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她救人無數,可的确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孩。這次,她是記準那個女人了。景月兒不相信什麽正道邪魔,也不相信什麽冷血無情,殺人如麻的絕對是壞人。
她唯一憑的是感覺,反正,就是覺得那女孩性格很随和。
景月兒用火苗子好好的看了看那地圖,最後決定不要回去。而是按照那女孩所說的方向,向長嶺山走去。若她沒記錯,君瀾風說過。長嶺山很難找,驿站城裏的人幾乎都問過了。能說出長嶺山在哪裏的人很少。然而,真正能找到長嶺山的人幾乎沒有。
這也是爲什麽總抓不到長嶺山的土匪,而長嶺山土匪一直很猖獗的原因。
所以,說她救那女孩沒有報酬也還是有的。
然而,真正接觸長嶺山才發現爲什麽長嶺山一直沒有人知道。最簡單的原因就是,長嶺山有霧,常年被霧說遮住。地勢很怪,很容易讓人忽視那裏有山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漸漸接近那霧時,地圖上明顯表明。在進入長嶺山後,有一個很窄的吊橋。若是沒抓穩,一腳踩空那便是九死一生了。慶幸的是景月兒運氣很好,拿到一份很完整的地圖。地圖上指點得清清楚楚,沒有絲毫錯誤。
“那個晴煙姑娘,他們肯定找不到這裏來的。”一位粗狂的土匪說着。
“那我便下山了,你們好自爲之。”
如早晨的莺莺細語,顔晴煙說完便要離開。
“唉,别走啊。晴煙姑娘,你長得這麽漂亮。我們怎麽舍得放你走呢?”個個土匪聲音猥瑣。
“别忘了,那些毒蛇是誰給你們資金養得。又是誰,長期以來資助你們山寨。我告訴你們,我來之前已經留了線索給他們。若是我有什麽事,皇帝哥哥把你們剁成肉泥。”顔晴煙怒道。
“哎喲,你說那個皇帝啊?好像挺厲害的,可惜怎麽連幾條蛇都殺不了。我告訴你,我們隻要把你殺了,就沒有誰知道我們的秘密了。”
那土匪說着,餓狼撲食般的聲音,“臭娘們,别以爲你給勞資送了幾個錢。勞資就得把你們當主子看了。做夢!”
“那你們也别以爲,本小姐是個吃素的。”
當那土匪撲過來的時,景月兒親自将看到,顔晴煙一甩手那男人便甩了出去。那武功雖算不上是絕頂高手,但十幾二十個壯漢的确是完全近不了身的。
其實景月兒以前就知道顔晴煙有武功,房間裏安着暗算人用的暗道。特麽的平時裝得這麽楚楚可憐,關鍵時候武功這麽好。
最讓人想不明白的是,這長嶺山居然是這女人養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若不是手裏有這份地圖,還真是錯過了好多好戲。
“該死的女人,跟我們打交道這麽久了。居然第一次知道你竟然會武功。”
土匪老大見了自己的下面的人一個個倒下,有些急了,不禁親自上陣。這下,顔晴煙的武功顯得有些花拳繡腿了。沒幾下,便被土匪老大摁倒在地上。
“勞資這輩子,還沒有嘗過處女的滋味兒。還是這麽漂亮的處女。”
那人眼冒金星,顯然的,對顔晴煙感興趣了準備施暴了。
“放開,你敢動本郡主一根汗毛。你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顔晴煙反抗着,卻遭來那土匪一巴掌打在臉上。頓時,反抗的精力弱了很多。但反應過來了,似乎又開始反抗了。但随之,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景月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樹上摘了兩片葉子。施以内力,射了過去。
也正是那葉子,那土匪老大背上頓時滑出兩條口子。然而,待那土匪老大發現什麽。轉身過來時,又是兩枚葉子打過來。這次,射的是眼睛。當然,她沒有射向眼球。而是那兩片葉子貼在了眼睛上,深深的嵌進肉裏。一片血肉模糊。
“是誰?”
