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曆史穿越 > 侯門紀事 > 第三百二十五章,能見加壽小姑娘

第三百二十五章,能見加壽小姑娘

小王爺帶着要打袁訓的架勢,袁訓是不當一回事情,要打架他也不怕,還面帶笑容欣賞着小王爺的脂粉臉。

一旁褚大和天豹,還有袁訓帶出來的幾個強壯家人走過來。

小王爺旋風似的轉動身子,氣不打一處來的回身手指住褚大,看的人全好笑,不是才在找袁将軍的事情,褚大沒惹到小王爺,怎麽反倒找上他。

就見蕭觀粗大手指點住褚大,嘴裏念叨起來:“小倌兒小倌兒小倌兒小倌兒……”就是袁訓都納了悶兒。

褚大爲蕭觀稱呼他是小倌兒,不惜和小王爺動拳頭,但袁訓還是不太清楚,見褚大不是個能惹得起蕭觀的人——要知道太子黨們全不怕蕭觀,是他們官宦子弟,隻要占住理,不怕挑釁小王爺——但褚大哪裏得罪得起蕭觀,而且褚大總是袁訓的人,袁訓變了臉色,剛才讓蕭觀罵,袁将軍都不放在心上,但蕭觀對上褚大,袁訓惱怒地道:“你又發什麽瘋!”

敬語“您”也不用了。

蕭觀得意非凡,絲毫不理袁訓,指住褚大還是沒完沒了:“小倌兒小倌兒小倌兒小倌兒…。”一口氣從剛才不帶停的直下來,真讓人擔心他把自己上不來氣,一頭倒地上可怎麽辦?

小王爺揚眉吐氣。

他這會兒可以出氣,他發飚的時候到了。

爲了叫上一聲“小倌兒”讓褚大打的第一拳,蕭觀是沒防備。

當時在軍營裏,褚大又不是敵人,二楞子站得離他不遠,上來就是一拳,蕭觀就沒躲,也就沒躲開。

第二拳,褚大就沒打中他。

這是第三回兩個人對上,風水迅速轉,換成小王爺罵他。

雪花飛舞北風呼嘯,褚大當衆讓罵,又是才從城裏殺出來,總有自覺有功的心思作個怪什麽的,英雄心情還沒有起來,不眨眼睛的就要成狗熊。

他總不能去罵小王爺,就隻能縮着脖子挨罵。賣水的大漢受慣氣,走街的時候沒少挨冤枉罵,明知道小王爺罵自己來的冤枉,但也能忍不是。

隻要不是罵袁将軍就成。

褚大隻聽着。

小王爺得了意的得了意。

他的心情是不是,在這裏可以放開,不用忍小倌兒,也不用看太子黨臉色。爲着什麽這麽痛快,仗打完了,還到手一個盔甲,放跑蘇赫一個女人,再也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臉色,他開始報前仇。

過河不拆橋,豈不難過哉?也難彌補小王爺一路受氣是時候就要舒展的本性。

先從不長眼的褚大開始,你怎麽就敢揍爺爺呢?

爺爺叫聲“小倌兒”是疼你家袁将軍,并不是罵他。如果叫倌兒是罵人,那小王爺是大倌兒他成了個啥?

想到這裏,蕭觀笑了。

他想到難怪自己今天扮老鸨,原來冥冥中有天意,自己叫個大倌兒,專管小倌兒。小王爺哈哈大笑兩聲,罵褚大的間中,對着太子黨們扯一嗓子:“姑娘們,哈哈!”

太子黨們全氣白了臉。

英雄不論出處,輸赢不計手段。今天雖然扮成姑娘,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算丢人。也呢,不願意有人再提這件事。

但真是不走運,怎麽和這位貴人一起打這仗呢,這就全落到他眼裏,像是他手中一世的把柄。

全氣的沒有辦法,尚棟走上一步,對着蕭觀擠出個皮笑肉不笑,怪聲怪調地答應:“媽媽好!”

“哈哈,”太子黨們全樂了。

尚棟又對褚大一聲大喝:“大個兒,當兵挨打挨罵不還手就叫慫!别管貴賤,他不占理還想橫,沒說的,揍他!”

“揍他!”太子黨們一起喝出,袁訓亦是在内。

熱血忽地漲到褚大面上,吐出一聲高喝:“好!”對着蕭觀就撲上來。蕭觀稍微的一側身子,别看小王爺看似笨拙,其實打小兒習武,在京裏糾集混混聚衆打架從不閑着,有把好身手,把褚大從身側讓出去。

順手的,看似無意,春風拂柳般輕,在褚大背上輕輕一拍,加了把力氣,褚大收腳不住,一頭栽到雪裏面,再跳起來,頂一腦袋雪花。

小王爺的家将喝彩:“好!”

