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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不中用的女婿

發福的身影在寬大黑漆案幾後面,與其說是坐進去,不如說是擠進去。

席老大人比去年又胖一些,帶出來上年紀人的虛胖。

他是皇帝厚待的人,在夏天裏每天賞冰給他,現在的屋角就擺着一大盆,絲絲放着寒氣。

但他有咳喘症,又不能受涼。寒氣融化的多出來時,他就咳上幾聲。

看上去真是難過,跟他在自己宅院後花園的荷花池子旁納涼相比,那是差得太遠。

可他是個盡職責的人,從陳留郡王第一次大捷開始,席老丞相就一改以前幾天才上一次衙門的習慣,每天都會出現。有時候半天,有時候一天,密切注視受報捷影響的官員們。

魏行出現在房門外時,想到手中奏章的力量,微勾了勾嘴角。隻怕等下太醫要跑着去請吧?

躬身進去,把奏章放下來。

“最近可又有新的議論?”席連諱問的是官場。

魏行用恭敬的口吻回答道:“議論紛紛啊。”席連諱皺起眉頭:“也難怪他們,如果真的是忠毅侯枉法,會有很多的人心中不服。”

魏行狡猾地爲袁訓說了句話:“以下官看來,忠毅侯不是不知法度的人,而陳留郡王少年成名,他是自己血戰出來的名聲。”

席連諱高興的連聲道:“你有見地,你說得好。”雖然眉頭還有一絲沒有解開。

魏行看出來他的心裏話,陪笑道:“但官員們不是個個都想到這裏,又或者他們想到這裏,也不肯承認罷了。”

“牆倒衆人推,這是個老話。又讓你說中。”席連諱投來贊賞的一瞥,顯然魏行今天的幾句話都合了他的心思。

席連諱略帶親密的叮咛道:“既然你看得這般明白,還按我原來的吩咐,多上心,多勸解開吧。”

他撫額頭:“唉,外憂内患這事情,可是要動國之根本的。萬萬使不得,不能聽之任之。”

魏行答應着出來,在外面一帶灌木叢後面裝躊躇公事,等着随時會出來的動靜。

丞相官署,在本朝代爲傳遞部分奏章,也代爲過濾。不然全國的奏章由皇帝一個人看,他累到吐血也看不完。

正常奏事的折子,和緊急奏事的折子,封皮上面标注的不同。凡正常奏事,另有值班官員檢閱。緊急的,就送交席老大人先行閱過,提出他的見解再轉呈給皇帝。

在這裏相權和帝權有所沖突,帝權加重的時候,丞相往往是皇帝信任之人。

席連諱就是這樣的一位。

他飛快地把奏章閱過一遍,留下三、五個最重要的。拿起最上面的一個,他還是抽了抽嘴角,心頭也跟着不痛快起來。

趕緊喝口太醫配制的藥酒,歇一歇,才算緩過勁兒,重新有精神再看一遍。

外省來的這個奏章在字裏行間還是讓他坐立難安,但等下他要面見皇帝回話,必須再熟悉才行。

“本年五月十四,由本城縣令胡之文收到密信舉報,京中新派監查禦史陳堪雨收受賄賂,狎妓縱酒。經查,陳堪雨系新任右都禦史常守用所派,職責監查一省政、商、軍需……”

爲官數十年的精明,讓席連諱的眼睛火辣辣了一下,激得他眼珠子生痛。

軍需!

常守用。

與忠毅侯有關的事件這就算來了。

席連諱不僅不意外,反而早在等着。常都禦史在都察院幾十年,見過幾任都禦史讓抹黑。席連諱也對一波子事件出來,圍攻者衆多并不陌生。

魏行以爲他會有的震驚雖沒有出現,但席大人還是喘息加急。等他出門的時候,步子洩露幾分不穩,落到魏行眼裏,魏行全身都舒展開來。

不亂怎麽升官?

如忠毅侯這樣的權臣,自古就是風波的中心不是嗎?

