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如滔滔黃河水,席卷着萬千波瀾。景尚疏猛然從凳子上站起來。
景月兒拍手,翠兒提着花瓶碎片走上來。将那碎片打開鋪在地上,景尚疏頓時軟軟的落在椅子上。
“景月兒,你胡說。我明明沒有打碎這花瓶,你……”大夫人狡辯道。
“也說不定,大夫人因爲氣憤而不擇手段。沒有注意到這花瓶呢?”景月兒言笑晏晏。
“你胡說,胡說!”大夫人氣急,胸前此起彼伏的抖動着。
景月兒沒有再跟她多言,自然知道這種事大夫人逃脫不了關系。因爲畢竟今日一早的确是她在頤欣苑内砸東西,這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這麽大的事誰又敢隐瞞?
而且,這種事不管是誰幹的。都歸尚書府所有人一起承擔。
上一次打碎那個鳳簪的事,景璃兒也是知道有顔玉陌做擔保尚書府不會有事。而這一次,尚書府完全不會再有幫手。此事必須景尚疏去處理。
所以,最着急的該死他。尚書府的當家之人。
“月兒,此事不許說出去。”景尚疏擦了擦自己身上的冷汗,清醒過來命令道。
“那得看父親以後處理某些事的時候,有沒有公平信可言咯。”
景月兒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景月兒,你這個……”景尚疏吹胡子瞪眼,差點沒被氣得暈死過去。他長這麽大從來都是他給别人氣受,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何況這種氣是自己女兒給的。
“老狐狸,我告訴你。以後你敢動我娘一根頭發,我要尚書府所有的人陪葬。”景月兒轉身,走後又轉過頭來,“哦,對了。這事我已經告訴我朋友。殺人滅口什麽的,沒有這個必要。若我娘有任何不測,第二天這消息一定會傳進炎帝的耳朵裏的。”
“你……景月兒你……”
景尚疏的指尖極度顫抖着,指着景月兒想說什麽。卻又完全說不出來。于是後來一口氣沒回過來,直接朝後倒去。
“老爺,老爺你怎麽了?”
大夫人和幾個丫鬟将其扶住,拼命的呼喚。而大夫人換來的,卻是景尚疏醒來後大手用力的一巴掌。
“賤、人,都是你幹的好事!”
大夫人被那一掌強大的力量扇得倒在地上,嘴角不停的顫抖着。火辣辣的疼痛如催淚彈般的催動着眼淚滾落。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男人從來都是以大局爲重,即便她是他的原配但隻要危及利益時。也什麽都不重要了。
“老爺……”
淚水永遠是女人的防彈衣,大夫人深深的知道這個道理。她除了哭便什麽也不再說。
“來人,将大夫人關緊祠堂。靜思己過。”
景尚疏怒得拂袖,在這關鍵時候完全沒有一絲感情在裏面。大夫人沒有說話,隻是流着眼淚任憑護衛将她拉走。而景尚疏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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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欣苑
當景月兒再次回到頤欣苑的時候,煥然一新的院子在景月兒目光中回旋。沒有碎片,沒有殘痕。有的隻是精緻的院子,一地梨花連着樹葉一起凋零時的漫天花雨。
有的隻是那嶄新的貴妃椅,以及那梨木搖椅。在那梨樹旁邊,有一個做得很精緻的秋千。嶄新的漆木牆壁以及琉璃石瓦片。再移步進入房間,嶄新的房間。屏風上面畫着山山水水,而那山山水水上全是她的畫像。那畫像有站立的,有靠着山水的。有跳舞的。
而那舞蹈,正是她在宮宴時表演時的每一個精緻的動作。婀娜娉婷,美得不可方物。甚至連景月兒自己都不知道,她說跳得舞蹈會這般美得深入人心。
短短的半個時辰整個房間布置得雅然别緻,如同仙境。
“月兒,這是你爹送過來的?”三姨娘好奇的問。
“啊?”景月兒轉過身子,蓦然一怔。
“剛才有很多家丁過來,裝飾房間。速度訓練有緻。看着也不像是尚書府的人,可是,若不是會是誰?”三姨娘思索着。
“我也不知道……”
景月兒一怔。
回到自己的房間,景月兒又發現了各種奇迹。比如,那洗得發白的床單和帷幔被換成了嶄新的。梳妝台裏的飾物都全然成爲上等的美玉,珠寶。
桌上,各色美食琳琅滿目。淡淡的蓮子燒魚清香宜人,讓人疑惑的是那裏面,每一樣都是她最喜歡吃的。
而就在她要動手享受美食的時候,一張紙條引起了她的注意。打開一看,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栩栩如生。
“月兒,若是時光可以回返。我定讓你見見曾經的我,那樣你便知道,我爲你改變了多少。”
景月兒的心頭如平湖秋水忽然被風波動般的,泛起陣陣漣漪。若不是末尾之處留了“瀾風”二字。景月兒絕對不會相信這話是君瀾風說的。因爲那個傲嬌的男人,絕對說不出這麽煽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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