真的是好,也把褚大和蕭觀不是對手表露無遺。

尚棟有些傻眼,他把褚大功夫一般隻有蠻力給忘了。他慫恿褚大去打架,結果成了讓褚大去挨揍。

正要叫褚大回來,卻見褚大不服氣,翻身跳起,紮個式子,馬步看似穩當當的,對着蕭觀就是老拳一記,小王爺一伏身子,他還真的是靈活,一蹲身子就低下來,讓過褚大拳風輕松無比,再一個掃趟腿,褚大的馬步就此散開,仰面摔倒在地。

才又跳起,小王爺早候在旁邊,進步上前,但并沒有打褚大的臉。

蕭觀身份爲尊,褚大不過是個袁訓的親兵隊長,和他身份上隔着十萬八千裏。在這裏當着人小王爺先罵了他,再打人臉,那就不對。

男人不想惹深仇的,打架不往臉上打。

小王爺一擡肩頭,把褚大身子扛起,再次狠狠摔到地上。喝彩聲中,他居高臨下站着,撇嘴鄙夷:“大個兒!以前爺爺我讓着你!你當爺爺我是好打的嗎?還一打再打!今天還你!還敢和我動手?先學幾招再來吧!”

他挨褚大的那一拳,這就找了回來。

袁訓氣的臉都白了,打親戚你得看親戚吧?這話如果細推敲,和打狗看主人有點相似。小袁将軍怒起來,當着我面打我親戚,你還是人不是?再一想,此“爺爺”從來不是人。

總是意難平,對着蕭觀就挺身子,蕭觀對着他就吼:“過來!有正事呢!沒功夫和你打架!”在肚子上一拍,認認一旁有個帳篷,是沈渭用來指揮用的,小王爺不用客氣,他在這裏爵位最顯,和誰客氣他能擔得起?還要耽誤自己功夫,徑直走過去。

袁訓咽口唾沫,像是把氣同咽進去,他還真的是有正事,在蘇赫那裏帶回來許多信件,内容駭人聽聞,這裏安全,要仔細研究商議才行。

不能打架,也不能就此放過。對着褚大晃晃腦袋:“有事沒有?”

褚大擺手:“沒事!”嗓音幹幹的:“就是我打不過他。”

袁訓一笑:“那是當然,小王爺家學淵源,一般人不能相比。”目光在人堆裏尋找着,年青孩子就是機靈,天豹颠颠兒的主動過來:“爺,我負責教他!”

袁訓對他含笑:“你頭回打仗,去歇着吧。”對蔣德客客氣氣:“蔣兄,你指點指點我這親戚,至少讓他少挨小王爺的冤枉打!”

“包我身上!”蔣德回過話,袁訓跟在蕭觀後面也走入帳篷中。

天豹斜眼蔣德,全身上下寫滿這家夥是什麽來頭,他自己說二世祖?二世祖能當教習?教追女兒逛院子不成?

抱着手臂擡着下巴走開,就一句話,不服氣!

蔣德沒功夫和小孩子鬧别扭,對褚大招手:“大個兒,過來,”褚大過去。

“從今兒起,你歸我,我這個人當先生有個規矩,我怎麽教你怎麽練,跟着我學就别再學亂七八糟的,不然我生氣也要揍人!”

褚大卻還認得真本事的,對蔣德彎腰陪笑臉兒:“那是自然的。”

關安在一旁紅了眼,也想看看:“老蔣,你的功夫比我好,也讓我學幾手。”蔣德和他平時看上去是最好的,但卻不肯教他,攆雞似的:“去去去,咱倆一個路子出來的,你不比我差,靠邊兒站,偷師是江湖大忌,别犯忌諱。”

“我們這是軍營,你跑來走江湖來了?”站開的天豹接上話。天豹嗤之以鼻,要說走江湖,你們這裏的人個個不如我。

天豹初經陣仗,全身而退,聽說還有許多的賞錢,心裏忽忽的隻想出風頭,讓人人都認得我天豹小爺。

蔣德對他一瞪眼:“要你多話!滾!小兔崽子亂插話!老子不是大個兒,想罵你就罵你了!”天豹離弦箭似的沖過來:“不許罵我的爹!”

