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身裸體在她夢裏劇烈運動了一整夜?
夢是什麽夢,運動是指哪方面,羅厲懂。他将那口水吞了下去,然後仰頭看了眼湛藍的天,得出了一個深刻結論:“現在的女孩子,真他媽開放。”也不知道是雀吻性子豪放,還是女孩子都這麽豪放。
還是他們年輕那時候純潔。
虎子學着羅厲,跟着擡頭望天。
這天啊,真藍。
身旁這人啊,真殘忍。“得了吧班長,你有女朋友就不錯了,還在我等單身狗身上撒鹽。”虎子瞥了瞥嘴,将自己的負重裝備背上,哼着曲兒回去了。羅厲回過神來,揉了把自己有些僵硬的臉部肌肉,這才跟上虎子。
羅厲沒料到,雀吻的豪爽有些超過他的想象。
晚上九點以後,羅厲洗完澡躺床上,雀吻的電話便準時打了過來。
羅厲每每都要等電話響鈴十秒,才會接起。這樣才能顯出他有多麽的淡定。
“喂。”羅厲手裏拿着一本朱,裝模作樣地看。
雀吻在床上打滾,蓋着溫暖的羽絨被。聽到羅厲的聲音,雀吻忍不住咧嘴傻樂,“羅教官,想我沒?”
羅厲手中的書抖了抖。
“我們昨天才見過。”
雀吻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笑嘻嘻地說:“可我已經想你二十七小時零三十二分鍾了。”
末了,又補了句:“就連做夢都在想哦。”
又被調戲了。
羅厲幹脆合上書,得了,這還怎麽看得進去?
羅厲闆着臉,故作嚴肅地問了句:“說說,都夢到了些什麽?”
“我親了你,摸了你,嗯,你的肌肉很硬,線條很硬朗,用舌尖添的時候,你的身體會微微地發顫…”雀吻絲毫不知羞恥,一點也不害臊。部隊裏的宿舍裏,羅厲下意識黑着臉将手機聲音關小點。而隔壁床上正在打遊戲的醉令月聽到這話,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雀吻,你都做的是些什麽夢?”羅厲壓低聲音,看了眼宿舍裏的戰友虎子跟阿健他們聚在一起擦槍,其他人都在做着各自的事,倒沒有注意到羅厲。羅厲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又聽見雀吻坦白道:“翻雲覆雨的春。夢啊!”
海上漂泊的船隻遇到了風浪,狂跌,羅厲的心便是如此,被她吓得一上一下,劇烈搖晃。
從沒有跟這樣直白大膽的人打過交道,饒是羅厲這樣心理強大的人,也有些懵。
可是很奇怪,被人意淫了,羅厲并不覺得生氣或是惡心,他隻是有些不自在,除此之外,心裏竟然扭曲的很開心?
是不是跟雀吻接觸久了,他就變成抖Man了?
“雀吻,有沒有興趣去國防部門工作?”
這話題跳躍的有些無厘頭。
雀吻愣了愣,才問:“爲什麽這麽說?”
“你臉皮這麽厚,去國防部門做建設,咱國家的安全建設絕對會更加牢固。”這拐彎抹角的形容雀吻臉皮厚,雀吻倒覺得新穎極了。“那行啊,你問問那裏收我不?收我就去,爲國家做貢獻。”
羅厲沒招了。
被損了還這麽樂呵,雀吻倒是第一人。
雀吻打開Ipad玩遊戲,一邊玩一邊問:“老實說,羅厲你喜歡吃羊腎嗎?”
羅厲扯了扯嘴皮子,“不喜歡。”他不喜歡吃内髒。
“你該試着多吃吃,吃了對身體好,以後用得着。”
吃什麽補什麽,羊腎吃了補腎,腎功能強大,某方面的能力也就給力了。
雀吻眼睛盯在Ipad屏幕上,沒聽到那頭羅厲回話,雀吻暫停休息,提高聲音疑惑問了句:“羅厲,你在聽嗎?”
羅厲沒有說話,隔着電話,雀吻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那頭沉默了很久,羅厲才問:“雀吻,你在懷疑我的能力?”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說這種話,羅厲也不例外。他臉有些黑,想他羅厲,要錢有錢,能武好養,今天竟然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給質疑了!
士可殺不可辱!
