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已深,明月帶着夏日獨有的清朗。而早在一個時辰前,月色也是這般的好,把常家院中花草映照出搖曳多姿。有些像房中走動不停的人。
“停,你又不夠斯文,”常夫人無奈,讓她說的是個孫女兒,羞紅過耳垂下頭。
“不指望你們跟好孩子似的,但明天去王府賀生辰,也不能丢好孩子的人。”
玉珠跟着無奈,婆婆又這樣說話,又要助長好孩子的驕傲。而看一眼好孩子,果不其然得意洋洋。
附耳悄聲:“幾時懂得謙遜呢?”
好孩子小眼神兒左瞟瞟右瞟瞟,裝個聽不見。玉珠拿她沒辦法,就低歎一聲:“明兒去到王府,你先别丢人的好。小王爺過生日,這日子還能拌嘴嗎?”
“不拌嘴可怎麽成,”好孩子說着,往房門外瞟去。玉珠跟着看過去,一心要把女兒驕傲打下來一回,見小徑讓月光照得雪白,一個人影子也沒有,玉珠忙取笑:“快看,再沒有人來催你,你安心吧,明兒早早去賀壽就是。”
好孩子嘟囔:“怎麽會不催我,他怎麽肯放過我們……”忽然止住,重新洋洋得意。玉珠也看到家人帶着一個人匆匆過來,忍不住撇嘴:“我就沒看出來你有這麽重要。”
來的人停在台階下面,家人先到房門外回話,一個晚上接待好幾批王府的人,他面上先生光輝,回話中氣十足:“回老爺夫人,小王爺又打發人來,有話回好孩子姑娘。”
常大人撫須含笑:“請請。”常夫人起身迎了迎:“快請進來。”
“打擾老爺夫人,我家小王爺有一句要緊的話,今天晚上必說不可。”
玉珠很想挑個眉頭表示不屑,因爲他們也沒有要緊的話,但見客呢,隻能忍住。
“好姑娘,請明兒一早趕去用早飯,您說的湯已熬上,明兒一早難道不看一眼?這是小王爺的原話。”
全家人都在這裏,都喜笑盈盈對好孩子。獨好孩子黑下臉兒:“說我知道了,對他說我睡了,他再這樣攪和,我睡不成,明兒一準起晚。讓他有話明兒一早說吧。”
常大人呵呵一笑,以爲王府來的人聽到這樣話會有尴尬,而他這樣能解尴尬。常夫人陪上兩句話送到台階上:“明兒早早打發她去,請回小王爺耽誤不了。”
同時讓好孩子的話提醒,常夫人回房對玉珠一家人親切地道:“去睡吧,别的人留下。”
好孩子行過禮,同着父母回房。餘下的孫子孫女兒繼續聽明天到王府不錯禮節的話。
這一忙直到近三更,打發兒孫輩走,常夫人滿身疲累但也欣喜。對常大人希冀地道:“小的幾個沒定親,
明天去王府裏總多一些門第可選。還有一些人家本來眼睛裏沒有我們,倒不是瞧不起人,雖在京裏互相知道,也有個定親事相看的門檻。我們也有長久不會,想不起來的人。明天大家見到,我隻辦這件去了。”
“夫人辛苦,但也不要隻顧着打聽别人家的姑娘公子,還有一件你也得上心。”
常夫人打趣他:“沾孫女兒一回光,老爺還敢想幾件美事不成,快告訴我,反正也沾上一回,而且跟往年去賀王府不一樣。小王爺特意請好孩子做菜,真真是袁家了不起,八歲孩子會做一桌的好菜。也就給咱們家特意留出席面。咱們家人多,留出兩桌足夠坐的。既去了,還有什麽一并交待我吧。”
“夫人眼裏不要隻看着沒有親事的孩子。兩桌二十四個人,咱們加上五房兒子媳婦是一桌,孩子們又是一桌。既然全去,爲成過親的兩個大孫女兒想想吧,一個在婆家不受重視,看一回悶悶,歸甯也是悶悶。讓她明天結交些能往來的人也罷。以後有往來的人眼前明亮,說心裏話的人也多幾個。”
常夫人哎呀一聲:“真是這樣,到底老爺想的周到。”
