一到,早飯前這點兒功夫變成嘻嘻哈哈。蕭戰把加福誇到天上去:“福姐兒起得早啊。”對着加壽就鄙夷到地底下:“忒晚的人以前怎麽管的家?”
加壽香姐兒還擊,執瑜執璞敲邊鼓占嘴頭上的便宜。元皓是戰表哥的克星,在戰表哥過于得瑟的時候,負責把他打下去。最後隻有韓正經一個人認真練弓箭。
老國公并不阻止,津津有味地看到去吃早飯。柳雲若大開眼界,蕭戰這女婿待遇在他心裏更上一層,他憤憤然隻和蕭戰又别扭上了,同是女婿,他也要這樣的待遇。至于他付出沒有蕭戰多,小柳公子正氣着呢,沒功夫去想。
他回到家去,不上學的時候就琢磨怎麽得到好女婿待遇,頭一号硬骨頭:胖隊長元皓是也。
這位世子深得加壽寵愛,姐妹行裏說得上話。又打下去蕭戰不費吹灰之力,七歲的年紀不講理也能成有理的那位,其重要性堪比秦始皇統一六國的那“統一”,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的那一“斬”,迫使柳雲若暫時放棄讨好加喜的一系列籌劃,而轉爲堅決要和胖隊長做知己。
小柳公子從每天鑽房裏看書,變成分一部分鍾點鑽房裏推敲胖隊長的人馬,把二号三号四号人物,如小十等一一排列出來,日思夜想怎樣做知己,直到加壽生日的前一天。
太用心思,他偶然的也能忘記蕭戰是個吃虧從不答應的人物,但蕭戰可沒忘記。
戰哥也每天閑暇功夫日思夜想,就差讓先生們幫他想,終于讓他想出一條計策。
他壞壞的去嶽父府上,腦袋高昂着,重拾起春風得意勁頭兒來。這一着要是不打下柳雲若的威風來,戰哥想怎麽可能?他帶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猖狂,直奔嶽母房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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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十點大好仔,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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