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參政腦後一陣發涼,不由自主的道:“這裏别說打橋基,下去個人不讓沖走,一定老天爺跟他沾親。”
都知道建橋,要有橋基樁子打在水裏。還要打得深,又要打得穩,不然小小的來陣桃花雨就卷得形影烏有。
莫大梁跟上官一個心思,但不願意讓袁訓一行受到貶低,搜枯腸刮腦汁出來一句:“不是有拱橋這一說嗎?”
雖然他是幫忙說話的,但笑得苦巴巴。一看就知道他自己說出來的話,在自己面前先站不住腳根。
金參政聞言,更是對他火冒三丈。手帶得袖子風中大旗般的有烈烈一聲,指向平時看得清的對面,而在此時模糊不清的堤壩怒道:“你見過一拱這麽遠的橋嗎!”
“那是那是,”莫大梁的嗓音更加幹澀。
離長江近的緣故,有魚米之鄉的稱呼,也沾光受惠有水産上的收益。但漲水的可能性也比别處的高。
前任縣官也好,前前任的縣官也好,到任以後的三把火裏面,有一把一定是修繕堤壩,加固加高它。堤壩很少有直上直下的修的,一般有一個坡度,也就造成大水一裏一裏漲起來以後,水面自然而然的加寬。
重新搭橋,橋的長度也一樣加寬,增加的難度不是一星半點。曆上最有名而且留存到後面的拱橋,有一座大大有名,名叫趙州橋,長度按後世的說法,三十七米。眼前别說沒有造拱橋的工匠,就隻有一行在這二位大人眼裏是吹大牛的高官們,水面寬度也遠遠超過趙州橋。
金參政腦海裏先做好準備,在他來看,這橋是搭不起來的。到時候他怎麽圓場,讓殿下、大學士、老王爺侯爺等人面子上下得來。
前幾天他就有一篇腹稿在肚子裏,這會兒取出來加以潤色。莫大梁也跟他一樣,沉思着“惱羞成怒”這事情出來,怎麽勸才好。說到底,大人們幫忙是一番好意。
“我們站這裏,六表哥瘦孩子,都來選個地方了。”背後有叫聲出來,二位大人回身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
好像城内城外所有的孩子們都在這裏,從走路較硬實的小孩,到少年們。胖隊長是這時候必不可少的一道風景,背着他的弓箭,握着他的木棍,跟着兩個家人走在最前面。
金參政莫大梁陪笑:“小爺這裏不能玩,仔細滑了腳能掉水裏。”
“我很會戲水,除了舅舅就是我戲的好。”元皓把個胖胸膛一挺。小六對他瞅瞅。
元皓裝看不見,把個胖手一揮:“最好的地方,歸六表哥。”小六輕吐一口氣,有了釋然。眉開眼笑地道:“行啊,表弟,你讓我一尺,我讓你一寸,會戲水的牛,以後歸你吹了。”
身爲水賊出身的蘇先女婿,奉養尉袁執瑾這算讓上一步。但話說的不客氣,拿一寸換了一尺。
元皓好似沒有聽出來,胖腦袋點着:“以後在水裏的話兒,我一尺,六表哥你占一寸。”
小六眨眨眼睛,見表弟面上沒有什麽表露,小聲的回蘇似玉:“你看表弟這話對不對?”
蘇似玉對他撇撇嘴:“你這表哥占了表弟的便宜,居然還問得出來表弟的話對不對?”
蘇似玉對着元皓喊一聲:“胖孩子表弟,表哥一尺跟你換一寸,你答應嗎?”
小六急了:“誰拿一尺換一寸來着?我是說……。”
“我不介意,我會原諒表哥的。”元皓更加漫不經心,把個胖手擺幾擺,眼睛尋找到加壽:“加壽姐姐,六表哥說以後不管什麽事兒,他一尺換我一寸呢。”
加壽嫣然:“六表哥這樣說的?這樣才是個好表哥,是不是?”