蔣德喝一聲:“大個兒,看清楚了!”一伸手握住天豹放在最前面防身又利于攻擊的拳頭,不知怎麽一擰,天豹往後就摔,往前的勁力讓蔣德扳成往後,在雪地上摔出去多遠。

坐起來時從屁股到後背全是疼的,怔在原地一時還不想起來。

褚大溜圓眼睛,天豹這姿勢和小王爺剛才指着自己罵的姿勢一模一樣,都是手先擺在前面。褚大吸一口涼氣:“好功夫!”

關安大笑:“大個兒,你現在知道你以前有多三腳貓了吧?捧好了他,跟他學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又偏皮厚上去糾纏:“老蔣老蔣,别的我不求你,我隻要學你的镏金镋,”蔣德搔頭:“你什麽時候看我使過镏金镋。”

關安忍住笑:“你忘了,你打起來是截到手什麽兵器,就用什麽兵器,你上回截人家一把大刀,你用的全然不是刀招數,我眼睛尖,那是镋招式。”

“刀,镋,差不多,一般兒的長。”蔣德打個哈哈,順便恭維關安幾句:“有你老關手舞大刀在前,我怎麽敢用刀?”

皮厚的人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趕走,關安就盯住他:“你先教大個兒,我能等能撐,我一定候到你。”

蔣德“撲哧”笑了:“好吧,你慢慢等,你别着急。”關安回他:“不怕你飛到天上去,你也得下來教會我。”

褚大滿心裏羨慕又奇怪:“将軍們不比我年紀大,你們一身的好武藝,也和小王爺一樣,是打小兒學的?”

“打小兒,大街上,三兩銀子一個,我一口氣買了三百兩的,回家慢慢練。”蔣德神神秘秘的說完,關安都要笑着罵他:“你鐵頭功三兩買來的,這個又三兩買來的?凡三兩的東西全到了你手裏去,我出六兩,賣我一個。”

蔣德打開他,笑道:“不開玩笑,我們認真點兒,小爺讓我教人呢。”

天豹在旁邊斜眼看着,小馬兒乍行嫌道窄,随時準備挑毛病。

這一群才從戰場上出來的大小漢子們,在他們對彼此的笑谑中保持着熱情和激情。不管是蔣德對關安的藏私,關安的死纏爛打,天豹打心裏的不服氣,都帶足了那種生死關頭掙紮出來的情意。

在雪地中似北風飄出去很遠,又把北風沖淡。

散開在休息的家将們也指點着這裏嘻笑,不知是在說褚大的功夫拙呢,還是在誇關安緊跟後面的好。

在帳篷裏,另有一對兄弟也開始同心同德。

袁訓和蕭觀同是怒容滿面。

…。

沈渭臨時搭起來指揮的帳篷,桌幾全沒有,就一大塊地氈鋪着,蕭觀袁訓席地而坐,把帶出來的信件放在地上,認真重新的看起來。

這裏面有異邦文字,蕭觀和袁訓一個是小王爺,一個是生長在邊城,全略懂一些。認真論起來,小王爺爲以後接父帥位置,比袁訓知道的要多。

凡有異邦文字的,是袁訓看過懂的,直接收起。不懂的但心存疑惑的,送給蕭觀掃一眼,也收起來。

漢字的信件,這就不用請蕭觀看,袁将軍直接收起。

昨夜在蘇赫的地方,算是險地,王爺和将軍雖然讓驚得牙齒要咬舌頭,但都沒有功夫看,現在是一個字縫也不放過,标點也全嚼碎了咽肚子裏,王爺對着将軍面沉如水,将軍對着王爺面無表情。

但火星似的碰撞全在兩個人眼睛裏。

“賊!賣國賊!”蕭觀大聲罵出來。

小王爺算是一個“橫人”,走哪兒不服哪兒,但此時他的手哆嗦着,面上還偶然閃過一絲懼怕。

他手中的是什麽信件?

是軍中的内奸和蘇赫通的信件。

這内奸官職不小,總是将軍一流。内奸通信不會直報姓名,但據上面所寫的消息,東安郡王那裏流露出來的消息,這個人總在東安郡王帳下。項城郡王那裏的信件,總是項城郡王帳下的人,不會跑到别人帳篷裏去。在别人帳篷裏,他隻能打聽到自己軍中的事。

另一封信在他眼眉前,袁訓冷漠平靜,是水面無波水底咆哮那種:“您再看看這個!”

