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不厭其煩的愛着她。包容着她的一切。其實景月兒知道,留下這孩子最難受的是君瀾風。但關鍵時候,他依舊選擇和她站在一起。哪怕知道,這條路非常堅辛。
“小心孩子!”
景月兒尴尬的從他懷裏跳出來。
君瀾風像是意識到什麽,将景月兒放在一旁。
“瀾風,把藥喝了。”
景月兒笑着将藥遞給他。
“怕苦,你喂我。”他語氣有些小孩氣在其中。
“好!我的王子。”
“是皇上。”
君瀾風暮然一笑。
從那以後,景月兒覺得自己好像成爲了一個真正的皇後。愛人手裏的皇後。清晨起來,君瀾風會爲他梳好頭描眉,然後再離開。爲此,他特意節減了自己的時間。
然後會監督她和安胎藥,和補品。爲此她也常常喝吐。吐得稀裏嘩啦的君瀾風心中難受,但表面上,依舊對她笑。鼓勵!
這孩子是景月兒堅持要留下,雖然她爲此付出很大代價。但爲此付出辛苦的,卻不得不說是君瀾風。
那日,她在午睡中醒來之後。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君瀾風忽然消失。不禁對着宮女問,“皇上呢?”
“在龍儀殿的小廚房内。”宮女恭敬的回答。
景月兒一怔,蹙眉道,“他跑小廚房去做什麽?禦書房才是他該去的地方吧!”曆史上,或許真的沒有皇帝跑去過廚房。甚至是有些就連廚房器具怎麽使用都不知道。他自然不會相信,十指不沾陽春水,集萬千尊貴于一身的皇帝會去下廚。
“皇上說,禦膳房的食物做得一點都不好吃。不合娘娘胃口,于是吃了又吐。”宮女回答,“前幾日還因爲幾個廚子做不出娘娘愛吃的,還被罰了二十大闆呢。”
“真是……濫殺無辜嘛這不是!”景月兒搖搖頭,埋怨道。
“皇上對娘娘愛極,看不得娘娘受苦也是情有可原的。”宮女笑道,“這不,實在拿那些廚子沒有辦法。皇上這才跑到廚房去親自下廚。”
景月兒心中頓時一怔,神情中閃爍着不可思議。足足有幾分鍾沒說出話來。
直到,看到君瀾風一臉油煙的從廚房走出來。跟在他後面的宮奴端着七八樣菜,唯唯諾諾的走過來。
“月兒,我看了看菜譜。特意選擇了一些你平日裏最愛吃的菜,不曾不油膩。過來嘗嘗。”
說着,親自扶着她走過來。不足兩個月的身孕其實根本就凸顯。而君瀾風,卻格外緊張。
“瀾風,哪兒能讓你親自做菜?再說了,你從來沒做過。會做菜嗎?”景月兒無奈的看着他。
“丫頭,不相信我?”
君瀾風輕輕捏了她鼻子一下,笑着将她扶着坐在椅子上,“難得我今日處理掉了所有折子,這段時間還算風平浪靜。必須來伺候朕的月兒以及腹中那個磨人的小丫頭。”
景月兒一怔,撅着嘴,“瀾風,我希望是個小皇子。這樣,可以爲你分擔一些朝政。”
“女兒好,像你的。”
君瀾風也随之坐下,爲景月兒布菜,“朕保護你們兩。”
“一看就知道你偏女兒,那萬一是個兒子呢。”景月兒不滿了,“是個兒子你就不高興了?”
“都開心,都是月兒和朕的寶貝。”
他習慣性的撫摸着她的秀發,給予寬心,“生兒子可以繼承江山,生女兒可以做朕與月兒的貼心棉襖。都好!”