目送席老大人吩咐備轎進宮,魏行的眼光熾熱希冀。他想到了王恩,那死得冤枉的家夥,是他同自己制定一環又一環,可他卻早早的沒了。他想到林允文,這倒運的,如今大天教在京裏香火旺盛,假冒的教主過得風風火火,可憐林允文空有神算,也籌劃一場,還害死王恩,就眼前來看也是個沒下梢。

好時運是要等的,魏行隐隐的出現自豪,認爲自己終于等到這一天。

老臣新臣之争,随時一觸即發。魏大人自然若有若無的,相當保護自己的,打着席丞相讓他去勸解的名義,挑唆了一番。

陳留郡王的大捷,更是魏行沒有想到的彩頭,不到事實出現在眼前,這件大事情他從不敢想。

在陳留郡王頭一回大捷的消息出來以後,魏行下了衙門,就把自己關在房裏琢磨好些天,認爲人都有私心,從親戚關系上來看,忠毅侯跟陳留郡王的親戚,顯然比跟梁山王要親。他認定自己諸葛亮似的看明白在前頭,這應該是忠毅侯許給陳留郡王的随意作爲,或者是兩個人勾結。

後面的大捷,一而再,再而三,讓魏行喜歡的發狂,認定這是老天送給他的時運。

他自認洞察一個侯爺一個郡王的陰謀,才能早早的做準備,在隻想官場少些詭谲風波的席連諱面前爲袁訓分辨。

要知道那一句“陳留郡王不依靠忠毅侯出名”,讓魏行想了好幾天。

如果他沒有準備,他也會本能的認定,這是侯爺郡王相勾結,因爲他們是姐丈和小舅子的關系,這是令人最直接能想到的言語,也是官場上當下說的最多的言語。

在别人都猜測忠毅侯執法不端的時候,魏行反其道而行之,博得席連諱的贊賞以後,也把自己先洗個清白。就像外省的奏章是早就寫好,嚴禦史交給陸中修,陸中修交給魏行,魏行在梁山老王出頭的今天悄悄放進公事匣子裏,也就不怕有人懷疑。

因爲他魏大人到處在說此事須謹慎,大家不要亂懷疑忠毅侯。魏大人是一副中正的面龐示人呢。

席連諱往宮裏趕,爲監守自盜而頭疼。魏行回轉坐下,頗有興緻的要了一碗熱茶,有滋有味的喝起來。不時想一想袁家這會兒很是熱鬧吧。

……

在京裏的侯府中,忠毅侯府算是出挑的一個。撇去上有太後不說,撇去占地寬廣不說,撇去長女是未來太子妃,幼女是未來王妃不說,光福王府門前的街道,在以前就是不許擺攤,不許行人亂走動這一點上,沒有一家侯府能相比。

忠毅侯府一年一年的,還保持着侯府的名頭,王府的氣派。這個時候老王率衆往門外一坐,倒也地方寬敞,且無人遮擋視線,隻兩邊有些看熱鬧的行人,慢慢的圍了上來,還不敢離得太近。

人越多,老王越咋呼。他收了人的東西,還是辦實事的。帶着不怕把事情鬧大,再說他老人家往皇上和太上皇面前遞了出師的名頭不是,他就是要鬧成大事件。

從家裏搬來的沉重太師椅子上,老王拿出回到大帳裏的威風,等上一會兒不見袁訓出來,又是一聲挑事般的大喝:“我說看門的,你家侯爺怕了我不成,怕了我,就送出我的孫媳來,我們這就走了。”

圍觀的人聽完,又是一通的談論。

“這是怎麽了?他們不是親家嗎?”

“親家就一定好嗎?我家屋後頭的鄰居,天天往親家門上吵,親家也往他門上吵,”

“這還真是奇怪,親家不是親戚嗎?你給了我一個孩子,我也多出來一個孩子,還吵什麽?”

“你還真是不懂,聽我對你說說,比如待媳婦們厚薄不一,過年的棗山,分給大媳婦的,上面紅棗多一個,小媳婦氣不忿,回娘家能不說說嗎?招待女婿上也有不同,大女婿念書,小女婿種地,丈人還有不讓坐席面,在廚房裏吃飯的呢。”

“這樣的親家?應該去吵。但這兩家侯府王府的,難道還會有讓女婿廚房裏吃飯的事情?”

說話聲音大起來,蕭戰聽在耳朵裏,眉毛眼睛全是一動。老王看在眼中,好笑地問他:“孫子,你在廚房裏吃過飯不成?”

