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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步步錯來步步錯

柳夫人放下心,打發柳至睡下,去讓姬妾們安心。以柳家的身份,說一聲全打發走,自家也覺得薄幸。

……

“告他,告他去啊!”歐陽老大人在自家的客廳裏揮舞拳頭,對面的梅夫人哭成淚人兒。

梅老爺怒不可遏:“土匪!我們到忠毅侯府上,姓關的躲着不見我,忠毅侯也不管這件事。多找幾天,姓關說賣給他當丫頭,生死不論!”

在這裏眼皮狂狠的一抽,肌膚全變成紫紅色,顯然是憤怒已到極點:“我的女兒啊!”

呂老爺坐在在他旁邊,在梅老爺說的時候,帶着悲傷而又迷惘的糊塗神色,一動不動地看着地面幾縷日光。

直到歐陽老大人和梅老爺憤怒的差不多,問他時,呂老爺才一個顫抖回過神,舌頭發抖,嗓音發抖的回答:“柳,柳家,他……他也說當妾不行,當通房丫頭他答應。”

痛苦從他面上浮現,随即就一直呆着,有日久天長之感。在他身邊的呂夫人也是個淚人兒,哭得哽咽難言。

歐陽住一躍起身,吼道:“跟他打官司!破壞女孩兒名節,讓他家官當不成!”

歐陽老大人跟着再吼:“你們上當了!上柳至和忠毅侯的當了!”

魯豫瞄瞄,這不是歐陽家的女孩兒,但看上去歐陽父子比當事人還要氣憤。

旁觀者清,魯豫一眼看出歐陽父子的虛僞。

這老大人、大公子的,這麽爲别人家的事情生氣,你們倒也能幫上忙!

比如,大公子你鄭重下個聘禮,把這兩家的女孩兒娶爲平妻,實在爲難,當妾是不是?

在這裏狂吼“上當”,“告他”,這可是挑唆。

魯豫心想我門門兒清,我說句公道話。你們異想天開!把京裏的人當二傻子。最後呢,發現自己是大傻子。

忠毅侯夫妻算是煞費苦心,幾回邀請遊園,幾回做成好些親事。侯夫人不辭辛勞,既然答應當一些人的大媒之一。但她畢竟當不過來,請離她們家的老太太,這一位在京裏也大大有名,人家在宮裏陪伴孫女兒住過幾年,又帶上兩位外地來的寡嫂,把餘下的媒人包攬。

老年人愛熱鬧,寡居從來是冷清的。這下子她們樂颠颠的,忠毅侯府天天是喜氣。有人上門道謝啊,送禮啊,寒暄啊。

那不得皇後娘娘眼緣兒的淩家都許的親事不錯,爲什麽獨不請你們這幾家?

魯豫冷笑,惱怒别人以前,先問問自己最好不過。

他正想着呢,歐陽老大人問到他面前,希冀道:“驸馬,容妃娘娘可曾知道外面亂成這模樣?袁柳仗勢欺人。”

“哦,我托人已經把消息傳進去。”魯豫慢吞吞。不是他要表現沒精打采,而是幫人忙的拿架子是尋常事。

聞言,歐陽父子、梅呂兩對夫妻都露出感激之色。歐陽住神氣活現:“梅大人,呂大人,你們不用擔心,我家娘娘一旦知道,熱心腸子最憐惜人,一定會管。這事情隻要告訴給皇上,哈,哈,哈哈哈,”

奸笑模樣兒,笑得跟個蛤蟆似的。好似容妃耳朵裏進去,袁訓柳至即刻就倒台。

梅呂二大人們,京裏沒有人,所以把個嫔妃看得比天大。這就起身對魯豫道謝,魯豫暗罵一聲,大傻子們。老夫我才不爲你們好!你們看得出來嗎?

還有旁邊這經過發配以後,一年四季有些氣喘的老頭子,和他的兒子歐陽住,他們也不是爲你們好。

發私憤呢,笨蛋!

但是起身還禮,見沒有可聽的,借此不再坐下,說聲告辭,歐陽住送他出來。

在外面,魯豫又好笑一通,街上酒樓吃了飯,随意地看看身後沒有可疑的人。就有可疑的人他也不怕,晃晃悠悠往鎮南王府裏來。

鎮南王在家,和他說過回房告訴公主:“實在猖狂,歐陽家一對敗類唆使他們告狀。”

瑞慶長公主嘴撇得像個瓢兒:“往哪裏告呢?可用什麽罪名告呢?皇帝哥哥今天喜歡張家,明天喜歡吳家的,太子是悉心在教導,歐陽她縱有千般手段也不能怎麽樣不說,何況她也沒手段。”

生長在宮裏的長公主覺得一般。

鎮南王微笑:“但是皇上知道阻攔太子納妾,不見得喜歡。”長公主眼神靈活的轉動:“爲了加壽值得的。”

元皓在母親手邊玩耍,見到母親這形容,也跟着左轉大眼睛,右邊白眼兒似的,長公主大樂:“再說生氣,把我也罰了吧,我幫忙呢。元皓也幫了忙,我們打扮得可中看了,好些姑娘們要抱他,是不是?她們争着和元皓玩,少生多少事情。”

