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說了。趕緊走!”
那黑衣人将景月兒連着被子一起擡出來,然後就那樣被劫走。
景月兒望着那黑衣人扛着自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怎麽感覺有點像是以前的太監在擡皇帝要臨幸的妃子啊,靠,這個比喻讓景月兒心中很不好受。不過也的确很形象,她要見的的确是個男人。
聽那兩個黑衣人說,還是個很了不起的男人。
想着想着,景月兒竟然睡着了。或許是真的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她一睡就睡了半個時辰。然後,便聽到有吵嚷之聲。
“莊主,今晚上給您弄了個美女回來。準備怎麽謝我啊?”那男人點頭哈腰的,未聞其人,聽聲音便知道是在阿谀奉承。
“大晚上的打擾我瞌睡,要不是美女本莊主弄死你。”
那男人說話有點娘,娘到景月兒想到墨玉。
“絕對是個美女,絕對不會讓閣主吃虧的。”那侍衛又道了句。
難道真的是他?
景月兒頓時有些無語,這京都怎麽會這麽窄老是碰到熟人!想着,她不由興緻大來。直接坐起來。
而當墨玉來到房間,看到的就是景月兒背對着床坐下來。她穿着白衣,秀發零零散散的落在背上。修腰玲珑有緻,若隐若現的粉色香肩。墨玉吞了口口水。
“美人兒吧?”那侍衛猥瑣一笑。
“是美人。”
墨玉又吞了吞口水,好美的女人。
她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完美的瓜子臉。那雙晶瑩透亮的眸子轉來轉去,一轉一個主意。這次,墨玉笑不出來了。
“是美人,可你覺得你有命消受?”
她劃開一抹陰險至極的冷笑,幾絲秀發落在她的肩上。饒是玲珑有緻,溫婉如玉的女子。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忍不住想要跪地俯首稱臣。
“我們家主子多少女人看着眼裏,喜在心裏。雖然你是長得好看些,但我們家閣主也配得上你啊。”
那男人淡定不下來了,似乎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就是瞎眼了。像這種美得像個女人似的男人,絕對可以稱得上世間少有。這女人瞎眼了,絕對瞎眼了!
她唇角冷笑陰測測的,一雙深如潭底的眼睛閃了閃:“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即刻送我回去。一個是我把你閣的人全部殺光。”
“放屁,血玉閣從來沒有怕過誰。更不會怕一個女……”
那話還沒說完,他的喉嚨已經被鎖住。狠狠的鎖住。
“小月兒,别這樣。”墨玉一張如玉的臉龐瞬間漲紅,“臭小子,你捅了馬蜂窩了。”
墨玉狠狠的踢了那個不知長進的侍衛一腳,又看向景月兒賠笑道:“小月兒,這小子交給你了。你喜歡蒸了還是煮了,我沒意見。”言落,他拂袖轉過身子。
“閣……閣閣閣……主……”
那人面色鐵青,拼命的向着墨玉招手:“你是閣主,怎麽可以讓……讓别人決定……屬下……的生死。”
“從今天起,她是你們的閣主。”墨玉說得很自然,就像是景月兒本來就是閣主一般。
景月兒的手頓時松了下來,如霜的眸子望着墨玉,“本小姐還沒睡夠,是聽說這裏有美男我才來的。沒想到又是你這個娘娘腔。沒意思,送我回去。”
“死女人,能别總是娘娘腔娘娘腔的嗎?我好歹現在也還算是個閣主。”
墨玉怒目橫然。
“那你說話能别像個女人嗎?”景月兒挑釁道。
“我……”
墨玉不知該如何辯駁,這說話的聲音是能改變的嗎?
