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玉箫沉聲一笑,望着那微微冒着熱氣的茶水心中一顫,“我不得不說,這天下第一戰神。果然是在什麽方面都強大。”
“過獎。”
君瀾風不冷不熱的笑了笑。
“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麽魅力,讓那丫頭吃了那麽多苦。還跟着你。”顔玉箫仰頭看着君瀾風,似乎又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遍。
“可我很明白你爲什麽不喜歡我。”君瀾風咪眸一笑,“誰都不知道,其實你心裏很心高氣傲。容不得别人比你強。所以,這麽多年你容不下我,于是你便從月兒下手。你甯願月兒嫁給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也不願意他跟着我。你這個做哥哥的當真是好。”
“胡說什麽?”
顔玉箫嗜血的眸子迸射出火一般的精光,“我自然知道爲月兒的幸福謀利。”
“月兒的幸福由我負責,我愛他。這輩子我會用盡一切給她最好的。”
君瀾風咬牙,字字铿锵有力,“你這個做哥哥的,不該管那麽多。把自己的私人恩怨加在自己的妹妹身上,你也當真是好意思。”
“你……”
他額頭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動着。
“顔玉箫,上一輩的恩怨都過去了。你何必計較?”君瀾風不禁輕歎,“我的确是阻礙了你爲母親報仇的道路,但當時作爲挽月國的戰王我沒有退路。你想找你的父親報仇,那是我和月兒親手殺的。你還計較什麽?”
“龍炎國的江山,本來就該是我的!”
顔玉箫怒道,“君瀾風,是因爲你讓我如今活得如此憋屈。若不是因爲你,這龍炎國的疆土和挽月國的疆土。都是我顔玉箫的。你别忘記,我姓顔。德賢皇後的兒子!紫萱公主的兒子!”
在這個拼爹,不,拼娘的時代裏。顔玉箫從不以自己是龍炎國那個廢帝的兒子爲榮,而是以他老娘爲榮。
“你當真是想要江山?”
君瀾風笑。
“江山如畫,自古稱霸金銮椅上的才是英雄。君瀾風,你若不喜歡江山這幾年你暗渡陳倉又是爲了什麽?”顔玉箫諷刺道。
“也難怪了,月兒若是嫁給夜雲謝。那麽北帝自然與你站在同一戰線來對付我,而若是月兒嫁給我,北帝自然會幫着我。”
君瀾風轉身,閉目靠在椅子上,“顔玉箫,這點小心思若是被月兒知道了。怕是你這個哥哥做得有點難堪。”
顔玉箫如玉的臉竟是一紅,頓時怒火中燒。但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回答。
“你若說完了,可以走了。”
他氣定神閑的趕人,“江山居然可以讓當初那個溫潤如玉的顔玉箫變成這樣,看來那張椅子的确是個神奇的東西。”
“你以爲我想在這裏?”
顔玉箫站起身,不友好的拂袖離開。他走出去,吹了一會兒的冷風。卻又再次出現在君瀾風身邊,“你說得對,我顔玉箫的确是鬥不過你。江山如畫,你愛我也愛。但是,我顔玉箫也不是無情之人。若你之後敢欺負我妹妹,我顔玉箫豁出這條命去也要和你鬥。”
“月兒你便放心,若是我虧待了他。我自己也饒不了我自己。”君瀾風眯了眯眸,睜開眼睛饒有興緻的瞅了眼顔玉箫,“對了,我問你個問題。你說夜雲謝,是不是負心漢?”
“自然是!”顔玉箫沒有想便答了,“我本以爲他雖然心壞但的确是一心愛着月兒,我的确是失算了。”
君瀾風穆的一笑,“大舅兄,我們竟是第一次有了共同語言。”
顔玉箫一噎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跟他其實是一類人。”他雙手交叉疊放在兩腿間,以一個極其霸氣的姿勢坐着。聲線依舊迷人。
“君瀾風,怕是你才跟那人一個德行吧!爲了利益不擇手段,誰不知道你權傾朝野暗地中用了多少殘忍的手段。”顔玉箫反諷道。
“不,我是說在感情上。”君瀾風揚唇,“沐輕雲爲夜雲謝這麽多年來,付出了多少相信誰都知道。當初因爲磬竹在月兒身邊,我特意查了一下。”
他眉毛微微揚起,淡淡的笑着:“那女孩僅僅因爲當年在打獵的時候,你幫她射下過一直野獸。這麽多年對你一見傾心,一直跟随在你身邊。但你别忘了,人家是鷹都國的郡主。身份與夜雲謝不相上下。可這麽多年她一直跟随在你身邊,你對他的利用難道比夜雲謝對沐輕雲的利用少?”
