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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找到袁訓

寶珠的委屈,在淚水渲洩中出來,她還要同時安慰世子妃。

而世子妃,在憂愁母親的病體流淚同時,又要去安慰寶珠:“他們是不知道你對我們有多好,等我回京去,就幫你分解開。”

衛氏走上來勸,不許她們哭太久。

很快收住淚,同去告訴各家女眷回京。

小沈夫人反應最強烈:“不行!”死擰着不松口。連夫人颦眉頭怪自己的娘家爹娘:“真是的,我好好的,我還殺人呢。”

這句小沈夫人的口頭語,關鍵時候到了連夫人嘴裏。

尚夫人也有了一句埋怨,把個臉兒一沉,眉毛一塌,道:“這裏住着一堆的人呢,哪裏有敵人就犯到我了。”

盧夫人惱了:“再說我還殺過人呢。”

小沈夫人叫出來:“這是我的話,回京去不許跟我搶。”

這是在城裏,小賀醫生很快過來,說他送到船上去,女眷才滿心裏不高興的答應,都是勉強的。

那府裏辦喪事,這邊也要辦送行宴才行。寶珠讓請回袁夫人對她說過,袁夫人無話,讓寶珠辦起來,隻是不請那府裏的人。

接下來辦土儀禮物,送京裏各人的,托她們帶去。給壽姐兒的東西,也托她們帶回去。又打發人去草場上接回邵氏張氏,看她們有沒有信要帶給掌珠和玉珠,方明珠走進來,交出一封信給寶珠。

女眷們舍不得寶珠,就要分開,不知幾年再見,在這裏坐着和寶珠說話,打發丫頭傳話家人收拾行李。見到,小沈夫人狐疑:“褚娘子你還會寫字?”

方明珠羞答答:“字都忘光,這寫的是信。”

什麽是信不是字?

連夫人本想阻止小沈夫人好奇心大作的去看信,聞言也想看看。方明珠倒不怯這個場,打開信送給她們。

一張信箋,大圈套着小圈圈,最下面還是一個圈。

小沈夫人吸口氣,她也知道自己有個不遇事都要大驚小怪的毛病,惹過别人不喜歡,這次就忍住,小心看别人表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懂。方明珠笑道:“母親一看就懂。”寶珠就收起來,放到給加壽帶的東西裏面,這是會先送往袁家的,又代方明珠寫了個封皮,免得别人不知道這是給方姨媽的家信。

女眷們本想等着龍五下葬過再走,但寶珠想龍五當得起這些人祭嗎?催着她們離開。

沒幾天龍五下葬,寶珠有身子留在家裏,見一個丫頭走來:“五奶奶請訓大奶奶過去。”寶珠過去,見五奶奶瘦得脫了形,寶珠脫口道:“走了一個,你不能再跟着去。”說過後悔,床前坐下,握住五奶奶的手,更是隻有一小把,寶珠歎氣。

“弟妹,我隻問一件事情,五爺他真的通了敵嗎?”五奶奶所有的精神都在迫切裏,不多的光聚在眸中,好似一簇火。

這火不見得把别人燒焦,卻能把自己燒灼。

寶珠沉吟,如果說實話呢,有些人是不能對着說實話的,對她說實話,她還認爲你不對。不說實話呢,龍五的案子一旦查明,五奶奶也不見得認爲自己一切好心。

生活中的選擇,無知無刻不擺在面前,有人渾渾噩噩地過,有人卻隻能清醒。

面對五奶奶孩子般信任的目光,像是寶珠說出的話就是她的依靠和希望。寶珠鎮靜地道:“五嫂,要是五哥通敵你會跟着嗎?”

“不!”五奶奶身子顫抖一下,才吐出話。

寶珠再道:“要是五哥不通敵,又再也回不來,五嫂你打算倒在床上傷心他一輩子,不管孩子們了嗎?”

“不!”五奶奶慢慢流下淚來。

寶珠柔和起來:“所以呀,五嫂你要快好起來,五哥能回來,夫妻團聚。五哥要是不能回來,在我心裏,和五哥在家時對你不變。”

寶珠總是看到别人說話的本意,她爲什麽要這樣的問,有些話直接打回,根本不必理會。有些話糊塗一下也就過去,不是别人不懂你的意思。有些話,卻要認真的對待。

五奶奶閉了閉眼眸,任由淚水嘩嘩的流着,中氣卻理順起來。

還是虛弱的,還是進氣兒都不想多,卻堅實不少。

“弟妹,隻要你一心一意對我,别的人以後怎麽看我們娘兒們,我全可以不放心上。”繼大奶奶謝氏說過“弟妹你要是長在這裏該多好”,五奶奶在今天也是這樣的說。

要說寶珠她做了什麽驚濤駭浪的大事情呢?

做出什麽讓人驚豔的事情呢?