“說周到?能和袁家相比嗎?不過是跟後面學一學罷了。另外一個孫女兒,實在是你我定錯親事。那古闆人家,跟你我相同,卻迂腐更甚。生個女孩兒怎麽了?五房生下兩個女孩兒,好孩子自不用說,她的親事老太太說管,最後又落到忠毅侯夫人頭上,不會挑差。而自增喜出生,家裏更是喜事不斷。好孩子跟着出去遊玩,老五在外省當一回差,皇上嘉獎,我借機調他入都察院,皇上也說好。又有幾件差使上辦得不錯,外省的幾位大員們給我私信,算眼裏有我。增喜增喜,是增喜的。”
常夫人連連點頭:“我也說生女孩兒很好,當婆婆的不樂意聽。虧得年青,怎麽比我這長輩還要說不通。”
“滿京裏都看袁家,袁家就是先生加壽。但咱們遇上這樣人家,如今又有什麽辦法。這故交二字害死人。”常大人面色不豫。
“已經嫁過去,再說這話沒有用。倒是明天帶她多看看加壽香姐兒加福加喜,開開她的心懷。”常夫人也生氣,但不能添氣,勸說幾句。
常大人嗯上一聲,坐着的他睡下來。剛閉目,常夫人探詢地問:“好孩子的親事眼前就有一個,”
“老太太說的?”
“老太太還沒有說,是我猜出來。老太太把正經和好孩子同養在膝下長大,難道不是這個意思?青梅竹馬又姨親兄妹,正經可是個難找的正經孩子。”
“我倒是這樣想過,不過還是由老太太做主吧。”
……。
文章侯府,韓正經闆了一個晚上的小臉兒依然嚴肅,在他面前除去全家人,還有幾個親戚。
“就是這樣,明兒我早早過去,親戚們請同祖父和父親前往。胖孩子小王爺許給我家一桌的席面。有吃有玩,但隻話不要說錯,不要丢了咱們家的人。”
精心挑出來的親戚喜動顔色,都知道受到照顧的他們紛紛說是。
文章老侯清清嗓子:“這是正經的顔面才有這一桌的席面,是侯爺說你們平素好,隻帶你們前往。大家夥兒記住正經的話,正經和小王爺是知己,明天過去說話以前先須想好,錯了可就帶累正經。”
親戚們再一次答應着,外面有人回話,帶路的家人也和常家的家人一樣喜動顔色:“回侯爺、世子爺,小王爺又打發人來了。”
文章老侯等滿面堆笑,獨韓正經很生氣。
“小王爺回世子,明兒一早就去,早飯在我們府上用,記得拉馬背弓箭帶上兵器。”
把話聽完,韓正經要來筆墨紙硯。平時算沉穩的他當衆寫下兩個字:“煩人”,交給來人帶去:“明兒一早我必去,讓他趕緊睡吧,不然明天沒精力比弓箭。”
等人走後,韓正經嘀咕:“一個晚上派十八回人,幸好我沒有睡。就睡下也讓他攪和。”
韓世拓想了起來,問問時辰說散了,親戚們明天同去,全在家裏睡,有人帶去客房。文章老侯不放心,怕小王爺又有話來說,客廳上坐到三更後,見小王爺果然消停沒有再來人才回房。
……
一早天蒙蒙亮,小紅帶着大花,大路跟着,先往好孩子家裏叫上她,再去韓家叫上韓正經,按元皓說的,往王府吃早飯,再幫着他看菜弄戲耍。
加壽等到的也很早,龍書慧這做菜的幫手更不能少。無事忙人胖隊長也是一早催促。世子奶奶方氏惱的很想不去鎮南王府,卻又不敢。
念姐兒成親沒過滿月,避羞不來。
……
初一是早朝會,和元旦正歲等年節相比,僅次的大朝會。百官得以進見,柳至也不例外。走的時候說皇上已答應往鎮南王府去,他随駕前往,讓柳夫人和柳雲若上午早早過去。
柳雲若聽過太子說不要得罪鎮南王世子,又親身領略到王世子帶着幾百人城裏城外搜捕他。老實巴結的上午沒上學。柳夫人後行,吩咐兒子帶着家裏有頭臉兒的叔伯和兄弟先去。
大門外讓攔住一起納悶:“憑什麽不讓我們進?”
