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曆史穿越 > 侯門紀事 > 第二百五十九章,關安的來曆

第二百五十九章,關安的來曆

草地碧綠,煙波春意巧奪天工。天接綠地寂靜無聲,隻有新回來的雁聲,和行軍的踏地聲,打破這春回大地的沉夢。

天氣,是催詩興的明媚。日光無遮無擋,遠比江南暖得要早,早晚也寒得更冷。

往遠處看去,目力所及的地方,郡王大旗招展,皆在方圓百裏之内。和姐丈緊随梁山王的袁訓,每看到大旗一眼,就和陳留郡王古古怪怪對個眼色。

這對姐丈和小舅子,對各家郡王們緊随覺得可笑。

梁山王命郡王國公不要離得太遠,随時呼應。郡王們就把能散開的人馬全散開,他們的中軍,和陳留郡王的中軍一樣,都不離梁山王左右。

袁訓的軍功,和他爲陳留郡王所帶來的軍功,讓郡王們嫉恨以外,今年格外留心于他。像是這樣的緊跟袁訓,就能和軍功沾上邊。

暖融融的日頭曬得陳留郡王在馬上眯着眼,好似打盹兒般。他懶洋洋的對袁訓道:“小弟,你看這些人都想保護你呢。”他隻字不提其實是沾軍功。

袁訓咧出一嘴白牙:“那我多謝他們。”讓蘇赫盯上當眼中釘,袁訓非但不害怕,反而優哉遊哉:,問陳留郡王:“我腦袋在他眼裏,比姐丈你值錢吧?”

“偶爾一回,不要驕傲。”陳留郡王頓生不悅,翻臉就罵:“早知道你奪我風頭,就該不要你。”袁訓聳聳肩頭,繼續鼻子朝天,下巴對遠處,冷不防的風吹到鼻子裏,小小打個噴嚏,揉揉鼻子,袁訓道:“一定是我家加壽在想我。”

輔國公在陳留郡王另一側,家将夏直在馬後,聞言微笑。

陳留郡王沉下臉:“打仗呢,不許想家事!”你家的加壽?陳留郡王耳朵已起繭子。他過這個年袁訓并不在耳朵根下,但架不住還有一位,郡王妃每天加壽、加壽、加壽……然後引得女兒念姐兒說加壽、加壽、加壽……。

郡王現在聽到加壽就耳朵疼,他才說過不許提家事,但回想到家人後,就忍不住自己提起來:“你老婆這一回肚子不争氣了?你守着她幾個月也沒懷上?”

“我們,貴精不貴多。”袁訓竟然回這句,搔腦袋覺得話不對味,再添上一句:“我兒子金貴,陪的次數多他不出來。”

陳留郡王滿面糊塗色,道:“你這是什麽回答?”心思一轉,又想到一件事,陳留郡王先忍俊不禁:“但你的話,勾出另一件事情。小弟,聽我慢慢告訴你,”

“别又說我家寶珠不好,又要說我女兒是稀奇寶貝,我女兒就是稀奇寶貝。”當父親的更加傲氣。

“不說你那寶珠,不說你那寶貝,說說你家的老太太。”陳留郡王笑容加深,笑得目光閃動,鬼鬼祟祟。袁訓湊上耳朵,輔國公也好奇的看過來,大有想聽的意思。

見吸引到好奇心一堆,陳留郡王壓低嗓子,用隻有他們才能聽清的聲音,笑嘻嘻道:“小弟不是從我家走的嗎?老太太我是見過的。那天,”在這裏把臉一沉:“我吃飽撐的在園子裏逛,讓你老婆氣了一場,”

“咳咳,她是和你說事情,她怎麽敢氣你?”袁訓打岔。他自己爲寶珠說話還嫌不夠,又把輔國公拉上:“不信問舅父,寶珠從不敢不尊敬你們。”

輔國公自然說好,陳留郡王嗤笑:“嶽父當然說好,不好就能把家産分給你,”揚馬鞭子輕抽袁訓一下,郡王不服這事:“倒沒有我們的?”