“送我回去。”
景月兒怒吼道。要不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早就閃人了。
“讓你留在這裏做閣主!”墨玉負手,不肯罷休。
“你不送我回去,我讓你恢複成以前那種每月痛一次。生不如死的日子。”
景月兒含恨咬牙,這幾日沒有睡過好覺。又是那麽多心煩的事。剛才睡着了被吵醒她本來就不爽快。看到墨玉這咄咄逼人的模樣更是心情不爽。
“來人,通知閣内所有的人。有重要事情宣布。”
墨玉不理景月兒,吩咐道。
“墨玉,你想死還是想活。給本小姐說一聲。”
她玉婉之中三枚銀針含蓄待發。
墨玉一把将景月兒抓在手裏,她在掙紮。他歎息道:“月兒,五年了。這血玉閣其實五年沒有人管了。我真的不是做閣主的料。該是有人将其發揚光大的時候了。”
“那爲什麽是我?”
景月兒又一次掙紮着,墨玉沒有放開。
“墨玉,你信不信我分分鍾弄死你。”
“随便你!”
那男人回答得氣死景月兒,她景月兒不是不想弄死這貨。而是覺得,自己累了好幾日弄來的藥浪費在這個人身上。覺得很不舒服!
這血玉閣的正廳之處,華燈璀璨。偌大的議事閣内站着閣内大大小小的人物。景月兒知道,能站在這裏的大到長老,小到各個堂主。
“墨玉暫代堂主之位十餘載,殘身敗體不足以光複血玉。特此,從今夜起禅讓此爲于血玉閣之第八代閣主,景月兒。此,定然天命所歸,德服衆人。帶領血玉閣上下八百六十八人在江湖中再殺一條血路。”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一片。
那站在前方的幾個兩男兩女睜大眼睛看了看那個被墨玉舉起手的女子,他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孩子就十五六歲啊。清瘦一片,雖然長得嬌俏可人。雖然看起來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樣,有些氣勢。
但畢竟再怎麽也是個女孩,血玉閣曆代閣主不是三十出頭便是二十好幾。墨玉已經是最年輕的暫代閣主了,如今又來了個十六歲都看起來不足的女子。讓他們又如何接受?
想當年血玉閣在第七代閣主的帶領之下一直占領在江湖頂峰,雖然閣主死後血玉閣的便一日不如一日。但就算如此,也絕對不能讓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來做閣主。
這般,如何讓别人信服?
“閣主,您就算不想做。也不必找這麽一個孩子來代替。明明這孩子乳臭未幹,怎麽可以……”
那大長老說道。
“對啊,我贊同大長老的說法。就算我們擁戴,一個孩子總是會寒了人心的。到時候閣内散沙一片,還不如沒有閣主。”
二長老說道。
“我也贊同大長老的說法……”
“我也……”
“夠了!”景月兒眉睫蹙了蹙,不禁冷笑:“所謂有志者不在年高,有些人一輩子都做不了什麽大事。而有的人,未成年便已經做完了别人一輩子都做不完的事。血玉閣也算是江湖之中的佼佼者了,我也聞名許久不得一見。而今日得見了,竟然大失所望。”
“姑娘何出此言?”那大長老頓時不服氣了。
“以年齡來判斷一個人才能,豈非讓我大失所望?”
“如此說來,姑娘有何才能可以服衆?”大長老不滿的瞥眼,依舊一副傲嬌的樣子。
景月兒本無心再展示什麽,她隻想着回去狠狠的睡一覺。但好像聽到這些人欺負她年齡小,靠!她忍不了這些老頭子。
“那我來告訴大家,月兒的醫毒之術遠遠在我之上。這血玉閣上下,無論是武功還是毒術。這血玉閣都沒有任何人能夠能勝她。”墨玉吹噓道。
“閣主說的,我們可沒有親眼見到過。”
大長老帶領着大家繼續反對。
“那我請問,這血玉閣誰最厲害。”景月兒問得是幹脆利落,“站出來,無論她什麽方式戰勝我。我甘拜下風。”
“我!”