“是啊是啊。”元皓樂颠颠兒。
小六傻着眼睛,拖長嗓音道:“這話原來是這樣聽的啊……”
這兩個人拌上嘴了,金參政和莫大梁勸阻的話就摻和不進來,他們的視線,也同時讓别的地方吸引過去。
從孩子們在水邊占據的地方往後面看,見到幾大堆篝火升起來,鐵匠帶着徒弟往外面架器具。還有兩個篝火,是這幾天裏大家都認得的稱心姑娘和如意姑娘帶着家人搬大蒸籠等做飯的家什。
着水綠色男裝羅袍的小姑娘,都叫她好孩子的,手裏是她能提動的東西,在這裏幫忙。
金參政和莫大梁心頭都是一涼,這架勢是架不好,在這裏吃飯直到架好爲止嗎?
兩個人油然生出這樣賭氣可不好,這種時候就應該去勸勸,不能再等到不成功以後的氣惱再去開脫。就要過去時,發現這裏也站不住了。
鍾南帶着幾十個大漢,抱着粗細不一的繩索,要占的就是他們的地方。金參政讓開地方以後,見到鍾南吩咐大漢:“把繩索接起來,對對,這水面不知道有多長,接長些方便拉過去。”
他自己呢,取下背着的一袋子箭,往地上一放,“嘩啦”一聲有了大響動。
莫大梁吃驚:“這袋子箭倒有這麽重?”站着看就覺得哪裏不對,他抽出一枝,明白過來:“這麽長的箭?”再看箭頭上尖刺倒豎,打就的一副倒鈎箭。
鍾南往箭尾上拴繩索,看他咬着牙撮着眉頭的勁頭,顯然是用足力氣系得恨不能繩索生到箭矢裏去。
“這是表叔用的箭,從來比别人的重。”聽到莫大梁的話,鍾南擡起頭來一笑。
金參政也結結巴巴了:“不會,不會真的,一箭射到對面去,就這樣能搭橋?”竭力往對面去看,他又有些眼神不遠,還是隻見到水波最興,哪裏看得清前方有清楚的地平線。
“哈哈哈……”鍾南忍俊不禁,笑過還是繼續賣關子:“等會兒就知道了,管是一箭開了橋,還是一箭定了水呢。”
對着瞠目結舌的兩個官員擠一擠眼睛:“你們隻管準備好,要麽喝彩,要麽看笑話就行了。”
“不敢不敢。”金參政和莫大梁把個雙手連連擺着,心裏更如一團迷霧似的,見到太子一行徐步過來,兩個人過來見禮。
他們都是面色蒼白,把心裏不敢相信的猶豫反複全表現出來。梁山老王取笑道:“看看,你們也不信?”
“信,”金參政和莫大梁說的沒有半分底氣。
梁山老王叫着袁訓:“那愛出奇兵,亂出風頭的過來,除了我,還有當你是耍猴的呢。”
袁訓正和兩個人說話,一個是蘇先,一個是關安。說到一半讓親家老王打斷,隻扭身一笑:“我是耍猴的,戰哥和我一起耍。”
梁山老王滞上一下,“哈哈哈哈,”他的親家把他也笑話起來:“你說來說去,還是沒省掉說上你自己家。”
笑聲裏,對面有了響聲出來。一道青紫紅黃絢麗無比的光彩直上雲端,随後炸開來,綻放出無數美麗的煙花。
孩子們拍着小手:“快看呀,多好看。”
“表弟,表弟!你到了沒有?”長長而讓風吹的有些模糊的聲音從對面過來,哪怕語聲有不清晰,個中的狂傲暴野氣勢一點兒沒走,正是剛讓嶽父拖進取笑裏的小王爺蕭戰。
大人們笑道:“他們到了。”
元皓一聽清楚,就急急忙忙地回,把個小胖手攏在嘴巴上:“表哥!表哥!”
“哎!”
“我不要你了!”
“什麽?”
“我新收小紅當皮匠了!不要你了!”