話落,将菜遞給景月兒,“我研究了一下食譜,沒事,慢慢吃。若是覺得不好吃我可以繼續做。直到你吃下爲止。”
“瀾風……”
景月兒看着那菜,咬了咬牙,夾起菜。那一刻她甚至覺得,是毒藥,她也要硬吞下去。一個帝王做下的菜,太不容易。似乎景月兒這輩子都沒奢望過這個其實從來沒有耐性的男人會做這麽多。他包容她太多。
菜到嘴邊,漸漸的咽下。她捂住嘴,盡量不使自己吐出來。一點一點的吃着他夾的菜。在君瀾風希翼的眼神下,一點點的吃着。
“月兒,看來我研究的食譜還是挺有用的。”
君瀾風由心的喜悅,非常高興。一邊給景月兒夾菜一邊看着她吃。有一種幸福是,看着她吃下自己的菜而不吐出來。此刻,這是君瀾風最大的願望。
“就沖着你這份心,我也不敢吐啊。”
景月兒說着,忍耐着胃裏的翻滾。然就在她話音剛落時,終是再也忍不下。稀裏嘩啦的跑到一邊吐了出來。
君瀾風臉色一沉,蒼白的面色上有着無邊的凄楚。走過去,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給她擦拭嘴角,以及因爲嘔吐太厲害而流出的眼淚。君瀾風生來一直有潔癖,但似乎那一刻根本就一點沒注意。
“瀾風,對不起。我……”
她目光躲閃,以她的個性從來都不覺得對不起誰。但這次她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愧疚。仿佛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這是瀾風第一次給她做飯,第一次下廚。他給過她太多先例,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月兒,沒事。你說想吃什麽,我再給你做。”
君瀾風沒有生氣,溫和如三春之陽。自從想要留下這孩子之後君瀾風在處理完政務之後常常拿着食譜和育兒經看,不知不覺便已是深夜了。
“不用了,瀾風。我還是用靜脈進食法吧。”景月兒歎了歎,“這近一兩個月的時間怕是吃不下什麽。”
“月兒,不會的。你相信我。一定會做出你喜歡吃的東西。”
君瀾風撫了撫她的秀發,轉身走出去,命令人把這些東西撤了。于是,又獨自走進廚房。景月兒在禦膳房門口看了很久,很多廚子圍着他然而除了一些小事。一點都沒有讓她做。
然而景月兒就站在門口這樣看着執拗的君瀾風,做出一樣又一樣的菜。感動得在一旁流淚。默默的看着君瀾風将飯菜端出來時,明明精疲力盡卻依舊挂着笑容:“月兒,過來試試這個。”
景月兒眼淚順着臉頰流下,然後轉過身去擦淨。笑了笑,“好啊!”
她從來沒有這麽恨自己肚子不争氣,吃點東西就會吐。反複得折磨着深愛她的男人。但不幸的是,就算是那次。吃完之後她還是吐了。
也不知道反反複複的吐了多少次,當然,更不知道君瀾風那一日跑了多少次廚房。爲了讓她吃下去一點東西,無數次的試驗。
終于,在最後一次。吃下去了一兩口。
那一點點進步,也終于使君瀾風點了點頭,“月兒,别爲了朕和月兒的孩子把月兒餓着。”
“我還以爲你是怕孩子餓着呢。”景月兒輕笑。
“都怕,兩個都是朕的寶貝。”
他看了書後了解懷孕的堅辛,以至于,即便景月兒如何任性他都會忍着。吃不下便再做,直到她吃下爲止。這樣的男人,即便是再任性的男人又還能怎樣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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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皇宮宮花潋滟,芳香沉醉。
“王,來呀,臣妾在這兒……”
“美人兒,抓住你之後怎麽處置?”
“呵呵,王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呗!”
女子嬌軟的聲音,酥軟得整個殿内一片紙醉金迷。美人如玉,誘人采撷。
花都國之王在軟玉熏香,正欲沉醉于紅羅軟暖時。忽然抓住一個周身冰冷的身體,而打開簾子一看,卻突然發現,那身子不是别人。正是顔玉陌!不,或許叫他野狼更爲貼切。因爲當初那個軟弱無能的四王,如今已是嗜血殘忍,鐵腕毒辣唯利是圖的野狼。
他血性,殘忍,内心是黑暗的。從三年前因爲做昏君太久被君瀾風處決之後,便鈍化成惡魔。一心想要奪回自己的一切。
說到底,乃是一隻完全不懂感情的狼!
“王,十八歲了。該懂事了!”
