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兒笑着點了點頭,即便是再累。看到那些人健健康康的走出去,她便挂着甜美的笑。
直到最後一個結束,景月兒幾乎是手都擡不起來了。
“洛兒,進去歇息吧。”
劉俊心疼的爲她擦了擦汗,又遞上一杯清茶。景月兒便笑着接過,道了聲:“謝謝。”
“還跟我客氣呢。”
劉俊笑了笑,剛才懷疑景月兒身份的陰雲漸漸的散去了。其實從昨夜一直陪到她身邊,劉俊對她的敬佩更深了。
“茶好好喝呢。”
景月兒笑了笑,将杯子遞給她。當然,那本就殘破的杯子差點被景月兒打碎。
崔氏望着景月兒在用那破杯子喝茶時的滿足,一下子便又對景月兒的崇敬似乎又低了幾分。恍然間仿佛看到景月兒又變成了賤命一般,崔氏躺在地上,皮膚漆黑毫無光澤。
景月兒藐了一眼那打死不肯出錢的女人,好心情瞬間被滅了幾分。其實她想讓這女人出一千兩銀子也不光是爲了懲罰她,爲了報仇。而是……
聽風聽雨告訴景月兒,他們手裏的錢買藥不夠。還差好大一截。身處異國又不可能回血玉閣去拿,自然是來不及了。無奈之際她才想讓這女人捐獻一些錢來。
反正景月兒覺得,這些錢也是崔氏和他老公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也該用在百姓身上!
可是偏偏這個吝啬鬼甯願就這樣痛苦着,也不願意拿錢。
這毒不僅殘忍,緻命。而且,死之前經受着非人的折磨。此刻的崔氏其實全身就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在她身上爬。可惜就算是這樣,想讓她拿錢卻也比登天還難。
景月兒當真是有些佩服她了!
她歎了口氣,站起來,望着地上的女人:“你再這樣下去,一天的時間。你必死無疑!”她擡頭望天,“說實在的,我可沒那麽好心。真的是活菩薩,會悲天憫人的去救你。我告訴你,沒有一千兩。我會看着你活活的病死!”
她轉身走去,銀針隻是暫時壓制毒性。若是沒有解藥,必然還會發作的。那解藥價格并不便宜,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算來,她景月兒若不救即便是知道有這麽個藥方。
怕是也會死一大半的人!
死她一個也不虧,總比死那麽多人好。
崔氏望着景月兒走進去,開始有些不舍。但想了想,仍舊拼命的忍耐着。景月兒卻也偷的半日的閑工夫,在房間裏躺着。躺了約兩個時辰左右,外面又傳來動靜。
劉俊從不再她睡覺時吵醒她,可這一次,卻是直接将她搖醒。景月兒有些沒趣的望着劉俊:“地震了還是火山爆發了?”
“是知縣大人來了!”
劉俊急得臉色發紅,望着一臉平靜的景月兒,“洛兒,你走。你有武功趕緊跑!”
“不就一個破知縣嗎?跑什麽跑?”
景月兒扯過棉被,将自己緊緊的裹着:“别吵,睡一覺。我要好好睡一覺。”
其實劉俊也理解景月兒,爲了治病算是已經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不想睡覺才怪!隻是,知縣大人啊,虐死過好多鄉親啊。而且是崔氏的爪牙啊,即便她武功再好,也鬥不過官府吧?
“洛兒,這知縣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會用刑的,你細皮嫩肉的若是打壞了……”
劉俊想着便已經開始心疼了,恨不得直接将景月兒拽起來塞進暗道裏。當然,劉俊家很窮。窮到連暗道都沒有一個。
景月兒理也沒理,即便是這樣大的壓力依舊是直接睡去了。可能是真的累了,劉俊也佩服景月兒的睡眠質量。睡着了連雷都打不動。
“來人,把這個訛詐錢财的女人抓起來。”
一聲厲喝,幾個縣衙班子的人便已經動手。望着景月兒還在躺着,不由望了望縣令。
肥嘟嘟又加上矮矮的縣令看了一眼景月兒,又道了句:“抓起來!”