“你,對我姐姐不好,家裏妾太多,舅父不喜歡你,所以不給。”袁訓胡扯得一本正經。

輔國公又呵呵而笑。

陳留郡王鄙夷:“姐丈房裏,舅爺管不着。”繼續說那天:“你老婆走以後,我心想哪天不好逛,一定那天逛?等你回大同過年,我慢慢逛多好,也沒有人氣我。我就尋思回房去吧,回去找你算賬。還沒有走兩步,就遇到你家老太太,你養老的那位。”

“說什麽?”袁訓隐約猜到和自己有關。

“你猜?”陳留郡王同時看輔國公:“嶽父也猜猜看。”

袁訓道:“說你疼我不是?”郡王搖頭。

輔國公道:“自然是說你多照應他。”郡王也搖頭。他是個稀奇古怪的笑:“不是我親耳聽她說出來,我也猜不中。”對左右看兩眼,像是生怕這話讓别人聽到,會有一堆爆笑聲出來。郡王低聲道:“老太太說,麻煩郡王,多用點兒心,半年讓小弟回家呆上一天,她的寶貝孫女兒啊,正等着生兒子。”

說過,自己笑個不停。

輔國公和袁訓對他奇怪的看看,國公沒笑,反而點頭:“這話有理。”袁訓也面色認真:“祖母想得周到,也許我這一次是呆得太久,以前在京裏一年多也沒懷上,偶然一度,就有了加壽,再偶然一度,也許就……”

他輕敲腦袋,有些後悔大軍開拔前沒有回去春風一度。

陳留郡王瞠目結舌:“你,還真信這話?”他莞爾含笑:“我早就知道這一回你呆得再久,你老婆也懷不上。”袁訓瞪眼:“早知道?”

“你姐姐也是這樣,生過孩子至少一年沒動靜。那一年我呆在家裏久,我想年頭生一個,年尾生一個不是挺好,兩個孩子可以做伴。後來找人一問,說女人生過孩子,身子受損,沒有一年的休養根本休想。”

袁訓瞪大眼睛,姐丈問這樣的事情,在他意料之外。

姐丈既然成婦科通,在袁訓眼中光芒萬丈,他讨教道:“那成親後有一年,怎麽也沒有?”他在這裏年紀最小,用手把腰一扶:“那一年我最辛苦。”

陳留郡王語塞,他本來是說老太太的話是個笑話,卻引到這裏來,他接不上話,面對袁訓崇拜的眼光又不肯承認自己不能回答,素有智計,就有一句話出來:“你見過哪塊地不是施足肥,才長莊稼。”

袁訓歡天喜地拍手,道:“有理,”就差說姐丈呱呱叫時,瞬間明白。袁訓撇嘴:“你又找着機會說寶珠不好,”說寶珠地不肥。陳留郡王嘻嘻:“要是好的,怎麽不是一年就懷上?小弟,你姐姐也一樣不好,成親有兩年才有,但一旦有,就連着生,”袁訓黑着臉:“那是你不在家!”

繞着彎兒,又把姐姐也說進去。

這裏全是男人,話題葷也無人介意。反正回家是不能說,不然郡王妃和寶珠還不和他們翻臉?

這話題袁訓不再喜歡,就把臉一沉,學着陳留郡王平時口吻:“打仗呢,今天沒遇敵,明天就遇上,這一刻沒遇敵,下一刻就遇上,姐丈,你要以身作則,不要再亂說笑話!”

輔國公在他們說女兒和外甥媳婦時,就裝聽不到。現在和夏直則又呵呵笑出來。陳留郡王驟然讓袁訓教訓,一臉的惱羞成怒,擡馬鞭子:“我是你罵的!”