蕭元皓見說到自己名字,忙着“嗚噜嗚噜”,又忙忙的點動大腦袋。鎮南王夫妻大笑:“讓加壽教壞了,還沒有忘記。”

樂上一會兒,鎮南王出來,親身去見袁訓,把魯豫的話告訴他,。在王爺心裏梅呂不算什麽角色,但還是讓袁訓提防。

他進袁家的時候,魯豫回到家裏。一個人從門房裏迎出來,哈腰陪笑:“驸馬回來了。”

魯豫皺皺眉,其實不見得煩他,漫不經心嗯上一聲:“葉大人,您又來了。”

葉嫔的父親帶着巴結,跟着他一路到書房。

讓人送上茶,魯豫還是以前的口吻:“你認錯人,宮裏的消息不是我通給你的。”

葉大人弓着背:“那是那是。”但是不死心:“但您願意幫忙,我們就有指望。”

魯豫暗暗好笑,自從幫忠毅侯的忙,一天一出子好戲看。

歐陽、水、許、葉,還有另外兩三家子嫔妃,本來是抱成一團。後來水大人落馬,許大人摘官,另外幾家見勢頭不對,又打聽他們家的女孩兒沒事情,漸漸的分開。

隻剩下歐陽家和葉家,有點兒生死相依的味道。

他們生分,就在魯豫傳話以後。

魯豫傳給歐陽家的話,是歐陽容的原話:“大難來時各自飛。”他們父女兄妹應該是早就說過,關鍵時候放棄一切人,又加上歐陽容起初就是利用别人,歐陽家收到話,知道宮裏聯盟倒塌,對葉家開始防備。

當時葉嫔也沒有放出,葉家不會知道。但魯驸馬“熱心”地幹了件好事,征求袁訓同意,寫個小紙頭,讓人夜裏抛進葉家,把歐陽容一推二五六寫得明明白白。

葉大人費了吃奶的勁,才托人見到女兒,信上消息屬實,葉嫔把歐陽容恨之入骨,葉家也對歐陽家恨之入骨。

原來你家是利用我們?難怪水大人倒台,許大人也一樣,原來是上你們家的當!

頓時,葉大人明了。

他們幾家的女兒近一段時間得寵不是,難免分走歐陽容的寵,歐陽家這是一箭幾雕,借這個機會針對皇後拿下寵妃。

葉嫔是怎麽知道的?太後會不小心的讓人洩露出去。比如給葉嫔送飯食的宮人,葉嫔也會打點她,讓她幫忙和家裏人通消息,又問别的嫔妃好不好。

問的多了,宮人裝着歎息:“您倒還關心别人,别人眼裏早就沒有你。”

這話裏有話,葉嫔難免要問,宮人遮遮掩掩。問上三、五天,宮人悄聲說出:“歐陽娘娘把你們全害了。您的宮女把毒藥瓶子認在自己身上,自盡身亡。”

這世上隻要有人在,就會有消息的走露。葉嫔這一恨泣血剜骨,但好在太後像是相信她,繼歐陽容之後,她也出來。

這就皇後的對頭是歐陽容,歐陽容多出葉嫔這個對頭。葉家和歐陽家紅了眼睛。

葉大人不能時時打聽到消息,想起來歐陽家拜托魯驸馬,他不知怎麽想的,也許是直覺,認定往他們家扔紙條的是魯豫,見天兒來找魯豫,說歐陽家爲人不好,求魯豫幫忙。

“宮裏您都能消息,幫個我家娘娘吧。”

他今天又來了,魯豫把他敷衍一回。

……

宮香袅袅中,歐陽容轉過身子,在她身後,傳話的小宮女蹑手蹑腳走開。

裝作送帕子傳說的話,讓歐陽容震驚。

袁家,他竟然如此大膽!

她看向榻上盤腿坐的男子,他的未來兒媳加壽今年九周歲,十虛歲。他的表弟袁訓十八歲成親,十九歲妻子有孕,二十歲得女,今年三十左右。九五至尊的他,已是中年。

但歲月似乎留給他好風姿,他倜傥清睿,還似歐陽容初進太子府的時候。

問後宮的這些女子是因爲要得寵而得寵,還是因爲愛他而得寵。答案估計隻有一個,她們都愛他。

他就不是皇帝,也有他得天獨厚的魅力。

此時他端坐半閉眼睛,手中握着紅地黃花的瓷盞,陶醉在茶香中。那份兒享受和沉穩都讓歐陽容折服不已。

尊貴的男人,沉穩如山的男人,會享樂的男人,魅力如經久不散的香氛,勾得人流連。

他知不知道宮外的事呢?歐陽容覺得皇帝未必知道。

這位天子太平世道出生,除去福王造反以外,基本上全是表面太平。也許一直太平造成他很會舒坦。

皇帝自己說過,都知道天下是朕的。但天下真的是朕的嗎?如果天下是朕的,朕甯願他小些,朕可以朝看雲霞晚聽雨,茶香過了酒香濃。

他勤政,也愛脂粉古玩一切好玩的事物。但做爲到目前還算清醒的皇帝他不可能随心所欲——他喜愛脂粉和所有癖性重,愛戲能愛上角兒,愛蝈蝈能傾家蕩産的人一樣,不能因爲他睡的女人多,就說不算清醒皇帝。睡的女人多,那叫不是清白丈夫。這個判斷還隻能從女人的角度來看。