王侯也好,布衣也好,驚濤駭浪以後,更多的也是家居平凡日子。

再驚濤駭浪,但占一生總天數的,還是家居平凡日子。

寶珠又得到一個妯娌的由衷感激,她說的是平常的話,做的平常的事。幫親戚一把,這很正常。沒有刻意隐瞞龍五是不是能敵,也沒有美化龍五,她隻表達自己的本心,龍五是什麽樣的,又怎麽樣?寶珠不會改變。

在寶珠以後中,不會缺少驚濤駭浪,但能夠獲得别人的感激和信任的,就是一些平平凡凡的本心,平平淡淡的對待。

古語總是讓人忘記,但古語一直存在。日久,才見人心。不是驚豔,能識人心。

患難之中固然有人心,但患難過後,還能一直保持不變的,那個更奪目些。

……

自此寶珠、龍四和莊若宰,一起在等有人來取收條,趙大人也不時來看她。寶珠有孕,太子交待的事情趙大人說不急不急,寶珠也能安然。

孩子對殿下和中宮的重要性,寶珠不能說到今天還不知道,犯不着爲一定要滿足有些人,去裝女英雄。她泰然養胎,并且又提筆給京裏的女眷們去了一封信,勸她們明春到來。

五奶奶在十一月裏起床,來看過寶珠兩回,開始料理家事。她總要起來不是嗎?和四奶奶本是府中最好的妯娌,這就生出嫌隙。

龍五的事情一天沒有了斷,龍四的頭上就懸一天的刀,四奶奶爲自己丈夫沒有怨言也有怨色,五奶奶又由寶珠話中推敲出她的丈夫有污點,見到全家人都不自在,并不單對四奶奶心怯。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親妯娌四奶奶卻總怪她,這對妯娌這就生分。

十一月裏,世子妃等人還在路上的時候,陳留郡王妃接連打發三撥人來接母親和寶珠。袁夫人是不願意走的,她的理由很簡單。

娘家才出事情,她要留在這裏陪着渡過難關。袁夫人不見得這就喜歡上國公夫人,但很願意去說句勸解的話,在需要的時候。

郡王妃在最後一次把袁夫人打動:“母親久在京中,今年得相聚,明年如何還不能知?能相聚時不相聚,明年陪你的壽姐兒去了,又把我們空落下?又有弟妹身孕豈能輕視,到我府中總能讓我放心。讓我放心,母親要體諒。”

看過信,袁夫人請來小賀醫生同行,在國公府衆人的不情願中,包括龍四——趙大人卻無所謂,這奶奶一天不生,一天别想指望她做事情。莊大人卻說好,說龍五收條裏有個銀莊開在太原,袁将軍夫人也一樣不閑着——臘月裏的一天,袁夫人婆媳離開大同,因有山路,皆是大轎,前往太原。

寶珠卻是情願的,隔壁府中有龍五的一七二七三七…。她就不能給紅花大辦喜事。不把死人放眼裏,卻要把還在的人重視。

坐在大轎裏看外面的大雪,寶珠喜盈盈。已經和紅花說好,去到姐姐府上,就把紅花風光嫁出去。

紅花的家人跟在後面車裏,紅花的娘早問過寶珠好幾回,幾時把女兒出嫁。這當娘的是粗人,想不到寶珠不想在紅花的事情上有半點草草,不肯将就,就一拖再拖。

兩個孩子一個在袁夫人轎子裏,一個是忠婆單獨坐轎帶着。大轎本就寬闊,袁夫人讓在半中間裏加上一個孩子可坐可卧的地方,形似小木床,但受空間限制,遠比木床要窄,隻夠一個孩子睡的。

有孩子在,不用炭火。加上一個孩子,去了火盆重量,擡轎子的人又增加四個,變成八人擡轎,這就輕輕松松。

沒有炭火,就多放手爐,如袁懷瑜現在就抱着一個在玩耍。做工好的手爐,再燙也燙不到哪裏去,但袁夫人還是自己抱在懷裏半個時辰,才放心給孫子。

袁懷瑜正在敲打,“當當!”有一聲,咧嘴對着祖母笑,再繼續“當當當當”,袁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孩子多有力氣。

袁懷璞和哥哥不一樣,拿個手爐當腳暖,睡下來,小腳蹬着暖融融,喜歡了,咧開小嘴兒自己笑。

忠婆不錯眼睛照看着他,也是笑得眼睛幾乎沒有。

随着袁夫人陪嫁到袁家的忠婆,見到小爺有了兒子,夫人老了以後有人祭祀的人——這是古人心思,今人丁克不必理會——想夫人一場辛苦算成正果,忠婆就愈發的喜悅上來。

雪,更加的大,籠罩住千山萬水,籠罩住下面明春的生機。這樣的天寒地凍裏,陳留郡王就沒有暖轎的舒服,他帶一隊人行在雪地中,迤逦往前。

…。

四面茫茫,觸目盡是寒涼。飛鳥野獸幾乎不見,就是有幾個印迹,也是昨天的讓今天大雪蓋住,上午的讓下午大雪蓋住。

盔甲外凍出冰,馬匹也艱難地邁步,袁訓這會兒要是出現在面前,陳留郡王會給他一頓狠的。但見不到袁訓,陳留郡王的心再次涼掉。

這滿眼的潔白,在詩人眼中的清妙境觀,但小弟你在哪裏?