“吃過,”蕭戰傲氣的道:“每回我嶽母下廚,舅哥們就跟我搶,我把他們從廚房裏攆出來,等着吃新出鍋第一個熱點心,可是出了大力氣。還有小古怪,也是喜歡守在廚房裏等着。”

老王哈哈兩聲,揶揄道:“虧你小子還挺神氣,廚房裏吃飯你還挺喜歡。”

“您以爲是好去的?不是我功夫好,還不能呢。”蕭戰把腦袋晃上一晃。

看他得意樣子,他是沒打算告訴祖父,最近幾回,他總是讓表弟元皓給攆出來,元皓抱着個盤子,巴巴的兒守在廚房門上,不許任何一個表哥表姐越過他。

對孩子們來說,寶珠下廚時的廚房,那是兵家必争之地也。

角門裏面,也有個人影子一晃。荀川看在眼裏,忙對老王爺小王爺道:“忠毅侯出來了。”

老王精神大漲,眸子裏光彩煥發。捏一把拳頭格格作響,先叫了一聲:“荀川,”

荀川陪笑:“末将在。”

正要吩咐他的老王樂了:“你怎麽說起舊稱呼,你當我們還在打仗不成?”

荀川感歎一聲,眉頭動一動,帶着他面上的舊傷痕也跟着一蕩,他動了情意:“不管到什麽時候,末将都是奴才,都是您的家将。”

見袁訓身影更近,荀川出列,對老王打上一躬:“有老王爺的地方,隻要你揮揮手,末将怎麽敢不拿出打仗的氣勢!末将讨令,這一仗給末将打吧。”

老王呵呵笑上兩聲,袁訓在此時走出角門。家常一身素青衣的侯爺,面上烏雲密布,倒并沒有不得意的沮喪之色。他寒着臉兒,左手臂上抱着他嬌滴滴的小女兒加福,父女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

圍觀的人你擠我擁的争着看:“侯爺出來了?”

“侯爺沒拿兵器?這是官運不行,難道老太後也不接濟他,他不敢打了?”

“抱着福姑娘呢,這是服軟這是乖乖送出來。”

冷不丁的,有一個人沖口道:“二爺倒沒有出來?”另一個人道:“二爺再厲害,也是個女人,有侯爺在,沒有女人說話的地方。”

深院内宅裏,寶珠看着面前的三個孩子,韓正經,常巧秀和蕭元皓,笑容滿面地問道:“我說話你們聽清楚了嗎?”

韓正經很是正經的點腦袋:“今天在房裏陪姨媽,哪兒也不去。”

常巧秀趴在丫頭手邊看她做針線:“我生得好,我陪姨媽做活。”

寶珠笑盈盈也誇了她,再看向最後一個胖孩子:“元皓呢,”蕭元皓看似很老實:“元皓乖乖在房裏,元皓不出門兒。”

嘴裏說着,胖腦袋左看右看,滿面的納悶。咦,表哥表姐都去了哪裏玩兒,怎麽他們不來陪舅母呢?

寶珠放下心,這三個真正是不懂事兒,和袁訓同時收到消息的寶珠拘住他們在身邊,不想讓他們見到門外的一幕,免得又對蕭戰不客氣。

戰哥兒和加福都開始鑽狗洞了,寶珠想到這裏,眸子彎彎的一笑。不知道老王前來算賬,這一條算在内沒有?

門外,袁訓手臂上盡是溫柔,面容上冷冽如冰。老王的數落一句一句的到侯爺耳朵裏,更讓他寒氣加重,好似夏日裏一塊永不融化的冰峰。

“這親事定的,當年老夫我不答應!因爲什麽呢,老夫我看不上你啊。爲了我兒子糊塗,老夫給他小子臉面。後來有了加福,凡事都看着福姐兒,爲了福姐兒,老夫忍着你,你還變本加厲了。加福是我家的人,我這就要接走。”

梁山老王隻手把胡須一撸,口沫紛飛指手劃腳。

加福颦着小眉頭,關心爹爹的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蕭戰同她打眼風。加福聽得懂祖父是說福姐兒好,但同時又說爹爹不好。

加福真的弄不明白,爲什麽福姐兒好,爹爹就不好。在加福的心裏,爹爹母親最好,跟曾祖母、祖母和太後一樣的好。

加福就努力的想啊想,是不是加福剛才叫祖父好,叫的不夠響亮,所以祖父要怪到爹爹身上。

加福會這樣想倒不是幼稚,是她先學兵書後認字,有一句話叫懷壁其罪,梁山老王對她解說過,在後來看書時遇到,先生們也細細說過。所以加福認定祖父說爹爹不好,一定有個原因。那麽,就隻能是加福剛才見到祖父,隻問他安好,沒有下地去行禮是不是?

