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兒倒吸一口冷氣,頓時有種想把自己挂起來倒抽的感覺。君瀾風在顔玉箫的眼中就這麽不堪入目?
“顔玉箫,别把本王的耐性用盡。否則,你必然後悔!”
五十米後的一棵樹騰然倒地,驚醒了屋内正在熟睡的幾人。漠然起身将衣服穿好,望着掙紮着起來的母親毫不猶豫的點了個她的睡穴。灰溜溜的跑出來。
“我倒是想試試,咱們龍炎帝國的戰神功力到底有多深厚。”
雙方各執一邊,頓時拉開戰争。
“誰敢動一下,我自盡在他面前。”
景月兒拔出匕首冷冷的宣布,君瀾風臉色一變,本欲說話。
“月兒……”
顔玉箫走過去将景月兒手裏的匕首取下,“不打就不打,我聽你的。”
君瀾風的臉色一下子從關心變成了憤怒,周身的冷氣像是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冒出。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活活的将人凍死。
“顔玉箫,你再碰她一下。本王滅了你!”
君瀾風咬牙一字一句的告知。
“誰滅誰還不一定。”
看着雙方又要打架的模樣,景月兒心中一陣血如潮湧,怒吼道:“滾,都給我滾出這裏。别再這裏擾了農家的安甯!
“你最希望的是我走吧?”
他目光冷冽,一股濃濃的敵人看着顔玉箫。又對景月兒心生恨意。她若是任性跑出來玩一下也就算了,他隻是沒想到自己一夜未合眼,最先看的是自己的仇敵墨玉。又再一次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另外一個男人在此親密接觸。
他在乎她,他心中的火卸不下來!
“對,我希望你走。”
景月兒沒有解釋,也沒有看他一眼。此刻景月兒看到他就覺得心煩。
“三小姐,你就不能走過來安慰下爺嘛。”
青楓從暗處走出來,看到此刻的情形不禁捏了一把汗。
“本王不需要她安慰,就當本王這半夜沒事閑逛了。”
他拂袖轉身,大步走去。
“慢走不送!”景月兒将躲在她身後的漠然拉出來,“漠然啊,還有玉箫哥哥。聽說這農家有清泉,有山梅,啊,我都不想離開了。”
“啊,我要在這裏找個男人嫁了算了。”
君瀾風的步子一下子頓住了,想轉身過去求她,又覺得顔面無存。可若是真的就這樣回去了,豈不是便宜了這死妮子?
他負手,凝視着天空。
“怎麽不走了?”景月兒在一旁抱着手說風涼話,“走啊,快走走。走了我就安生了。”
不見動靜。
“我說夜卿王啊,您這麽大的身份屈尊降貴來這裏。的确不符身份嘞。”景月兒繼續說風涼話,“這塵土站了你的鞋,您該不會回去要洗一百次吧。”
君瀾風身後的楊柳樹無風自起,狠命的搖晃着。
“還有啊,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若是你的未婚妻知道,那可就不得了啦。”
聽到這句話君瀾風心中頓時不是滋味,該死,他就一個未婚妻。可你景月兒是左擁右抱,至他于何地?
“趕快走啊!”
景月兒咬牙切齒,“堂堂的夜卿王可不要沒臉沒皮的,讓本姑娘瞧不起你。”
漠然眉毛一抖,靠,不愧是她家小姐說話這麽絕。縱然他家爺想回頭,那也是絕壁的不敢了。
不過讓漠然和景月兒還有顔玉箫都驚訝的是,君瀾風居然真的回頭了。這個是所有人都覺得震驚的。莫非他爲了景月兒連最後一點尊嚴也舍棄了?哪個男人會在這種憤怒的情況下還沒臉沒皮的去求一個女人嘛?
“青楓,将漠然帶走。”
這話出口景月兒才知道他回頭的目的,她眉毛頓時掉了幾根,靠!君瀾風你有種。
“啊……小姐,奴婢不要回去。”漠然哆哆嗦嗦的躲在景月兒身後,“小姐您害死奴婢了,回去奴婢就回不來了。”
“青楓,還不快将她帶走!”