判斷他的人,也要清醒——每年的避暑就是皇帝休養玩樂的好時光。

軍國大事,不是破了邊城,别來找朕。

民生大事,不是水火天災,别來找朕。

政事,不是殺人造反特大号大盜,别來找朕。

也不能真的不找他是不是?幾位重臣隔幾天會到禦花園求見,把重要的事情做個呈報,皇帝聽聽覺得不重要也就拉倒。

皇帝會說,要你們是做什麽的!件件都要十二個時辰離不開朕,你們這官白當了!

外面的事情重臣們不說,以歐陽容想,皇帝不見得即時知道。但偏偏重臣裏,有袁訓有柳至。這兩個壞蛋他們會今天幹壞事,明天就呈報自己?

歐陽容冷笑,今天是七月初,如果運道高,皇上明天後天就起駕回宮,這樣馬上可以知道外面的大逆不道。

但也有可能呢,皇上拖到中秋過後才回宮。

八月中秋會見群臣的宮宴擺在禦花園裏,這可不可能?就歐陽容見過的,是有過。

這位天子一舒服就不想勤政,能拖一天不回宮,他就不想回宮。這也建立在他有一批好臣子,但歐陽容要急死。

皇上你晚一天知道,忠毅侯就多猖獗一天。他是多猖獗一天,就能多吓走幾個外官,多做幾家媒人。

最後媒人全讓他老婆當幹淨,皇上您查問起來,大家說好,一片喜樂中,太子府上隻有他女兒一個人在内宅,忠毅侯歡喜不盡,太子殿下房裏可就不成體統。

歐陽容一不是正妻,二因爲皇帝的拈花惹草,三因爲和袁家的糾葛,對忠毅侯夫人寶珠又嫉又恨。都是女子,憑什麽你就能攏住,别人要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袁訓不阻攔太子納妾歐陽容都反感他,何況這個把柄送到手裏。

歐陽家也覺得這是把柄,趕緊的央求魯豫傳消息。這就歐陽容對着茶香中悠遊如仙人的皇帝不能忍耐,她以爲皇帝還不知道,她也一天不能再等。

消息是怎麽來的,歐陽容在收到小宮女話時,對她安排停當。這就須胸有成竹回到榻邊,把小火爐加了塊炭,細聲細氣地道:“剛才聽到笑話。”

“哦?”皇帝還是半閉眼眸。

“采買的太監每天出宮,說外面好生熱鬧。”歐陽容道。

皇帝微微一笑:“京裏哪天不熱鬧?”今天黃家死了狗,明天田家納姨娘。後天又大小老婆打架,再後天可能井裏投毒争家産。

睜開眼眸,歐陽容爲他重續茶水,皇帝送到唇邊懶洋洋:“什麽事啊?”歐陽容正中下懷,笑道:“說起來是您的近臣,”她故意裝俏皮:“以前,就是您的近臣,現在還是。他呀,阻攔自家女婿納妾的法子高,是什麽主張呢?他自己親身上陣,拿張俊臉兒勾引得大姑娘小媳婦全動了心,他老婆更可笑,親身上陣爲别人做大媒。哎喲,這侯夫人是幾品來着?爲五品、六品的官兒家裏做媒人,這算是有失身份吧?”

她說得痛快,沒注意到皇帝慢慢的沉了臉。

因爲慢慢沉,好似由白、淺白、微白、淡灰、灰色加重直到微黑面容,歐陽容以爲皇帝嚴肅,她沒看出來。

皇帝反感,後宮不許幹政,這是他的母親太後當皇後的時候,謹守的一條。

太後一路拼殺當上皇後,盼望家人就快得病。但還是要等兒子參政前後,算有自己的羽翼才得尋找家人,就是她安守在後宮裏。

後宮不許幹政,既是前皇帝們留下來的,也與福王母親老太妃總想幹政,爲兒子謀皇位有關連。

太上皇是這樣的,皇帝也是這樣的。歐陽容以爲自己抛什麽引什麽似的說話,一句是您的近臣,一句是俊臉兒勾引人,又一句是侯夫人爲低等官員丢身份,她以爲皇帝會興緻勃勃地問下文,但皇帝一聽,這是說自己的好表弟袁訓。

袁訓幹的好事情!皇帝是要和他算帳。但表弟忠心不二,自己又倚仗他正在休假,皇帝這就和袁訓算帳,難免影響休假心情,放到一旁先不說。

再說太子本人真的要納妾,也不是袁訓能擋住。袁訓能擋這一波進京的人,擋不住年年複年年。

歐陽容急得不行,皇上你可不能晚一天知道。皇帝是不着急,等我舒服日子過完,再論這事。

皇帝就擺出不愛聽的面容,歐陽容偏偏說得性起。她幾回失寵和得寵,和皇後遭難,全是由着性子的結果。

江山難改,本性難移。古人都有這話,是本性一上來,本人很難适時收住。

歐陽容以爲皇帝生袁訓的氣,她不過就是個傳笑話的,與自己無關。一面利落的烹茶水,一面嗓音如歡歌:“把我笑得不行,這人可真是聰明啊,想出這種主張……”