加福在父親手臂上坐着,摟着她心愛的爹爹,所以加福沒下來不是。

在老王絮絮叨叨的指責聲中,加福隻找出這樣一個理由來。而且在老王越是說得性起,加福越把爹爹抱得緊緊的,生怕離開他的小模樣極是可愛。

袁訓的心柔軟到極點,但面上也闆到極點。另一隻空着的手臂不耐煩的一揮,在老王的愕然中把他話頭接過來。

忠毅侯一樣是滿面的惱怒:“這親事我也後悔!當初王爺死纏爛打的,不答應他不行,我勉強答應!本以爲生個小子就把這事情過去,誰能想得到我有了加福,他有了戰哥兒。太後作主,我沒有辦法,隻是看着王爺讨厭些。戰哥兒卻又聰明伶俐。”

蕭戰難爲情的咧咧嘴兒。

“孩子們實在好,我看你老王爺不順眼也就抛一旁。你老王爺沒事找事,本來兩個孩子全在我家,你一定接去你家。”

“那是我孫子,我孫媳!”老王氣沖牛鬥。

“這是我女兒,我女婿!”袁訓針鋒相對。

老王把袖子一撸,前衣角往腰帶上一掖:“你小子不敬老啊,來來來,老夫我與你大戰三百回合,挫的就是你的銳氣。”

袁訓緩緩的要把女兒放下來,嘴裏說着:“行啊。”

一個人飛身先到場中,明晃晃一汪秋水在荀侍郎手裏,荀川冷臉冷口對着袁訓一晃寶劍:“殺雞焉用牛刀!袁大人,早幾年在軍中的時候,我就沒服過你!今天不用老王爺出手,諒你也招架不住,我陪你過幾招。”

袁訓鄙夷:“你有什麽戰功敢來陪我。”

荀川冷笑,一揚脖子就開始報軍功:“某年……某年……”說到一半,袁訓把他打斷:“你打過石頭城沒有?”

把荀川氣得大叫一聲,尊稱也沒有了:“小袁!你不要猖狂!我随老王爺南征北戰的時候,你還尿炕頭呢!”

圍觀的人喝彩:“說得好。”他們聽得群情振奮的,竟然忘記他們這算幫腔嘲笑的是侯爺。

蕭戰也覺得激烈上來,差一點兒一張嘴出來一聲叫好。好都到牙齒縫裏,想起來對面是嶽父。小王爺吐吐舌頭,把好字咽回肚子裏。

加福看過來,給他一個小白眼兒,小王爺嘿嘿笑着,竭力地又去和加福對眼風。

加福你别擔心。

加福懵懂,瞄瞄帶隊的老王,又瞄瞄跟來的大漢。

加福你别擔心,蕭戰又在眼睛裏這樣的表達。

加福懵懂,瞄瞄拿着劍和自家爹爹對嘴的荀侍郎,也是加福認得的人,以前見到,一口一個福姐兒你要什麽,我買來給你。

而今天他正大放厥詞,要打福姐兒喜歡的爹爹。

袁訓把女兒安置在腳邊,加福的丫頭受到老王擡把椅子來的提醒,給加福也送出來小椅子,袁訓蹲下身子和女兒商議:“福姐兒乖乖坐着,爹爹把他放倒,很快就回來。”

加福還沒有回話,角門裏一道身影狂橫而出,一把大刀先出現在人視線裏,随後厲喝聲出來。

“荀川!我在軍中的時候,哪隻眼睛有過你!如今輪到你來說胡話!”

關安威風凜凜一跳出來。

“老關,你怎麽來了?”袁訓微笑。

關安哼哼一聲:“不是殺雞不用牛刀?侯爺您犯不上給這等人體面,我來會他就行!”

荀川臉都要綠了:“姓關的,你當兵的時候,我已經是上将軍。你敢拿小雞子比我!”

“說你怎樣!”關安大刀揮舞過來。

……

“梁山老王總算來了,”常坐在榻上,在這夏天也用厚被裹住膝蓋的老人不但沒有擔心,更是滿意的笑了笑。

執瑜執璞摸不着頭緒,小心地問道:“先生,我們一聽說,就來見您。戰哥兒是我們家的孩子,這主意一定是梁山老王祖父指使,讓他跟來。先生給出個主意吧,爹爹正在不得意,老王祖父又來鬧事,爹爹該多難過啊,也讓人看笑話呢。”