袁訓一帶馬,一溜煙兒的跑到前隊裏去。

陳留郡王冷笑:“沒幾天就成精,難怪升官快。”說起來升官快這事,别的郡王看不順眼,就沒有人來體諒陳留郡王也一樣不順眼。

他裝模作樣的歎氣,哎,和當年的我一比,我是苦命的,小弟是甜瓜命。

一個人想上一會兒,又把甜瓜找回來,伴在左右說話開心。

這一天沒有遇到敵情,蘇先和蕭觀讓人送信,也平安無事。

……。

梁山王這一次是等蘇赫來尋仇,走得不緊不慢。日頭完全升起,才拔營收拾帳篷行軍。他算算日子,已離開邊城有十天,距離還近,蘇赫不來也正常。

在馬上眺望遠山景色,梁山王的心也走神,回到京裏想他的妻子,也想他新過門的媳婦。蕭觀是獨子,王爺也盼着兒媳婦有孕的信,随時會到。

正想着數十年聖眷從來不減,回京去天子賜婚,天子主婚,大倌兒親事榮耀非凡時,前營有人帶一騎快馬過來,梁山王收斂心思,認出是蕭觀的人。

“什麽事?”梁山王關切。

那人回話:“小王爺前天夜裏遇襲,蘇赫最得力的副将蒙買。”梁山王皺眉,他是知道蒙買的。眉頭還沒有皺住,回話的人先露出笑容。

他太知道梁山王的心思,話說得慢,笑容可以快出來。

梁山王見到心情一寬,也有了笑容:“勝了?”

“小王爺重傷了他。”

梁山王快活的笑了兩聲,撫須含笑:“我知道了。”

“小王爺讓我來報信,說蘇大人遇到的敵兵也沒多,雖然也是蘇赫手下的強将,但兵馬都少,以小王爺和蘇大人的推斷,蘇赫的大軍,應該是對着王爺而來。”

梁山王對兒子更加滿意,點頭道:“你去告訴他,讓他小心。凡事兒,不要總和蘇大人争,蘇大人雖然沒帶過兵,卻經驗不弱于久經戰陣的将軍,有事多多和他商議。”

話才到這裏,号角聲平地生出。剛一出來,就猛烈得似千軍萬馬往這裏沖,壯烈激動。梁山王面色一變,離他不遠的陳留郡王面色一變,遠處方圓内的郡王們,也面色一變。

遼闊的平原上,有道黑線禦風疾雷般襲來。離得近時,前營回話:“回王爺,來的是巴特爾部落。”梁山王的面色,又生出第二變。

陳留郡王在号角聲出來時,就讓人往前面去打聽。也收到回話,他冷哼一聲:“小弟,蘇赫還真的不要你命不罷休!”袁訓懵懂:“怎麽我從沒有聽過這個部落?”

“我打仗這幾年,遇到他們的次數,也不過三次!”陳留郡王面沉如水:“他們制勝不是靠人。”袁訓想到去年蘇赫出現在石頭城下面,道:“又有狼不成?”

“狼這種東西,性子最殘忍撒野,不是狗能養得馴服。他上一回不過是碰巧,哪有天天養群狼在家的道理?狼群餓上來,可什麽都吃。巴持爾部落,養的就是狗,藏狗你聽說過沒有?”陳留郡王斜眼袁訓,你在邊城長大,别說沒見過藏狗。

袁訓一驚:“我記得我小時候,姐丈帶來一隻給我看過。”

“我那隻是一隻,這個部落卻是數千隻!”陳留郡王凝重面容:“他們平時在山中狩獵,就是有這藏狗是得力幫手。他們自給自足,一般不招惹人,上千隻藏狗比狼群還兇,狼群見到都要躲着走,何況是人?别人也不惹他們。”

話到這裏,隻能停下。因爲前面的隊伍已擺開陣勢,弓箭手開始放箭,袁訓站到高處去看。見一頭頭黑色的藏狗,兇狠得似熊,靈活敏捷又似狼,體形高大又有半人多高,身上還披着皮甲,弓箭手并不容易傷它。