言落,那衙役便準備動手直接拽起景月兒。劉俊去攔,直接被丢到了一邊。卻不料,下一秒景月兒的袖子一揮。那兩名衙役瞬間飛出去好幾米。景月兒翻了個身,臉朝另外一邊。
呼吸均勻,不得不懷疑那人是真的睡着了。可是若真的睡着了,又怎麽還會打人。
“這丫頭,來人,都過來給我把這丫頭抓起來。”
瞬間數十個人走過去,可是剛剛開始揭開被子。卻又被丢了出來。那幾個人重重疊疊的,劉俊的屋子本來不大看着那十幾個人一窩蜂的被丢過來。很大方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讓那幾名衙役以完美的姿勢摔在地上,于是,一片慘叫之中依舊隻見景月兒睡得跟豬似的。
三個下巴疊在一起的縣令氣得渾身的肉抖了抖,又抖了一抖。若是按照以前的性格他竟是直接想下令,先責打一百丈。若不死,在論其他的。
一不小心,便看到劉俊的身影。頓時壞水一起,“劉俊,這女人是在你的地盤上幹的壞事。你理應負責!”縣令一排官腔,嚴肅的道,“來人,把劉俊抓起來。”
“恩,太好了太好了。你抓我吧抓我吧,洛兒她什麽都沒做。放過她抓我就行了。”
劉俊很樂意的,趕緊站在身邊去,“來吧來吧,綁我吧。”
景月兒嘴角一抽,頓時睡意全無。她怎麽覺得這男人好像是遇到什麽好事一樣,開心成那樣。當然他知道,能給她頂罪他很開心。景月兒不是不明白劉俊的想法。
隻是她野慣了,從來做事随心所欲。從來沒想過什麽後果,今日做了事反倒被人誣陷說訛詐别人錢财。對于她景月兒來說,的确是有些難以接受。
“誰敢綁,我今日滅了她。”
她本來想睡個好覺,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便被吵醒了。若說她心情能好才怪。
縣令頓時覺得渾身一冷,若說犯人他看了一輩子。這個小地方還沒誰敢給她顔色看,而景月兒卻不同。從她起身的那一刻,确切的說從她說話的那一刻起。從她眼底便飄出一大股冷氣,讓人接受不了。
那種嗜血的冷傲,若說從一個大夫眼裏傳出。打死他都不信!可明明,昨日到今日她幾乎是救了十裏八鄉的很多人。那眼神,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啊。
“唉……縣令大人,别跟她計較。女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你綁我吧。是我讓她做的,什麽都是我讓她做的。”
劉俊搶着認錯。
景月兒扶額,當真是不知該如何去告知劉俊。若是她今日不去縣衙,那麽必然,這個貪贓枉法的縣令會将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他。這樣,死罪是必不可少的。
劉俊活了這麽多年,難道真的甘心就這樣爲她死了嗎?
“行了,我跟你去縣衙。”
景月兒眉睫顫了顫,望着一臉老實的劉俊一時間竟沒了話想說。
“還是姑娘懂禮,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回去調查一下,若是沒事。便把你和他都放了。”那縣令連忙賠笑道。
景月兒冷哼一聲,“不關他的事,我希望你不要爲難她。”
“不,洛兒你要去縣衙我陪你去。”劉俊笑了笑,連忙走到景月兒面前讨好的說道。
景月兒無奈的搖搖頭,卻也沒有再阻攔。轉身走出屋子,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又上了個鎖。再後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回縣衙。一路上,衙役們被攔截了好多次。若非是景月兒自願說要跟他們走,怕是那些村民早就動手搶人了。
這些人很講義氣,對于救命恩人如今有難。而且被那個坑爹的人冤枉,自然是不能就這麽算了。
當然一路上,雖然她是嫌疑犯但縣令沒有敢虧待一點。因爲,景月兒若是要逃。帶着劉俊逃跑自然是不成問題的。所以,縣令沒法也隻能用哄的了。
按照挽月國的規矩,嫌疑犯必須先在牢中等候開堂審問。景月兒很特殊,是被縣令請到牢房裏面去的。
望着一地稻草,景月兒不由蹙眉:“這裏怎麽住?給我拿被子來!”