顔晴煙看向那樹。一抹淡青色的聲音如一陣風似的,下一秒,已經不見了身影。
景月兒按照那地圖裏所說的地方,打開機關。也正如那地圖中寫的那樣,霧散開了。也正是那時,景月兒似乎對夜晚遇到的那個女孩更加好奇了許多。
做好一切,景月兒便順着密林深處。再次回到了驿站。這一次,可能是太累了。她竟是一覺睡到了中午。不過她很感謝在最後一刻及時收手,不至于讓身體透支暈倒在哪裏。
醒來之後,君瀾風已經在屋子裏給她備好了粥。于是景月兒也不客氣的将罐子裏的粥全部喝完。
聽到的消息也不少,最多的是關于顔晴煙的。聽說那女人因爲長嶺山一時,成爲的大家心目中公認的女英雄。經過這一次,柔弱的顔晴煙武功暴露了。而且,還有人聽說她用了幾片葉子便将長嶺山的土匪搞定了。更是稱其巾帼。
有傳說,昨晚顔晴煙被土匪抓走了。然後跟土匪大戰三百回合,不僅挽救了自己。還立此大功。當然,如果這些不是她本人說的。也沒誰能夠編的這麽具體。
“她說,長嶺山的土匪是她抓的?”景月兒蹙眉,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
君瀾風點了點頭
“她還說,她被土匪撸上山的?”景月兒又問。
君瀾風歎了歎,終是點頭。
“月兒,你知道什麽嗎?”君瀾風疑惑的問。
“不知道。”
景月兒揉了揉眉心,想着,顔晴煙可以不要臉。但不可以不要。畢竟是一個女人的面子,若是昨晚的事說出去。她顔晴煙這輩子都擡不起頭。既然那女人想做英雄,她也不會跟她搶。
不過當她百無聊賴,出去散散步的時候。忽然聽到的東西卻讓她頓時炸毛。
“我好像聽說,長嶺山的土匪跟娘娘有關。”一位宮女說道。
“不會吧,皇後娘娘人那麽好。”另外一個宮女奇怪的問。
“裝得我告訴你,那個做皇後的不懂得表面那套啊。也隻有你這種傻子才會被騙。”那宮女鄙夷的看了眼另外一個宮女,繼續跟周圍的人說道,“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别人是我告訴你們的哦。”
“我保證不告訴。”一大批宮女發誓道。
“其實啊,晴煙郡主在長嶺山聽到了娘娘和那些土匪談話了。”那宮女神神秘秘的說着,“原來那些土匪之所以這麽長時間,這麽多軍隊都拿不下。原來是因爲,皇後娘娘才是他們背後最得力的保護傘。”
“這樣啊。”
有個宮女好奇的問。
“恩恩,晴煙郡主還說了。在樹上和長嶺山除了發現土匪們的痕迹,還發現了皇後娘娘的腳印。”那宮女低頭,一字一句道,“我親眼看到的,長嶺山上的腳印和皇後娘娘的腳印很像。而且,我昨晚起來上茅廁。真的看到皇後娘娘出去了。”
“可是姐姐……娘娘金樽玉貴,養尊處優。幹嘛要去養土匪跟皇上作對啊?娘娘跟皇上感情很好,有目共睹。”
一位宮女好奇的問道。
“切,是我們皇上對娘娘的好有目共睹啊。你看皇後娘娘那态度,除了會享受我們皇上對她的好,從來不懂得回應。你那裏看得出她跟皇上感情好,是雙方的了?”那宮女鄙夷道。
“就算跟皇上感情不好,那皇上對她那麽好。她也不該去養土匪啊。養那些土匪跟皇上作對,對她有什麽好處啊?”有人問。
“真是夠笨啊,娘娘是挽月國的人。當然是龍炎國越混亂,對挽月國越好。”那宮女神神叨叨的,“我跟你們說啊,對娘娘那種人來說。夫君對她再好,她向着的永遠是娘家。”
“是嗎?”
踏着嫩草,景月兒一步步從圍牆後面走過來,“這些話,誰告訴你的?”