……
對面,也是在原橋基附近。執瑜執璞笑得快要摔倒,争着學給蕭戰聽:“元皓不要你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讓表弟嫌棄了,你總算有這一天了。”
蔣德、孔青父子和順伯在他們身邊,另一側,是官袍在身的十幾位官員。
有從省裏來的官員,聽到二位殿下在,哪裏敢不來?還有就是本地的官員。他們也是疑心大作的态度,又看到三個少年爲首,這會兒笑得颠三倒四,全沒有個正經模樣,别扭就更重。
“大人,您看這不是耍我們玩的吧?”有一個官員湊到這裏官職最高的人耳下低低地的道。
官職最高,往往意味着見識也最廣,相對也能沉得住氣。這位大人淡淡地道:“殿下的公文可不是說着玩的。”
太子有過人的護衛,上好的快馬,在金參政和糧草沒有到以前,他和省裏已交換過兩次公文。
“是是。”說話的人退回原班,裝個老實模樣繼續站着。
又一枝煙花沖天而起,來自對面袁訓手中。三個孩子收起玩笑,面上一凜然,于飒飒風中唯有我獨尊的傲氣,從背後取下弓箭在手中。
“小爺請!”
孔青送到執瑜的箭。
順伯送上執璞的箭。
先生于林送上蕭戰的箭。
箭尾巴上,都系的有繩索。
一幹官員們不忍看下去,對這一幕腿發軟的人占了多數。都暗自嘀咕,還真是的射箭開橋,這也太天真了?這是孩子玩過家家嗎?
……
一塊闆飄了過來。
……
水退下去的慢,經過協商,是上遊挖開堤壩洩洪。這提議送給太子一次就決定下來。也有這金參政一到,這附近兩個縣城的糧草暫時得到解決,他們再讓水淹一回關系不大的想法。
别的縣城,也有人送去糧草。有的地方回執還沒有返回,但有二位殿下在這裏,本省的官員不敢怠慢,恢複受災前景象迫在眉睫,從上遊洩洪是最快的手段。
這一段水面就一直翻騰如濤,盤旋的水花随時準備吞噬什麽似的層出不窮。
飄過來的木頭水缸等東西,上一旋在水面上,下一刻就能沉到水底。
而一塊闆,平平展展的又寬又大,不見得是一直飄浮的理由,由對面飄過來。
“人!”有幾個官員同時見到,驚駭的大叫。官員們圍上來,見到木闆的旁邊遊着十幾個大漢,都脫成赤膊,手扶在木闆上,乍一看像是木闆救了他們。
官員們慌了手腳:“快救人啊。”就要散開來往前面去。身影一閃,蔣德把他們攔下來,蔣德很是不豫:“大人們,不要妨礙小爺們射箭!”說着,對官職最高,也還沒有慌亂的官員有個厲色。
官員慶幸自己一動沒動,這就輕咳一聲,衆人都醉我獨醒的架勢,輕描淡寫的吩咐:“亂什麽!”
有人不服氣,嘴上不敢回,心想眼睜睜看着人淹死嗎?再去河裏一打量,見到木闆旁邊的人動了。
卻原來并不是瀕死不能掙紮。
……
水巨大的沖力之下,蘇先等人吃力的把木闆固定在這個區域,并且推到兩邊視線的中間。
看一看,兩邊的人,執瑜執璞蕭戰也好,袁訓沈沐麟禇大路也好,都舉起弓箭比劃能看得見。黝黑的鐵弓似半空中掠過的飛鳥。
就這樣開弓箭還是不行,雖然木闆不小,但水的力量帶動木闆,會讓圍在四周的蘇先等人誤中箭矢。他們中要有人中箭,木闆就會順流而下,這一場的努力轉眼成空。
按事先說的,蘇先叫一聲:“老關”。和他一起在水中的關安抹一把面上的水,大聲道:“怎樣!”
“我要往水裏去了,你在上面照看!”蘇先說着,對一半的人點一點頭。
這些人,一半是袁家的小子,一半是蘇先挑出來會水的,而且試過水性的人。
關安答應,蘇先率先往水下一鑽,那一半的人也一起鑽了進去。木闆失去一半人的牽制,水的作用加大,順水勢狠狠沖了出去。
這塊木闆不小,袁訓看得到,執瑜等也看得到。沈沐麟和胖兄弟都大叫一聲:“穩住啊!”手中弓箭張上一張,想發,卻因水流而人頭晃動不敢亂射。
蕭戰沒有驚呼,反而不耐煩:“現在看出我的重要性來了吧?要是我在水裏,早就把闆穩住。但我還要射箭,真是的,除了我沒有人材!”