蕭觀劈手奪過,見上面袁訓用指甲掐出印子的地方,寫着:“他年入關,他年入京,平分天下,斷不相忘!”

“去死去死去死!”小王爺把信丢到腳下,罵着踩着,也沒有出他一腔火氣。

他年平分天下,這不是奪小王爺的王爵位嗎?

這樣出着氣,信也并沒有讓踏破,總還是個物證。

王爺和将軍兩個腦袋湊到一處,剛才是各自看信,現在發覺事情嚴重,到一塊兒來看,有事也好用兩個腦袋來分析。

“諸郡王面和心離,諸國公膽戰心驚,嚴防朝廷。若将相官商民匪諸事再加劇,王權失于人心,一盤散沙時,正是入關時。”

袁訓也罵出來:“想得美!”

這裏兩個人,一個是以後的王爺,子孫都長享皇家福;一個在太子府上就負責刑偵緝拿,往軍中來又是暗中監軍。對于有人挑釁,都深感逼迫洶洶承受上來。

這就看信匆忙,想從别的信中多發現些什麽。看到一半,沈渭進來說敵兵搜索圈增大,要是不想打,就要拔營後退。

沈渭将軍帶來一萬人,幾千人攻城,還有幾千人兩邊散開巡邏以抗援兵。接住小王爺等人,剛把人馬聚攏,沒進城當成“花姑娘”的小沈将軍不過瘾,鼻子眼睛上全寫着打打打,催促而且暗示:“當縮頭烏龜不是小王爺的威風。”

“退!”蕭觀吼他一嗓子,把沈将軍弄愣住。

小王爺急上來,一堆的内奸在他爹的軍營裏,他隻想趕緊的弄清楚,弄清楚以後趕緊的回去抓人去,哪有心情去打仗。

仗這東西,不是随時有随時就要開打。

沈渭氣呼呼跑開去傳話,傳完明白過來。這位現在是媽媽,媽媽不就是這風格,有強盜來了,有公差來了,躲!

小沈将軍把自己勸好,接回一媽媽在這裏,還敢想着打仗嗎?

當晚讓追出一百裏,算跑得快甩掉,又紮下帳篷,蕭觀又開始吼:“過來!有正事呢!”不用指姓名,因爲袁将軍邁步已去。

看的中間,罵出來擲于地上前狠踩……袁訓眯着眼,在當燈燭的火盆火光中,手指搭在下巴上沉吟。

“你說?”把陳述說成疑問,袁訓就此停住。

小王爺把信踩到自己累,那信薄薄的幾張紙,在他腳底下千踹萬踹硬是沒破,他把力氣全用到自己腿腳上,正雙手扶膝彎腰“呼呼呼”大喘粗氣,耳朵支起,就見沒了下文。

“你是女人嗎!說話也沒有力氣!”蕭觀遷怒。

袁訓紋風不動,勾勾手指。

這姿勢活似恩客勾搭青樓姑娘,蕭觀火爆地道:“我是媽媽,要調戲找姑娘去!”

“噗!”袁訓失态以後,挪動身子往後就退。

蕭觀樂了:“哈哈,爺爺我是管你的,卻不是想你的。”回來火盆那邊坐下,帶着餘怒,但神色已鄭重:“你有什麽主意?”

他像是正常,袁訓重新回座。眸子一閃,有什麽狡猾狡猾的出來,不容置疑地道:“你看,這些内奸們有的還不知道名姓,但我們回去一查,也就能知道。”

“嗯!”蕭觀重重。

“我們是現在回去查案子,還是打發可靠人給王爺去封信,我們留在這裏攪和。”袁訓手指健壯有力又長,有一下沒一下的輪流按在下巴,手心拖着腮,已經三個孩子的爹,就要有第四個孩子,淘氣相也在這會兒出來。

打仗是小王爺最喜歡的,當他由初時對父親的擔憂沉甯下來時,也就認真考慮袁訓這話。“嗯…。”長長的一聲,不代表小王爺不同意。以袁訓對他的了解,蕭觀不答應的事更多的會直說拒絕。

在這跟老虎打哈欠的嗯聲中,袁訓更進一步的誘導道:“除去我們有内奸,蘇赫那裏也有對他不服的人。”

他笑嘻嘻:“這綽羅斯部落,和碩特部落,這……。”對蕭觀擡高眼睛。

那是一雙充滿自信熱愛上風的眼睛,把蕭觀的心思打動。

“嗯……”小王爺有“細”的時候,還是這樣一長聲。

他在考慮,他是個獨生兒子,他不回去他的爹不會讓内奸給蒙騙吧?當然他的爹威風三軍幾十年,見過内奸千千萬,不是那輕易就讓内奸給害了的人。但當兒子不及時趕到父親身邊,而是顧自的去立功勞,這樣合适嗎?