“起駕,”皇帝不輕不重的話,刀子般把歐陽容話切斷,同時讓她白了面容。

又說錯話了?歐陽容傻眼。

見太監們進來,爲皇帝着好鞋履,簇擁着他就要走時,歐陽容哭了:“這茶還沒有喝完呢,”

皇帝回頭沖她微笑:“留着,下回朕再來喝。”就此走了。

他就是如此随性的對待嫔妃,因爲美人兒太多了。這跟吃菜一樣,今天想吃鮮筍,等到做了來,咦,另一盤子也不錯。又像擺弄古玩,正把自家好玉拿着丢不下來,有人來說:“誰家有個好瓷器,”趕緊,放下玉去看,看過中意,回來夜不能寐,自家的所有好東西不想看,一腦門子全是瓷器。

等到瓷器到手,玩兩天,咦,我的玉不錯,重新再玩一回。沒玩兩天,有人來說:“外面出來的好青銅器,”家裏所有古玩盡皆沒顔色,趕緊,換衣裳去看。

到手就是他的,今天看玉,明天看畫,後天擺弄别的。全由主人高興。

這位皇帝不是專情的人,可以說是個美人鑒賞者吧。對着歐陽容,也許還想着張嫔陳嫔。話不投機,正好,回見了您呐,擡腿走人換一家。

這位皇帝以仁德自居,他這時候走,也避免歐陽容接着說下去,他隻能同她翻臉。

他是不是愛她?他要愛她就不會走了。生氣惱怒也要呆在這裏。他就是覺得自己挺仁德,也讓皇後出幾年的事情弄得煩。推及原因,是他驕縱。他就盡量不再驕縱别人。

臣子們除外。

臣子們是保江山的,和後宮嫔妃是兩回事。

邊城破了,把皇後嫔妃們全拉上去有用不?把整個柳家拉上去也不頂用,這個必須是軍隊頂。

皇帝對後宮和臣子分得清爽。

你可以說他不是忠誠于皇後或忠誠于某個人的好丈夫,但與不是好皇帝扯不上。再說他當上皇帝,首要職責是皇帝,不是當好丈夫。

一定要有人辯論,可以是皇帝,也可以是好丈夫。有,鳳毛麟角。

你自己試試你又是好主婦,又是上進職工,你自己試試去,做到的人有,不是人人有。

凡事,都有主次。不這個好,也不那個好,這不稀奇。

……

宮車離去,送到宮門口的歐陽容心如刀絞。憑着失寵而又得寵的經驗,她知道又說錯了話。

臣子們在皇帝心裏永遠比她大……歐陽容心裏閃過這句話,面容因失望而扭曲着。

總有一天,她要在皇帝心裏超過臣子們。就像曆朝的寵妃們,周武王可以烽火戲諸侯,至于後面亡了國,歐陽容此時不想。

楊玉環可以冠寵六宮,把資曆身份以前大于她的梅妃擠得沒地兒站。至于後面三軍逼死她在馬嵬坡,歐陽容此時不想。

後宮,這是個越挫必須越勇的地方。告誡着自己,歐陽容把精神重打起來。

一扭身子,見到隔壁院裏走出一個人,目光含憤怨毒。

歐陽容打個冷戰,葉嫔!

自從她們一前一後放出來,再沒有說過一句話。葉嫔的眼神實實控訴,我全知道,你這個賤人!

歐陽容呢,陷害别人她心裏虛,對上葉嫔深仇大恨的臉兒也不解釋,這就眼神越來越恨,生死大仇那種。

一扭身子,歐陽容進去,怨恨又添上一層。她不知道皇帝避暑,爲什麽也要帶上葉嫔。

至于帶上她自己,歐陽容認爲沒有錯啊,皇上他說喜歡我。

葉嫔見她進去,也含恨進去。賤人,皇上說過他喜歡我。隻要我能生下皇子,封爲妃後,你等着,讓你生不如死。

皇帝這會兒到禦花園裏他當成書房的地方,無意中想了想太後的話。

太後道:“容妃是個沒頭腦的人,這就把别人全供出來。她清白嗎?依我看未必。但我懶得查下去,翻出來隻怕全污糟。這裏面,對皇後的嫉妒必然是你。你愛,依然可以寵,就是不要再慣成皇後那樣。”

“葉嫔,可憐,她的宮女說她冤枉,認在自己身上自了盡。唉,要我說,年青有顔色,你喜歡也就罷了。隻是就這樣吧。我問過太上皇,說葉家還算有些功績。避暑禦花園就要去了,你帶上吧,算安撫葉家。”

太後的話在皇帝心裏起了主導作用,他本來就愛标榜“朕孝敬”,他本身也就孝敬。

更清楚一點的是,把所有人的心思全翻出來,都有别人不能接受的隐私。皇帝就依太後,全帶上,反正他也不會隻守着一個人。能随行的,在外面看來全是聖眷還有,就這意思吧。

坐下來,皇帝問太監:“忠毅侯今天又做了什麽?”太監忍住笑:“說親事呢,家裏園子裏待客人。”