一見來人,那些宮女吓得哆哆嗦嗦的全都跪在了地上。其實君瀾風這次出門,帶在身邊的宮女太監很少。但特麽的就是這麽幾十個,混雜在一起。還有被顔晴煙收買的。果然是人心叵測。
那宮女吓得跪在地上,一句話不敢說。
“你若不說,本宮的腳可要踩上去了。”
景月兒望着腳下那隻白白嫩嫩的手,她這輩子沒幹過這麽毒的事。可是今日就是看到這個宮女,忍不住想狠狠的踩一下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那宮女吃痛的咬牙,那隻手頓時鮮血直流。流在地上,讓别的宮女看到了。吓得眼淚直流。
“表嫂,小宮女不懂事。做錯什麽事,您就不要跟他們計較了。”
顔晴煙也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一過來便跪在地上,“表嫂若有什麽不滿,便發洩在晴煙身上吧。晴煙知道,晴煙欠你很多。”
“你是欠我很多。”
景月兒冷笑,一步步的走過去,“今日,我便一點點的讨回來。”
言落,景月兒将顔晴煙抓起來。提起她的衣襟,狠狠的一巴掌便打了過去。
“這一巴掌,是打你三年前不要臉。送那假白絹過來的事以及以前的一切流言。還有,那次在暗格之中你因爲一滴眼淚的事情對我下狠手的事。我說過再有下一次,我會一點點的讨回來。”她今日不同于往日的玩鬧,毒辣之氣也許久沒有過了,“你是跟君瀾風訂過婚沒錯,你用假的白絹來侮辱你自己的名譽其實我也管不着。可你不該欺騙我,讓我誤會他這麽久。”
言落,“啪”的又是一巴掌下去。這一巴掌抽下去,血立馬流了出來。顔晴煙被景月兒牽制住,她的武功不如景月兒一半好。随便用一點内力,便死死的将她抓在手裏。
“這一巴掌,我打的是你三年後再一次見我的時候的僞裝。以及昨晚一切的颠倒黑白。”景月兒冷笑,“你要颠倒黑白也沒關系,隻是,你不該毀我名譽。”
“表嫂,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我聽……”不能還,顔晴煙便隻能用眼淚來求取一些人的同情。
然而一些侍衛趕來了,見打人的是景月兒。也不敢有任何阻攔。隻是有人偷偷的去叫了頂頭上司,然而其餘的人,在一旁看着。
“不要叫我表嫂,你不配!”又是一巴掌抽上去,最後幾個字她一字一頓的說出來,“也不要叫瀾風表哥,你也不配!就憑你昨晚在長嶺山上說的每一個字。”
顔晴煙自然沒想到,如今本來處于下風的景月兒。會突然這麽羞辱她。而且,是當着這麽多下人以及侍衛的面。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她。抽得她整個臉紅腫得老高。血紅一片已經完全看不清楚原來的臉。
景月兒打完了,氣出了。于是站在原地等着君瀾風和長陵王來收結果。
“月兒,你……”君瀾風趕過來,看到一臉慘不忍睹的顔晴煙。有些不忍直視,“你打的?”
“你心疼?”景月兒蹙眉問。
“朕……”君瀾風不知該怎麽說,過了片刻,想起什麽。将景月兒抓過來,“月兒,你手可有受傷?”
疼得眼淚直流,坐在地上哭泣的顔晴煙隻感覺一陣風中淩亂。她受傷成這樣了,君瀾風居然在關心景月兒手有沒有受傷。這什麽待遇,這特麽什麽待遇。
當然,長陵王趕來的時候。的确不是這樣。而是大跌眼鏡,驚呼一聲,“煙兒,父王的寶貝。你這是怎麽了?”