須臾,隻見一個周身青色的男子站出來。那男子站在最前面,約三十歲左右。若景月兒沒記錯,那應該是血玉閣的三長老。也是最年輕,武功最好的一位。
“那好,上來與我一決高下。”
景月兒上前兩步。
“姑娘可别到時候哭着鼻子回去,說我血玉閣欺負孩子。”那男人笑了笑,袖中忽然爬出一隻蠍子。那隻蠍子跑得很快,一下子便已經爬入了景月兒的身體。
又是一個用毒高手?景月兒抿唇一笑,玉婉一番。三枚細小的銀針悄無聲息的入了對方的體内。而又在同一時間,悄無聲息的收回袖中。
“姑娘有沒有感覺全身很癢?越來越癢!”
那男人揚唇一笑。
“沒有!”
景月兒阖了阖眸,唇角勾起一抹無聲的笑意。
那三長老臉色頓時一變,又是十幾隻蠍子悄無聲息的放入她的身體。那鞋子如體,速度很快。若是沒有一點内力将他憋出來,必然受起控制在瞬間。這男人的确是有兩下子的。
“姑娘有沒有感覺渾身疼痛難忍,周身血管有爆裂之感。”那三長老又問。
景月兒半眯着眸子,玉容依舊。她依舊巧笑倩兮,“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幾十隻蠍子從她袖中鑽出來,已經是半生不死。那三長老臉色一變,連忙丢臉的将自己的蠍子收回。
“倒是三長老有沒有感覺周身痛癢難耐?”
她心情極好的看着三長老,在極度哀悼自己的蠍子的三長老這才感覺到自己周身痛癢。饒是他極力忍耐,依舊是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撓癢。
“姑娘何時給在下下毒的?”
那男人忍着周身的痛癢,以及血管爆裂之痛。問道。
“就在剛才,與你同時同刻。”景月兒笑了笑,“可服氣?”
“服,屬下服,屬下一萬個服。”
一枚解毒丸在瞬間放入他的喉嚨,被迫吞下的三長老一瞬間覺得自己的無用。那力道,那内力。若那是劇毒藥丸,他又能如何?
一堂人瞬間再沒有半句話可言
“還不快參見新閣主!”難得墨玉說話如此正經。
又是寂靜無聲
“當真是想閣主将衆人全部殺光嗎?”墨玉氣急,血玉閣這燙手山芋他能丢掉趁早丢掉逍遙自在。可如今,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是不願承認新閣主。
“曆代閣主,血玉挂身。月兒姑娘名不正言不順,屬下等實在是……”
那大長老言語支支吾吾。
墨玉輕歎,原來是忘了那個。
“月兒,把你胸前佩戴的翡翠玉給我。”墨玉将手伸過來。
“幹嘛?”
她蹙眉。
“給我!”墨玉又道。
“我并不想當這個閣主,你這燙手山芋今日還真是想甩都甩不掉。”景月兒說完,轉身便走。
又再次被墨玉拉回來,在她耳畔低語:“小月兒,今日你走不掉了。”
景月兒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今晚她絕對是來錯了。她咬牙:“走不掉?你是要逼我把這血玉閣殺光然後再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嗎?”
“那也夠你殺得手軟了。”墨玉死皮賴臉的說。
她兩眼一翻,恨不得以後都不要見到這瘟神。她其實并不是怕這些血玉閣内的人,隻是,如果她不知道路。她必須要學會這些。
“那玉是綠色的,不是紅色的。”景月兒低頭看了一眼那玉。
“給我!”
墨玉堅持道。
“好”
她輕歎,不滿的将那翡翠玉佩交給他。她記得那是顔玉箫在謝村送給她的。
墨玉望了望那玉佩,将景月兒的手舉起來。拿起一枚銀針刺入景月兒的手指,雪白的指尖一滴鮮血如金蓮綻放開來。
“傳言,血玉離開閣主身體過久會變成翠色。一旦再次沾上天命女子的血液,便會程現血色。變成閣内的鎮閣之寶。”
墨玉說着,将那血液滴在血玉上。在諸人的矚目之下,那幾滴鮮血漸漸的滴入那翡翠色的玉中。這血玉閣内的人,雖然聽說過這樣的傳說但是衆人從未見過。
見那血液依舊在血玉之上并未侵入,衆人有些失望卻也有些竊喜。都說有志者不在年高,但若是真的不是這血玉閣的閣主。沒有血玉閣的血脈,又如何配做這血玉閣的閣主?
