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月後
朝華殿内,文武百官靜候兩旁。偌大的大紅色地毯上,一對新人緩緩行着。盛裝華服,君瀾風拉着景月兒的手。一步步的通向權利的巅峰。
“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朝賀,聲音排山倒海般的存在。是男人,都對權利有着非同一般的渴望。這天底下最完美的事,莫過于心愛的人陪伴自己一起享受至高權利的美好。而君瀾風,此刻便是坐擁天下最美好于一身。完美到極緻。
“免!”
齊齊起身的動作星辰一大片的聲音,片刻,朝華殿内又恢複如常。
君瀾風薄唇抿起一個極其完美的幅度,墨發束于平天冠内。說不出的意氣風發,俊美難敵。他将景月兒的手舉起,于寂靜無聲之中字字句句的念出:“龍炎八十五年,朕,以上天賜予最崇尚的權利冊封朕身旁這位陪伴朕走過無數風風雨雨,爲天下謀取過無數福利的女子。也就是尚書府之三小姐,挽月國之紫月公主爲朕的皇後。從此,号令天下,與帝同尊。”
此話一出,全場震撼。也不知是誰打破了僵局,率先跪下。
“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随後,又是一陣山呼。
“是萬歲!”
君瀾風聲線分明的提醒。
“皇後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從此,龍炎國都内又多了一個空前絕後的例子,所謂号令天下,與帝同尊。所謂同呼萬歲,不分彼此。皆因爲今日起,首開先河。
“謝皇上!”
景月兒俯身,不知爲何。第一次有一種想感恩于他給的一切的沖動。景月兒忍住一切的感動的眼淚,卻被他拉起來。
“皇後與帝同尊,何須行禮?”君瀾風笑,将她攬在懷裏,又對諸人道:“從今日起,後宮除皇後外不允許進一妃一嫔。若違此令,誅之!”
最後兩個字,他咬的很重。群臣聽了,并無一人敢有異議。
“瀾風……”
那是景月兒兩世内,第一次因爲感動而流淚。也是第一次當着衆人的面,和君瀾風如此親近,任憑他将她抱在懷内。
冬風呼嘯一片,清冷的身子一碰上他的懷抱便不自覺的感覺到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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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儀殿内,數十層紅鸾紗淩空飛舞。侍女安安靜靜的跪立兩旁。足足可以容納十個人的床榻中央,鋪着龍鳳呈祥的喜被。龍鳳衣裙散落兩旁。一屋子花瓣彌散着特别的清香。而中間,一張桌子上擺放着夜光杯和親酒。
龍與鳳,各坐一旁。
少頃,殿内所有侍女皆退了下去。隻留下一對璧人,靜坐。四目交接之間,有太多的情緒包含在其中。
“月兒,我曾經以爲。我永遠不會坐在這裏,與人大婚。”
君瀾風笑着拿起和親酒,深邃的目光有着無數的眷念。他轉過去,習慣性的将景月兒抱在懷裏,與她繞手一周。将酒喝完。
景月兒一直以來,就不勝酒力。隻是一杯酒,面頰兩旁便已經微紅。紅唇,卻又越發的誘人。此情此景,若他還能坐得住。才是天下之奇。
“瀾風,今日站在天台上。我有一種感覺。”
景月兒故意打斷他想入非非的心理。
“什麽感覺?”君瀾風柔聲問。
“主宰的感覺。”景月兒環抱住他的脖頸,笑道:“瀾風,你覺得這天下誰來主宰比較好?”
“我不知道……”他遲疑。
景月兒目光閃過一絲皎潔,清晰的撲捉到那深邃目光中傳來的躲閃。頓時笑了:“真不知道?這好像不像你的風格。”
“月兒……”君瀾風在她紅唇上蜻蜓點水的啄了一口,柔聲問:“我的風格是怎樣的?”
“龍炎國有太多人觊觎你的位置,若是你與我真的選擇了退。其實後果不堪設想。”景月兒将杯盞放下,慢條斯理的分析,“就像是海面上的船,若他一開始逆風而行。但有一刻忽然想要調轉回頭。那麽後果便是淹沒在海水之中。”
“呵呵……”
君瀾風欣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的确,他的愛妻并不是那些隻知道風月的閨中女子。她知道的,是乾坤。但她和閨中女子一樣的,喜歡用一種天真來掩蓋自己内心的氣質。也正是因爲這樣,才是他君瀾風這輩子的知己以及愛妻。
“說實話,從嫁給你我就知道。我們沒有退路。如果往前面走,前途一片光明。然而若是往後退,後果可想而知是被浪花拍得粉碎。”她語氣平靜,話語卻至深的壓抑。
“月兒,所以你知道。你想要的那種風月生活,至少現在是給不了的。”君瀾風如實說道。
“出嫁随夫,這才是夫綱不是?”