野狼将軍摘開他的眼罩,語重心長的道,“你若是再這樣玩鬧下去,這偌大的花都國随時會被别國攻陷。”
“有野狼将軍在,本王自然不怕。”花都王說道。
“花都地小,微臣是來請戰的。微臣已經整裝三軍,随時可以出戰。”空氣中,飄蕩着冷氣,“爲避免挽月國幹涉,請王将竹煙郡主下嫁給挽月國玉箫殿下,兩國聯姻。”
“可顔玉箫畢竟是龍炎國皇後的親哥哥,他能僅僅爲了一個女人而舍棄幫助自己的妹妹嗎?”花都王問。
“磬竹愛他,爲他做過太多太多事。他就算爲了她妹妹不會幫助花都,但至少也不會去協助龍炎。”
野狼分析着,“這樣一來,以我花都的實力以及手底下訓練多年的幻術加以控制。龍炎國,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那一切,就交給将軍了。”
花都王不耐煩的看着野狼,恨不得立馬把這個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男人趕出去。但他不敢,也隻能,讓他自己累了然後下去。然而,事實并非他所想的那樣。野狼站在原處,并沒有離開。
“額,本王賜婚。這就賜婚。盡早完婚!”花都王笑着道。
野狼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于是,轉身走出去。花都王擦了擦冷汗,轉身摟住美人繼續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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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炎皇宮
後宮一片清淨。偌大的三宮六院空無一人,唯有龍儀殿,偌大的院落左右宮女太監加起來約有百八十人左右。但隻要一到晚上,便僅剩下君瀾風和景月兒兩人。
不知從何時開始,君瀾風開始照顧景月兒的一切。從吃飯到洗腳,幾乎比她的貼身侍女還要貼切。一切都近身伺候。
“我聽說,磬竹和我哥哥聯姻了。”
景月兒望着坐在前方爲她洗腳的君瀾風,關切的問道。
“恩!”
君瀾風點了點頭,将手輕輕的澆在腳背上。因爲懷孕的事她的腳腫得很厲害。君瀾風便每日精心的爲她泡腳。也正是在他的呵護下,景月兒沒有感覺到有多大的壓力。舒心很多。
“月兒,朝政上的事無需關心。這些事不是你該考慮的。”君瀾風道。
“喲,這是嫌棄我後宮幹政呢?”景月兒不滿的嘟了嘟嘴,調侃道。
君瀾風白了她一眼:“等孩子出生後,你要是不嫌累我把整個朝政都交給你如何?”
“那不行,誰照顧孩子啊。”景月兒又不幹了,“再說,瀾風。我的身體狀态你也明白。不是?”
“明白什麽?”君瀾風蹙眉,俊逸傾城的臉容上明顯有着不開心,“天朝江山,無限美好。等孩子長大了,咱們還準備脫身一起出去遊山玩水。陪你施針救人。你忘了?”
“沒忘”
景月兒長長的歎息一聲,沒有再提以後那些讓他心頭沉重的事,“隻是,我整日在後宮也悶。無聊關心一下政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再說,隻準你爲我做貼身侍婢。不允許我關心你?早就聽說,哥哥在遇到劫難時磬竹曾幾次舍命救他。我哥對磬竹的确有些好感。也的确準備娶她。可我總覺得磬竹和我哥哥聯姻,好像帶着花都國非人的目的。比如,牽制我哥哥。”
“那又如何?我君瀾風豈會怕一個花都國!?月兒你何必操心,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借用挽月國的力量。”
君瀾風不滿的道,“月兒,相信夫君的力量。可以保護月兒和月兒腹中的孩子。隻要努力,他國挑釁從不放在眼裏。”
“是是是,我家夫君啊。乃是上古戰神,沒有誰是我家夫君的對手。”景月兒無奈的搖搖頭,“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這是事實,沒有什麽滿意不滿意。”
君瀾風爲她擦腳,擦完之後抱着她躺上床。末了還不忘瞥她一眼,“注意言辭。”
景月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望着他将水親自端出去給宮女。她微微一歎:“瀾風,其實這些事宮女做得很好。你忙于朝政本來就辛苦。再照顧我就更辛苦了,何必呢?”
“不放心!”君瀾風走過去,習慣性的爲她倒一杯湯藥親自喂她,“且不說這朝政勢力太亂,後宮太亂多少人想要陷害我的月兒和龍子龍女。宮女就算做得再好,能有你老公我貼心爲你着想嗎?”