梁山王也看出不對,讓人來請輔國公:“這些狗骨頭堅硬,還需要國公的府兵重弩才能阻擋。”輔國公自不推辭,命袁訓原地留下,帶着府兵疾馳往前。

郡王們往這裏趕時,聽号角聲更重。又有一隊人,面上塗着花花綠綠的色彩,看着猙獰吓人。他們的馬快得閃電,手中揮着長長的繩子,一甩,無數石頭飛起,狠狠砸在盾牌中,有些去勢太急,砸得盾牌往後倒下,能把士兵壓倒。

“孟和部落,他們擅長飛石擊人!有力氣的,能甩出幾十斤的石頭。”陳留郡王喃喃,面色已然鐵青。袁訓卻不管這些,他擅長弓箭,在後面躍躍欲試:“姐丈,讓我也上去吧,他們要的就是我,你看那箭,根本沒力氣!”

陳留郡王不發話,袁訓也就上前不了。

一刻鍾前還是春風拂面,一刻鍾後就如沸水翻開的戰團。最後到來的,是一隊殺氣騰騰,披着皮甲,手握彎刀的人馬。頭一個的,是蘇赫。

有藏狗開道,也就是現在的藏獒前身。又有飛石擋住兩邊兵馬,蘇赫帶着人似尖刀一樣,插進梁山王軍中。他輕易就分辨出袁訓的位置,對着袁訓不管不顧的奔來。

陳留郡王留下的将軍們,一一被蘇赫繞過去。他根本不戀戰,是輕騎直取袁訓。他的馬快,馬術也好,又有開道的,很快就又近一截距離。

“小弟退後!”陳留郡王馬鞍上摘下大刀,拍馬迎上前去。

蘇赫見是陳留郡王,心也往下一沉。他是算過的,陳留郡王一定會拼命保袁訓,聽說這對漢人是親戚。他早有人對付陳留郡王,也想到陳留郡王會利用袁訓當誘餌,但他沒算進去的,是梁山王親自來保護袁訓。

等他知道梁山王也在,已經是兩天前。他請來兩大部落幫忙,不動手也得動手,不然隻能好好送回去,白花這一筆請人的費用。他能直沖到這裏,心中存着僥幸,認定是父親在天之靈幫助自己,但也有遺憾,就是他用來阻擋陳留郡王的人,讓梁山王的将軍擋住。

他能直沖到這裏,不僅是藏狗飛石開道,還有兩邊的郡王們并不出力的緣故。

蘇赫要的是袁訓,王爺暫時可以無恙,郡王們爲什麽要出力過來?再說還有飛石大狗,他們有不過來的理由。

項城郡王在自己大旗下陰笑:“升官快,賞賜多,不是嗎?那你今天就該再好好出力!”

定邊郡王也止住人馬看熱鬧:“那是陳留的舅爺,又是你我的舅爺,我們且看一時,等他們力疲再幫不遲。”

東安郡王等人也是一樣的心思,他們不但住馬,還在分辨出蘇赫隻是急攻,人馬占盡彪悍,并不太多時,暗暗讓人去知會附近分散的軍隊,讓他們沒有将令,原地不動。

梁山王老謀深算過于他們,不用一個一個叫到面前來看表情,也知道他們心思。隻急得梁山王在馬上大罵混帳,讓鼓手用鼓聲再次催促郡王們前來。

王爺甚至罵道:“這些人把老夫的命也不要了嗎?”他的副将勸他:“王爺息怒,他們隻是眼紅病還沒有好。”梁山王氣得話也說不出來,恨得眸中快要滴血。

袁訓在這個時候,是不會閑着的。他不是後退的人,緊随陳留郡王身後,抽出兵器去戰蘇赫。

幾十隻黑色藏狗,在這時候沖上來,蘇赫手一張,一個東西對着袁訓擲來。陳留郡王眼神好,見到是個香囊,擡刀去砸,卻沒有砸到,大叫:“小弟,讓開!”

袁訓比他眼神還要好,也看清是什麽。他心神一動,就知道這東西能讓藏狗跟着走。不閃避,反而伸臂握在手中。陳留郡王吼道:“不能沾的,傻蛋!”