孔小青見他這會兒還有心思玩笑,涼涼地小聲道:“對面胖小爺才認您是人材,嫌棄不要的那人材。”
蕭戰眉頭一聳,就要反唇相譏。胖兄弟們也眉頭皺起:“别吵,關爺穩住了!”
關安等随木闆出去好幾步,又把木闆推回原處,盡量在兩邊視線的最中間。
關安松口氣,暗道好險,幸好木闆上有繩子,蘇大人等先潛入水底,他們閉氣相對的長,在泥沙中站住腳根,把木闆又帶回來。
鍾點刻不容緩,蘇先等人閉着氣呢,關安叫着還有一半在水面的人:“下去!”他手心展開,握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高舉過水面打開來,也是個煙火,還有備用的火石等物。
往半空中用力抛出,關安一頭也紮入水中。
“嗖嗖嗖……”兩邊箭矢齊鳴,袁訓帶着二女婿沈沐麟,對面是胖兄弟蕭戰,還有不管什麽兵器拿來都會的蔣德。
天豹在袁訓這一邊,有袁訓在,他用不着出手。
“通通通,撲通……”水花濺起的聲音裏,箭上倒鈎穿過木闆。鍾南看得心馳神往,一片羨慕之下,也沒有忘記大呼道:“拉起來!”
和他一起叫出來的,還有二老王。“中了,拉過來,趕快!”太子和齊王也着了急,往這邊走動兩步要看視,讓他們忠心的護衛給攔住:“殿下,這裏相對安全。”
“拉起來呀!”元皓又蹦又跳,他帶的一隊孩子們放聲歡呼。
小六那一隊叫的是:“用力用力呀!”
胖兄弟那邊,也是一起大呼大叫:“拉呀,别讓水沖走了,快拉快拉!”官員們回過魂,也一起來幫忙。這邊是蔣德用太子公文調動駐兵五百人。但官員們忽然見到這事情可以行,大家卷袖子撸官袍,都有了精神。
“呼!”中箭的木闆在雙方的作用之下出了水面。這一出來,水的阻力即刻沒有,隻有半空中懸吊的重力。但雙方準備的人手不少,盡量保持着不落入水中,不再受水的力量影響,慢慢的往胖兄弟那個方向移動。
“呼!”蘇先關安等人在木闆出了水面以後,也出了水面。“讓開!”關安剛定定神,耳邊就聽到有人大叫,一擡眼,見到迎面一頭泡得發白的肥豬過來。
“撲通!”把關安撞開出去老遠,兩個眼睛前面直冒金星。蘇先把他拉回來,關安掩鼻子:“臭死了,這誰家的豬養成這麽臭。”蘇先一掬水潑到他臉上:“洩洪的水你當能幹淨多少?趕緊上岸,有幹淨水洗。”
他的肩膀也有一片紅,關安看過來時,蘇先不放心上的揉一揉:“誰家姑娘的梳妝台從水底下過,撞了我一下。”
同來的人接住他們回到岸上,稱心如意占用的篝火,大鍋燒着熱水。木桶帶來幹淨冷水,把冷熱水混勻了,一人發一桶。都是男人不是一定要有帳篷,樹後面脫了衣裳盡情一沖。有人送上幹淨衣裳。
他們的事情算告一段落,現在人人知道隻要把繩索送到對面去,這橋不用多想當天建成。孩子們成了最熱火朝天的人,不時的變動着說詞來鼓勁兒。
元皓、韓正經、小紅用力跺腳,姿勢對小姑娘來說不太雅觀,但這會兒誰管這個。
“起勁兒拉呀!拉的好呀!”
好孩子在小六那一邊,聽到胖孩子改了話,她也改個不停。
“就要到了呀,再加一把力呀!”
小六在指揮喝彩的百忙之中,詢問了她:“好孩子,你怎麽不去胖孩子那一邊兒?”
好孩子頭一昂,表示她的不服:“他不要我當皮匠,”随後,垮下小臉兒:“六表哥也嫌棄我是傷兵嗎?”
“不嫌棄,我是擔心你幫到一半,又去表弟陣營。既然不去,你今天跟着我和蘇似玉。”小六大爲放心,繼續去喝彩。
聽到他的話,好孩子也大爲放心。
往前一跳,到了這一隊喝彩的人前面,一蹦多高,又一蹦多高:“大聲喝彩啊!”