“瀾風,别這樣……”景月兒心中一暖,每一次問這些話基本都會感動得想哭,“這樣,我會舍不得離開你的。”
“既然舍不得,爲何還要離開。”
君瀾風蹙眉,“知道感動就乖乖的吃下這藥。這幾日我總算想辦法治住你那傲嬌的胃了。”說完,他話鋒一轉。眉開眼笑道:“月兒,你說你夫君厲不厲害。上得廳堂不說,這廚房下得也是出神入化。哄的了月兒,吓得了佞臣。”
“是啦!”
景月兒哭笑不得。
“說,幾輩子修的福氣?”君瀾風嚴肅的問。
“我幾輩子造的孽啊,遇到你這麽自戀的人。”景月兒白了他一眼,“倒是你,修了幾輩子。遇到我對你這麽好。拼着命給你生孩子。”
“恩,我算算。”
說完,真的蹙眉開始凝思,“等我們老了,一起攜手黃泉的時候一定要問一問閻王。我修了多長時間才和月兒有孩子的。”
“唉,那個時候這個問題就不重要了。因爲到時候走過孟婆橋,咱們就拜拜啦。一切都得從頭來過,或許下輩子你都不認識我了。”景月兒揚眉。
“怎麽能不認識?”君瀾風蹙眉,急切道,“要不到時候咱們一起闖地府吧,我保護你。咱們把那叫什麽湯的東西砸了。”
“呵呵呵……”
景月兒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笑,“瀾風,你确定你鬥得過地府的人?”
“朕在凡間稱霸久了覺得很沒意思,倒是可以試試。”君瀾風道,“實在不行,咱們就一起去做孤魂野鬼。這樣,永生永世都有對方的記憶。”
她咬了咬牙,忽然停止了笑聲,“瀾風,這個可以有。”說來,其實她一直都明白自己不過是一縷魂。就算是死了,說不定也會又附在别的人身上。
“其實瀾風,我根本不是真正的景月兒。”景月兒道。
“我早就知道。”
君瀾風歎了歎,“不過我确實很好奇,你怎麽做了那個景家三小姐的?”
“意外死亡,然後附身的。但我其實跟真正的景月兒很像,或許,這是我的前世。”
君瀾風聽了一知半解,朦朦胧胧的問,“也就是說,借屍還魂?這東西真的存在!”
景月兒點了點頭
“這樣很好!”君瀾風忽然脫掉外袍,興奮的躺上去。
他沒有說明爲什麽好,隻是抱着景月兒就那樣像是平日裏般的躺着。當然景月兒也懂她的意思。所以,在睡不着的時候總會問一個問題,“瀾風,什麽時候我死了。若是附身在别人身上你能認出我嗎?”
“能!”君瀾風閉目,答。
“如果很醜呢。”景月兒問。
“能!”
“如果很窮呢。”景月兒又問。
“能!”
“如果,和現在相差非常大。而且非常平凡。你能認出我嗎?”她又問。
“能!”
“真的假的。”景月兒問。
然而,再無聲息。當景月兒起身來看時,才發現某人已經陷入沉睡之中。他呼吸平穩。即便睡着了,依舊将她緊緊的抱在懷内貼在他的胸膛。
其實君瀾風真的是個戰神,但就是這樣一個戰神也在朝政和照顧他之間。可以累得倒床就睡。
他甯願讓宮女們站在旁邊看着他做,也絕對不讓那些人沾景月兒的身。似乎一點點的不貼心,都讓他很不舒服。
翌日
一大早景月兒起來的時候,君瀾風已經下朝。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龍儀殿的另一間屋子就成爲了禦書房。君瀾風幾乎把禦書房所有的東西都搬進了臨時書房。
朝政上很多人都有傳,皇上爲了近身照顧皇後才這樣做。然而景月兒平日裏在外面表現得很溫和,端莊典雅。于是,皇上對皇後的極其寵愛幾乎是家家傳頌。
明裏暗裏的,對龍炎國整個民風都有影響。當然,也有人覺得君瀾風就一傻缺。女人絕對不能寵慣,越慣越老火。但朝政之上逐一民風形成,大部分人幾乎都習慣性的寵愛妻子。就算不寵愛,也比以前更加尊重。
朝野上下流傳着一句廣爲人知的話,那就是:“再尊貴的男人,也得貼身伺候孕育中的妻子。”更有人傳,皇上爲了自己的龍子健康非常貼心。
當然,皇後懷孕的事在朝野上下也的确是一件舉國同慶的好事。