“雀吻,你快些長大吧。”長大了就知道他需不需要補腎了。
羅厲語氣很陰鸷,雀吻可以想象他在那一頭咬牙切齒的模樣。
快快長大,這是一種隐喻,雀吻聽得懂話外音。雀吻哼了哼,不僅不覺得難爲情,反倒特别期待地怼回去一句:“哦,要跟我大戰三百回合嗎?”
羅厲又被噎得沒了聲兒。
“雀吻,老實說,你念的是‘技’校吧。”瞧,小小年紀,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懂了,還真是經驗十足。羅厲都沒注意,自己在跟雀吻貧嘴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多麽的惬意,笑容有多愉悅。
雀吻嘿嘿一笑,“我讀的可是正經書,念的是正規學校。”雀吻見對面醉令月準備睡覺了,她咳了聲,壓低聲音跟羅厲說:“羅厲,我要睡了。”
羅厲收斂起笑容,嗯了一聲。
雀吻在手機這邊親了他一口。
聽到啵的一聲,羅厲臉頰不受控制發燙起來。
跟雀吻這個老司機比起來,羅厲到底還是嫩了些。
見羅厲遲遲不挂電話,雀吻有些意外,竟也不舍得挂電話。她揉了揉自己矯情的小心髒,特認真地對羅厲說了句:“羅厲,晚上夢裏見。”
羅厲想也沒想,回到:“夢裏見。”
說完,電話那頭挂了。
羅厲望着自己的手機,傻了。
夢裏見?
“班長,我靠,你要跟誰夢裏見啊?”阿健一手拿着自己的軍靴,另一隻手拿着鞋刷,望着羅厲,目光中是灼灼的八卦之意。宿舍裏其他兩個人同時将目光轉向羅厲。
羅厲趕緊關了手機,白了三個人一眼。
“班長,剛才打電話的是不是未來嫂子?”虎子最是愛八卦。
未來嫂子。
羅厲哼了哼,回了句:“知道還問?”
他翻了個身,不打算搭理這三個貨。
三個貨都呆了呆,然後忽然跟見了鬼一樣,大吼一聲:“我靠,羅閻王談戀愛了!”這段時間羅厲睡覺前總要玩一會兒手機,他們笑他是談戀愛,卻也隻是笑笑。要曉得,部隊的軍花也曾追着羅厲跑過半年,可羅厲硬是本事大,活生生氣哭了軍花。
他這樣不解風情的閻王,也會談戀愛?
*
雀吻挂了電話後,還捂着嘴在被子裏偷笑。
醉令月側身而睡,将頭擱在自己的右胳膊上。她看着對面的雀吻,心裏無比羨慕,雀吻真的特别勇敢,喜歡就去追,愛就大聲說。她要能有雀吻一般勇敢就好了,也不至于每次見到夢玄機就心跳打鼓,總是出糗。
“小月兒。”雀吻笑夠了,腦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醉令月輕輕地嗯了聲。
“小月兒,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歡他。”雀吻手放在胸口,“剛挂了電話,就開始想念他了。想到他,心裏就甜滋滋的。”雀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如此的激烈勢不可擋。
醉令月既替雀吻感到高興,可又隐隐的覺得這樣不好。
“雀吻,他是軍人。”軍人,肩上扛的是整個國家。他們保家衛國,風裏來雨裏去,兒女情長總是排在第二位。“而且軍人大多數時間都要呆在部隊,每一次執行任務都充滿了危險。”
“雀吻,軍人給了百姓安定生活,卻無法給自己愛的人安定。雀吻,你要想好,選了羅厲,未來你要面對的不僅是孤獨,還有提心吊膽。”那種愛的人在保家衛國,在槍林彈雨裏穿梭,自己卻隻能幹坐在家裏無能爲力的感覺,最是折磨人。
醉令月語氣難得嚴肅,她說的這些都是最現實的一面,以她這個年紀層面,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她是真的對雀吻和羅厲的事上了心。
雀吻砸吧了幾下嘴唇,拒絕去思考這個問題。
“睡了睡了。”
她被醉令月說的這些話搞得心煩。
醉令月也适時住了嘴,雀吻不傻,有些事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若真的選了羅厲,醉令月隻會笑着祝福。