還有小王爺還有一堆的太子黨們,從他們離開大同以後,就像就此失蹤。中間隻梁山王接到一封密信,信是由王爺的家将,跟小王爺去大同的其中一個送回。王爺看過信,在帳篷裏罵了娘,消息由他的親兵傳出來,但信是什麽内容,和梁山王一處行軍的陳留郡王也不能得知。

他隻知道的是,從那以後,小弟他們再就沒有音訊,一封信一個人也沒有回來過。

前方,有數匹快馬駛回來。

陳留郡王濕潤了眼睛。

他們深入腹地,這裏的大雪有齊腰深。馬一步下去,人雖然坐在馬上,雪也掩沒大腿,幾乎是大半個馬身子全在雪地裏。

遇到從高處驟然到低窪地時,馬隻露出個腦袋在外面,要費點兒功夫才把它自己拔出來,更别提能急行軍。

過來的急駛的人,就是深一腳淺一身子的在雪中如過河水般過來。

去探路的人是辛苦的,那小弟他們呢?

他們是不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雪崩雪風暴,讓壓在哪處雪地裏?這個念頭才一出來,陳留郡王就把自己能否定。不會!

他堅持這樣的想,小弟他們一定是受堵不能行路,艱苦地呆在什麽地方,等熬過冬天才能回營。

一般來說,冬天雪封住路,失散的人全會這樣辦理。沒糧沒路冒失的行走在風雪中,更是一層危險。

一般來說,失散在遠路的人,也不會有人前往尋找。找的不好,把自己也能陷進去。

這種一般來說,陳留郡王決不考慮。在梁山王都勸他不要尋找,這走失的人也有他的兒子,但陳留郡王營地裏呆不安穩。

輔國公驟然像老了十歲,對着嶽父的愁眉,陳留郡王甯可出來找袁訓他們。

與他同行的,還有龍家兄弟。龍家兄弟八兄弟出來六個,除去龍大是一定不會來找袁訓,餘下五個劃拳留下兩個服侍輔國公,跟出來龍二龍三和龍六。

這三個全是彪悍個性,在雪地裏也不服輸,呼一口長氣,看眼前白霧飄動,就覺得自己比雪都精神。

手指前面來的人,齊聲道:“姐丈,夏直将軍回來了!”

這要是不下雪,陳留郡王掃一眼過去,再掃第二眼,夏直基本就到了面前。但這是雪地裏,等龍氏兄弟話出來好一會兒,夏直才過來。

也不用下馬了,下馬也是身沒雪地裏,夏直在馬上抖抖雪,對着面有希冀的陳留郡王陪個笑臉兒:“對不住,郡王,前面沒動靜。”

也就是沒有舅爺。

希冀如夏夜的流星,一閃而過,浮上來的就隻有苦笑。陳留郡王不想歎氣,卻不由自主的帶上輕歎。

夏直趕快安慰他:“也許還在前面,我這就回去,再往前走走。”

他面上全是疲倦,眼睛裏也紅了一大片,陳留郡王不忍心,正要說讓休息休息,龍二接過話:“我去吧,我們也前面跑跑去。”

龍三龍六一起道:“正是這樣!”

日子裏沒有小弟,像是少點兒什麽。

這感覺不是在袁訓從京中回來,成爲太子近臣後才生在龍氏兄弟心中。嚴格來說,是從袁訓母子讓中宮接走那一年,龍氏兄弟就有點兒不對勁的心思。

當時覺得姑母和袁訓走了,倒是不錯,也許讓狼叼了吧?但輔國公放出話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如不見屍,袁夫人家産除分給郡王妃的以外,餘下的盡數買紙錢化掉,爲妹妹和外甥在黃泉下使用。

輔國公是數十年不管兒子的,但不代表他的話在家裏不起效果。他隻是不管,和郡王們兒子們置上氣,看你們能折騰到哪一步去?

他的話一出來,龍氏兄弟就算想姑母的家産,還是有人要想着的,但也有一部分人小小死心。

死了心的人,在心裏想到袁訓還是覺得奇怪。

以前見天兒袁訓和他們打架,都打惱上來了,他們不打袁訓,袁訓學點兒新招式,再就是瞅到他們中的人落了單,也要跟去揍他們。

忽然這個人不在,總是怪怪的。

有時候,自己真的不知道是恨那個人,還是不想那個人永遠離開。也就造成很多時候與人之間的誤會,過段時間又自動解開,又能相處。

這是自己食言而肥,違背自己昨天說過的恨死他嗎?不是,這是生活不複雜,也不算簡單。

這種情緒出現在龍氏兄弟心中時,他們還認爲自己是恨袁訓。這種恨,當時也是恨的。但經過後面的事情,就食言而肥有了轉變,在這一回袁訓丢失以後,龍氏兄弟們中的幾個,都索然無味。

已經跟出來尋找,龍二龍三龍六早就想出去探路,哪怕是找到袁訓的死人……但陳留郡王一直阻止,隻讓自己的親信家将前行。

天氣的惡劣,和差的環境,很容易累到人。這最後一個家将夏直将軍也失望而回,龍氏兄弟又再次要求,陳留郡王還是猶豫。

“姐丈,你信不過我們?”龍二大聲道:“難道你怕我們還要和小弟打架不成?”龍六說話幹脆,道:“他怕我們把小弟見面宰了,你放心吧!”龍三怒目于他:“胡扯什麽!你既有這話,你留下,我和二哥去找!”