“皇上,近日花都國與挽月國聯姻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傳言,竹煙郡主自小便隐姓埋名跟随在玉箫殿下身邊。也因此成爲一段佳話。但微臣覺得……”
新晉的丞相是君瀾風提拔的一位廉潔身家清白的朝廷官員,言辭中,頗有一些意味,“微臣擔心,這其中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丞相的意思是?”君瀾風蹙眉,望着幾位大臣。
“花都國野狼将軍先向我國下了挑戰書,随後又是與挽月國聯姻。怕是,想聯合挽月國攻打龍炎江山。”丞相語重心長的分析。
“丞相此言有理,不過,花都國皇帝雖然有意傳位給玉箫殿下。但是,玉箫殿下和皇後娘娘乃是親兄妹。莫非,不幫自己的妹妹還會因爲一個竹煙郡主就去助他花都了不成?”青楓說道。
“那就得看玉箫殿下如何選擇了。何況,自古兵不厭詐。若是這大婚本就是一場計謀。又該如何是好?”丞相分析着,“最好的打算莫過于顔玉箫誰都不幫,但就算這樣,聽說花都國的幻術傷過太多太多人。一百年前,就是因爲這幻術龍炎國百年基業經過了多久時間才恢複。并肩王應該是知道的。”
“那丞相也應該看看,如今這寶座上的君王是誰。”青楓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好了……”
君瀾風揉了揉眉心,“朕不瞞你們說,龍炎近年多災多難。難民們雖然勉強穩住,看似國泰民安。但實際上國庫空虛。此戰……”他難得的歎息一聲,“走一步看一步吧。”
“皇上天生睿智,可知此戰,勝有幾分?”丞相問。
“六分不到。”君瀾風實話實說。
花都國國力衰竭,但是國庫卻極其豐韻。若是打起仗來,的确是勝算大得很多。
“瀾風……”
景月兒早已習慣睜開眼睛便叫着君瀾風的名字。然而,就是那微弱的聲音卻也傳入時。君瀾風卻聽入耳内。
“各位愛卿,今日就到這裏。退下吧。”
言落,未等那些人走出去。自己便已經率先離開。
“臣等恭送皇上。”
幾個重臣無奈的躬身,規規矩矩的等待君瀾風離開之後才走出那臨時的禦書房内。當然,青楓是第二個離開的。
“并肩王,走那麽快做什麽。去我府裏聚聚如何?一起商讨一下軍機大事。”說話的,是丞相。
“我說丞相,皇上每日陪着皇後娘娘寸步不移。人家并肩王妃如今也是生懷有孕,而且還每日打理着康玉堂的事。他能怠慢自己的王妃嗎?”南宮玉取笑道。
“一個婦人而已,家裏面丫鬟婆子陪着還不夠!?還得并肩王金手親自伺候?”丞相鄙夷道。
“丞相這就不懂了,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乃女人的牙關口。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夫君在身邊。”南宮玉說道。
“南宮将軍好像也挺懂的,老夫可聽說,你也是個慣着婦人的。”丞相笑着撫須。
“家亂則心亂,心亂則國亂。懂否?”南宮玉離開,“丞相,回去看看你後院起火沒。”
于是,最後便隻剩下丞相一人。慢慢的回憶着兩人說的話,撇了撇嘴,“你家後院才起火呢。”
~
君瀾風走過去,慣性的爲景月兒穿衣。然後讓宮女伺候她洗漱。爲她梳妝。
“瀾風,昨晚你做的菜很好。我還想吃。”景月兒望着銅鏡裏自己梳到一半的頭發,笑了笑。
君瀾風差點梳子掉下去,望着鏡子裏的景月兒,“丫頭,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你等着!”他梳完最後一縷頭發之後,便轉身離開龍儀殿。
半響,屋内香噴噴的飯菜便已經放在桌上。
“瀾風,手藝越來越好了。”
景月兒吃着飯菜,揚唇一笑。不知爲何他就是習慣了他做的菜。她一直想,或許是因爲他的毅力感動她。以至于不想吃下也難。漸漸的,也習慣了這樣吃飯。
“多吃幾口,算是給我的鼓勵。”君瀾風笑了笑,神态寵溺的給她夾菜。
“恩!”