。
天越來越冷,雀吻雖然不怕寒冷,但還是應景的穿上了大衣,系上了圍巾。
平安夜那天晚上,學校的超市擺放着許多巧克力。
更有不少學生手握着包裹得漂亮精緻的蘋果,準備去跟喜歡的人示愛。雀吻與醉令月站在那巧克力面前,兩個人對視一眼,雀吻默默地彎下腰,拿起一盒巧克力。
醉令月選了另一種口味。
兩個人各自結了賬,站在超市門口,将各自懷中的巧克力遞到對方身前。
“平安夜的祝福。”醉令月跟雀吻說。
雀吻接過巧克力,也對醉令月:“諾,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謝謝。”醉令月也接過酒心巧克力。
沒辦法,像他們這種沒有人送巧克力的可憐娃,隻能自己買來吃。兩個人走到宿舍樓下,看見了停在屬下的勞斯萊斯。醉令月認出那車牌号,頓時緊張起來。雀吻大搖大擺走上去,敲了敲車窗。“哥。”
窗戶搖下來,露出夢玄機的臉。
夢玄機今天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他隻看了雀吻一眼,就将目光移向她身後的醉令月身上。
“令月。”夢玄機倒是笑着先打了招呼。
醉令月被夢玄機那笑勾得沒了魂兒。
她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也開口說:“夢、夢哥哥。”
夢玄機眉梢微揚,心裏在輕笑。
這丫頭,到底要跟他相處多久,才會改了這一緊張就結巴的習慣。
“今天有事要過你們學校這邊談,順便買了點零食。”夢玄機親自将駕駛座上的兩大包零食拿了出來,有一包裏面多是堅果,另一包裏面則是醉令月喜歡吃的零食。
“拿着,這是你的。”夢玄機将零食遞給雀吻。
雀吻趕緊接過那包見過,笑眯了眼。
夢玄機又将另一包遞給醉令月,“令月,這是你的。”
醉令月低頭看着面前這雙白如玉的細長雙手,再次感歎一聲,怎麽會有男人的手長得這麽好看!
“令月,快接着啊!”雀吻撞了撞醉令月。雀吻心裏跟明鏡似的,知曉自己今天能獲得主人的零食,全是托了醉令月的福。夢玄機看了眼雀吻,遞給她一個算你聰明的眼神。雀吻一挺胸,咧咧嘴,用口吻說:“要獎勵。”
夢玄機抿抿唇。
雀吻便知道,主人這是同意給她獎勵了。
醉令月也不矯情,接過了拿包零食。她鼓足勇氣擡頭,盡量将激動地心情平息下來,對夢玄機說:“謝謝夢哥哥,聖誕節快樂。”
夢玄機目光一暖,總算是不結巴了。
“謝什麽,大家都這麽熟了。”夢玄機擡起手,在醉令月頭頂上摸了摸。
醉令月緊繃着身子,心跳更快了。
夢玄機想到了什麽,又折身回車旁,從裏面拿出一個白色的高檔購物袋。他從袋子裏面掏出一條圍巾,随手扔給雀吻,“你的,聖誕禮物!”雀吻懷中抱着零食,趕緊騰出一隻手,手忙腳亂地接住圍巾。
“謝謝哥。”針織圍巾很溫暖,軟軟的,像是羽毛。
夢玄機又從購物代中拿出一條米色羊絨圍巾,圍巾上邊角繡了兩朵粉色櫻花,櫻花的旁變還有三個大寫的字母。
——ZLY。
醉令月名字的縮寫。
這很顯然是一條定制的圍巾,全世界也就這麽一條。
醉令月眼瞳縮了縮,心裏突然生出一個模糊的念頭。她仰頭望着夢玄機的臉,很想問一句:你待我這麽好,究竟是爲什麽?
但是醉令月不敢,她這人平時并不畏手畏腳,可當着夢玄機,她就像是隻兔子,走路都得用跳的。
“這幾年,你一直在輔助雀吻英語課程,身爲她哥哥,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的。”夢玄機将圍巾打開,疊了疊,“這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吧,我們雀吻那麽傻,難爲你了。”
醉令月嘴唇翕動着,眼神很複雜。
夢玄機以爲她是想要拒絕,便冷下聲音來,說道:“不許不要。”
醉令月不想拒絕,那可是夢哥哥親自爲她定做的禮物。
或許這輩子,她也就隻會受到這一份禮物了。
她怎麽舍得不要?