守門的也很爲難:“話是小王爺說的。”
柳雲若猜測與小王爺沒出足氣有關,倒也幹脆:“請進小王爺,我同他說。”
元皓出來的時候,皮匠們一起跟上,其中還有小十新皮匠。心地最好的小紅都對柳雲若瞪眼睛,柳雲若心想太子的話真不錯,平白無故的父親一句納妾的話,我倒得罪這些人。
心想就從自己這裏解開,上前行個肥肥的禮,腦袋幾乎彎到地上:“但有什麽錯,全是我的錯。但是請聽我一言,不管外面傳什麽話,我是不納妾的人。”
韓正經的表情稍稍好些,好孩子和小紅有了開心,小十笑容可掬:“好哈哈,侄女婿這樣最好不過。”
看着這小蹦豆似的孩子老氣橫秋,從柳雲若開始,柳家的人一起打個寒噤。
而元皓自然還黑着臉。是爲納妾嗎?矛盾在胖隊長心裏進一步升級了。
元皓怒氣沖沖:“給你們柳家的面子就是如此,東西放下,人走開!我沒有茶水酒飯給柳家的人吃!”
“這是爲什麽呀?”柳雲若摸不着頭腦,隻能俯一俯身子湊近他,壓低嗓音提醒:“我可是加喜女婿,一會兒加喜要見我,你再叫我,我可不來了。”
胖面龐昂然對上,小嗓子也是低聲:“誰叫你爹打我舅舅!我不招待你們。”
柳雲若哦上一聲,原地怔上幾怔,原來是爲這個。他雖沒打他挺冤枉,但面前這位父債子還,眼前能同他硬頂嗎?
又一句話飄來,元皓滿面不懷好意:“别打主意了,我問過皇舅舅,他已答應。”
這小胖臉兒上壞笑的,可以漫到天上去。柳雲若打定主意,今天哪怕一丁點兒可能,我偏往你家吃飯。但現在他得幹點兒别的去,真的把禮物放下,帶着家裏人回轉。
出這路口,大家說着鎮南王世子好沒道理的話到家中。柳夫人詫異,柳雲若把話一說,柳夫人颦眉:“全怪你父親胡說。”
自從定親事,吃癟的素來是柳雲若。不管有什麽事情,全是雲若你不懂事體。因爲你不和加喜好,所以帶出來……今天風水大轉向落到父親頭上,柳雲若不但不幫忙,反而幸災樂禍,跟後面慫恿:“母親說的是,也該父親聽幾句話。”
說過怕母親轉臉兒又把自己捎上,推說:“我宮門上等父親說話,讓他有個準備。免得随駕去了讓擋回來,當着百官的面多難看。鎮南王世子這樣的笑,”
擠一擠學着元皓壞笑眼睛沒了縫兒:“他說皇上答應他不請咱們家。”柳夫人讓他快去,已收拾停當,見客衣裳都穿好,現在隻能幹坐房裏生氣,不敢去王府門上當衆碰釘子。
……
滿心裏看自己爹笑話的柳雲若,半上午時等到父親。迎上前,往宮門内看一看,柳雲若更樂:“父親,怎麽就您一個人出來?果然皇上也不帶上您。”
“皇上說今天沒要事早早的散,你來晚了,先已散過一批不相幹你沒看到。留下說要緊話的人裏,真讓你說中,先把我打發走,讓我中午自便,不要往王府去。我正不明白,你小子來看笑話,怎麽了,對我說說?”
“哈哈,父親您打了我嶽父,出頭的人來了。聽我對您說,一個是鎮南王世子,一個是龍家小十,一個韓正經,另外兩個小姑娘都對您有意見。”
柳至瞅着兒子笑臉兒不是滋味:“你小子還真是來樂的,說,你怎麽知道的!”
