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知道爲何他一直敵對龍炎國。而從不與别過開戰嗎?你肯定不知道吧。那哥哥告訴你,因爲炎帝奪了他的愛女,并且,親手将咱們的母後送到黃泉。若是你,難道你能忍下這口氣嗎?”
這一句話,頓然給景月兒的腳步增加了千般的重量,一時間,景月兒隻覺得再也踏不出一步。隻是呆呆的站着,仿佛在等待着顔玉箫的下一句話。
“或許他的方式是殘忍了些,不正道了些。但若不是龍炎國步步緊逼,他至于這樣做?”
顔玉箫語重心長的說着,見景月兒沒有再離開,卻又換做了溫和的聲音說道:“坐下,聽哥哥說一個故事。你再走不遲。”
景月兒沉默了半響,在那溫柔的聲音的蠱惑之下,終于是坐下。然而坐下之後,景月兒才聽出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也全然知道,她如今在古代的這個身份是怎麽來的了。
北帝有個女兒,确切的說北帝一生隻娶了一個女人。而那女人,也隻爲他生了一個女兒。她叫南宮紫萱。八歲那年,長得傾國傾城。其文武雙全,琴棋書畫樣樣出類拔萃。是整個挽月國的驕傲!
北帝對她很疼愛,将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她身上。但集衆多寵愛于一身的南宮紫萱并沒有因爲這些寵愛,而有任何驕縱。皇後自從生了紫萱之後便身子每況愈下,之後便再也沒有懷孕。但後宮卻也未曾這樣,便新晉多少新人。
反而北帝的一顆心繼續撲在女兒身上,并未覺得自己沒有兒子有些什麽。更甚至覺得自己就算有了兒子也不一定将心思用在兒子身上。北帝深深的愛着這個女兒,愛到甚至想着以後爲他招一個驸馬。若有孩子,便立那孩子爲太子。
因爲在北帝的心中,隻有是紫萱的孩子他才會倍加珍惜。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十歲那年。北帝帶着紫萱去狩獵,不想那夜忽然下起了大雨。大雨就那樣下了一天一夜。在回宮的途中,紫萱爲了救她的一個姐妹。自己卻不幸跌進了滔滔洪水中。
自此,音訊全無。北帝也因此,終日郁郁寡歡。就連皇後,也身子每況愈下。每日想念自己的女兒,時而便犯了失心瘋。直到,十四歲那年。終于收到紫萱的書信。高興之餘,卻是心灰意冷。
原來紫萱失蹤了四年,那時候,被左衛将軍府收了回去。有三年的時間内,紫萱是處于失憶狀态。
左衛将軍得了這個女兒也是寶貝至極,但在一次宮宴上卻讓紫萱與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後來的炎帝相見恨晚。那時炎帝對她很好,好到讓紫萱失憶的那段時間仿佛找到了知己。
也正是因爲如此,後來紫萱就算恢複記憶了知道自己身世。便也吵着非太子不嫁!北帝從小便在紫萱面前說,她的婚姻大事必須由北帝給她做主。紫萱當時很害怕北帝将她抓回去,然後,她便永遠再見不到炎帝。
所以,當炎帝收到紫萱的書信時,那日正是紫萱與炎帝大婚之日。北帝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會有一日。與别人大婚了,他還不知。
當北帝趕到龍炎國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北帝當時氣得吐血,也是那日,他第一次動手打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兒。便也因此,氣急轉身便走。十五歲的紫萱當時隻覺得自己的父母不理解她,打死也不肯跟北帝回去。父女兩人從此反目成仇。
但其實,北帝自從回挽月國。便後悔了!有好大一段時間内,都終日飲酒度日。心中即便是很想這個女兒,可終是覺得拉不下面子。隻是将洛芳華,紫萱從小到大的貼身侍女暗暗的送到了她的身邊。
誰都以爲挽月國的紫萱公主已經死了,所以,整個挽月國誰都不知道。龍炎國的皇後,會是當年那個掉入滔滔洪水中的小公主。當然龍炎國也幾乎沒有人知道。
就那樣,北帝看着炎帝做一個妃子右一個妃子的納。越加的心痛和怒氣紫萱的選擇。父女兩人一直僵持着,紫萱沒臉再回去找自己的父親。而北帝,也因爲心中的憤怒一直拉不下臉去将自己的女兒帶回。
以至于到後來,炎帝的忽略以至于後來。紫萱死在荒郊野外,連自己剛剛出生的小女兒也丢了。
北帝後悔不已,但想要挽回已經不行。心中卻又忿忿難平!這麽多年,便一直想殺了炎帝這個花心的男人。以謝心頭之恨。奈何,半路殺出一個君瀾風。這麽多年,鬥了這麽多年。他心有不甘,可奈何終是沒有鬥赢。于是,才會有了後來的一切不擇手段。
他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給自己的女兒和他的外孫女報仇。
至于顔玉箫這麽多年一直恨君瀾風恨之入骨,便是因爲,君瀾風一直助纣爲孽這麽多年。
其實,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來上來。其實景月兒瞬間覺得剛才她說的話很混賬。原來她母親便是一個深愛着對方,卻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之間的女人。
跟她其實是一樣的,上一秒愛你如寶。而下一秒,棄你如草。炎帝不是個東西,可母親愛了一輩子直到最後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她唯一不同的是,早些意識到了那男人不是個東西。
記得那日,她爲了君瀾風威脅哥哥。然而後來,哥哥說不讓你愛他是因爲她的原因。開始她一直不理解。可此刻,她是真真正正的理解了。
哥哥恨君瀾風,是因爲她。怕她被那個男人騙!