胖兄弟們在聽到以後,就着急的過來讨主意。如果前來的是别人家,胖兄弟們才不怕,早就出去會會他。但梁山老王帶着蕭戰過來,胖兄弟們覺得棘手。

範先生笑容加深,說的恰好是胖兄弟的心裏話:“人家殺上門了,小爺們來找我,難道咱們還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執瑜苦着臉:“爹爹常說親戚們互幫互助的,有什麽不如意的,也不必過于計較,總是親戚。我可就沒了主意。”

執璞道:“不然我早就出去,但爲了三妹到婆家不受氣,我和大哥不想好不出去。不然幫不上爹爹,反而帶累三妹。”

“小爺們是慈善心地。”範先生的面龐柔和不少,徐徐道:“但二位小爺想的可就不對。”

胖兄弟眼睛一亮:“先生請說。”

“老王敢前來,也許正是知道小爺們會這樣想,認爲侯爺應該讓着他不是?這親戚二字,有時候也是個約束别人的倚仗。”

……

呼呼呼風聲中,大刀帶出潑天的勢子,力量源源不斷從中間出來,碾向手持一把劍,單薄的不能相比的荀川。

“來得好!”荀川卻不示弱,劍尖看準關竅,在刀圈最虛弱的地方一點,刀光随即散去,露出關安的身影。

這一招是眼明手快,圍觀的人看不懂的,也看得一出子熱鬧,鼓掌聲響起來,有人大聲叫好。

出來的是關安,蕭戰也肆無忌憚地叫了一聲好字。

關安一橫刀柄,斷喝道:“再來!”風鼓雲蕩一般的氣勢重新出來,泰山壓頂的狠狠劈擊下來:“再接!”

荀川這一回卻不敢再接,側身往旁邊退開。“嘩、嘩、嘩”,刀上銅環響個不停,關安追在荀川身後,把他攆得跑開好幾步。

小王爺露出敬佩的神色,覺得關将軍真強。

老王爺丢了臉面似的面有不悅,對着袁訓一招手:“小袁,看人打不如自己打過瘾,老夫我久不同人過招,這身骨頭閑得難過!你怎麽樣!”

袁訓把小女兒又抱到懷裏,親親她粉嫩的小面龐,看得蕭戰噘起嘴。侯爺和女兒咬着耳朵:“福姐兒乖乖,你信不信爹爹。”

“信。”加福說到這裏,梁山老王目光望向荀川和關安,叫上一聲:“荀川,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你小子不要給我丢人!”

荀川騰身跳開,笑道:“老王爺請放心,我沒和這家夥交過手,先看看他招數套路。”

加福眸子一閃,湊近袁訓面頰,軟軟地問他:“爹爹,您和祖父是在用計嗎?”

袁訓莞爾,他也聽到老王話中有提示,也知道自家小女兒兵書背的那叫一個順溜,但還是故意問上一問:“加福是怎麽看出來的?”

“祖父說,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是孫子兵法上面的,頭一句是,兵者,詭道也。祖父曾解釋過意思,做人行事打仗用兵,全是千變萬化的。”

袁訓忍不住地笑了,用自己的額頭碰碰女兒的雪白小額頭,低低地道:“那加福也應該知道,用兵不到得勝,”

加福和他一起道:“不能說出來。”

袁訓笑了,加福安心地笑了,她歡歡喜喜摟住父親蹭幾蹭,撒了個嬌兒,從父親懷裏下來,先對蕭戰扮了個鬼臉兒。

蕭戰從來是鬼的,看出加福明白過來,把小手一伸,做出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啊啊啊,加福,祖父要和嶽父打架,以後咱們隻怕不能見面了,怎麽辦?”

老王瞪眼:“祖父打赢了,再也不把福姐兒還他。”

袁訓沒好氣:“白日做夢!”

加福淘氣性子也發作,也伸着小手:“怎麽辦?戰哥兒,爹爹會很生氣,以後你不能來一起做遊戲,怎麽辦?”