小王爺的内心在交戰,隔壁帳篷裏有人高聲叫罵出來,“哈哈,”把小王爺打斷,蕭觀往外就沖。

袁訓跟出去無奈,在後面笑:“别管他們,”小王爺已直沖到隔壁帳篷裏,進去就罵:“肅靜!笨蛋,就會吵吵!”

全帳篷的人轉頭看他,坐着一地的人,中間圍着那堆珠寶,原來大家在商議分東西。見到他進來,凡是“姑娘們”全不吭氣,爲什麽呢?他們正在由珠寶說到盔甲,正在罵的就是獨占盔甲的蕭觀。

小沈将軍不舒服,見小王爺進來還要罵,站起來慢吞吞地道:“太肅靜了,可就請不動你。”

“請我去你家吃成年的酒席嗎?”蕭觀還是暴躁。

沈渭擰擰鼻子,忽然一仰脖子:“啊嚏!”對着蕭觀就是一個噴嚏。

蕭觀避開,面上山雨俱來忽然風起:“你這是什麽意思!”打雷似的滿帳篷裏全是他的嗓音:“給我說清楚!”

“沒什麽,去去晦氣,去去我沒有好盔甲的晦氣,”沈渭滿面嚴肅。

蕭觀嫌棄而且得瑟:“我有!我有一個好盔甲!管你什麽事!”哼哼兩聲:“跟你表哥一個德性,全是小白臉子小心眼子酸性子,東大門口邱家藥鋪也沒藥醫。”

“邱家藥鋪讓火燒了,一家人全急成瘋子!”

蕭觀打心裏樂開了花,這花一直開到面上:“是啊,你也一樣——瘋——了!想盔甲想的!”

“好吧!我失心瘋,我羊颠瘋,我發瘋了,”沈渭走出他們坐的圈子,大刺刺把手一伸:“盔甲給我,我是瘋子我怕誰!”

蕭觀笑出白森森的滿嘴牙:“瘋子全打死,拖出去給狗吃!”

“把盔甲給我,我穿上,随你放狗咬我去。”沈渭将軍是吓不跑的。小王爺一昂腦袋:“誰要和瘋子說話,爺爺我是正常人!”對着地上珠寶掃一眼,吼道:“沒來的不許給!”

這不是石頭城,沒來的太子黨們也帶去一件,小王爺想我今天沒那麽大方!

轉身要走,沈渭在後面涼涼腔:“我沒有軍功啊,我沒有軍功,我就圍了個城啊我就圍了個城,跟錯了人啊,沒軍功啊。”

小王爺忍無可忍,回轉身子刻薄他:“你是沒有好看的給你老婆吧?”學着小沈夫人的腔調:“我還要個好看的饅頭,”

他濃眉大眼的,在那裏扭捏作态,帳篷裏人愣上一下,全爆出笑聲:“哈哈哈哈哈…。”這裏面凡是見過小沈夫人那撒嬌模樣的人,像連淵尚棟等,全笑得前仰後合,原因無它,小王爺學的太相似,那股子愛嬌的神态活脫脫就是小沈夫人。

但出現在他的大臉上,怎不讓人噴飯似的樂呢?

沈渭白了臉,你可以笑話我,也可以笑話那和小王爺打小兒結怨的表哥長陵侯世子,但不可以笑話到閨閣中去。

他的手放到腰間劍鞘上面,一寸一寸的往外面抽動那一汪秋泓的寶劍,這也是重金買來的。

笑聲止住,都看得出來沈渭動了真怒。

蕭觀也後悔失言,怎麽笑話到女人身上去呢?

适才對着袁訓的建議遲疑不定的他,這就決斷。對沈渭嘿嘿兩聲:“要軍功不是?好說!”對袁訓認真的點下頭:“按你說的,咱們再商議商議去!”

先出了帳篷。

袁訓對沈渭笑笑:“收起你的劍,我和你表哥等着說話。”

沈渭左右看看:“我表哥沒來啊?小袁你還能不知道?”