景月兒永遠記得那日她拿着那張手絹,那上面刻着君瀾風犯下的罪證。她更是記得,曾經君瀾風告訴過她。這輩子隻愛她,可憐她景月兒竟然真的信了。說來,當真是可笑之極。
故事說完景月兒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隻是,要離開的腳步卻再也沒有踏出殿内半步。
不知不覺,她忽然發現北帝從剛開始坐的地方一直挪到她坐的地方。然後坐下來,将景月兒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月兒是吧?”他眼底露出慈愛的表情,北帝的手很溫暖。她不知道那雙手是對他才這麽溫暖,還是本來就這麽溫暖。
這麽溫暖的手,總讓她想起一個人。在他懷裏,很暖和。很久沒有體會到那種溫暖了。
她點點頭,默默的不作聲。倒是北帝,依舊耐性的望着她,“是外公對不起你,月兒明明是替外公分憂了。可外公還這般對你,月兒生外公的氣也是應該的。”
景月兒低着頭,倒像是她做錯了事似的。一雙清透的目光不好意思的藏了很久,顫顫巍巍的爬到北帝的脈搏之處。然後,很自責的倒吸一口冷氣。她穿越來這裏這麽久了,第一次狠戾的傷一個人。而那人竟然是自己的親人。這唯一的血親長輩。
她歎息一聲,反将北帝的手握在手裏:“是我的錯……”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被她辱罵,唾棄,再加上親手傷她的長輩。
這天地間竟然有這麽巧的事,她讨厭的人所做的一切讨厭的事。都是爲了她和她的哥哥還有她母親。這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月兒,你這丫頭。現在知道你做了多可惡的事了嗎?”
顔玉箫不禁指責道,“若不是榮王府世子書信告訴我這事的時候,我在幫皇祖父處理一些事。若不是及時趕回來,便讓你這丫頭鑄成大錯了。”言落,他竟有着不少無奈。這個妹妹雖然懂得大局,但有時候很調皮很沖動。做出來的一些事,當真是讓她覺得。和他的母後很像。
“哥哥,我……”
景月兒咬牙,一時竟是語塞。
“蕭兒,閉嘴。”北帝看了顔玉箫一眼,又将目光再次對着景月兒:“朕的孫女自己都舍不得教訓。”
顔玉箫頓時撫了撫額,不再說話。他不知道是誰剛才還打得熱火朝天的。
“你的内傷……”景月兒不知該如何去關心他,顫顫巍巍的說出幾個字,“我剛才給你把脈,發現你内力紊亂。五髒血熱……是不是該調理一下?”
說完,景月兒臉便紅了。熱乎乎的,感覺從未這般尴尬過。
“無礙!”北帝輕笑着,目光依舊慈愛無比。與剛進禦書房時看到的那一張帝王之臉判若兩人。
“哦”景月兒咬了咬唇,“我剛才下手重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鳳禦九天有那麽厲害。明明我才練到二十一重。就那二十一重功力就用了我不少時間,克服了無數次的瓶頸才練就。可剛才,明明那就是三十六重的功力……”她自己也覺得很疑惑,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打敗北帝。想的,不過是盡自己的力量拼一次。
“鳳禦九天是你哥哥給你的?”北帝笑問。
“是!”景月兒點頭。
北帝仰頭,不由歎了歎,“挽月國皇宮有兩派功法,鳳禦九天與乾坤真經。而這鳳禦九天傳鳳,乾坤真經傳龍。挽月國曆代皇後都會這鳳禦九天,但隻有你母親資質稍好。但也不過才練到二十一重,便已遠離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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