他玉容依舊,沉冷嚴肅毫無一絲笑意。
“不行!”
景月兒一雙鳳眸死死的瞪着君瀾風,“你憑什麽帶走?”
“憑她是本王手裏的人。”他負手,仰首闊兄,“她的賣身契在本王手裏。”
“那你要多少錢,我把她買過來。”景月兒也不吝啬,幾次的相處她和漠然已經有了感情。
“一百萬兩。”
君瀾風道。
“君瀾風,你敲我竹杠?”景月兒一口氣凝結在胸差點沒吐血。
“就敲你竹杠。”他揚眉,帶着一股子沉沉的挑釁,“拿不出銀子,人我就帶走了。”他說完又看了看漠然,“不遵主令,就地處決!”
漠然灰溜溜的從景月兒的身後爬出來,被景月兒再次抓着衣衫,“然然,别去。你就站在我身後我看他能搶人不成?”
她整個眼睛紅潤的,再跟景月兒開一絲玩笑,“小姐,從我進王府的那一刻便已經立了生死狀。奴婢是夜卿王府的人,其次才是小姐的人。”
景月兒心中一顫,看着漠然離開。不禁又看向君瀾風眼裏有着祈求的目光,“你會對他怎麽樣?”
“看心情!”
君瀾風拂袖轉身成功的把景月兒熱火,他心中終于得以平複。
“靠,君瀾風。”
景月兒氣得跺腳,她的漠然啊,她走了誰更她鬥嘴啊。誰跟她鬥嘴啊!!
顔玉箫看着景月兒那像是君瀾風把她親閨女抓住的模樣,無奈的搖搖頭:“若是身邊缺少侍女,哥哥送幾個給你。”
“我不要!”景月兒嘟了嘟嘴,也轉身,“到頭來還不是你的。”
“那連賣身契也給你。”顔玉箫歎息。
“我不要,我隻要我的然然嘛。”
景月兒欲哭無淚,她費那麽多功夫來給她娘親治病,來給她弟弟治病。還倒貼那麽多東西可不是全部因爲無聊。也不全是因爲沒事想做做好事。而是想着,漠然能夠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她身邊能夠多一個幫手。
可tm現在才發現她再怎麽蠱惑到最後還是聽别人的,跟别人走了。尼瑪這世上怎麽會有她這麽悲催的主子啊。上帝!
天朦胧亮,景月兒随意換了身衣服。最後一次給漠然的母親和弟弟施針之後,便疾步離開。并且命令磬竹去鎮上按方子抓藥,然後回來伺候兩人服用。
景月兒對待漠然的這份心讓磬竹不由的感動,也深深的羨慕。
夜卿王府門前,一個身着玄色男裝的公子哥拿着扇子大搖大擺的準備走進王府。
“把這封信傳給夜卿王,就說尚書府的人求見。”
她不知道這個尚書府在他眼裏還有沒有地位,但用一下也總比沒用的好吧。
不久之後果然有人前來,恭恭敬敬的讓她進去。
夜卿王府占地近四千多平米,乃是京都最大的一個王府。裏面亭台水榭,假山石流。樓閣回轉,勾心鬥角。近得他的謝園倒是漸漸的發現,整個王府就他的院子最是淡雅脫俗。
繁華的王府中一個絕麗的仙境,其實景月兒覺得,按照君瀾風的個性應該是一個與世無争的才子。卻不知爲何,他的氣質與他的很多做法成反比。
“瀾風……”
景月兒站在門前,輕輕的敲着書房的門。
房間内沒有聲音
“我說,你幹嘛這麽小氣啊?我不就是出去玩了一下嘛。”
其實景月兒知道自己不該讓他這麽擔心,的确,可若說讓她道歉心中總是有些不爽。
“你還在生氣?”