“母親讓我們先去,我們全讓擋回來。小王爺指手畫腳,東西留下,人走開。我也沒進去,母親現在也家裏坐着呢。”柳雲若嘿嘿。
柳至哼上一聲:“豈有此理,
這是我知道太晚,昨天就知道,昨天先知會鎮南王。這事情王爺一定不知道。”
“父親,咱們打個賭吧。”
“賭什麽?”
柳雲若胸有成竹:“我還就不信他,我今天一定往他家裏去,還得當着他面坐席面上。不過我隻能管我自己,父親您怎麽去,我幫不上。”
“我用不着你管!你小子能進去我高看你一眼。”
柳雲若同他約定:“各憑本事,我進我的,您進您的。隻母親怎麽辦?”
“皇後娘娘也會去,見不到你母親難道不說話。你不用管,隻你能進去,爲父說話算話,以後當你小子大人看!”
柳雲若大喜過望:“那就是有話不再瞞我?”
“嗯!有商議叫上你。”
柳雲若歡呼一聲,說的卻是:“報仇就在今天!”
要說柳至相信兒子這麽大了,有幾分小門道也應當。但報仇的話他就不懂,眉頭鎖起:“這話怎麽講?”
“嘿嘿嘿,父親,我還有一件笑話您要不要聽?”柳雲若明顯顧左右而言它。
柳至下巴微揚:“說。”
“我宮門上等您,聽到娘娘宮裏出來的一個消息。原來娘娘昨天也求了皇上,求的卻是太子哥哥的内宅皇上不再插手。”柳雲若忍住笑,先往馬的位置看上一眼:“父親,您又失算一回。”
柳至愣一下,随即罵道:“反了嗎?跟老子這樣說話!”擡手就打,柳雲若一閃身已出去,縱身上馬,回頭調皮地一笑:“父親,鎮南王府見。”一打馬出去好幾步。
眼看着兒子沒打幾鞭沒了影子,柳至自言自語露出笑容:“這小子不擰巴的時候,還真讨人喜歡。小子,老子進去是不愁的,什麽招兒也不用,幹等着就行。倒是你,老子等着看你招數。”
……
聽說柳家的人讓擋門外,蕭戰喜歡的把表弟好奉承一通。表弟使喚他照看東照看西,蕭戰不亦樂乎。
他認得清當下頭一件大事還是陪加喜,讓多喜、加喜多喜歡自己。而增喜添喜是好孩子和韓正經的妹妹,換成沒出遊以前蕭戰眼裏不認,但現在不一樣,一必得哄着。
正陪她們看荷花,家人送上一封信,蕭戰打開來,筆迹潇灑,字如其人。
“加福要事,敢來聽否?速往……過時不候。”落款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柳雲若。
蕭戰惱的一腦門子火氣,但又怕柳雲若真的打聽到加福什麽事情。左右,不過是這小子欠揍,見自己霸住加喜,又想和自己争加福添場氣生。
事涉加福從來不能忍,把加喜等丢給奶媽,又讓小古怪來陪,蕭戰帶馬一個人不帶,渾身是膽的往說的地方去。
到地方一看是個隐密茶樓,這天氣開許多花,花無形中形成說話的屏障。讓夥計帶路,蕭戰暗想着這裏打架也屏障不是?見三間精緻房屋藏在花深處,房門大開,柳雲若端坐在房中,大模大樣的正在品茶。
取把碎銀子往夥計手裏一塞:“再大動靜也别來!”蕭戰橫着肩膀過去,怒聲暴戾:“我來了,你要玩什麽奉陪到底!”
“隻一句話問你,”柳雲若氣定神閑:“戰哥,我有确鑿證據,能證實你和加福的親事不是事先許的。”
“放屁!誰說的,叫出來看老子打不斷他的腿!混蛋王八蛋臭雞蛋!壞了心爛了腸子的吣胡話!哪個不是事先許的,不是事先許的不是人……”
蕭戰跳起來大罵不止,柳雲若支起耳朵越聽笑容越深。蕭戰雖機警,發現他不對時也說出去十幾句,蕭戰停下來,狐疑滿面:“你小子特地氣我,不是打架,玩什麽花花壞腸子,說直白!”