縣令的臉色變了變,很快命令人去拿了嶄新的被褥來。鋪好之後,景月兒才和劉俊一起走了進去。隻是,當衙役把門鎖好之後。
縣令殷勤的臉瞬間變了,沉冷的怒罵道:“臭丫頭,我看你現在有武功怕是也插翅難飛了。你就好好的在裏面待着吧,我就算是打不過你。餓也餓死你。”
“縣令大人,不出四個時辰。我怕你到時候就會端着好酒好菜上來伺候本姑娘。”景月兒不緊不慢的躺在床上,“姑娘我剛剛在家吃了飯才過來的,四個時辰之後再吃飯也差不多。”
“呸……”
縣令氣得鼻子都歪了,“看本官不餓死你在裏面。”
“對不起啊縣令大人,我在家裏特意帶了點大餅給她吃。”
劉俊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那裏面放着十幾個燒餅。旋即,又遞了一個給景月兒,“還熱乎着呢,趕緊吃一個。”
那縣令頓時氣得兩眼冒火花,本來想直接将景月兒抓出來。可是想了想,卻是甩袖離開。一肚子的火,“我看你這大餅能吃幾天。”
劉俊傻乎乎的拿了一個大餅吃起來,邊吃邊笑着,“能吃多久算多久呗。”
言落,不禁看向景月兒:“洛兒,你明明能逃,爲什麽要來這裏啊?而且你從外地來的根本就不歸這裏管制。”
“是她請我進來的,讓我出去我還不出去呢。”景月兒閉目,用枕頭墊着靠在牆壁上。
“你想多了,這惡人手下多少冤魂。怎麽可能放我們?”劉俊疑惑道。
景月兒歎了口氣,“其實我想出去不難……”她整理整理被子,轉身躺進被窩裏面,“等下縣令來請人的時候,記得叫醒我。”
她說完,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似乎毫無壓力,不久之後劉俊便已經聽到了那均勻的呼吸。
劉俊吃了口燒餅,給景月兒掖了腋被子。靠在牆上也是半眯着眼睛,睡了過去。
那縣令這才從牢房中走出去,火急火燎的氣得團團轉,“爺當了一輩子的縣令,就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罪。”
“這臭丫頭,憑什麽,還真當自己是誰了。我爲什麽要去把她放出來?爲什麽!”
縣令想着自己當了二十多年的官了,手裏的囚犯一個個都是低聲下氣的從來說話都不敢稍微大聲些。而這個丫頭,明明是他筐過來的也就算了。在牢房裏面關着了,氣勢也不曾減了半點。
若說他不氣,才是假的。
“老爺,您小聲些。在百姓眼裏人家可是紫衣仙子呢。而且,崔夫人的毒還沒解呢。整個縣的大夫硬是沒有一個人治得好,那丫頭準是看中這點。然後才威脅您的。”
師爺有些不忍心的說着,“你說說人家解毒是好事啊,你幹嘛關着人家啊。”
“她治病是好事,可是她要崔氏一千兩銀子。你說過不過分!”縣令氣得臉色鐵青,“本官都沒拿過崔氏那麽多錢呢!”
“額……大人,您拿他們家的錢好像……不止一千兩……”
師爺好心的提醒。
“那……那也是分次數拿的!”縣令趾高氣昂的,臉色卻也露出一絲尴尬:“在這縣令,除了勞資可以訛詐别人。她一個窮丫頭憑什麽?”
師爺嘴角一抽,不說話了。
過了不久,那師爺又笑了,“哼,我聽說今日去求診的大夫也去了。幾個穴位而已,楊大夫必然是一件手到擒來。又何必去求牢中的那幾個?”
“大人此話,倒也屬真。幾個穴位而已,楊大夫自己被救治過。又精通人體穴位,必然是已經将這門手藝學到手了。”
師爺扯開一絲笑意,不由的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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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是三個時辰過去了,景月兒一覺醒來。發現周邊不少人在哭泣,嗚咽之聲終是将景月兒吵醒。頓時再無睡意。
“哭什麽?”
景月兒坐直身子,望着前方的一名男子。
“我是龍炎國的商人,前不久來這裏探望親戚。手裏帶着幾百兩銀子,不曾想,莫名其妙的被抓在這裏。定了個偷盜之罪,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那男人痛哭流涕,“親戚也不知道怎麽了,怕是家裏人這會兒還不知道我已經深陷大牢。”
景月兒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煩的道:“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哭的,跟個女人似的。”那男人并沒有因爲她而止住哭聲。
整個地牢中空曠,一點聲音便可以擴散很遠。景月兒最聽不慣哭聲,而這聲音,卻總是回蕩在她身邊。讓她心煩意亂。
“好了,你别哭了。我想辦法救你出去!”景月兒無奈道。
“可是,你……”
那男人的哭聲忽地止住一半,幽魂般的聲音終于停了片刻。隻是,那雙水汪汪眼睛望着景月兒眼神有些疑惑,那模樣卻也像極了女人。
她不由的歎了口氣,“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等下我自會救你出去。”
那男子半信半疑的望着景月兒,許是被她和藹可親的神色給驚住了。便也不再哭了,而是打量着景月兒:“聽姑娘的口音,好像也是龍炎國的人呢。”
“額……”景月兒一怔,旋即又笑了笑,“的确是龍炎國的人,因爲被奸人所害險些喪命。幸得身邊這位好心人相救。”
“唉,看來姑娘也是命苦。隻是,你又爲何會進來?莫非,也是莫名其妙的被那縣太爺安了個罪名?”
那男人好奇的問。
“不是……”景月兒無奈的歎息,靠在牆上。
“那是什麽?”
那男人不休的問。景月兒卻不再答。
“唉,這挽月國的治理當真一般。”那男人不禁搖了搖頭。
景月兒不禁好笑,“莫非龍炎國治理很好?”