袁訓在出帳篷前才告訴他:“你表哥的表弟,是你什麽人?”想到小沈夫人,袁訓也想給沈渭兩句刻薄話,這就笑着出去,身後帳簾子讓什麽狠狠擊中。

一個腰帶落下地,在簾内的地上。

他們商議分珠寶,凡進城的都有份兒,就是沒進城的士兵們,回去也有賞銀,天豹就也在這裏。

機靈的少年一躍而起,撿起腰帶讨好送給沈渭。

沈渭往腰上系,無意中見到太子黨們全捂嘴笑,咳上一聲,沈将軍給自己正個名兒:“我表哥的親戚,可不全是我親戚。這表哥,我不認他!”

對于表哥的另外一個表弟,小王爺蕭觀,沈将軍總是奇怪,他怎麽就長那麽難看呢?

回去坐下,沒要到盔甲,就不再提盔甲的事情。大家依次分過,又取幾個紅綠寶石,分給褚大和天豹:“給,這是你們的。”

這就散去,褚大和天豹住一個帳篷,回去以後,天豹滿面沉醉,一刻不停的撫摸着手中的寶石。

“豹子,睡覺了。你還看個啥?不已經是你的了!”褚大也激動,但打仗的時候,覺總要睡。早把寶石收好,又抖開兩床棉被,把床鋪下來。

帶的被褥不多,他們兩個睡一床。

天豹讓打斷,擰身子臉換個方向,繼續對着寶石看。

帳篷裏沒有燈燭,紅寶石指甲般大,發出幽幽光,照出天豹滿眼淚水。

褚大心想到底小孩子,見到東西就喜歡成這模樣。褚大也眼窩酸酸的,但褚大不哭。和天豹并肩坐下,按自己想的去勸他。

但他想的,和少年的總不一樣。

“掙到錢了?就想家了是不是?”褚大輕言輕語,又要去撫天豹的頭。天豹又要怒,閃身避開,褚大嘿嘿一笑:“别難爲情,當我是你哥!”

天豹的話又讓他攆出來:“我有你這樣的笨哥,我要跳河去!”褚大反問:“你厲害,好,那你說說你這厲害人哭什麽!”

“你不懂!”天豹嗆還了他。面上一暖,說話低下來:“這是我掙的第一筆清白錢!”

褚大這看似粗野卻是清白漢的人張大了嘴。

“呆什麽呆!這是清白錢!你沒聽懂嗎?我家以前是占山也爲王,占地也爲首。憑一身功夫,走镖也幹過,沒錢的時候,劫道也幹過,”

褚大小心翼翼:“走镖的時候,有沒有就自己劫回家了?”

“你們全不懂!自己劫自己,那還有名聲嗎?”天豹兇巴巴。褚大縮頭放下心,想這賊還肯要名聲,就還能當兄弟:“這倒也是。”咧開嘴笑了,想到自己還真的是不懂那一行。

“以前掙的錢多,分的時候全打架,死人的時候居多。像今天這樣子,将軍們坐在一起笑着說着就分了錢。這是清白的,我就可以去見小姑娘。”

最後一句,是天豹無意說出的心裏話,也讓褚大捂嘴要笑。

“我說豹子,你是受小爺奶奶的恩,你就承他們的情,别不好意思說謝字,就東扯西扯把小姑娘說出來。小姑娘今年才兩歲半,你以前有什麽不能見她的?”褚大以爲天豹在胡扯。

天豹更氣:“你不懂!别和我說話了!”胡亂去了靴子鑽到被子裏,嘴角勾起,微笑浮出。

真的,是可以堂堂正正去見小姑娘。

去見在自己受傷時,對着自己傷處吹氣“呼呼”,又她自己喜不自勝,認爲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傷口不疼的加壽小姑娘。

天豹跟着寶珠進京去的,但他出身低,不能跟進宮,隻在加壽姑娘回家時才見到一面,漲紅臉請個安,加壽早把他忘記,見到人才能記起,給他甜甜的一笑,天豹一直記到今天。

他打聽過了,小姑娘的親事成了,就是皇後娘娘。

娘娘!

天豹弄清楚以後,不像袁訓寶珠是擔心的,他反而舒坦。像心底有什麽歸着不好,這就去了正确的地方。

石在石路上,水在水道裏。

小姑娘那麽可愛那麽聰明那麽好心那麽那麽的人,隻有娘娘這兩個字才配得上她。

但少年難免自慚形穢,爲自己的出身和祖上做的事情難見加壽。

他祖上幹的事情,也輪不到他來說丢人,但少年就是心裏有一塊兒不如意,恨自己不是那出身好的人,哪怕像紅花姑姑,是種地的出身讓被賣的,都像比自己要高出一大截。

紅花姑姑能常随奶奶進宮,常見小姑娘。

這心情在今天得到打發,把寶石在眼睛前面晃着,再回京去,這就可以坦然,可以不懼。在心裏甜滋滋兒的想着,也許還可以當小姑娘的護衛是不是?