“朕避暑,他也避暑。梁山王要是沒有捷報,朕看他怎麽回話!”皇帝沒好氣。

……

“真的嗎,真的嗎!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梁山王大帳傳出王爺的大笑聲。

這是蕭觀得意時的标準笑聲,在帳外經過的人心照不宣,王爺又遇到開心事情。

王爺最近半年不是太順,他在去年以前打得太順手,順得高南幾個國家想議和,去的王子肉包子打狗,帶着珠寶再也沒有回來。

據說珠寶從丞相馬浦家裏搜出,馬丞相因此丢官,爲保性命,家産也盡數捐出兵部當軍費。王子呢?葬在異鄉爲異魂。

從京城到邊城外,高南國知道後,王子估計肉身讓蝼蟻啃得差不多。幾個國家,另外的滿尼加,達羅,蘇祿商議商議,那就硬着頭皮打吧。人家爲命,梁山王爲功,最近戰績一般,王爺在今天以前,很少有這大笑聲。

難免有人打聽,很快,陳留郡王在幾天後收到消息。是個管送信的士兵,陳留郡王把他收買,不要他報機密,就報報王爺心情晴還是陰。

士兵奉送一個消息:“提到葛通将軍,還提到京裏兵部查軍需。”

陳留郡王賞他銀子,打發走以後。仰面對帳頂喃喃:“葛通和軍需?”長子蕭衍志道:“葛将軍不是軍需官,他上哪兒能扯得上?”

“王爺不會無故的大笑,”陳留郡王斷然道:“取你二叔數月的信過來,也許能看出什麽。”

次子蕭衍忠笑道:“二叔這幾個月裏就寫三封信,一封是報家裏平安,一封是說舅舅查軍需,一封是說有人和京裏勾結,把軍需調換,二叔讓押往京裏。算日子,估計已經到京裏。”

陳留郡王腦海裏一閃,把桌子重重一拍:“我猜到了!”帶着刻不容緩,喝道:“即刻,快馬傳葛通将軍過來!”

兩個兒子還不明白,但不敢怠慢,葛通跟随龍懷城前面參戰,龍懷城得盯着他才放心,第二天傍晚葛通回來。

大帳裏,就陳留郡王一個人見他。五連枝兒的大蠟燭明晃晃,把郡王面上的溫和照得一絲不少。

“葛将軍,你是個人才。”

葛通一愣,這是什麽開場白。這種誇獎的起句,往往代表不是好事。你是個人才,所以你别處去吧。你是個人才,在我這裏多屈就不是。

他抱拳不敢怠慢:“沒有郡王數年庇護,通隻怕早就刀下做鬼。”

這是句實在話,葛通要落到别人手裏,不害他,隻把他派去打硬仗,死在戰場上都不一定。

在這裏呢,龍懷城忌憚他搶功,不敢把硬仗給他打,葛通落得個保全人馬,休養生息。

葛通由衷的感謝,一爲繼續留在這裏,二爲保住自己。

聽到誇獎的話,陳留郡王自然欣然,他擺一擺手表示謙虛,随後低沉有力:“京裏有公文,外面徹查屯積軍需!”

他不拖泥帶水,葛通聽得震驚滿面。

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麽時,有什麽一閃,是陳留郡王飛快取一枝令箭給他,令箭上閃動燭光。郡王還是說得飛快:“離此三百裏,探明有座敵營,如無意外,是員大将!如果探的不明,你自己去探!給你增兵五千,連夜離營!”

葛通原地僵直,他本應該先去接令箭,但他卻是淚水嘩啦的下來。陳留郡王還是溫和語調:“對不住,以往照顧不周。望你此番得勝,殺盡首級而回。”

葛通讓他話中的焦急提醒,忍住淚水,伏地,三個頭重重的叩下來。起身雙手接過令箭,一手捧住,一手指天爲誓:“終我有一天如願,子孫代代事陳留郡王府爲兄爲長!”

陳留郡王含笑,但确保時間,一字不說,把手一指帳門,意思你趕緊的走吧。

葛通不再耽擱,出去點齊自己人馬,帶上增兵,披星戴月出營門。

營門涼風習習,葛通沒有享受的心,不住的發号司令:“快,跑起來,怠慢者軍法從事。”

“将軍,”一個以前跟過霍君弈的老将看出不對,湊近葛通大聲問道:“這是怎麽了?郡王給我們增的全是精兵良将,他怎麽突然好心起來?”

葛通對他尊敬,夜風回道:“此地不是說的地方,咱們前面說。”老将先自忍耐,又聽到葛通吩咐一隊親信:“你們轉去後軍,但凡遇到有人追來,哪怕他持的是聖旨,也告訴他,将在外有所不受,我已走遠,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老将軍聽出嚴重性,不再多想,也催促自己的人馬:“趕緊,加快!十萬火急!”