景月兒乖乖的吃飯,直到身體感覺到有些不适。這才停下手裏的碗。
然而平靜的日子也沒持續多久,一個月左右後。龍儀殿雖然依舊平靜,但一切,都不過是在君瀾風的掩飾之下。給景月兒一方風雨之外的甯靜之地。
夏季,龍儀殿内高高的樹下。一襲涼椅,景月兒閑坐在庭院裏吹風。龍炎國溫度較高,到了夏季更是高得令人發指。
一旁的宮女爲她打着扇子,依舊熱得發瘋。她體質本屬涼性,但懷孕之後反倒莫名其妙的體溫上升。以至于,額頭上汗珠一滴一滴的墜落。
“甯兒,靜兒。先下去!”
她閉着的眼睛微微動了動,感覺到暗處的氣息。立馬讓人退下。
“是,娘娘!”
周圍的宮女盡數放下東西,離開。偌大的庭院内,又悄無聲息的一個人也沒有。她撇了撇眼,“劍,出來吧。”
“主子!”
暗處,一個人影落下。
“屬下在夫人那裏近身保護很久,正如主子所料,有人去騷擾過兩人的生活。”劍回答。
“繼續!”
她眉目不擡一下,似乎早已料到。
“好像有人一直想着抓住芳華夫人,這其中屬下覺得應該是爲了威脅主子。”劍分析道。
“可查清是誰?”景月兒問。
“屬下調動了暗衛隊去親查過,對方實力也的确夠強大。屬下隻知道好像那人的口音,不是龍炎國的人。具體的,血玉閣的暗衛并沒有抓住更多的痕迹。”劍回答。
她蹙眉,沒有再問什麽。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子責罰。”察覺到景月兒的一絲異樣,劍自覺的單膝跪下。
“無礙,那人是誰本宮大概已經知道。”景月兒淡淡道。
“不過本宮倒是聽說,這幾日,花都國竹煙郡主和玉箫殿下大婚了?”
她睜開眼睛,望着前方不遠處樹木。淡淡的抿了一口青梅茶。
“玉箫殿下大婚,血玉閣上下都知道。畢竟他曾經作爲代理閣主。”劍回答。
“劍,本宮給你個新的任務。”景月兒起身,虛扶了下,“去給我查查這個磬竹是否有異樣。”
“主子的意思是?”劍一知半解。
“劍,你明白本宮的意思。”
景月兒眨了眨眼,沒有過多解釋。然而劍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領命去了。望着偌大的院内,其實他明白野狼一直在做準備。磬竹嫁給她哥哥,看似天經地義但背後藏着什麽國家機密誰都不知道。然而作爲顔玉箫的妹妹,自然是絕對沒有權利去破壞他的大婚的。
于是,這一切便變得如此滑稽可笑。可笑到,隻能看着花都國的一切行動坐以待斃。
但即便是君瀾風心中心急如焚,走進龍儀殿的那一刻卻不帶來任何負面情緒。其實,因爲顔玉箫是景月兒的哥哥,以至于,君瀾風不敢動手去傷害那個磬竹。顔玉箫愛上的女人。
然而另一邊,卻似乎在看着一個陰謀詭計漸漸的接近自己。誰都覺得,顔玉箫不幫着花都來對付龍炎便已經是極限了。
但睿智如景月兒和君瀾風,哪裏又想不到那個如狼般野性的顔玉陌。在磬竹身上下的棋,會隻是那麽簡單!?
也就是說,磬竹這顆棋子會帶動顔玉箫幫助花都的幾率非常之大。那麽這樣,國庫空虛的龍炎國會淪陷。戰勝的把握會小的沒有天理!
作爲君王,君瀾風幾乎是夜不能寐。身體又是每況愈下。然而這些,景月兒作爲大夫都看在眼裏。
“月兒!”
那日,他回到龍儀殿時。依舊帶着笑。剛走到涼椅前便直接将她攔腰抱起,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回宮内。
因爲時時刻刻記着景月兒非常時期,饒是他心中憋着很大的火。卻依舊,隻是親吻着她的唇。吻夠了,也消停了。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着龍儀殿的攀龍附鳳柱。
景月兒知道他很累,卻沒有對她說一個字。
“瀾風,你現在後悔奪了顔玉陌的江山嗎?”景月兒問。
君瀾風轉過頭去,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看了半瞬才回答,“不後悔,能者居之。”他又怎麽會忘了,景月兒是誰?朝政上的事,隻要她想知道。他絕對瞞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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