望着浮沉不定的紅紗飄蕩着,一室的冷寂。唯一能見到的,是那一直冉冉流淚的紅燭。
“月兒……”
君瀾風自然沒想到,一直頑劣抵抗這封建社會的一切。而此刻,居然說出出嫁随夫這樣的話。一個思想前衛的女人,能夠妥協到說出出嫁随夫之内的話。的确是已經做出了很大的遷就。
“瀾風,主宰一切并不是什麽壞事。至少可以不用看别人的臉色行事。”她輕笑。
春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君瀾風望着外面偌大的春風,早就發誓今晚要将景月兒吃幹抹淨的沖動暫時沒有了。随手丢給景月兒一件衣服,“月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那夜的星星很亮,已經是近春的天山。挂着漫天的繁星。皇宮的夜裏,一盞盞大紅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着。
春寒料峭,馬匹上君瀾風将景月兒的身子緊緊的裹在自己的袍子裏。當到達君瀾風所在的地方時,卻讓景月兒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會是一個小小山莊。
這個山莊,很大。但山莊上上下下,都打掃得幹幹淨淨的。亭台樓閣,假山石流。柳翠莺啼,一派世外桃源之境。
“皇上,皇上來啦……”
敢進入村莊,便隻見一個老頭子丢下鋤頭便跑過去。疾呼。
少頃,隻見數百個人将他們團團圍住。景月兒雖然一向不怕事,但看到那麽多人矚目的目光還是有些不适應。
“朕将月兒帶來了,就是你們期待已久的神醫姑娘。現在是朕的皇後。”
說來奇怪,今日君瀾風的語調不像是威震山河的那種氣場也不像是對她時那種極緻的溫和。而是一種很随和的口氣。就好像是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家人一般。
“哦,皇上。這位就是我們期待已久的神醫姑娘啊。”
一位老人走過來,神情及其的和諧。平日裏景月兒見慣了那些官員的阿谀奉承和那些侍女的規規矩矩,一個老漢能有這麽和諧的接觸她。倒是讓她大爲吃驚了。
“你好,老爺爺。”景月兒笑了笑,又尴尬的道了句:“大家好。”
這不說還好,一叫起來。一大片人幾乎是排山倒海的山呼,“皇後娘娘好。”
也不怎的,面對這麽多人的熱情。景月兒就像是個害羞的姑娘一般,躲在君瀾風的身側,尴尬的點頭。
“月兒别怕,你很快就習慣了。”
君瀾風拍了拍她的後背,又對大家說道:“大家最近過得怎麽樣啊?”
其實景月兒注意觀察了,在場的人大多數都是老人家和小孩子。而那些孩子們,幾乎都是女孩和一些有問題的男孩。至于老人,不少人都有着殘疾。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很好,皇上。您整日忙于朝政,都好久沒有來看我們了。”一位老漢說道,“老漢這腰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日疼得更是厲害了。”
“那就要多注意休息。”君瀾風忽然嚴厲了起來,“國家每個月都有在月憐山莊撥款,難道不夠你吃的?還非要去種地?”
“老漢這活動活動胫骨,唉,皇上,老漢懷疑這病啊。是懶出來的……”
那老人笑着道。
“懶出來的?”君瀾風笑了笑,語出驚人,“那的确是該好好活動活動,今日朕監督你,若你能從早幹到晚。朕就相信你是懶出來的。”
“額,這……”
那老漢一下子便不樂意了。
“哈哈哈……”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景月兒也忍不住笑了,“老爺爺,您這腰啊就得多休息。不然瀾風他該生氣了。”
那老頭子不樂意的撅了撅嘴,“老漢這輩子沒兒沒女的,苦習慣了,唉,閑不下來啊。”
景月兒指尖一顫,心下頓時郁悶了半響,“老爺爺,你若真閑不下來。改日我讓康玉堂找個大夫來,給你治治。等你好了,随便你怎麽動。”
“這……太麻煩了吧。老漢這腿啊,就這樣。怕是好不了啦。”
老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景月兒看了君瀾風一眼,似乎是知道她要幹什麽。遂想了想,便立即點頭。
“這樣,老爺爺。我能看看你的腿嗎?”她笑問。
“額,這……不太好吧。”老漢難爲情的看着景月兒,“皇後千金之軀……”
“可我也是大夫啊,大夫的職責是盡自己所能幫助患者減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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