“我手騰不開,夢哥哥可以幫我圍上嗎?”醉令月索性豁出去了。
她就是喜歡他,就是想要靠近他。
夢玄機明顯呆了呆。
看清楚醉令月眼裏的緊張,夢玄機心一緊,疼了。他最見不得醉令月露出這幅神色,讓他控制不住想要抱抱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想法,醉令月舉起雙手,将長圍巾用心地裹住醉令月的脖子。
醉令月的脖子線條優美,皮膚潔白,手指滑過她的肌膚,醉令月明顯更緊張了,可夢玄機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夢玄機望着那朵殷紅的櫻花,尤記得千年前無數個夜裏的纏綿不休,記得她的體香,與她肌膚滑嫩的手感。
令月。
我的令月。
夢玄機低頭用深情地眸鎖定醉令月的眼睛,醉令月也看着他,有那麽幾秒的時間内,她腦子裏閃現過許多陌生的東西。那似乎是在一片森林裏,男人躺在地上,穿着古怪的黑色服飾,長發用一根黑色簪子固定。
男人渾身是血,就連臉上都是血液,隻有那一刷過黑色的眼睛銳利如冰刀子。
畫面又閃過,男人背對她坐在一個破舊的庭院裏,他在撫琴,頭頂飄落的櫻花點綴在他的黑色烏發上,說不出的好看。一隻綠色長着獨角的鳥兒站在男人的肩頭,眯眼打瞌睡。
可是很快,所有的畫面又散了。
男人坐在馬背上,揚鞭遠去。
“我認識你嗎?”
醉令月忽然輕輕地問了句。
這并不奇怪的話,卻讓夢玄機瞳孔急速一縮。
他盯着醉令月的臉,目光很深,似在打量,又似在尋找什麽。
醉令月忽然搖搖頭,說:“我好像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醉令月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那些殘破的畫面徹底破碎消散。
夢玄機系圍巾的動作忽然變得快速起來,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從容不迫。“好了。”夢玄機趕緊收回自己的手,見醉令月臉色不好,忍不住又問:“你剛才說你出現幻覺了,看見什麽了?”
醉令月也沒隐瞞,應道:“我好像看見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躺在森林裏,又好像看見他坐在一顆櫻花樹下彈琴。”醉令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歎了口氣,“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夢哥哥,謝謝你的圍巾,我先回宿舍了。”
說完,醉令月慌忙離開了,腳步匆匆。
雀吻盯着醉令月的背影,突然說:“主人,輪回一世,小主人怎麽會記得上一世的事?”
夢玄機目光很凝重。
他不想她記起那些,那段記憶裏,有太刻骨的痛。他不舍得她這輩子還帶着那些痛生活。
“雀吻,多留意些小主人,如果她再出現這種情況,一定要告訴我。”
“嗯。”雀吻想到什麽,又說:“忘了告訴你,很久以前,小主人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雀吻目光一冷,在夢玄機探究的目光下,老實交代:“她夢見了上一世她死時受到的那些傷害。”
夢玄機整個人氣勢都變得淩厲起來。
“我知道了。”
夢玄機走的時候,背影看上去很疲憊。
雀吻皺着眉頭,歎了聲作孽。
雀吻回到宿舍,見醉令月已經睡了。她用被子蒙着頭,身子蜷縮在一起。雀吻放輕動作爬上床,哪裏睡得着。其實醉令月也沒有睡着,她還在回響那些古怪的畫面,她沒有告訴夢玄機,她看見的那個男人很像夢玄機。
他撫琴的姿勢,他清冷的眸。
簡直一模一樣。
最讓最令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停在男人肩頭的那隻鳥兒,那綠色的長了獨角的鳥兒,醉令月見過。她見過一次,不會記錯。八歲那年,學校組織他們去逛野生動物,她在動物園裏見過那隻獨角的鳥兒。她記得很清楚,之所以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爲那天,他們班上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同學都出車禍身亡了。