陳留郡王這才出聲,眸掃遠雪,悠悠地道:“小弟沒有丢,我知道!但是,這地方再丢了你們,我怎麽去見嶽父呢?”

龍二下意識地道:“你太不相信我們……”嘎然止住。和龍三龍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算是姐丈對自己兄弟說的最關切的一句話吧?

因爲龍氏兄弟不友愛袁訓,陳留郡王對他們從不客氣。一個人對着不客氣,跟不關心生死也沒區别。

把郡王的話咀嚼着,龍二龍三龍六一挺胸膛:“我們不會丢!”

一大盆涼水嘩啦啦潑下來,陳留郡王淡淡:“小弟都丢了,你們有什麽能耐誇口?”三兄弟全噎住。

你這是算關心我們,還是瞧不起我們?

見陳留郡王說過話後,态度是不明朗,不說答應三兄弟去找,也沒說不答應,隻眸子久久地對着雪地遠處看。這三兄弟全是火爆性子,全忍不下去。不知哪一個當先拍馬,吼道:“我們去了!”

帶上他們的人策馬前行。

陳留郡王眸中閃出一絲欣賞之色,但還是語氣不定,往後吩咐:“除夏直将軍在這裏休息,餘下的,咱們也去吧,唉,散開些,多聽多看多翻地上,别讓風聲就亂了耳朵。”

“呸!”别人不敢反駁他,夏直卻敢。在陳留郡王話音落,對着地上就是一口:“呸!這話真晦氣!”舅爺怎麽會從雪地裏翻出來。

夏直高呼:“兄弟們,多用心多長耳朵,聽仔細點兒,舅爺是不會喊救命的,别的人可就說不好。”

有個二愣子沖口而出:“小王爺!”

梁山王的忠心家将也跟來不少,這就破口大罵:“胡說!你家舅爺才是喊救命的那個!”陳留郡王的人反唇相擊。

大罵聲中,氣勢熱烈,人受情緒主導,也跟着暖和,熱烘烘的一擁而上,累的人走在後面,往前面去搜索。

這時候,就聽到前面龍二龍三龍六大罵起來:“擋住!”

陳留郡王來了精神,拍馬喝命:“有敵情!”帶人上前時,見雪地裏龍二龍三龍六全落到馬下,馬匹雪中沒走遠,讓人已握住馬缰正在掙紮。雪地下面,站出幾個披着雪衣看不清面目的人。有人大叫:“爺爺我抓了幾個活的,回去大烤人肉吃!”

這一嗓子是他的标志,他的面目上全是雪,但聽到這話再認不出他是誰,一定和他不熟悉。

“小王爺!”陳留郡王吃驚地道。

小王爺的家将應該是欣喜的,但他們忽然見到,也全呆住。

他們找了近兩個月,内心希望所餘無多,都抱定人不在,這又見到,内心震撼不亞于見鬼。見鬼的反應之一,就是原地犯呆。

龍二龍三龍六受襲,還沒有想起這人說的漢話,字正腔圓流利之極。他們擰身子罵着,見面前一個雪臉兒鬼吼,毫不猶豫就是一腳,身子前蹿,一腦袋頂在這爺爺鬼胸前,把蕭觀當時頂倒,摔在雪地裏,又沾一臉的雪。

認準他是頭兒,龍二龍三龍六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帶着後面要綁他們手的人,飛撲上去把蕭觀壓倒。

陳留郡王正啼笑皆非,飛雪忽然凝上一凝,危險讓北風迅急眨眼就在面前。

“小弟!”陳留郡王怒喝:“不許放箭!”殺氣洶湧,郡王最先得知。

寂靜片刻,雪花重新呼嘯飛舞。一個人提着黝黑的弓箭大跑小跑的過來,離得老遠就喜極而呼:“姐丈,真的是你嗎?”

袁訓跟個孩子似的歡天喜地,如果不是他手中的弓箭,不是他的嗓音,也沒有人認得出來是他。

袁訓的盔甲上全是雪,頭盔上亦然。在雪中埋伏良久,眉目全有雪,就像龍氏兄弟沒有被認出,小王爺也沒有讓認出來,是風雪中呆久的人,面目全是一團模糊。

眉頭結冰,面色凍得不是原樣,有紫有白有青,活似變了一個人。

這就大家愣住,龍氏兄弟倒在雪地裏嘀咕:“真的是小弟?”聲音是他的,弓箭也是他的。這種重弓,就是蘇赫手下都難有,龍家的人一眼就能認出。

雪地裏,全是袁訓的嗓音。

“哈哈,姐丈,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還好你叫住我,不然我給你一箭,你能不能躲過去?你們穿成這樣,走在這地界上,我們隻能當你們是敵人……”

袁訓奔得近了,把弓箭一丢,到陳留郡王馬上,陳留郡王找到他已下馬,袁訓擡手抹去陳留郡王面上冰雪,認了認那張有青有白的凍面龐,深吸一口氣,放聲大笑:“果然是你的姐丈,啊哈!”