他們走後的兩個時辰,淩晨,親兵把陳留郡王叫起,大帳裏到來梁山王的兩個軍官。

“奉王爺令,捉拿葛通将軍押往京中受審!”軍官把令箭送給陳留郡王,又把公文呈上。

陳留郡王看上一看,上寫着:葛通大膽妄爲,私盜軍需。現已把看守庫房諸人看守,待葛通至,一并送往京裏。

郡王微微一笑:“這個麽,你們來的不是時候,葛将軍出戰在外。”擺出好生尊重梁山王,請軍官們就地歇息,等待葛通回來,就交給他們帶走。

第二天龍氏兄弟得到消息,龍懷城過來:“姐丈,梁山王這是又揭咱們的面皮?葛通是您護着的,梁山王總是不放心。咱們自家又不傻,不會給葛通随便添軍功!我看他緊着呢,撒尿都不許他走得遠。他梁山王又出什麽幺蛾子!”

“我已經問明白,葛通出京的路上,經過邊城,從相熟的軍官手裏借走一庫的軍需。這是他機警,出京的時候料想到王爺不會随便給他補軍需。這兩年又讓你看得緊,他一來是沒功夫還,二來讓你看住了,沒東西還。小弟最近徹查各地庫存,王爺這是拿到葛通小腳,如你所說,也是打我的臉。我護着他,他偏出了事,我要是讓王爺如意,接下來他就要彈劾我了!他随後隻要捏造點什麽,說我軍需上不清白,把我也送京裏去,我自問沒罪名,但一來一往至少一年出去,等我回來,梁山王在軍中早就當足了家!這主意壞的,打他動的是我!”

陳留郡王翻翻眼。幸好老子機靈,把葛通派了出去。如今混戰各自當家,你們要拿他,野地裏找去吧。

他葛通要是笨的能讓你們随便找到,也就對不住他過往的戰功。

龍懷城說是,又笑:“但姐丈如此處置,是幫了葛通大忙。他以後要是不感激?”

陳留郡王不會把葛通立誓的話随便說出,就是兒子們他也沒有告訴。對龍懷城是這樣說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得爲人處且爲人。我不幫他,也拖累上我。我幫他,我和他皆大歡喜。他是個漢子,不會忘這個恩的。”

龍懷城汗顔。

郡王沒有說上他,國公怎麽又難過了?

輔國公是聽到“得饒人處且饒人,得爲人處且爲人”,又把和袁訓的舊事聯想起來。

如今受小弟的照顧良多,就是姐丈,也是疼愛小弟,小弟變了心思,他才對兄弟們變了心思。回想以前得饒人處且饒人,得爲人處且爲人,那麽今天享受到小弟的照顧,也不會時時覺得難爲情不是?

龍懷城就微紅了面龐。

……

袁訓沒想到由水大人引出的事情,把葛通牽扯進去。他在中秋以前尋思的,就是親家王爺最近沒有捷報,盡是些小戰役不過瘾。秋糧就要入庫,怎麽往戶部要錢糧?

一個太監進來:“皇上在禦書房宣侯爺。”

袁訓微一怔:“皇上幾時起駕回宮?”

“今天上午,剛到禦書房,就命侯爺進見。”太監不明京裏,還進前請個安:“侯爺是皇上離不開的人不是。”

袁訓猜得出來原因,賞他銀子,随他進宮。在禦書房外面還想,該來的躲不過,且看看這是多大的雷霆。

皇上面沉如水:“你做的好事情!”

袁訓頭也不敢擡。

“朕避暑,你胡爲!你家是官媒嗎!還是你家是比功夫比衣裳比男色的地方!”皇帝怒氣沖沖:“你自己說,你打什麽主意!”

袁訓舌頭在嘴裏打轉,這就說得不用太清楚:“這個,臣的意思……消夏,這個,人容易懈怠。不如大家對對詩,比比拳,把忠心的勁頭兒拿出來……”

“啪!”皇帝拍了桌子,袁訓老實閉嘴。

“把你慣的!你不自量力!你的小伎倆也敢在朕面前玩!要知道你是朕身邊長大,你的心思朕一看便知!不納妾!混帳到了極點!你自己混帳也就罷了,怎麽還敢亂打主意!”

皇帝把手一招,袁訓垂頭跪着,就沒有看到,隻聽到輕盈腳步聲,是女人,走進來。

“擡頭看看!”皇帝怒喝。

袁訓一臉懵懂先看皇帝面色,惴惴不安的,對上皇帝白眼。皇帝手指側邊,譏诮挖苦:“這四個美人兒,朕賞你了。”

袁訓不慌不忙,把四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看過以後,對皇帝陪笑:“君賜不敢辭,但太後面前臣回過,太後允臣不納妾。”

皇帝挑挑眉頭:“哦?太後許過的。”他沉思狀,随後恍然:“那這四個給太子吧,你看怎麽樣?太子成年,房裏理當有侍候的人。”

皇帝這會兒沒有怒容,皮笑肉不笑,情勢在握:“忠毅侯,你拿個主意吧。”

袁訓還能說什麽,說我女兒房裏不納妾,這在古代是個笑話不說,還和皇帝硬頂上。

就像在現代往民政局辦結婚,說我一娶三個,也是笑話。

袁訓恭恭敬敬:“臣代臣女謝恩。”

皇帝撇嘴:“算你識相!給朕記住,朕給你灰了心,早就不想管你!太子,你少插手!”