好不容易睡了過去,醉令月又做夢了。
她在夢裏見到了夢玄機,他們身處的地方很奇怪,像是一片星空下,男人的頭發潇灑不羁,拂過她的臉頰。他抱着她,氣息清冷,目光卻是焦急擔憂的。那個夢很真實,真實的像是真正發生過。
第二天上課,醉令月走了神。
她在想,那個夢或許是真的。
或許,在某個時刻,她是真的見過夢玄機。
醉令月搖搖頭,命令自己不許再胡思亂想。
*
聖誕節這天氣氛總是很熱鬧,加之今天星期五要放假,學校外的街道人頭攢動,放眼望去,小情侶不要太多。
雀吻手裏拿着一根棒棒糖,背着一個小書包,哼着小曲兒沿着街邊走,全然不曉得自己已經成了某個人眼裏的獵物。她一腳踢在一顆石子上,看着石子砸中垃圾桶,雀吻得意地笑了。
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唱起那首:“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
歌聲忽然被打斷,雀吻瞪大眼睛,因爲有人捂住了她的手。跟着,有一隻鐵壁摟着她的腰,将她拖進了一個封閉狹小的空間。
那人松了手,雀吻立刻大罵道:“他奶奶的,連你雀吻姑奶奶也敢碰,想迫不及待跟閻王搞基是吧,姑奶奶這就送你去!”雀吻舉起自己的拳頭,沖着身側方勾拳。
一隻大手掌穩穩地接住她的拳頭,還将她的拳頭包裹住,大小剛好,嚴嚴實實的。
雀吻發怒瞪眼,在看清始作俑者是誰後,忽然就不氣了。
“喲,羅教官,沒想到你喜歡玩綁架激情的戲碼。”雀吻陰陽怪氣地笑,最後還是忍不住嗔了眼羅厲。
羅厲忽然用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握着她的拳頭,将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你說,你要送我去哪裏?”羅厲的嘴在雀吻耳垂上咬了咬,弄得雀吻這隻鳥兒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在羅厲懷裏拱了拱,罵了句:“放開放開,别想占我便宜。”
羅厲不放,不管雀吻怎麽掙紮,就是不放。
他的吻加深,還用舌頭吸了吸雀吻的舌頭。
雀吻那厚臉皮竟然也紅了臉。
她掙紮的幅度逐漸變小,羅厲在她耳邊笑了笑,才說:“你說的,談戀愛要多接吻,才能培養感情。”他一臉嚴肅大義,說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雀吻呆了呆,心想這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是啊,接吻的确是增加感情的好方法,可那也該她親他啊。
羅厲又抱着雀吻膩歪了下,這才好心放開她。
羅厲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很随意地扔給雀吻。
雀吻伸手接過,“什麽東西?”
“禮物。”
雀吻拆開盒子,見到裏面那玩意兒,頓時就黑了臉。“你見過哪個年輕姑娘戴金飾品?關鍵你這東西…”雀吻拿起盒子裏的‘項鏈’,像是吃了屎。羅厲送給她的是一條很特别的項鏈,多特别?
你見過有人送人禮物,直接送金條的嗎?
紅繩中間,挂着一塊大指姆粗細的金條,純金的,上面寫着雀吻的名字。雀吻兩個字刻的不算好看,但也不醜,勉勉強強。雀吻想,就沖這刻字的水平,那家店遲早關門大吉。
雀吻嘴角抽了抽,饒是她再沒有欣賞水品,也覺得這東西醜死了。
“羅厲,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很有錢?”
羅厲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怎麽,你不喜歡?”他語氣不太好,這禮物他可費了不少心思。
雀吻撇撇嘴,“喜歡…”個鬼!