至于加壽姑娘要不要他,他現在不想。

褚大再一次打斷他,他也睡進被子裏,捅捅少年:“你老捧着,對我說說,這小小的東西,我見到有錢人家女人全喜歡,這值一個宅院不值?”

“怎麽不值!你什麽眼睛,沒看出你我得的每一個不下五百兩銀子!”天豹火上來,人家在想小姑娘,你就不能自己安生睡!

側過身子就扯呼,不管褚大揭開被子呆若木雞,舌頭也像讓風閃住:“值……這麽多咧?”

…。

袁訓和蕭觀忽然決定不回來,梁山王也就沒接到兒子,陳留郡王也沒能告訴袁訓他的家讓偷襲,寶珠寫的信也就沒地方去送到。

但寶珠還是要寫,寫信是她對丈夫滿腔情意的寄托,每一封信都幽幽相思如夢。

這個晚上,她寫完信,又去和兒子們呆在一處。

袁懷瑜袁懷璞都近九個月,睡覺漸少,而且是到了大人睡他們不睡的時候。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樣,愛在大床上撲騰。

孩子的潛意識裏,不屬于他們的地方,就叫更好。衛氏梅英守着他們,袁懷瑜正在玩他的新虎頭鞋子,袁懷瑜抱着個皮球在啃,洗幹淨的倒沒什麽,就是滴一皮球口水,再蹭他一身和被子上。

寶珠過來,對梅英關切:“歇着吧,你如今也是不能勞累的時候,母親也說不許給差使給你,就是陪哥兒們,也不要太晚。”

梅英起身垂手讷讷無言,還是幫寶珠解去衣裳才肯離去。她也有了。這一次的女眷們到來,像是送子觀音似的,又添上一個有身子的人。

衛氏打發寶珠睡下,并不要小丫頭們。丫頭們也不敢上前,都覺得這一回奶奶有了以後,衛媽媽就把以前的慈祥收起,特别不讨人喜歡,不是說丫頭們侍候上不足,就是怪她們玩耍得多。

寶珠明白奶媽心意,她是不放心丫頭們,倒不是就不喜歡她們的意思,也就不攆她,由着她侍候在旁。

把袁懷璞抱在懷裏,袁懷瑜不高興了,推開衛氏抱他哄睡的手,對着母親已經很會白眼兒。寶珠樂的嚷道:“過來過來,母親不是不要你,”

“你有了,小心蹬到你,你隻能抱一個!”衛氏還是抱起袁懷瑜,讓袁懷瑜在手上打一下,頓時酥麻,衛氏是喜歡的:“這就是将軍的力氣,”在床前走着晃着,袁懷瑜才不鬧騰,睜大眼睛看四處精美的衣架箱櫃等物。

“夫人回來了?”衛氏守着孩子們,一天也沒怎麽出去。

寶珠抱着袁懷璞,老二知道在母親懷裏,乖乖的不睡也不鬧,小手放在母親胸前,聽着她說話。

“回來了,”寶珠才去見過袁夫人回來。

莊大人的公文已到省裏,陳留郡王妃也收到寶珠去信,回信也到,說對國公府出内奸的事,是持慎重态度,不肯輕易搜查國公府,但暗中監視總是必然,還是讓家裏小心。

袁夫人應該不是想和國公夫人常述舊,是對娘家關心所至,見天兒往國公府裏去。上午去,就把孩子下午給寶珠。下午去,就把孩子們晚上給寶珠。

寶珠從京裏出來,這才真正算是陪上兒子們。

“那府裏沒事了吧?”衛氏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府裏出了什麽事,但是覺得挺太平。寶珠随意地嗯上一聲,衛氏就喜歡了,上年紀的人都愛太平,寬下心後,說的全是家常。

“怎麽你總是多抱璞哥兒,瑜哥兒難怪見你就要,你抱他太少。”

寶珠在袁懷璞面上狠親一口,親得他格格笑上幾聲:“我們這是小的,都愛小的不是。”