袁訓嘴角噙笑,他的馬是太子府中良駒,有很多人表示過羨慕。這就一帶馬,從蘇赫旁邊沖開,筆直對着外圍馳去。在他的後面,蔣德關安緊緊跟随,周何花彭一直不離,藏狗們也蜂擁而至,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讓路!”袁訓大叫周圍的人。輔國公見到,分出一半人手,弓箭轉向,對着袁訓身後藏狗。但弓箭雖猛,也架不住狗越來越多。這狗白牙森森,一口能撕裂一個士兵的喉嚨,緊追在袁訓後面不丢。

郡王們見到,都猜出袁訓用意。但不來救的他們難免害怕,他不是往我們這邊來的吧?項城郡王等人,這才催動人馬,擂鼓助威,開始參戰。

梁山王又猜出他們心思,氣得就快吐血,罵道:“這群混帳們!”

袁訓又成場中焦點,他身後的人,也順理成章的成爲焦點。

周何花彭,都棄了馬,在周圍馬匹和狗頭上跳躍,抽空就擊斃藏狗。那狗頭骨堅硬,往往要好幾掌才能擊斃,輔國公知道周何花彭功夫,看在眼中更爲袁訓擔心。

輔國公親自上陣,單人獨騎長弩重弓沖向袁訓。

陳留郡王糾纏住蘇赫,兩下裏都拼上命,蘇赫暫時一步也不能過去。餘下的人,有梁山王死命令,也盡數擋住。現在最精彩,就是越來越多的大狗,追着袁訓到處跑。

蔣德和關安,還在袁訓後面。

蔣德在這時候,把一身功夫盡顯無疑。他剛開始的武器,劈了幾隻狗後,反讓狗奪走。那狗兇猛,頭上挨着他的兵器,受傷痛走,蔣德沒奪過它,把兵器丢失。

他毫不氣餒,半空中有人兵器讓砸飛,擡手接住,見是一把短棒,蔣德馬上揮舞,棒法也相當精妙。沒打多久,那棒又劈開,狗骨頭太結實,蔣德又奪過一個人的長槍,槍法也用得不錯。

陳留郡王挂念袁訓,百忙之中看一眼,就要爲蔣德喝彩:“好樣的!”你倒是十八般兵器,樣樣來得。項城郡王鼻子快氣歪,蔣德關安這兩個人,是梁山王分派給他,他們私下用錢打點梁山王的軍官,把另外兩個人換下來,他們改去陳留郡王帳下。

看着蔣德這一身精妙的功夫,不比任何一個将軍差,項城郡王惱得牙咬得格格響,更恨陳留郡王。

項城郡王啥也不知道,他以爲蔣德關安是沖着陳留郡王名聲比他大才去,換個字面,也就是因爲有陳留在,别人嫌棄他。

陳留郡王的家将夏直,跟着他竭力去擋蘇赫,百忙中也爲蔣德喝彩,夏直也是啥也不知道,抽空對陳留郡王道:“蔣德居然是個好樣的将軍!”

亂軍之中不慌不忙,不亂不驚,不是一般的士兵可比。

“當!”陳留郡王奮舉大刀,接住蘇赫一擊,對夏直快活着哈哈大笑:“他當将軍?他不會肯的!”人家是從宮裏出來的,一個将軍怎麽會看在眼中,他來這裏,是當舅爺侍衛的。

這一會兒蔣德又換一個兵器,這次是鐵锏,那锏法耍的,一樣頗有名家章法。

天下名将數第一的東安郡王都注視他良久,歎道:“沒有想到陳留郡王帳下,人才濟濟。”他的副将認得蔣德,對他道:“這個人和小袁将軍最好,他是花錢買到陳留郡王帳下的。”

東安郡王面色一變,怎麽不花錢買到我這裏來呢?

生氣歸生氣,東安郡王還是一直關注袁訓,見他就要沖出包圍,和那甩飛石的人遇上,東安郡王收起私心,傳下軍令:“他要禍水引回去,幫他一把!”