君瀾風說完,顔玉箫的臉色似乎變了變。但或許是知道了君瀾風的嘴毒,而且字字句句打中七寸之處。他有些适應了,卻也沒有再發火。
“你手下的能力我很清楚,但每日沒事查别人的私事。的确是有違君子之道不是?”顔玉箫怒極反笑。
君瀾風不以爲然,拿起一杯清茶自顧自的飲着,“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像夜雲謝那樣。什麽時候沒機會了才跑去守墓,沒用。”他将杯子放開,“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你也是個癡情種子。一旦愛上,與朕無異。”
顔玉箫沒有說話,風中淩亂了半響。對于君瀾風的很多話,他都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有種東西叫做,于無聲處聽驚雷。大概就是那種感覺。
“哈哈哈……”
待他反應過來時,君瀾風已經走進内殿。層層雲紗之内,隐隐約約能看到一個獨具魅惑的男子。
一夜無話
翌日
景月兒睡醒之後便得到消息,夜雲謝因隐瞞婚約一事被北帝追究。收回夜王府的王爵,将夜雲謝貶爲庶人。而這次,卻并非皇家悔婚。在政壇上,也爲北帝争取了一個說法。
當然,這一切對于夜雲謝來說幾乎都是一紙空話。似乎從沐輕雲死後,他便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表面溫文儒雅的世子了。
陰沉的天空翻起魚肚白,在這件悲劇的事中。讓景月兒開心的是,随着婚約的接觸。紫月公主與瀾帝聯姻的事情也傳遍了全國,有君瀾風那日大鬧宮宴隻爲佳人的風月之事。
瀾帝深愛紫月公主,及其風月傳說一瞬間成爲挽月國的一段佳話。也正是因爲有這段佳話,兩人的嫁娶之事很順利的便下了賜婚聖旨。
“公主,您的藥。”
一如往常那般,将藥端過來。房間内一瞬間彌漫着一股中藥的味。
景月兒望着那藥,深深的閉了閉目。纖長的婕羽微微一顫,拿起藥碗便又準備一飲而盡。
“公主……”
紫兒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她手指停頓在半空中須臾,知道她想問什麽。但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而是徑直的将藥碗放在唇邊,一股刺鼻的味道終是使她蹙了蹙眉。說來,她其實也是怕苦的。
隻是,一直以來的故作堅強。掩去了她很多嬌氣。
她心底也苦,也想讓自己心愛的人幫她分擔一些心中的委屈。可是,若是有些事情對方解決不了。沒有任何辦法,那麽,又何必多一個人爲她擔心?
“慢着!”
來人口氣很兇,聲線分明不容人置疑。景月兒沒來得及護手裏的藥碗,當她再次看到那藥碗的時候。那碗已經在君瀾風的手裏輕漾。
今日的他景月兒覺得很陌生,他身上有一種很濃烈的肅殺之氣。多久沒有見到景月兒已經忘了。她隻知道從認識開始他便對她千依百順,雖然略有欺負但很少看到他生氣。
“瀾風……”
沉香木椅上,景月兒就那樣癡癡的看着他那張生氣的臉。不知是出于關心還是怎的,她第一次感覺到有些恐懼。
“這是什麽藥?”他看了一眼那還在他手裏傾漾的藥,清俊秀逸的臉上找不出一絲溫和。
“不是什麽藥。”景月兒欲搶過他手裏的碗,“隻是一般用來調理的。”
“月兒,這幾日我一直覺得你臉色不對。喜怒無常。”含着幾絲心痛,“你是什麽人沒有誰比我更清楚,若真的隻是一般用來調理的。爲何會讓你的情緒下滑如此嚴重?你别忘了,你是個天掉下來你都不會皺眉的女人。”
“瀾風,我沒有情緒……”
“沒誰比我更清楚你的話是不是在撒謊。”他聲線中明顯帶着怒氣,似乎在氣景月兒沒有将他當作自己人,更是氣她這般騙她。
景月兒語噎
“我希望你自己告訴我,你到底瞞着我什麽。”他歇斯底裏的怒問。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的在椅子上坐着,景月兒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之中。君瀾風等待了将近一刻鍾時間,從她嘴裏蹦出的字很簡單,“我沒有瞞你什麽,我一切都好。”
若說這些,君瀾風作爲一個滋生了解景月兒的未來準夫君。他若信了,才讓人覺得奇怪呢。當然,對于景月兒這冥頑不靈的性子君瀾風也是有些無奈。他愛的女人頑固,他知道。可就是這種性子,讓他又愛又恨。
“那好,既然你自己不說。我便親自找禦醫過來鑒定一下。你覺得如何?”
君瀾風冷笑,深邃的眸子迸發着箭一般冷漠的寒芒。他倒要看看,等下查出什麽這個女人還能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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