“啊!”袁懷瑜沒看到也就不答應。

衛氏送到寶珠面前,寶珠也狠親他一口,讓袁懷瑜小手揪住耳朵。寶珠哎喲一聲,衛氏忙哄着解開,再看袁懷瑜得意洋洋格格笑着,這就找到好玩東西般開心。

衛氏忍住笑,又是心疼寶珠,又是心疼袁懷瑜:“讓你不疼我們,隻疼弟弟去了,好了,你也出了氣,快松開母親吧。”

這裏袁懷瑜還沒有松開,那邊袁懷璞格格又笑出來,“格格,”這不愧是雙胞胎,袁懷瑜繼續笑着,把母親耳朵更揪得緊。

衛氏說了一堆的好話:“聽見了的,明天就先抱你,隻抱你一個,”才哄得袁懷瑜松開手,其實他現在能不能聽得清還是個問題,就是聽到,也隻是心靈上的感應。但揪得寶珠嘟了嘴兒,對着咧嘴笑看笑話似的二兒子抱怨。

“母親容易嗎?抱到你們睡覺可不容易。在京裏,你們見天兒進宮去了,哪裏能陪母親?”

衛氏揭她的短兒:“那時候,你心裏也隻有壽姐兒。”

“總算咱們回來了,總算帶着你們睡,還要欺負我,”寶珠對着不懂事的兒子扮個委屈。

衛氏又揭她的短兒:“就這你心裏隻有壽姐兒。”

“這都不許鬧了,全乖乖睡着,”

衛氏又笑:“睡你旁邊,你也隻想壽姐兒。”

“奶媽,”寶珠撒嬌:“人家哄兒子呢,人家也不能不想加壽。”再悻悻然:“加壽一定不想我,”

衛氏笑眯眯:“所以我提醒你,這會兒隻想兩個哥兒吧,等回京去再多疼壽姐兒不遲。你看看你,哥兒們看不到先不論,我白天聽到的,我就爲哥兒們鳴不平。”

寶珠眨眼睛:“我又怎麽了?”

“讓腌雞腌鵝,話說多了,給壽姐兒這句你就不能不說?過了年哥兒們就會吃肉了,他們難道不吃?”衛氏今天是存心來打抱不平的模樣。

寶珠皺起鼻子,笑出淘氣模樣:“等我回京去,告訴壽姐兒,讓她對着你哭。對了,拿一腦袋辮子頂你。”

“那敢情是好,”衛氏呵呵笑了,想到加壽回來算賬的可愛勁兒。

看看懷中,袁懷瑜就要睡着,放慢語聲:“我是說,疼眼面前的吧,總想壽姐兒,總想小爺,總想着那府裏,你也得空兒想想自己,多疼疼你自己。就沒有身子,你就不疼自己個兒了嗎?”

這就是衛氏這幾天不放心丫頭侍候,一定要跟着寶珠後面,她好有空兒就絮叨話。袁夫人後面有個忠婆,走哪兒跟哪兒。寶珠後面原本是紅花,但紅花現在升大管事的,家裏又有客人住,還有紅花自己的客人,大管事顧不上貼身跟着奶奶,丫頭們又沒有上來的,衛氏就擔當這一角兒。

誰不要關心呢?有時候關心就像一角紅燭,話雖少,卻能照亮滿屋子。

寶珠的心這就滿當當,輕咬住嘴唇:“我知道呢,不用總說。再說,也想想你自己。給媽媽的補藥,讓人該熬就熬出來,不要擔心錢,”

“你有錢,我知道,但你有錢也不能亂抛灑。那府裏難道沒有錢?我不是讓你不管他們,但也有個度不是?夫人是個不在意的,家交給你,不要亂花錢,”

寶珠止了話題微笑,不管說什麽,衛氏都能扯到寶珠身上。這就是老家人的好處,處得久了,好似家人。

但話說不管什麽人處得久了,都有家人味道。哪怕是互相有意見呢,味道雖不足,也是有點兒的。

絮叨中間,袁懷瑜和袁懷璞睡着,衛氏放他們到寶珠床裏,小心的隔開,免得夜裏起來有踢到寶珠的可能。

又給寶珠掖掖衣角,才出去讓人取床榻來,城裏宅子房子深,寶珠床前睡下衛氏,又睡下兩個當值奶媽。

丫頭們聽到裏面睡了,在外面噘嘴調皮:“這個媽媽,又上去獻的是什麽殷勤,她奶大奶奶,可以當老太太了,偏是不睡,和咱們搶差使。”

抱怨着,也不能奈何,大家睡下不提。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