柳雲若站起來詭異地笑:“放屁!誰說的,叫出來看老子打不斷他的腿!混蛋王八蛋臭雞蛋!壞了心爛了腸子的吣胡話!哪個不是事先許的,不是事先許的不是人……”
蕭戰在他笑容之下背後發寒,以後對上柳雲若從沒有過的吃虧感覺出來。心裏黑成一團團時,蕭戰再次跳起:“怎麽了,怎麽了,是我說的,怎麽了?”
柳雲若欺身到他懷裏,當胸揪住衣襟,另一隻手架起防備着他拳頭,冷笑浮出,低聲一字一句地道:“說得好,說得妙!走,我和你見太子哥哥去!”
強橫霸道滿京中的小王爺掄起的拳頭僵在半空中,眼睛也直了,神色也愣了,反應也慢下來,在柳雲若推搡中出去好幾步。
腳跌跌撞撞的碰到門檻,蕭戰醒過神。自然是不能去的,一把反把柳雲若推搡,進房好幾步後,蕭戰大步回來,手指點住柳雲若胸膛:“你是不是想生事情!”
柳雲若寒笑對上:“這話該我問你!”狠狠一把又撕住蕭戰,咬牙道:“不敢去嗎?太子哥哥剛從府中打發出女人,你我都看得出來,對加壽大姐情深意重!走,把你的話學給太子哥哥聽聽,讨還我的公道!”
“去……。”
“戰哥兒你敢罵我長輩你試試!”
“去……你的!死小鬼,死小白臉兒,下套給你爺爺鑽。爺爺倒黴白饒你一回,你什麽公道,咱們在這裏說!”蕭戰心裏落下風,表面抱起手臂,用粗壯身闆兒擋住柳雲若不能出門,還是狂橫氣勢。
柳雲若反唇相譏:“我爺爺?成啊,等我和加喜成親那天,當衆我叫你一聲,小爺就怕你沒膽答應!”
“爲加喜你休想!”蕭戰不屑一顧:“加喜那麽小,我可勸不好她喜歡你,勸得好我也不答應!你要同我說加喜,我就同你見太子哥哥,我說你爲騙加喜胡編亂造!”
黑臉兒一昂:“看太子哥哥是信你還是信我?看讨嫌大姐信你還是信我?”
“憑你,也能小看我!加喜是我的,我自己會想法,用不到你!”
蕭戰略有意外,嘲笑道:“哦?你倒還有志氣,不是那起先不長眼,現在見加喜長大,就翻臉掉轉屁股的死小白臉兒!”
“你翻臉掉轉的才是屁股呢!”柳雲若大罵回去:“小爺我隻一件事,辦好了,今天這事當沒發生過。”
蕭戰傲慢:“下足本錢,自然要點兒什麽,有屁快放!”
“你家表弟的生日席面,我吃定了!”
蕭戰暗暗放心,爲這個不難。随即,戰哥想到剛吃了大虧,翻本正是時候。瞪一瞪眼:“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聽好,在我面前,我度量大,”
柳雲若惡心的臉兒:“你肚子大還差不多!”
“我不同你一般見識,看螞蟻似由着你撒野一回可以放過。但我表弟面前你得陪着小心,不然我把你帶進去,可不負責陪你到底!一不小心你又讓攆出來?我舅舅家裏這會兒人正多,皇上隻怕也到了,當着皇上的面表弟讓你滾,這人丢大了,我沒本事管!”蕭戰昂頭點腳尖,看上去還是上風模樣。
“那你說怎麽辦?我信你能帶我進去,也信你翻臉掉轉屁股又能唆使你表弟把我攆出來,你能想到這裏,你拿個萬全主意出來!”
蕭戰斜睨他:“主意有,保你今天沒人攆,在我表弟家裏呆到散席掃地都成,就不知你肯不肯?”
“說來聽聽!”