沒過多久景月兒又小心翼翼的問,“好吧,你先生氣着。把漠然還給我,你别爲難她就行。除了他你爲難誰都行。”
一句“你先生氣着”差點把君瀾風氣得熱血亂串,猛然打開門:“未經允許私自帶主子離開,重責八十鞭。”
言落,便有人壓着漠然跪在景月兒面前。
“君瀾風,你要是生氣。打我便好。拿漠然出什麽氣是我讓她去的。”景月兒咬牙,銳利的眸子盯着君瀾風。
“本王知道是你的錯。”君瀾風不否認。
“那你還打别人。”景月兒更是不解。
“打你痛的是本王,打她痛的是你。你說本王怎麽選擇?”他冷冷的看了景月兒一眼。
景月兒整個腦袋轟隆隆的,一股怒氣拔地而起,“君瀾風,自私霸道無恥下流卑鄙龌龊……”
“一百鞭!”
君瀾風毫不留情的又加了二十鞭。
景月兒知道,今日的事君瀾風想懲罰的不過是她。意在告訴她以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不讓他知道她的行蹤。吃虧的,永遠是她。他有無數種辦法治她。若她繼續這樣,今日隻是一個開始。
她景月兒從小野慣了,從來沒有誰能夠改變。她竟不知道若是自己要有親情,便要舍棄一些别的東西。
長長的鞭子景月兒似乎聽别人說過,一百鞭下去饒是鐵人估計也死了。或許有的人運氣好,還剩下一口氣。
“我最讨厭誰用别人的性命來威脅我!”
她嘴角揚起一個輕蔑的幅度,冷冷的看向君瀾風:“今日的事,我的确有做得不當之處。但你今日若是敢動漠然一根頭發,日後我會讓你傾盡天下,難換我回頭。”
她轉身,潇灑離去。她明白越是在乎,失去的越多。
他白皙如玉的手在袖中緊了又緊,固執如她。有些性子他似乎一輩子都管不了。月兒,其實今日所做不過是想讓你認個錯。想要你服個軟。月兒,你既然心中有我。爲何又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
“爺,還打麽?”青楓委屈的看着漠然,又看着君瀾風。
他大袖一揮,一件袍子落在地上。他冷冷的看着漠然,“爲何月兒她如此倔強!”
“其實主子,三小姐她已經知道錯了。昨晚上就準備回來告訴你的。”漠然輕歎,深深的望着君瀾風一眼,“屬下不怕被罰,隻是,若是主子用屬下來傷三小姐的心。卻是大錯特錯了。”
“如何?”君瀾風沉聲問道。
“她說爺是她第一個行動的男人!雖然三小姐沒有再說些什麽,但像三小姐那種女子。一旦愛上一個人,便是一生。主子又何必爲了一個太子而和三小姐賭氣?”漠然咬牙,将心中的話傾巢吐出:“今早的事不過是個巧合。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子一直不贊同你跟三小姐在一起。難道真的是因爲感情,埋沒了您的智商嗎?”
一席話讓君瀾風第一次覺得,他對于感情懂得真的很少。月兒不是因爲倔強而生氣,而是因爲,他的不信任!
“你起來!”
他沉聲命令。
“謝主子饒恕之恩。”漠然心頭一舒。
“該處罰的是本王!”
他單膝跪在地上,漠然連忙又跪了下去,青楓竟然是一驚,“爺,你這般。哪個受得起?”
他竟是也跪了下去。青楓的記憶裏,君瀾風的膝蓋從未落地過。
“這一百鞭,該是本王受才是。”
君瀾風向來如此,下過的命令能收回的。隻有那一次,以及這次……而這一次他不想再開先例。
“爺,您别開玩笑了。這一百鞭下去即便是主子内力深厚,那也得躺幾天啊……要不,青楓代您受這份痛?”
青楓望着此時又恢複曾經那面無笑意的主子,他心中頓時一痛。感情的事,爲何就爺走得那麽不順。難道真的是因爲那個女人可遇難求嗎?
“你代替不了……”君瀾風蹙眉,長長的歎息一聲:“痛是好事,身痛了,心便不會再痛。”
那雙寒潭般的雙眼因爲一晚沒睡。又加上此刻的傷感,青楓知道,爺從未流過眼淚。那雙紅透的眼睛卻能證明他心中有多難受。
“爺……”
青楓無奈,隻是希望聲音大些或許能喚醒爺以前那個所向披靡的主子。喚醒他心中的英雄。
“打!”