聲音悶低下去。

陳留郡王一把抱住他,把他腦袋塞到自己胸前,冰涼的護心銅鏡讓袁訓哆嗦一下,手臂上的盔甲銅片又貼上他的耳朵,這懷抱裏沒有絲毫的溫暖,但袁訓微微地笑了,還是問:“姐丈,你怎麽來了?”

隻有這句話才能完全表示袁訓的喜悅,他的滿意,他的受到家人重視,他的納悶。

“這裏很遠。”

陳留郡王在見到他後,原本想的痛揍他不翼而飛。郡王再次濕了面龐,仰面吞了聲淚,又喝一口風雪下去,冰入咽喉,就讓他内心澎湃而出的心情融化,郡王帶上泣音:“你怎麽不回去呢?”

龍氏兄弟在這會兒樂了。

陳留郡王的懷抱全是冰涼的,但袁訓臉上的雪也凍掉一些,或蹭掉一些,露出他的臉,也是凍得青紅有紫,但能看出是他本人。

“真的是小弟?”話才說到這裏,身子下面一股大力湧出,把他們掀翻在地。蕭觀渾身是雪跳起來,罵道:“壓死爺爺我了!”

一眼認出龍二,提拳就打:“龍懷武,你想謀殺我嗎!”龍二跳起來就要迎上去,半中間讓龍三按倒在地:“這是小王爺!”

龍二傻了傻眼,拔腿就逃。蕭觀跟在後面罵聲不停:“你敢壓我,你又不是我老婆!…。”

隆隆罵聲,也沒有驚動陳留郡王和袁訓。

緩緩的,陳留郡王扶起袁訓雙肩,把他從懷裏送到眼前看了看。袁訓竭力的對他笑:“姐丈,是我啊。”

再次重重讓按到那盔甲裏面,耳邊是陳留郡王的喟歎聲:“是你就好。”

他沒有說出來,但他連月裏尋找的辛勞辛酸,心頭泯滅又起又止不住的絕望,潮水沸騰般湧入袁訓心頭。

滿得袁訓直想翻白眼兒。

“姐丈,你有沒有哭過?”袁訓就淘氣上來。

“哭了!”陳留郡王的回答讓袁訓驚住。強行掙開這懷抱,又見到圍上來,離開一步數步的夏直等人嘿嘿笑的面龐。袁訓咧咧嘴以爲回應,再去認真看陳留郡王表情。

姐丈會哭?這是袁訓從不敢想的事。正要取笑,陳留郡王眸中又現紅潤,顫聲道:“你不要家了嗎?”

真是讓這對夫妻能吓出病。

稀奇寶貝才讓蘇赫偷襲,小弟偷襲别人又跑得人影不見。給袁訓整整頭盔,陳留郡王無言的凝視着他。

袁訓卻是興趣高漲,叫住蕭觀不要再打,帶陳留郡王一行去往他們的安身處。

他們過冬的住處在地下,挖好的地坑,鋪着皮毛,上面是凍得堅硬的樹枝和雪地,風雪不入。陳留郡王奇怪,坐到一塊上好狐上去,手撫着:“這不是現打的,這是猱制過的,别說你在這裏還學會制皮毛?”

袁訓等人一陣大笑。

陳留郡王也笑了:“像是問到你們的癢處,”又打量四周,還擺放着好些兵器。有一個青銅制成,一看就是古董,但主人使用時磨制得雪亮,雪光透進來,第一個閃人眼睛。

“這個我眼熟,”陳留郡王眯起眼:“蘇赫手下有員大将,我和他交過手,叫什麽來着,他也用這個。”

猛然想起,陳留郡王睜圓眼睛:“你們把他殺了?”

“哈哈哈哈!”回答他的是蕭觀大笑。

袁訓撇着嘴:“是他殺的,姐丈你有事兒私下我告訴你,這裏你也可以看,但不要亂問到别人的癢處,害得我們跟着又聽一遍。”

蕭觀緊緊腰帶反駁,像随時要和袁訓打架:“問到那個破馬鞍子,你也不是一樣的唠叨個沒完!”用手指抹耳朵:“都聽出繭子來。”

陳留郡王看過去,而袁訓正從牆角搬動一個馬鞍出來。小王爺說破,真的是破。上面打就的銅鐵全變了顔色,磨損痕迹也重,像足一個大将的一生歲月。但馬鞍卻沒有破損,隻有磨損痕。

陳留郡王面色大變,手指住不相信的道:“這是…。”蕭觀等人又笑起來。陳留郡王呼一口長氣:“真不敢相信,你們在這兒做了多少事情。”

袁訓把馬鞍送到他面前:“姐丈這個歸你了,這東西是你說過的,你想要的那個。我用公主送我的短命試了試,也沒怎麽損傷。真是個護馬的好東西,關鍵時候下馬也能擋箭。”揚眉:“主人,我們殺了。”

“我不相信!”陳留郡王屏住氣,語氣也快起來,真虧他憋住氣也能說話:“這是蘇赫的政敵,蘇赫沒壓住他以前,赫舍德死了以後,一直是他稱王稱霸,我和他交手也有幾回,這馬鞍上的傷有一處就是我留的,”

轉爲贊賞:“好東西,現在居然能歸我?”