圍觀的人有的在歎氣:“聽說這一對一起長大,這大人間的矛盾,要棒打小鴛鴦了。”

有人送上老王的雙錘,都有大西瓜那麽大。

有人送上侯爺的短棍,棍舞成風,侯爺傲視風雲。

圍觀的人屏住呼吸:“這是真的要打起來不成?這親家可是徹底的算撕破臉。”

“爹爹,等等我們!”門上,兩個嗓音出來以後,大步奔跑出兩個胖小子。

袁執瑜站到袁訓身前左邊,袁執璞站到袁訓身前右邊,把父親攔在身後,胖世子眼睛一眯,對梁山老王行下禮來:“見過祖父,但不知道祖父爲什麽原因到我家門外喧鬧,祖父是長輩又是親戚,本應該廳上奉茶的才是。”

梁山老王噎得險些一個跟鬥。重新站直,拿眼睛對袁訓示意,這是做戲,你小子趕緊把你兒子們弄回去,不然咱們戲沒法往下演。

袁訓在見到兒子們出來時也是吃驚的,心想着寶珠怎麽沒把他們全攔住。但聽到兒子們的問話,侯爺不厚道的喜歡了。

這話問的呱呱叫,絕絕妙。侯爺不但裝看不見老王的眼色,更是附合自家胖兒子:“是啊,我也想這樣問您,老王爺,您怎麽不給我們廳上奉茶的機會?”

梁山老王在肚子裏罵他,老夫我帶孫子教孫媳,快活的給神仙也不做。都是你小子要趕緊打完趕緊打完,老夫我抛頭露面的不顧身份的來跟你鬧事,你倒還不幫我?

老王暗想我也不要你幫了,今天索性的,把你們父子全會上一會。

把個臉更陰,望向他沒有想到忽然尖銳起來的胖世子:“瑜哥,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帶上璞哥回房去吧。”

“回祖父,父親的事情,就是兒子的事情。您有話也可以對我們說。”胖世子一步也不後退。

老王反倒尴尬上來。

京裏功勳子弟,老王早就一一評論過。袁家的兩個孩子是好孩子,卻凡事都肯給人留地步,像陸長榮這類的人,本來是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定逼到攆走他,再也不讓他說一句話,這類人也就沒轍。

老王聽過以後,對胖小子的看法還是厚道。換成是老王爺,上來話不投機,早就把陸長榮攆走。

蕭戰總是在上風頭上,也是舅哥們沒有小王爺會計較。

但今天他們擋住袁訓這出主意的壞蛋,給老王一個下馬威。

就是這樣,老王還得辦事情。他尋思着自己讓拖下水挺冤枉,這輩子在軍中不給任何人臉面都辦過,頭一回跟個孩子也過不去。

但是無奈,大手一揮,毫不留情面:“呔!熊孩子們,難道你們也敢跟祖父比試?”

圍觀的人有了噓聲:“這是大人欺負孩子嗎?”老王皮厚到底裝聽不到,把這帳記在袁訓身上。

跟關安糾纏中的荀川忍住笑,老王出面是想安忠毅侯一個“不講理,有女三分高欺負親家”的名聲,結果這名聲先安到自己頭上。

可憐的老王爺,自從回京,就一直讓親家壓得像是不擡頭。

執瑜執璞一掃平時的憨厚,見老王怒了,當着衆人,漂亮的陪笑:“祖父不要生氣,我們怎麽敢跟祖父動手。但是,”手一指蕭戰,胖兄弟們怒氣滿面:“戰哥兒!我們跟你動手!都是你不好,你怎麽不勸着祖父!”

老王徹徹底底地呆在原地,這還是袁家的原汁原味孩子嗎?他們猛然的厲害了。

蕭戰抱着腦袋就想溜,執瑜大步走到他身前攔住,繼續指責他:“你還小嗎?是元皓那樣小的娃娃嗎?咱們兩家是親戚别說你不懂。祖父往這裏來,你不攔反倒跟來?你對得起爹爹教你功夫嗎?”

蕭戰啞口無言,小臉兒皺巴着,眼神也不敢相對,左瞄右看似乎想奪路而走,他的後面又讓執璞堵住。

胖兄弟們齊聲喝道:“長輩們打,要失了和氣。戰哥兒來來來,我們陪你過上幾招。要是你赢了,我們再也不喜歡你了!”

老王瞪住袁訓,袁訓笑得肩頭抽動,故意地道:“還是我兒子懂事,女婿真是不中用。”

“嶽父你不要這樣說,”戰哥兒的嗓音虛弱的可以聽不到。

------題外話------

恭喜本書又有三位新貢士,抱抱sst04親,

xiaying1970親,

songshan7006親。感謝你們的支持。

最近沒有人催仔,很體貼。不催,自己也記得,置頂評論一直不撤,就是時時提醒自己回到十點。作者與喜歡的讀者之間,應該建立起信任。不催,也回來了。

今天準時更新,也不算少更。很好。

緻有位親愛的,這一回我們在情節上想到一起。可以即刻出來。作者心裏沒有的,不能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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