排山倒海般的命令口氣讓青楓不得不執鞭,雙手顫抖着揮下一鞭。而那受刑之人竟未曾有一點動靜。像是在享受着他的鞭策。
“啪啪啪……”
鞭子如雨點般的落下,漠然隻身跪在地上不敢擡頭出一言以複。
一百鞭子下去,青楓無奈将君瀾風背到榻上。望着面色蒼白依舊咬牙的君瀾風,無奈道:“您懲罰自己,同時不也是懲罰她麽?可若是她不在乎您,您懲罰自己又有什麽用?”
青楓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不準告訴她!”
“可爺,你到底是爲什麽?”青楓怒吼着質問。
“本王想讓自己記住,該相信她!”
他側躺着,随手拿起一旁桌上的竹葉青。拼命似的往自己的喉中灌。
“爺,不可過量飲酒。”
青楓無奈的望着君瀾風,提醒道。
“你出去。”他淡淡的命令。
“爺,屬下去藥房給您拿些傷藥……”
青楓第一次覺得這話說出來這般别扭,明明那傷是自己造成的。
“本王自己運功療傷,無需傷藥。”
那整個榻上,鮮血淋漓。青楓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是,爺如此倔強他又能如何。
青楓走出去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一股内力将門緊緊的關閉。屋内,時不時的飄出一股子酒味。讓人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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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上車吧。”
夜卿王府前方約三百米處,一輛豪華的馬車内,車簾挑開。那男子傾城絕世,卻是苦命的求着下方的一個女子。
而那在多番好言相勸仍舊獨自一人行走在不遠處的景月兒頭也沒擡。
“月兒,你又爲何要因爲他跟我置氣?”
顔玉箫的口氣十足的帶着不滿。
這句話,瞬間引起景月兒心中的一直憋悶着的怒火,難得的将身子上前兩步。那馬車也懂事的停了下來。她面色鐵青,十六歲的臉龐看不出一點稚氣。
“我尊你爲兄,可你告訴我。今早在村子裏時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麽?你明明知道君瀾風來了,而可以與我有什麽有失禮儀的動作?”
景月兒揚眉,将自己心中的不快一點點的發洩出來。
“我隻是爲你帶了一枚玉佩,何來有失禮儀之說?”顔玉箫頓時不滿,“月兒,難道像君瀾風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就侮辱你的男人。你真的就這般在乎麽?”
景月兒瞥過頭去,不理會他的話。
“你這丫頭,當真是分不清誰好誰歹。”
顔玉箫語重心長的望着景月兒那倔強的模樣,無奈至極,“月兒,除了他。你可以選擇任何人。”
“你跟他有過節嗎?”景月兒怒問。
顔玉箫沒有說話,許久之後才再次展露出一絲笑意,“不是過節,而是血海深仇。”
“什麽啊……”
景月兒蹙眉,“他雖然有些傲嬌,有些霸道,還有些殘忍。但也不會像你說的那麽過分吧。”
她的每一個神情似乎都在顔玉箫的眼中,化作他更深的仇恨,“月兒,你爲何如此頑固。你知道你現在在玩火自、焚嗎?”他輕輕蹙眉,那眉睫之處帶着一抹心疼。猶如,他與她初次見面那時。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麽?”
她心中一陣怒火。
“本宮說讓你好好了解一下那男人。”
他關上車簾,下一秒命令道:“走!”
景月兒一怔,他生氣了?他生氣了君瀾風也生氣了。呵呵……
果然男人這東西是最靠不住的,生氣了,便離開了。莫不是爲了這十幾裏路,她又去求那男人回來?
景月兒深深的發現自己能掙錢是最好的事,自己能掙錢,什麽都好說。
尚書府的馬車從她進入王府的時候便已經消失,如今走回去。是最好的方式。
但約行到十裏左右一個偌大的鬧市展現在景月兒面前,出來擺地攤的各種各樣。各色簪子首飾琳琅滿目,來往過客如影随形。她手裏有些錢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倒是買了不少。又給三姨娘買了些東西。
而當走到某一處時,卻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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