回答他的,又是一大片笑聲。

陳留郡王忍不住了:“好吧,說說吧,我知道你們留在這兒辦不少事情,但這主人,”腳尖點住馬鞍:“和蘇赫不和,怕他暗殺,近幾年很少離開他的部落。”

“哈!”袁訓才笑一聲,陳留郡王大怒:“再笑我打你!”蕭觀見狀,改成掩嘴偷笑。袁訓手一指他:“那要問他,這事情離開這位蘇赫将軍就不成!”

小王爺眉飛色舞:“我啊,打發人去他送封信,說蘇赫要去他那裏商談事情。把他吓的,什麽好寶貝都往身上用,真是好貨。大個兒,”喝一聲:“把你的盔甲亮出來。”

這裏坐不下許多的人,褚大從外面進來,髒兮兮老羊皮襖子裏面,露出一抹紫金色的盔甲。陳留郡王失笑:“這個也是他的不假。”

“我呢,自然是這樣!”小王爺解去外面的皮襖子,裏面是一件黝黑卻閃動寒光的精制盔甲。陳留郡王驚呼出聲,夏直驚呼出聲,龍氏兄弟驚呼出聲。

“東瀛來的?”把手都放上來想撫摸。

蕭觀大大咧咧随他們看,同時不忘記吹牛皮:“我扮成蘇赫,就帶三個人。”一指袁訓,一指褚大:“我們就三個人過去,那家夥一看,就放松警惕。結果讓我殺了,奪回東西來。”

在這裏語聲才放悄,蕭觀笑嘻嘻:“還順手把這帳放到蘇赫頭上。後來盯着,見到他兒子帶着人,應該是去打蘇赫,我這一功怎麽樣?”

他沒有說當時怎麽離開,但想來必然兇險。就是現在,小王爺臉上還有一道傷。陳留郡王沒有細究袁訓的傷和褚大的傷,由衷地道:“這樣來說,你們也算是報了仇。”

這裏除去陳留郡王等人的目光,餘下的全望過來。

揣摩一下,從袁訓到蕭觀全吃吃問道:“什麽仇?他們與我們又結下什麽仇。”這話是一定會說,說出去後的反應,陳留郡王也早想過。此時信手掂起毫不費力,先安撫他們:“說來話長,坐下來慢慢的說。”

又給夏直龍氏兄弟、蕭觀的家将在這裏的使個眼色。

這地方能呆十幾個人,好在除去蕭觀袁訓和褚大以外,全郡王後面帶來的人。這就幾個人夾住他們一個,陳留郡王才慢慢說出。

“你們走以後不久,蘇赫就去了大同。”

袁訓蕭觀全坐直身子,剛才的得意不複存在。

“弟妹沒事,世子妃也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袁訓消化一下這消息,大腦登時一片空白:“他帶去多少人?有沒有攻打我城外的家?”陳留郡王對他苦笑:“打了。”

躊躇着不肯說出,卻敵不過袁訓蕭觀的灼灼目光。

“總有五千人在城外,五千人去了大同。大同城破,幸好我到的也及時,城的第二天我就到了。”

旋風在地屋裏升起,是袁訓騰的跳了起來,往外就沖,面色猙獰上來,大罵一聲:“我要殺了他!”

氣勢帶得這裏人面上全一滞,都有窒息感生出。

隻出去一步,就讓龍二抱住。袁訓想也不想,橫肘擊在龍二肩膀,再身子一挺,就把龍二頂出去。

又是一聲大罵:“滾開!”

兩個手臂一重,又讓龍三和龍六抱住。龍三龍六一起大叫:“小弟你不要焦躁!”

“咚咚!”

袁訓扭過頭來,用腦袋重重撞在龍三額頭上。龍三一暈松開手,袁訓一掌劈龍六倒在腳下,就見到人影一閃,陳留郡王出現在面前。

袁訓想也不想,一側身子,從陳留郡王旁邊掠過,一腦袋撞到蕭觀,兩個人同時摔倒在地。

蕭觀先跳起來,一翻身把袁訓壓住,面上就着了袁訓狠狠一拳。袁訓把他也罵進去:“滾一邊兒去,那是我母親,我老婆我兒子!”

小王爺硬是沒讓他打下去,惡狠狠的回:“那也是我老婆,我老婆肚子裏也許有了兒子!”

袁訓已紅了眼睛,跟急紅眼的公牛似的:“我老婆是表妹!”

“我老婆也是!”蕭觀吼回來。

臉上一陣的痛上來,蕭觀掄圓了巴掌,劈面給了袁訓一記,打得袁訓臉也紅了,罵罵咧咧站起身:“不許再動手,知道沒?不然爺爺我再和你試試。”

袁訓讓這一巴掌打醒,緩慢而又遲頓地坐起身子。

龍二揉着肩膀,龍三捂着腦袋,龍六呻吟:“小弟,你這報的是前仇!”