說實話,顔晴煙腫成那樣長陵王其實也是有點不忍直視的。景月兒可憐兮兮的捂臉,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剛才的一切都是因爲太氣憤,一切都隻是因爲顔晴煙太不要臉。于她關系不大,恩關系不大。
君瀾風陰沉的臉,瞬間被景月兒那樣給氣得笑了。
“還不好意思,都是你幹的好事。”
不得不說,君瀾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斥責的聲音中,似乎帶着慣性的寵溺。
“煙兒,是誰。是誰打的。本王今天跟她拼命……”長陵王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嗚嗚嗚……父王,好疼。煙兒好疼。”
顔晴煙委屈的隻能哭,一直哭。抽泣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說,是誰!”
長陵王見問不出結果,便将矛頭對準一旁看了很久的侍衛。那些侍衛低着頭,一個個不敢出聲。
“是我。”
景月兒主動回答。
“你……”
長陵王帶着一臉的眼淚,望着景月兒,“皇後娘娘,你是一國之母。下手如此之狠,我們家煙兒惹你了麽?煙兒再不濟,那也是一國郡主。你怎可下手如此之狠?”
“可是我就是下手狠了,怎麽着?”景月兒嘟嘴,有些無辜,“本宮的手打疼了,怎麽辦?”
氣得長陵王眼淚差點沒蹦出來,“皇上,求您了。老臣就這麽一個女兒啊。求您了,爲老臣做主啊。”
“咳咳……”
君瀾風歎了歎,“舅舅請起,來人,将郡主扶回房間。請禦醫治療。”
“皇上,你爲老臣做主呐。”長陵王沒有要起來的打算。
“舅舅,天大的事。先将表妹的臉治好,莫非你想讓她一輩子就這樣。嫁不出去?”君瀾風沉聲道,“至于月兒爲什麽打人,朕相信她自己也會給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若是月兒不對,我自會罰她。若是表妹不對,那便不能怪月兒作爲表嫂出手教訓了。”
長陵王見君瀾風負手離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也沒辦法,隻能哼哼着。将顔晴煙扶回去治療了。
然而,在下一瞬。君瀾風故作嚴肅的将景月兒拉回房間。
“月兒,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聲音沒有審犯人的口吻,似乎像是在商量,問話。
“你自己問翠兒,剛才一排排宮女隻見在讨論什麽問題。”
景月兒拂袖,站在一旁。然而君瀾風的視線,立馬在下一刻便看向了翠兒。
翠兒把剛才陪同景月兒出去時聽到的話重複了一遍,君瀾風閉目間,臉色頓時暗沉了下來。
“把那宮女叫過來,朕要親自審問。”
君瀾風口氣驟冷,但下一瞬,又不禁看向景月兒,“月兒,昨晚你出去過?”
“是!”景月兒不瞞他,“你昨晚很晚都沒有回來,我睡不着。”
“你去過長嶺山?”君瀾風問道。
景月兒又将昨晚的一切告訴了君瀾風,他臉色從開始的紅潤變成了蒼白,再變成冷漠,最後變成黑沉的嗜血的。一股怒氣拔地而起,“你打輕了,朕去給你重新打過。”
他猛地一拍桌子,頓時火冒青煙,“她還是像三年前那麽無恥。”言落,他起身拂袖離開。
“小姐,你猜那個晴煙郡主會怎麽樣?”翠兒抿笑道。
“我本不願計較。”她歎了歎,“可我找不到幫她的理由。”
“小姐,就她那樣的人。就該受到報應。跟景璃兒一樣的壞。”翠兒嘟嘴道,“哦,對了。兩年前,皇上好像把景璃兒抓回來秘密處置了。聽說死得好慘。不知道這個顔晴煙會怎麽樣?”
“她背着我處決過景璃兒?”
景月兒蹙眉,“爲什麽我從來都不知道。”
“我好像聽青楓說,皇上是故意不讓你知道的。”翠兒道,“至于爲什麽,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好像是大婚次日你暈倒之後做出的決定。”
聽翠兒的話,景月兒的臉頓時隻覺得一陣蒼白。指尖有些發涼,“這麽說來,難道他兩年前就知道……所以才故意抓景璃兒來,以洩心頭之恨!?”
“啪”的一聲,因爲茶幾的偏離。杯盞落在地上,碎成幾瓣。景月兒頓時隻覺得全身止不住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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