握着香囊不丢的袁訓,嘴角笑容更深。他看着距離,近了,又近了,隻要近到他能開弓的地步,他就把這香囊送到飛石部落裏,讓狗咬去吧。

娘的,上一回用狼欺負人,這一回用狗欺負人,能不能正經打回仗?

袁訓暗暗鄙夷,同時避開對他抛來的飛石。

眼見他越來越近,飛石孟和部落也注意到他的舉動,有人指揮:“打他的馬!”幾十塊飛石甩出,袁訓座騎長嘶一聲,馬失前蹄,摔倒在地。

“汪汪!”

藏狗大聲咆哮着,發力奔來。有幾隻很快就沖到袁訓面前,對着他張開血盆大口。

這一刻,看得人心緊繃。

周何花彭來不及,蔣德正讓狗纏住,或者說他纏住狗,陳留郡王輔國公一概有距離,梁山王眼前一黑,怒吼:“救他!”自己都覺得晚。

他此時隻恨袁訓争功,可袁訓隻想到他想一下子解決難題。

馬重重摔在地上時,壓住袁訓一條腿。陳留郡王大喝:“抛開你手中的東西!”袁訓卻算算狗的距離,竭力平靜自己,對座騎沉穩地道:“起來,快起來!”

這是太子府上的馬,能承受多少傷痛,袁訓知道。隻要這馬還能起來,再出去十步,就是開弓箭的距離。

狗嘴上的腥氣,袁訓已能聞到。許多大戰最終能赢,憑的全是将軍強于對手的毅力吧。袁訓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心思,再次對愛騎道:“乖,快起來!”

那馬動了動,又趴回地上。

所有人都看出袁訓沒有放棄的意思,陳留郡王陡然又生出無窮力氣,大喝一聲,把蘇赫死死壓制。輔國公大叫:“阿訓,把它射給舅父!”

東安郡王等人,也生出敬佩之意。東安郡王對左右将軍們道:“這就是大将與别人不同的堅毅!”再惋惜一下:“馬再起不來,他隻怕是重傷。”

血盆大口,對着袁訓咬去,袁訓似沒有看到,隻身子一動,有躲避的意思,但還是默默對馬道:“起來!”他一遍一遍地重複這兩個字,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兩個字。

白牙森森,已不在他考慮之中。

輔國公也覺得眼前發黑時,蔣德總算抛下狗過來救時,周何花彭全在路上,另一個人,一直跟在袁訓身後的關安,縱身一躍,用自己身子擋住袁訓,舉起一隻手臂,想也不想,塞到最近的狗嘴裏。

“哧!”

郡王們全倒吸涼氣,你救人不要自己命了?

再看關安,又用自己肩頭往前,送到另一個狗嘴裏!他表現的就是狗要吃東西,可以,你吃我吧,别吃小袁将軍!

混戰當中,激烈很少在一個非主将人的生死上,但看到關安的人,全覺得悲憤莫明,心頭怒火完全點燃。東安郡王吩咐自己的人:“全力去救,去救王爺!”

口号,自然不能是救小袁将軍,小袁将軍在郡王眼裏算哪根蔥。

項城郡王發完将令後,對着關安更餘怒未息。我把你們這些不長眼,眼睛裏沒有我的混蛋們,以後别犯我手裏,不然我整好你們!

這種人不在他的帳下,由不得項城郡王怒氣滿腹。

關安的獻身感動許多人,也似感動受傷的馬。那馬動了動,掙紮幾下,忽然站了起來。袁訓大喜,輕撫馬頭誇獎着它,俯身去救關安。

關安一隻手臂在狗嘴裏,因爲有盔甲沒咬碎,但骨頭像是斷了,另一個肩頭也塞住狗嘴,也是盔甲沒碎,但骨頭像是格格有聲,他疼得黃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但神智還清醒,見到袁訓伸手,一腦袋頂開,吼道:“别管我,回來再救我不遲!”

