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埋頭跑過來,像是被狗追一樣。跑到她面前便直接撲進她懷裏。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她将臉捂着,整個身子縮在景月兒的懷裏。那動作要多聳就有多聳。甚至讓景月兒有一種一腳踹開,不想認她的沖動。更有種沖動,就是把她身上的藥箱拽下來。沒出息,她的徒弟居然被人追着打。
“臭丫頭,看你往哪兒跑。你以爲有個你躲在人家姑娘的懷裏我就不敢抓你了麽?你給我過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那人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胡子一大把了。後面還跟着一大堆的打手。
“不去不去……姑娘救我救我。”
聽到漠然的聲音景月兒一怔,許是天有些黑了漠然沒有看清楚她。以至于如今躺在她懷裏還不知她是誰?
“沒出息,給老娘死一邊兒去。”
景月兒怒瞪着她,手臂一揮。一股内力直接将漠然隔到一邊。
聽到聲音,漠然才反應過來。退後幾步之後立馬站穩,望着景月兒目瞪口呆的說道:“師……師父……”
半響之後,竟是旁若無人的施禮道:“漠然拜見師父!”
景月兒揉揉眉心,“你怎麽會在這裏?”
“額,師父……”漠然遲疑片刻,望着一旁兇神惡煞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哭訴道:“師父你是不知道啊,他們聽說康玉堂名氣不小。偏偏墨玉公子又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所以就拉着我不放偏偏要讓我給他兒子看病。我說我沒把握一定治好,開始說得好好的盡力就行。”
“可沒想到我沒治好,然後他們就生氣了。追着我打……”漠然委屈的望着景月兒。
“呸,是你沒盡力。嫌棄我給你的錢太少,所以故意不放在心上的。”那人跳着腳罵道,“你說你說,我不把你抓回去怎麽給老夫人交代?”
“我盡力了!”漠然咬牙:“我都說了你家少爺的病不太容易治好,我沒有把握。可你自己說隻要我去就行了。”
“誰讓你是龍炎國最有名的神醫,誰讓你康玉堂人來人往看病的人排起長長的一條隊。我以爲你說沒有把握隻是說着玩的,如果你真的沒有把握你幹嘛要接啊。”
景月兒聽到這裏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也忍不住問道:“對啊,他家少爺什麽病?你既然沒把握幹嘛還要跟着他們來啊?”
“師父,他們把我的表妹先請過來了。我能有什麽辦法。不是隻能答應了!”漠然嘟着嘴。
景月兒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恨不得兩眼一翻直接倒下去得了。她從來不治沒有把握的病,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害怕了那些家屬治不好就鬧事的毛病。當然前世她的醫術從來沒有用到過治病這上面。
“我去看看你家少爺可好?”景月兒笑了笑。
“你……”
那老頭子有些疑惑。
“你欺負我的徒弟,我現在能跟你回去那是在我還有耐心之前。再惹我,你就等着給你家少爺陪葬。”
景月兒話音剛落,那人吓得哆嗦。連忙前面帶路了。
邺城算是大城了,随着那管家的腳步走到不遠才發現那地方正是曾經将她送到皇城的知府大人。那人和夜世子關系好像很好,那日知府大人一副清高的模樣。景月兒倒是不知道,那男人居然也是這般蠻不講理的人。
剛走到門口,便發現一個身着紅墨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那裏。她周圍站着的是府裏的無數家丁,個個手裏拿着棒子。但那女子好像也不驚慌,反倒是那些家丁不敢靠近分豪。當然,靠近她的人都被打在地上睡着了。
“哎喲,蘭兒。你怎麽能這麽暴力啊,我都說了行醫之人一定要心慈仁善,你怎麽可以打他們呢?”
漠然連忙背着行李箱走過去,一邊拉過自己的表妹,一邊賠禮道歉:“嘿嘿,誤會,誤會……”
那被漠然叫做蘭兒的女子木讷的跟着,沒有說話。漠然拉着她走過來,笑哈哈的道:“這是我師父,以後也是你的師父了。趕緊的拜拜,拜拜……”
景月兒頓時有一種被人家當作祖宗一樣的無奈,額前兩條黑線。
不過那個叫做蘭兒的人倒是真的鞠了一躬,開口道:“師父……”
她認這徒弟了?什麽時候的事?景月兒恨不得一腳踹死漠然,想解釋自己不是随便收徒弟的。但在對上蘭兒的一雙眼睛時,卻是震驚了半響。
“你……”
那雙眼睛清澈,透明,更可以說是深邃。有一種非凡的活力。和漠然的比起來,漠然雖然是個機靈可人的姑娘。但那晶瑩剔透的眸光卻仍是無法與眼前的女子相比。
那雙眼睛,似乎有着收納蒼穹的能力。偌大的大陸她目前隻看到過一個人擁有那雙眼睛。那人便是君瀾風!他那雙隻要看一眼别人,就足以勾人心魄的眼睛總是能讓人過目難忘。
若非這人柳眉如黛,鼻若懸膽,化着女人的淡妝。以及她胸前那高高隆起的……
她必然以爲那人就是君瀾風了,可偏偏這人是個女的。
“師父,怎麽了?”
那人聲音乖巧,可人。聽起來有幾分悅耳,卻又有幾分女人獨有的溫婉。
隻是漠然什麽時候有個表妹了?她怎麽就不知道呢?
“蘭兒?”景月兒蹙眉,“你何時成爲漠然的表妹的?”她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而當再看上她的那雙眸子時。已經有了些水霧。似乎讓她覺得剛才看到的那雙眸子就像是做夢一樣。
蘭兒正欲回答什麽,忽地一陣響動打攪了兩人。
“不知公主駕到,微臣,有失遠迎。請公主恕罪!”
對,來人正是知府大人。在看到景月兒的第一眼,便已經奔了過來。跪在她面前規規矩矩的。随着知府大人跪下,在場的人除了漠然和蘭兒。幾乎都跪在她腳下。
一下子整個府邸安靜下來了。
在這封建等級觀念及強的制度下,景月兒習慣了别人的叩拜行禮。當然也習慣自己曾經是個一個庶女的時候,人家将她踩在腳底侮辱的生活。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對于這些她淡漠了。
不管是哪個景月兒,但她的個性從未改變過。
“請起!”景月兒虛扶了下,“聽說貴府少爺病了?”
本文來自看書網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