對面的胖隊長受到挑釁,也一跳出來,原地蹦哒着,小肩頭左一歪右一擰,腿腳兒左上右下,左下右上,如果臉上再有個花花綠綠面具,就跟跳大神的沒有區别。
帶着誓要把好孩子打下去的氣勢,胖手高舉過頭舞個不停:“我們加油喊啊!”
好孩子接上:“我們聲最高啊!”
胖孩子不甘示弱:“舅舅是我的舅舅啊!”
文章老侯兄弟幫稱心燒火,見到以後笑得東倒西歪。
就這邊一樣放,一邊拉,把木闆拉過對岸,木闆上帶的袁訓箭矢後面的繩索也到了對岸。
但還沒有放松,蔣德還在指揮:“再拉,小心,下面的越來越重。”
袁訓也在休息,沈沐麟看新奇,還在這裏。下面太好指揮,二老王和張大學士當家。二位殿下笑得合不攏嘴看着。
先是箭矢後面的繩索有小兒手臂粗,這段繩索後面,接的是嘩啦作響的鐵鏈。
不放心,先一段相對細的鐵鏈,再拉過去的就是拳頭粗的鐵鏈,和大小不等,不太精細,不能媲美财主家出嫁妝,卻很結實的石環鏈子。
圍觀的女人們不少露出笑容:“這是我們鑿的,”
“我們也能出力。”
看到這裏,兩邊再看不懂的人也心如明鏡一般。金參政和莫大梁高興的對着拍巴掌歡呼:“要搭橋了,太好了,太好了!”
對面的官員們,先開始懷疑猶豫的,也跟過年似的樂:“哈哈,這橋一天就能搭成,厲害,厲害!”
忙活半天,準備的十道鐵鏈過來八條。有兩條一邊放得快,另一邊沒跟上,落到水裏,帶的人齊齊倒下,鐵鏈脫手落到水裏,不知卡在哪個地方,現在還在水裏出不來。
但八條已經足夠。
兩邊是事先說好的,一條一條的分開并不亂。
一開始拉的時候,左一的鐵鏈就是左一的,左一的落到水裏,左二的就當左一。兩邊橋基上劃好的有點,上面蓋的浮土抹去,下面是薄闆,薄闆的下面,十個深深的洞露出來。
官員們疑惑:“這是原來的?”
蔣德微微一笑,有個謙虛的心思。胖兄弟也不是沒事兒就吹噓的人。蕭戰卻不是省油的燈。
把個黑臉兒揚起來,把個豪氣沖牛鬥擺出來:“厲害吧?這是我和嶽父商議出來的,我到了這裏,就吩咐舅哥們帶着人弄出來……”
身子忽然往前一沖,語聲自然止住。執瑜執璞出現在他後面,怒氣沖天地道:“這是哥哥們早就有公文到這裏,讓這裏的駐兵弄的,等咱們到了再弄,哪裏來得及!還有舅哥們不是你能使喚的,我們使喚你還差不多。”
蕭戰裝懊惱:“沒有表弟和加福,我落了單,好吧好吧,俗話說雙拳能敵四手,但勝之不武。餓虎雖不怕群狼,但我今兒胃口不好。”
執瑜執璞呲牙:“胃口不好怎麽樣?”
“我吃不下你們,所以休戰。本帥高挂免戰牌,來将退回!”蕭戰扮個鬼臉兒。
執瑜執璞還沒好氣,蕭戰笑嘻嘻:“有那麽一天,咱們都在邊城,軍中我再威風你們不遲。”
鐵鏈一過來,四下裏官員忙個不停。最不忙的,就是射箭的這幾個。他們自在玩笑,官員們卻能聽到。
有一個官員在上官身邊,聽到這大發狂言,小聲請教:“大人,這三位小公子功夫了得,這是哪一家的?”