關安,顯然也是上好的盔甲,才能在狗嘴裏抗到現在。

袁訓對他深深而又飛快看一眼,打馬如飛,眨眼間近前十步,在這十步中,他早取下弓箭在手,把香囊套在箭上,說時遲那時快,一箭飛出,飛石部落有個頭目模樣的人正在指揮,讓一箭釘在地上,那箭尾,猶在嗡嗡顫動。

這個人死得不能救。

藏狗,潮水般奔去。

它們受過訓練,那味道沒出來時,還能隻指揮作戰。那味道一出來,就隻跟着味道走。

梁山王大喜,郡王們大喜,陳留郡王也大喜,蘇赫卻面色黯然歎息。袁訓回身,見蔣德救起關安,蔣德一擺手:“他死不了,你去殺蘇赫,給小關報仇!”

關安爲了表示自己命長,扯嗓子大叫:“兄弟們,殺了姓蘇的!”

蔣德大笑:“他不姓蘇!”

“殺了不姓蘇的!”關安還能耍寶,可見小命真的還在。

輔國公沖向蘇赫,周何花彭沖向蘇赫,梁山王的将軍沖向蘇赫,袁訓沖向蘇赫,蘇赫已開始逃跑。他來時強悍,逃時也一樣強。對着他的背影,袁訓抽出五枝重箭,扣到弓弦上,認真無比的一寸一寸拉開。

“嗖!”

五箭齊出,卻隻有一聲破空。

蘇赫回刀來打,回過身再見到是五枝子箭,已經晚了。“噗!”有一枝狠狠插在他手臂上,疼得蘇赫痛叫一聲,再也不回頭,在手下掩護下離去。

他帶來的人,有三分之一因此留下,再也沒有回去。

這足夠蘇赫回去點兵心疼死,随他奔襲的人,可全是精銳。

郡王們乘勝追擊不在話下,蘇先和蕭觀也派人來回援。梁山王親自來看關安,見他面上血色頓失,佩服他是個好漢子的梁山王,隻說了一句:“你的盔甲不錯。”

換成别人的盔甲,關安手臂早就在狗肚裏。

關安中氣嘶啞,還要大笑:“十兩銀子鬼市上淘的,王爺喜歡,回去我給您淘一套。”他對盔甲的解釋,和蔣德對他鐵頭功的解釋,三兩銀子街上買來的一樣,全是胡扯的話。

梁山王聽得懂,也不追究。當兵的家裏有寶刀戰甲,他不是頭一個。讓送他去救治,梁山王這裏叫過袁訓。

對着袁訓,梁山王不知道罵好還是誇獎他。但最後,他還是浮出一絲笑容。今天能這麽快把蘇赫和狗攆走,袁訓有功。但訓誡不可以沒有,王爺笑容中教訓道:“下次,不可自作主張,現在是圍着你打,你要牢記!”

袁訓唯唯諾諾說是。

退下後,見日頭已過正中,這麽一戰,已經過去大白天。

……。

晚飯做好,各帳篷裏已點起蠟燭。袁訓走到關安帳篷中。蔣德在這裏守着,見他進來,就退出去,留給袁訓和關安好好說話。關安渾身纏着白布,咧開大嘴笑:“我他娘的跟繭寶寶似的,這模樣丢人,别告訴小沈将軍。”

沈渭是袁訓攆去跟蘇先,想他再有軍功,好升官。

袁訓微笑答應,在蔣德剛才坐的地方坐下,是對面的行軍床,應該是蔣德打算在這裏陪睡的。燭光,把袁訓和關安相對的笑容映得滿滿,兩個人都有滿腔心思在其中。

袁訓沒有先問,見到關安傷重如此,再想到他險些不是傷損就是沒命,袁訓内疚不已,張不開詢問的口。

關安忍忍痛,重新露出笑容以讓袁訓安心,道:“我,是任保的外甥。”