最後一個字:“滾!”

袁訓退出來,往宮門出來。

皇帝再宣别的臣子,表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歐陽容還急得要死要活,在皇帝這裏輕松打發。

下半天的時候,他把重要奏章理清,今天要見的人也見完,閑情估計太多今天沒用完,下聖旨把跟随袁訓一起胡鬧的人,包括柳至、卧病在床的南安老侯全罵上一頓。

太監分成數批出宮傳旨意。

這裏面隻有吏部代尚書阮梁明,因手下官員治水災防秋訊得力,幸免。小二也在内,讓皇帝刮鼻子刮臉的一頓臭罵。

這個晚飯,皇帝吃得蠻舒暢。

這個晚飯,歐陽家也蠻舒暢。

……

酒菜香味中,歐陽老大人笑呵呵:“老夫說得不錯吧,隻要我家娘娘收到消息,就會給列位出氣。”

在座的,梅呂二家,出來幾口人呢,一共六口,姑娘也在這裏拜謝歐陽父子。

呂老爺感激敬酒:“皇上英明,容妃娘娘英明。”

梅老爺感激敬酒,就便讨教:“老大人,聖意明朗,我們明天就可以去順天府告狀吧?”

“告!怎麽不告?告他袁家,尚家,合夥兒陷害姑娘清白。讓他們丢官職進昭獄……”歐陽老大人有些瘋狂。

他在發配時吃的苦,曆曆全在眼前。袁、柳!你們給老夫等着。

呂老爺及時打斷他,讪讪然:“丢不了官吧?我的意思還是明媒正娶。做平妻不是?”

呂老爺事先打聽過,柳五不愁衣食,人物又親眼見到俊俏,又是柳家的人,這門親事不算虧。

梅老爺也打聽過關安,他就住在侯府裏,是跟随忠毅侯在軍中的将軍,戰功有名。

雖然生得不好,但袁家是太後外戚,這門親事也不算虧。

歐陽老大人就隻想你們告啊,最後女兒吊死他們兩家門上,而且不要吊錯地方。

去柳家的,要死在柳至家門,死到柳至家門不值錢。

去袁家的,最後一頭撞死在五開間的正門上,讓太後以後進進出出犯膈應。

這是他的想法。

但人家不答應啊,人家隻想趕緊嫁女兒。而且攀扯的是兩大外戚,并不比進太子府裏差。

進到太子府不得寵,還不如這個呢。

歐陽老大人悻悻然:“是啊,要告到他們怕,他們來迎娶。”

呂老爺知道柳至和歐陽家不好,忙哄他:“我們成就親事,也是老大人和容妃娘娘之功勞。”梅老爺明白過來,也把歐陽父子吹捧幾句。更讓女兒們上前敬酒,拜歐陽住爲義父,拜歐陽老大人爲祖父。

兩個姑娘自丢人以後,頭一回出門。千珍萬寶養在深閨,也不習慣對陌生男人。但沒辦法,爲了自己終身,忍羞含怯,上前敬了酒,把容妃娘娘稱爲姑母。

恭維得歐陽老大人笑口常開,暗自盤算,這就算袁柳二家裏安下釘子,也就應承,說着盡歡,離宵禁前一刻鍾才結束。

就要宵禁,梅呂兩家就走得慌慌張張。

梅家出門往左,呂家出門往右。走出兩條街去,兩隊蒙面人沖出來。梅老爺有了酒,他進京的家人呢,也真的人手不足。一個車夫是忠心的,姑娘們跟一個丫頭,夫人們跟一個媽媽是帶來的,另外兩個家人是京裏現雇用。

沒費事情,現雇的家人倒地,他們是見人就倒。忠心家人讓打倒。蒙面人架起梅呂二姑娘,鑽入小巷中。

他們明顯對京裏熟悉,梅呂二老爺醒了酒,叫嚷來人,再去尋找時,已不知去向。

這就夫人都顧不上送回家,二位老爺沖到衙門裏坐着,催着衙役們尋找。

衙役們認出他們是最近丢人的兩家,都有瞧不起。催得急了,有人慢條斯理地回:“反正也不是清白身,男人光屁股看過,怕什麽!明天自然會回來。”

梅呂二老爺眼前發黑,但求人上衙門的,又不敢和他們發火。

壞事快出門,柳五光屁股讓姑娘給看了,柳五不要臉,他自己宣揚,别人也宣揚。最近青樓裏姑娘全拿這個玩笑:“原來這就叫閨秀,鑽男人院子,看光男人。”

衙役們全知道,把梅呂笑話一通,出門找時,大半夜的往哪裏找?

找得到的全是笨賊。

要是門路熟悉的混混,找個僻靜人家藏着,爲兩個沒名聲姑娘也不會全城大搜查,衙役們又要睡覺,打着哈欠磨鍾點兒。

把梅呂急得,拿銀子買酒菜請他們,直到天亮,有人來報,二位姑娘讓發現倒在同一個街口。

在街口,人來人往的地方。

早早進城的人早就看了一個幹淨。

梅呂趕過去,見圍觀的人指指點點。

“這誰家的姑娘,這以後可怎麽活着?”