“這樣啊,我帶你進門沒問題。再帶你呢,往我表弟面前賠不是。你見到他說上一車的好話,說你爹動手與你無關,你是忠厚老實乖巧聽話好人,多下幾個禮,我在旁邊幫你說話,我表弟心眼最好,他一旦原諒你,心情一好,晚上散席掃地就歸了你。沒準兒,魚骨頭雞肉碎送你一小碗。”
柳雲若暗罵你才是死小鬼兒,黑小鬼兒,饒是落下風還整一個閻王爺口吻!
但蕭戰的話也不錯,偷着進去讓鎮南王世子見到,七歲小毛孩子說不通理,再把十二歲通情達理自己攆出來,再想尋蕭戰上當就不容易。
賠禮就賠禮吧。
“我賠。”
……
元皓叉腰大發脾氣:“戰表哥去了哪裏!表弟過生日要人手!不能待客就剝蔥,不能剝蔥就幹站着當擺設!怎麽敢溜走?”
加福聞訊,已趕到這裏哄他:“好表弟你别生氣,你過生日他怎麽敢走?定然是有好東西給你弄去了。”
“哼!隻給福表姐面子饒了他。”
正威風的好,鎮南王沉着臉過來:“元皓!怎麽回事情!怎麽不讓柳家的人進來!”
元皓眨巴眼睛:“皇後娘娘剛到,剛讓人去請柳夫人,沒說不讓啊。”
“那柳家的男人呢?”
元皓委委屈屈:“愛打架的不要,會攪了我的席面。”
“不許胡鬧!爲父讓人請柳尚書去了,等他過來,你可要客氣。”
元皓骨嘟起嘴兒,小紅等在這裏忙活弄菜的人露出不平。在鎮南王轉身要去,好孩子忍不住小聲道:“打姨丈還要給他酒喝?”
小紅跟上:“就是嘛。”
“你們這些孩子們,别互相助長,”鎮南王知道這些孩子們全是能立功的孩子,膽兒不小,又敢說話,對上他們不能如訓兒子,笑容滿面回頭來準備勸說。
“表弟,哈哈哈哈,看這大兒的石榴,表哥要不是偷溜出去跑得快,跟你打聲招呼,等你答應再去,已讓人買走了。”蕭戰遠遠的帶着一個人過來。
鎮南王認出後面的是柳雲若,滿意的想戰哥越大越懂事,應該是聽到元皓攆人,他從中緩和把雲若帶了來。
正要誇幾句,蕭戰卻怕舅舅對柳雲若說客氣話,提醒柳雲若有可以依靠的人。他們人已走近,他搶先道:“表弟哈哈表弟,有人給你賠不是來了。”
給個暗示,柳雲若點頭哈腰:“是啊是啊,哈哈,我賠不是來了。”
鎮南王心想這哪兒跟哪兒,應該誰對誰賠不是才對。就見到身邊動靜不小。
那叫小紅的抓兩把菜握手裏跟暗器似對着柳雲若,好孩子抓住條魚準備擲,小十手快抄起菜刀,韓正經把擀面杖拎起,都是怒目而視,隐含着你怎麽又來了的話語。
柳雲若暗自呻吟一聲,果然這群小的更不能得罪。蕭戰又抛個眼色過來:“哈哈小紅皮匠,你帶頭兒威風的很。不過呢,伸手不打笑臉兒,再說他是來認罪的,他說由着表弟處置。”
柳雲若知道他上當了,對蕭戰看去,蕭戰雙眼朝天,低而嚣張地道:“有能耐甩臉子走人,我舅舅也在這兒呢。”
鎮南王分明聽到,知道和外甥說也白說,凡是鬼主意一概離不開他。隻和兒子大眼瞪小眼:“上門的是客人。”
蕭戰跟裏面摻和:“舅舅說的是,賠罪的更要好好安置。”
元皓跺腳,手一指台階下面大木桶:“倒泔水去!”
鎮南王阻攔慢上一步,好孩子等七嘴八舌:“是啊是啊,先賠罪才能吃席面。”
柳雲若腦海裏想想加喜,想想以後能參加家裏的商議,忍氣吞聲:“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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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度的休息是必要,雖然本來拟定休息的日子不是這兩天。不過萬五更幾天後,身體就催着休息。順從較好。
麽麽哒親愛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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