然而在衆人松懈之時,那鮮紅的血液一點點的侵入那翡翠的玉中。盞茶十分的時間,已經漸漸的在翡翠玉中形成血絲。漸漸的,越來越多,漸漸的融入了整個翡翠玉中。
墨玉再次拿起那玉的時候,哪裏還有翡翠玉佩的身影。那玉佩和她手裏的镯子一樣,通體發紅。紅得耀目。那抹鮮紅在所有人的目中。
“天命所歸,德服衆人。”墨玉的聲音傳遍整個角落,注了些内力,在整個大廳無數次的回響。
“文武皆全,凰定勝天。”
閣内上下三百多人齊齊跪下,刹那間鴉雀無聲。前世她景月兒雖然也曾鶴立雞群,但的确這般唯吾獨尊的感覺卻是第一次見到。
“還不快說免禮?”
墨玉在她耳畔輕輕提醒。
“我說過我要做閣主嗎?”
景月兒咬牙,的确她現在手上需要忠貞的下屬。方可嶄露頭角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但這樣的做法,這種莫名其妙得來的權利。景月兒根本接受不了。
再說,墨玉這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人。她也不是很清楚。這血玉閣她一無所知!
“你不想做閣主你想幹嘛?”墨玉賊笑。
“從哪裏把我劫來的,便把我送哪兒去。”
她聲音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無聲的大廳内。卻是落入了每個人的耳内。
“接主令,立刻送閣主回尚書府。爾等沒聽到麽?”
墨玉大聲宣布道。
“你……”
景月兒頓時無奈至極,這明明曾經作爲要挾的語言。一時間竟然成爲主令了。也就是說若真的讓這些人送回去了,那便是名正言順的接受了閣主之令。
“屬下等接令,不知閣主可還有何令?”
那大長老立刻起身,依舊拱手。
“我沒命令你什麽,隻是讓你送我回原來的地方。不許驚擾尚書府任何人。”景月兒道。
“屬下等……謹遵主令!”
刹那間,餘音繞梁。那種臣服的口氣讓景月兒心中有種被暗算的感覺,一時不知是喜是憂。
頤欣苑是回去了,景月兒望着剛才那兩個黑衣人。這次坦誠相見了,恭恭敬敬的跪在她面前等待她的吩咐。景月兒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們剛才,不是很嚣張麽?”
“屬下不敢!”兩人齊齊答道。
“我聽說,剛才還有誰說我腦袋不好使。還有,說要給你們家主子當夫人?”
景月兒繼續調侃着那兩人。
那兩人頓時一抖,顫顫巍巍的道:“屬下等不知閣主身份尊貴,請閣主治罪。”
欺負完兩個人景月兒心裏爽多了,已是半夜她幾乎毫無睡意,“回答我,是誰派你們來刺殺的?”
那兩人憋了一會兒,各自看了雙方一眼:“是……尚書府的大夫人……”
“這血玉閣竟是誰的單子都接?”
景月兒蹙眉,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回閣主,這幾年内墨玉公子奉上任閣主之令暫代閣主職位。閣内一直在刻苦鑽研毒術,隻因墨公子一直中毒身體不好。閣内的發展低落,實在是江河日下所以才會接這筆單子。聽說大夫人爲了接讓血玉閣接這筆單子可是傾盡所有家産。”
那侍衛回答道。
“如今血玉閣缺資金?”
景月兒問道。
“是!所以能找到這第八代閣主,也就是您。血玉閣上下都很開心,相信閣主一定會帶領血玉閣上上下下在江湖之中重整旗鼓。”那人語重心長的回答。
他言語恭敬,未敢再有絲毫冒犯。景月兒從他的神情中看到了屈服。她自然明白,這等傲嬌之輩一旦對一個人忠心便不會輕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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