“這不是好姑娘,誰家好姑娘會這樣!”

擠進人堆,梅呂二老爺直接暈倒。

他們的嬌花女兒,半露身子暈倒在地,下衣不整也就罷了。每個人身側丢三、五件男人下衣,上面看着污糟一片,還不是一個男人的。

衙役們也啧舌頭:“這是誰這麽狠?”

有人撿到一個紙頭,上面筆劃難看,墨汁惡劣難聞。

“惡中自有惡中手,毒中自有毒中計!我乃大盜稀裏嘩啦,平生愛管不平事,放過你家不應當!爲人步步謹慎步步行,步步錯來錯中錯。如今給你們教訓,痛快!”

衙役們面面相觑,都知道他們得罪了别人,這還沒法講和。先把梅呂二位救起,兩個人醒過來就捶胸頓足,要來紙條看過,揪住衙役們衣襟狂喊:“抓人,殺了他!”

衙役煩惡的推開:“救你們,是我們不方便沾手姑娘們,你們自家女兒,趕緊帶上咱們離開這裏。你們到底想給别人看多久!”

把衣角揪回來,嘀咕:“揪我有用嗎?我又不是稀裏嘩啦。”

梅呂二位讓提醒,匆忙雇來轎子,姑娘們醒來要死要活,當父親的也管不了,讓她們随轎子自回家,衙役們想這兩家算慘到極點,讓禁婆跟去家裏驗身子問供詞,先不上公堂。

梅呂二位跟着衙役們回來,一夜沒好好休息,又氣又怒,眼睛全是赤紅,憤怒讓他們瘋狂,瘋了一樣的逼着拿人。

有個書辦剛到衙門,見到吓一跳。躲開問人:“這兩個是怎麽了?前幾天跑來鬧告袁家告柳家,咱們也查清楚,是他們家自己女兒不好,走錯了地方不是。再說這丢了名聲,爲姑娘好,不應該再張揚。悄悄出京,換個地方另嫁人就是。真的疼愛女兒,當官手裏總有幾個,活動一下換個衙門,調得遠遠的,過上幾年小夫妻生下孩子,也是姑娘重新做人的一個主張。這我磨嘴皮子勸回去沒幾天,這又自家宣揚上來了?”

有人把昨夜的事對他說:“這下子重新做人也難,姑娘失了身子。”書辦皺眉:“袁柳二家是好糾纏的?他們以爲自己是誰?滿京裏賣袁柳二家不好,這是惹急了人家。”

“依我看,惹急倒不是,是訛急了。你前天沒來你不聽說,他們要柳五和關将軍明媒正娶爲平妻。進門就要爲大。”

書辦一吐舌頭:“我的娘啊,柳五那個無賴,他性子上來,滿大街光屁股走也不奇怪,還去招惹他做什麽?”

“哼哼,柳家的無賴們早就想打他們家,是柳侍郎壓着。關将軍讓吓得不敢出門。這不,把人家逼急了,出事了吧?”說話的人調侃書辦:“你心眼子好,再去勸勸。姑娘們攤上這樣的爹,隻是鬧出來,傷心呐。”

書辦尋思:“好吧,我再試試。當官不容易,做好事也不容易。我權當再做件好事。”

走過去,見梅呂二個還是在發瘋。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瘋也理由,但爲什麽這樣,他們是絲毫不想。這會兒也沒理智想。

“寫告示,拿人!緝拿他!”梅大人嘴角全是白沫。

衙役讓他們纏一夜,本該回家歇息,還不能走,惱得反問:“緝拿誰?”把紙條抖動:“姓名都沒有!稀裏嘩啦是人名嗎?他是姓西,還是姓希,還是姓夕!”

呂大人撲通又給他跪下:“大人救命啊,幫幫忙啊,”

衙役煩不勝煩,見書辦進來,忙道:“張兄,上回是你勸走的他們,還請你再勸勸吧。就是我們拿人,也不是說走就走。這文書要辦,線索要查,證據要有不是?”

打個哈欠:“我他娘的倒了什麽黴,一夜沒睡讓吵吵一夜!”把梅呂丢給書辦,他抽身走開。

……

消息很快傳開,寶珠一聽就知道是誰做的。但寶珠沒有交待過他,事情也出來,寶珠隻能聽着。

花街柳巷上,正是風流場所歇息的時辰。小鄒在自己房裏跷腿哼曲子。

二爺是個好心地的人,二爺一直沒和他們動怒。

但你們當我小鄒是死人嗎?

憑着個女兒生得好,就來給二爺添堵不是。

二爺說不要做壞事,但你讓我眼睜睜看着你們沒完沒了,袁家門上糾纏當平妻,嘿嘿,惡中自有惡中手,讓你們見識下什麽叫真惡。

沒皮沒臉的事情,你們欺負二爺不理會。我小鄒奉陪。

旁邊放的有酒,還有一盤子花生米。小鄒撮一粒放到嘴裏。你們能正經做人不做,一定要學我小鄒,那就我是大盜稀裏嘩啦,咱們玩上一玩。

------題外話------

求票票。哈哈哈。

年紀啊,仔一定要記清楚。

好皇帝不等同于好丈夫,一定要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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