陳留郡王雙手按住袁訓,心疼地看着他面上五個手指印,眸色明亮:“聽我說完,弟妹她們厲害着呢,把蘇赫給打跑了,聽到沒有,她們一群女人把蘇赫硬抗半夜,直到我過去。”

袁訓嘟囔一句。

蕭觀嘟囔一句。

同時轉身,袁訓瞪住小王爺:“你再說一遍?”

蕭觀冷笑:“你說的又是什麽?”

袁訓怒氣沖沖:“我說我老婆能幹,不行嗎?”眼前沒有蘇赫,隻能對着小王爺發脾氣。

小王爺冷笑得鄙夷:“我說,我就知道,你狐狸尾巴瞞不過我!裝得跟個人似的,其實時,”陰陽怪氣:“你和小沈那老婆奴隸沒二樣。”往外就呼:“怕老婆的,這裏有個人和你成雙成對了!”

沈渭從風中回話:“你啊?我和你才不成雙對!”

“就是你的假惺惺上司!和你穿一條褲子那個!這又穿上了!”蕭觀罵着坐下,還不解氣,手指袁訓繼續大罵:“姓袁的,你别裝着你多疼老婆!你就是一個怕老婆的東西!在京裏我一眼早看穿你!什麽房裏不納妾,你個讨老婆還用迷香的壞東西,你是把柄讓捏手裏了,你不敢逞夫綱,你個窩囊廢物,你家怎麽不修嚴實!讓蘇赫想進也進不去!你非在城外面蓋個家,你是怎麽回事?”

“我喜歡!”袁訓還沒有罵完,反讓小王爺指着罵出一通,悻悻然回了他,發熱的腦袋清醒不少,走去一旁坐下。

小王爺摸着臉,嘴裏繼續叽咕着罵。

袁訓帶着面頰上五個手指印,一言不發呆呆對地,那神色,像是在傷心。

關于袁訓是個老婆奴,陳留郡王舉雙手贊成。

小弟親事是自己挑的,後來陳留郡王才知道中宮爲他選遍了京中名門,陳留郡王所以要罵稀奇寶貝,一堆兒的名門你不要,自己挑一個生怕别人說不好,所以自己先頂頭上,把别人嘴全堵上。

這是陳留郡王以前的想法,現在他不會再這樣的想,但對着袁訓愁眉苦臉,稀奇寶貝四個字又浮上心頭。

因爲稀奇,所以小弟大作傷心。

好在郡王還有安慰他的話,對袁訓笑一笑,表示自己接下來的話會中聽。袁訓不客氣直瞪過來,郡王更好笑,丢下袁訓不理,望向蕭觀。

“恭喜小王爺賀喜小王爺,有件喜事王爺讓我帶來。”

大家都支起耳朵,袁訓也随意的支了支。

蕭觀沮喪很難提起,他雖然勸袁訓,也擔心他的胖妞兒,心情低得像深谷幽暗,強笑道:“有什麽好事兒?我爹他看過我的信,拿住内奸。”

“内奸是拿不完的,我這個喜事情遠比那個好。”

蕭觀深吸口氣,像是讓自己胸膛挺起來,也就能振奮起來。背原是塌着的,挺直了:“你說。”

“世子妃有了,您要當爹了!”

蕭觀樂得大叫一聲,低沉心情一掃而空,他的性子是怒氣來時地動山搖,開心來時也如山洪爆發。

“我有兒子了!”他大叫着,偏偏沒有人懷疑他這一胎不生兒子,都上來恭喜他。陳留郡王眼角瞟瞟,袁訓不再發呆,頻頻對着自己看過來。

他的意思不言自明,我呢?我也是才從老婆身邊離開的一個人。又蕭觀越是興奮,袁訓越是不忿。憤然:“姐丈!”

“作什麽?”陳留郡王裝着慌亂的回身:“小弟你不生氣了?”

袁訓黑沉面容:“你不喜歡我老婆,一直都對她不好。”

蕭觀耳朵尖,停下他的狂舞:“咦?這話好沒道理,你姐丈爲什麽要喜歡你老婆?”

“一邊兒去!太喜歡了出去啃幾口雪,就能涼下來。”袁訓嗆過他,再對着陳留郡王發脾氣:“你就關心别人家怎麽樣,絲毫沒管我老婆吧?她好不好?母親好不好?我兒子好不好?”越說越來氣:“你又沒抱我兒子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的壽姐兒,我的孩子你沒有一個喜歡!”

小王爺跟中間插話:“不是他兒子,他自然不喜歡!”

陳留郡王昂起下巴,底氣十足以對袁訓:“抱過了!大的那個沒出息,對着我打!”袁訓有點兒笑模樣出來,誇道:“這小子真能耐!”

“希望明年生出來的那個,沒有這樣讨人嫌!”

……

袁訓歡呼一聲撲上來:“真的嗎?我就知道我有本事,我一回去就要有孩子。寶珠好不好,母親喜不喜歡,瑜哥兒打了你哪裏,璞哥兒爲什麽不打你呢?”

一疊子信從陳留郡王衣甲裏出來,塞到袁訓手上。陳留郡王對他冷着臉:“他再打他,我就打他的爹!看你的信去吧!暈了頭的,大雪天不回去,也不和王爺聯絡。我當你沒了呢,信我就打開看了。再找不到你,我就一把火燒了祭你!”