“那是自然!”那男人忽然因爲他生在龍炎國有一絲驕傲,“前二十日之前,皇上大病。之後便一直不曾醒來。我們原本也以爲夜卿王亂臣賊子,權傾朝野奪了顔家的天下,卻不曾想。瀾帝繼位順理成章,繼位之後更是推行了一系列的政策。舉國上下不到一月的時間,煥然一新。就連我們商人的利潤,都比以前改觀了很多呢。”
“瀾帝?”
景月兒蹙了蹙眉,聽到這人的名字。有些不屑。
“對,瀾帝!也就是以前百姓的戰神,夜卿王。”
那男子說着,心中一直很激動,“瀾帝推行的政策,非常迅速。而且有效!我相信若是假以時日,龍炎國在瀾帝的帶領下。必然創造出一番新的天地。”
景月兒聽着,忽覺得周身一陣冷汗。不多久,又穆的笑了:“是啊,國民愛戴,天下安順。必然,後宮也是佳麗三千了吧……”她婕羽微顫,原本以爲自己徹底死心了,卻也不曾想,提到的時候依舊有一絲淡淡的隐痛。
“我相信,假以時日。必然是這樣的!”那男人笑了,“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佳麗三千,妻妾成群呢。”
她婕羽暮的冰冷,腦海中如過電般的想到那句話。
“月兒,我許你母儀天下!”
她不曾想過母儀天下,她要的是唯一。而這整個大陸,怕是沒有哪個男人能夠給她。她如今身處異國,既然已經決定不回去。又還操心什麽呢?
“隻是,唯一不足的是……”
那男子提着,忽地又低下了頭。
“怎麽?”景月兒不由冷笑,“他有什麽不足之處?”
“聽說瀾帝在一個月前的某一日,忽然病了。身子一直不好。”那男子臉色有些惋惜,“唉,經常是不曾出門。除了早朝,很少出禦書房。才二十四歲,聽說已經是風燭殘年的模樣。終日咳嗽不止,多少太醫看了都說這病無解。”
“哦?”景月兒蹙眉,不禁諷刺道:“他内力如此渾厚,怎麽會病?”
“這裏面的原因舉國上下沒人知道,不過,你怎麽知道瀾帝他内力渾厚?”那男子疑惑的望着景月兒。
“既是戰神,沒有些武功心法。又如何護體?”
景月兒眸光潋滟,淡定的解釋。
那男子應了一聲,便也不再說話。景月兒也沒有再問什麽。劉俊望着景月兒的神情,半響沒有說出話來。隻是将她身上的被子蓋了蓋,洋裝着笑了出來:“洛兒,這地牢裏涼。蓋好!”
她第一次,正眼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劉俊老實沉穩,卻又聰穎。雖然生活在底層,卻有一種讓人能夠感受得到的雄心壯志。這個人,其實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必然能還她一個奇迹。
想着,景月兒不禁笑了笑:“從這裏出去之後,你還會回去打漁嗎?”
“洛兒若是願意,我也願意。”劉俊笑了笑,心中一股自然的甜蜜滋生。
景月兒閉了閉目,不禁笑了,“你覺得這麽一鬧,我還在那裏生活得下去嗎?”
“我知道,你要走!”劉俊說得很淡定,沒有剛才的激動。
“我若帶你一起走,你願意嗎?”
景月兒嚴肅的問。
劉俊卻是笑了,笑得癡傻無奈。
“我自然是願意的。”
何止是願意,這輩子,他從見到景月兒開始。便已經被她深深的吸引,這輩子怕是都逃不掉了。
“恩!”
景月兒點了點頭。或許是在權謀之巅生活太久,和劉俊在一起她覺得很輕松。似乎什麽都不用想,不用去做。
她曾經想過去幫君瀾風,她要江山,她便可以雙手奉上。可如今,她對那男子早就死心。血玉閣的發展她已經懈怠了好久,這輩子,如今她的夢想卻隻是。
治病,救人!經過了很多事,景月兒發現這份職業很神聖。她願意将自己手裏殺人的利器,變成與閻王爺搶奪什麽的工具。一輩子,便這樣平平淡淡的不被欺負,便很好了。
片刻的臨靜,地牢的門再次被打開。此刻進來的人是誰,景月兒用腳趾想也猜得到。
“給姑娘我準備幹淨的洗腳水,洗臉水。還有美食,姑娘我吃爽了。今日的事說不定就給你辦了。”景月兒閉着眼睛,第一個想法便是坑一頓好吃的。
在劉俊家裏實在是太貧寒了,雖然她不是很在乎。但若是有免費的可以給她坑,她自然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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