“你是指那說大話的黑小公子吧?”上官輕聲道:“梁山王世子。”
官員恍然大悟,肚子裏再也不敢有意見。這樣的身份确實有說狂話的本錢。
……
袁訓這邊先安穩橋基,長長的鐵釺子,足有一人高,釘住鐵鏈的另一頭,往下放到洞裏去。肯定有縫隙,怎麽辦呢?幾大堆篝火和鐵匠不是白準備的,坩埚中熔好的鐵汁銅汁合金汁等,一個一個灌注進去。
寶珠把孩子們帶的遠遠的,太子也命莫大梁把閑人全帶走。包括他們在内,全在一定距離内看着這最後的舉動。
鐵汁澆完,周圍劃警戒線的時候,對面等不及了,隻見鐵鏈亂晃,對面把木闆一路鋪過來。
莫大梁不用等吩咐,下面該做什麽全知道。也吩咐:“咱們也鋪橋闆。”澆注的地方雖然還要小心,但繞過去不成問題。
也早安排下人,事先做好的木闆放一個上去,回來人。後面人跟上,再放一塊闆。
隻要小心注意,人不會摔到水裏。
水面上,“啪啪啪”的聲響不斷,很快兩方會面,歡聲雷動中,對面的官員們往這邊行來。
八條鐵鏈,每條中間有間隔,放下木闆,不并排走很多的人,過來人算穩妥。
後續還要裝上兩邊遮擋,免得有人滑落。這是細功夫,這會兒來不及。
官員們小心的走着,晃晃悠悠的不是不擔驚受怕。特别是低一低眼色,不用低頭看,就能見到水面滔滔,膽小的人和愛犯暈的人眼睛開始花。
但前面是太子殿下。
有些人今天不見上一面,終生都未必有能見的機會。希冀占據上風,很快,他們都安然來到對面。
他們中沒有見到過太子和齊王的人,也由春風和氣的笑容,從容優雅的風度,把二位殿下認出來。
衆目睽睽之下,除去莫大梁還是個糊塗蛋兒,别的人一起拜倒。他們不分泥地也不分髒污,恭恭敬敬的低下面龐:“臣等,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齊王殿下。”
太子和齊王含笑擡手:“平身。”
莫大梁他就沒有拜,沉浸在橋一天就搭好的喜悅裏,他對着一衆上官們行禮正在發懵。等到他把話聽到耳朵裏,也消化以後,一屁股坐到地上,神色驚恐萬狀。
原來這是二位殿下?他瞬間腦海裏亂嘈嘈,出來的全是自己有沒有無意中得罪過殿下?有沒有讓二位殿下看自己不順眼睛。
要知道有一位可是太子殿下,當今的儲君。
而另外一位雖然不敵太子,但也是自己這身份難以攀附到的齊王。皇長子殿下。
别的官員們以激動的心情起身時,莫大人心如亂草在地上伏着。他醒過神得換個姿勢,就成這狗趴模樣。
周圍的人是留下來的災民,模樣兒不比莫大人好到哪裏去。他們太吃驚了,也沒有人帶頭。最老成的人也在聽到這一行人裏居然有太子殿下,親王殿下,嘴張得合不上,哪裏還想得到招呼大家一起行禮。
面龐上,不是驚駭,就是愕然,再不然就是瞪直眼,呆着臉,闆着身子,一個一個跟雪凍僵以後似的,手腳再不能自主,隻能原地幹看着。
太子和齊王沒有怪他們,都看得出來是他們最大的突然。二位殿下徐徐的轉動身子,把周遭的人群都看上一看,由太子含笑略提聲音道:“都放心吧,我到了,也到的很早不是?都看見的。不會不管你們!”
……
四面一片寂靜,人人把這話聽到心頭。
------題外話------
新的一月到了,祝親愛的們四月一号愚不可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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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纖秋
她是優雅女醫生,他是孤傲特種兵王。
相親宴上,他嬉皮笑臉來糾纏
她想吓退他:“合适,明天領證!”
他盯着迷倒衆生的臉笑:“好啊,不去就是說話不算話的小狗”
潼城古家低調古大公子,某軍區特種兵王,長着迷倒衆生臉……童醫生接話:長着一張迷倒衆生的臉,幹着一些無聊透頂的事情,惡心,幼稚,沒羞沒臊,臊眉耷眼。
潼城童家的大小姐,留學歸來,著名的外科專家,古少接話:端莊貌美,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優雅知性,禮貌周到,這些都是對我以外的人,碰到我以後……。
“要點臉行嗎古少爺?”童醫生氣得火冒三丈,優雅盡失。
“臉是什麽?可以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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