袁訓哦上一聲,眸中有淚出來。握住關安的手,動情地道:“以後,也要顧到自己才行。”任保,是中宮娘娘的大太監。

“舅舅讓我來時,我發的死誓,你在,我就在,你不在,我先不在。”關安咧咧嘴,傷口讓袁訓抽動。

袁訓埋怨道:“你傻啊,你對我說過,你家還有老娘等你。現在任總管不在,我說了算,聽我的,保存你自己最重要!”把臉一闆:“這是軍令,不聽話我打你軍棍。”

關安眸子也濕潤了,半晌,他緩緩道:“如果沒有你,老娘也早就不在了。”

“啊?”袁訓微笑,這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關安慢慢的講起來。原來他是任保的表親,他的母親是任保的表姐。任保在淨身入宮前,不姓任,也不叫任保。淨身入宮後,自知羞辱到祖宗,改名爲任保。

他的運氣不錯,居然到中宮身邊,頗得中宮信任。中宮尋找袁訓母子,托的人是太子殿下。在太子與中宮之間往來傳話的人,就有任保。

傳的不多就是,任保參與這件事情。

他借便利,回奏中宮,也想尋找他的家人。中宮身受與家人離别之痛,由已憐人,默許任保。在還沒有找到袁訓母子以前,先找到任保的親戚,關安母子。

“我和娘姐姐就要餓死,天天讨吃的,舅舅找到我們。我娘讓我報恩,舅舅說想報恩就得有本事。找到同姓的一個武将,把我母親許給他。”

關安由衷的微笑閃動:“我娘現在過得很好,我爹也拿我當親生兒子看,小袁将軍你看,如果不是有你,怎麽會有我和我娘的今天,我姐姐也嫁得很好,家中不大富貴,也不愁衣食。”

袁訓還是覺得這和自己沒關系。

“你往軍中來,舅舅寫信給我,說我一直想要報恩,機會來了。我在你出京後第二天動身,你的馬可是真快啊,你趕路也狠,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多虧舅舅給我的好馬,盔甲也是他給我的,說我沒有好盔甲,沒法保護你,這馬和盔甲,全是宮中出來的。”

袁訓微微笑,他早猜出還是與姑母有關,現在真的證實,心中感動不用明言。

“蔣兄與我,一開始互相猜忌,不過是我先把他認出來的。”關安頗有得色。袁訓笑了兩聲,姑母的隐衛分給自己一個,作爲大太監的任保,他應該知曉。

關安道:“他防着我的時候,我已經不防着他。我也沒辦法和他說,隻等他自己明白。”笑容在燭光中加深:“今天,他總算對我放心。”

袁訓眸中又有了淚,把關安手輕輕握着,還是那句話:“以後先顧自己,這樣我才喜歡。”關安表面上答應,以後應該不會執行。在他的心裏,他的命已經是袁訓的,原來是中宮的,現在由中宮交給袁訓,他生命的意義,就是保護袁訓。

袁訓又叮咛幾句好好養傷,出來去見陳留郡王,又請來國公。

陳留郡王聽過,又要生氣:“怎麽沒有我的?宮裏侍衛那麽多,随便給我一個看門的,也讓我喜歡喜歡。”他犯孩子氣,道:“可見生女不如男,在姑母眼裏,你姐姐完全不值什麽。”說到這裏,又取笑袁訓:“隻有你,拿個女兒當稀奇寶貝,小弟,以後你有兒子,隻怕就不疼加壽。”

袁訓白眼他:“我再有一百個孩子,也是個個疼。我的女兒,我不疼誰疼?”

他沒想到陳留郡王笑道:“你不疼我來疼她。”

“不會吧?姐丈看上去,就沒有喜歡過我的加壽。”袁訓嘟囔。

陳留郡王道:“你還說得出來,從嶽母開始,到你姐姐到你,把加壽圍得水洩不通,我想算了吧,我還是退後的好。免得你家的稀奇寶貝看着煩,嫌你們這一堆人天天圍着,她要不喜歡。”

------題外話------

碼字中,看到票票一點一點多起來,感動。

求票票。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