氣呼呼的回去坐下,那臉上挂冰有霜的,昭示着現在是郡王生氣時間。他總算等到這時候,把個容長俊臉兒拉得快像他的座騎。

袁訓敷衍了事的邊拆信邊哄他:“我兒子好好的不會打你,等我回去了,我教訓他們給你出氣,”

一句話又飄過來:“慢慢的看!”陳留郡王很是鄭重。

握信的手停一停,袁訓答應一聲是,把本已拆開的信裝模作樣的眼前晃過,又塞進懷裏。

直到晚上,他才能仔細的看信。

他的地洞裏住陳留郡王和夏直褚大沈渭,全是可靠的人。袁訓看完,面色凝重,暗道,殿下總不放心我年青,這一回又讓他說中。年青少曆練,圖軍功去了,把另一件差使丢到腦後。

五表兄是内奸?

袁訓肩頭的責任大起來。

大同城破,最終承擔責任的人,将是袁訓和趙大人。趙大人在太子眼中的職責遠比袁訓爲低,袁訓才是城破的最終承擔人。

華陽郡王蕭儀事破,和蕭儀會過的舉子們無數,袁訓看着輔國公——是個人都有親情,有人要說冷血無情的人沒有,那是他的親情封閉,一定要說他沒有,那就這種人例外——袁訓就放過龍五,任由他回鄉。

可見是人都有弱點,而龍四及時地把龍五帶出京城,鄉村裏念書,也麻痹住搜查的人。又有福王有兩個——這其實不能算推卸的理由,造成龍五放進蘇赫,打開城門,大同遭受劫難。

欽差大人面上火一般發燒,脊背後面寒上來。眼前閃過太子的怒容,這件事情他回去京裏,是不用指望太子殿下能諒解。

袁訓無話可說,深重的歎氣,對陳留郡王老實認錯:“多虧姐丈來找我,明兒我們就回去。”陳留郡王看過所有信件,沒辦法,梁山王讓人把信傳給他,他認出是稀奇寶貝的信,又尋找中希望漸少,以爲小弟他們沒了,就打開來看過,這就對袁訓此時心情了如指掌。

故意道:“不留在這裏繼續襲擊人?”

看這裏接近琳琅滿目,可見他們收獲頗豐。陳留郡王再道:“你們想的原也沒錯,一一把各部落擊破,讓他們自相攻擊,确保幾年之内無戰事。現在就離開,你舍得?”

袁訓擺擺手,說不出一個字。

這裏點的是搶來的蠟燭,燭光下,袁訓唏噓。人生許多曆練,不是打仗才是曆練。把自己的事情辦好,才是最要緊的。

“回去!”半晌後,緊抿的嘴唇裏迸出話來。

……

冬日的京裏,除去長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别處一樣蕭索飄零。

英敏用皮靴踩得冰雪格叽作響,舉着一把子糖葫蘆跑進中宮殿室。進去就叫:“加壽加壽,”卻沒有見到加壽跑出來,欣喜的接住。

小殿下搔頭,難道加壽這就不愛吃糖葫蘆了?就聽到加壽歡快地道:“我在換衣裳,我要出宮去。”

英敏殿下過去,見到加壽坐在椅子上,宮女正給她套一雙小羊皮的靴子。見到糖葫蘆過來,加壽急了:“快給你,”半個身子往前,就要摔到地上。

宮女扶住她,英敏殿下把糖葫蘆送到她手上,帶着不滿:“我才讓給你買回來的,你怎麽就出宮?這個月的親戚不是走完了,去多了,人家不給紅包錢給你的。”

加壽皺鼻子,已經開始啃吃糖葫蘆,含糊又開心:“母親給我送東西來,梁山王府接我去吃酒席。”

加壽知道吃酒席是喜歡事情。

她的未婚夫笑話她:“你要站到椅子上才夠得着桌子,還敢出去吃酒席?”自己嘀咕:“這幾天全是我分你吃的,又要到你分給我的時候。”

加壽快快樂樂地讓宮女抱起,披上擋雪的小披風,快快樂樂的揮手,啃成一半的糖葫蘆落到一地:“等我回來帶好吃的給你。”

老太太在外面出現,和加壽一起出去。

英敏殿下氣呼呼:“吃過别人的,以後别吃我的!”加壽早聽不見,讓抱着外宮坐車,和老太太喜滋滋的往梁山王府裏去。

梁山王府裏人山人海,是梁山王不在家裏最熱鬧的一回。梁山王妃和連夫人、尚夫人等坐着,高談闊論:“已經下了船,這就要到了,都有了,去一趟倒是值得。”

葛通的夫人也在這裏,面色陰晴不定。她擔心回來的人趾高氣揚,她不能接受。又擔心回來的人擔驚受怕,她要對自己丈夫擔足心。

在這種心情中,有人進來回王妃:“安府老太太和壽姑娘到了。”梁山王妃喜氣盈盈,和諸夫人全站起來:“有老太太在,我們去迎一迎吧。”

這給的,其實是中宮面子。

葛通夫人也站起來,真是的,袁家的加壽,真的是個讨人喜歡的姑娘。每見到她一回,就想生個自己的孩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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