羅厲瞪了她一眼,“不喜歡還給我!”他伸手去搶。
這送出去的禮物,哪還有拿回來的道理。
雀吻自然不幹,連忙将金條揣兜裏,然後一把扭住羅厲的手,“送都送了,别想拿回去。放心,雖然醜是醜了點,我不會賣了換現金就是。”
羅厲:“…”他覺得雀吻真是個壞蛋。
雀吻覺得羅厲的手挺暖和,便多摸了兩把,這一摸,就發現他左手食指上貼了幾張創口貼。
“受傷了?”雀吻舉起他的手,語氣有些緊。
羅厲不自在地抽回手,頭看向窗外,說:“小傷。”
雀吻覺得可疑,一把拽回他的手,飛快地撕了創口貼。
望着羅厲手指上那三四道尖銳利器劃破的痕迹,雀吻愣了愣。她目光閃爍着,眼裏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雀吻仰頭看向羅厲,羅厲正偏頭凝望着窗外,滿臉不自在。
這是他爲了刻下雀吻兩個字受的傷痕。
雀吻心裏忽然溫暖。
暖到眼睛都發脹。
雀吻低下頭,親吻羅厲的食指。
心動總在一瞬間萌生,雀吻不可否認,那一瞬間,她心裏真的有這個人了。
羅厲眨了眨眼睫毛,可愛卻不失硬朗的臉上,滿是尴尬之色。可手指癢癢的,他喜歡這樣的感覺,舍不得抽回來。
雀吻舌尖在羅厲食指傷口上舔了舔,羅厲頓時像觸了電,想要将手拿回來。
雀吻不許,抓緊他的手掌,繼續添。
羅厲垂頭看着雀吻,眼神裏閃過笑意,很快又沒了。
說來也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羅厲覺得食指上的傷口沒有那麽痛了。
雀吻放開他的手,這才說:“陪我下去走走吧。”
羅厲沒意見。
這個冬天并不是特别冷,但是陡然從溫暖的車子裏下來,雀吻一時不适應,也抖了抖肩膀。羅厲以爲她冷,正準備将衣服脫下來給雀吻穿上,雀吻趕緊擺手:“我不冷,你自己穿。”她不是人類,并不怎麽畏懼寒冷。
羅厲猶豫了下,他摸了摸雀吻的手。
手暖暖的,看來是真的不冷。
羅厲放了心,跟在雀吻身邊,沿着街道漫無目的地行走。
路過一家壽司店,雀吻忽然說:“羅教官,去,給你女朋友買點兒吃的。”
羅厲看了眼自己的女朋友,沒說話,轉身走進壽司店。他打包了一份三文魚壽司,雀吻捧着那壽司吃得歡樂。羅厲看着,見她吃得歡,也忍不住笑了。“就一小屁孩。”嘟哝一句,羅厲掏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雀吻瞪他。
羅厲笑笑,落後雀吻半步。
香煙的霧氣都從羅厲手邊飄到後方,這樣雀吻就聞不到了。
一根煙并沒有抽完,羅厲隻猛抽了三口,就将煙熄滅了,扔進了垃圾桶。八九點的街道人越來越多,街邊的聖誕樹上挂着各式小裝飾品,雀吻随意從聖誕樹扯下一根鈴铛,扔給羅厲,說:“給你的,禮物。”她沒想到羅厲會來找她,根本沒有準備禮物。
羅厲盯着手裏的綠色鈴铛,眯了眯眼睛。他搖了搖那鈴铛,還是收下了。
街尾有一家烘焙店,裏面的蛋糕似乎很有名,不少人都站在外面排隊。
雀吻看了眼,有些想吃,又不想進去。
“怎麽不進去?”羅厲站在她身邊,沒有忽略雀吻眼裏的羨慕。
雀吻望着櫥櫃裏的藍色蛋糕,笑着聳肩,不甚在意地說:“從來沒有吃過生日蛋糕。”
“你沒有過過生日?”羅厲覺得奇怪。
雀吻又搖頭,“我沒有生日。”她跟夢玄機都來自另一個世界,她是一隻鳥,哪裏有什麽生日?活了他媽無數個年頭了,從來沒有過過生日,雀吻撇撇嘴,心想,誰稀罕過生日!
雀吻邁腿要走,羅厲忽然扯住她衣袖,将她拽進店内。
“幹什麽?”雀吻不自在。
羅厲頭也不轉,應道:“不沒過過生日嗎,今天就當你生日,買蛋糕!”
雀吻看着羅厲那一頭寸頭,第一次覺得這人又可愛又讨厭。
“歡迎光臨。”服務員走過來,屋内很擠。
羅厲在櫃台裏看了一圈,指了指那個藍色的蛋糕,說:“就這個口味,這個樣式,給我來個最大磅的。”
服務員愣了愣,說:“這個款最大的是八磅的。”
“那就八磅。”
雀吻沒有買過生日蛋糕,不知道八磅是什麽概念。
公園裏人不多也不少,夜裏有些冷,石凳也冰涼涼的。羅厲将外套往石凳上一扔,讓雀吻坐他衣服上,而他自己則不顧那些。雀吻雖然不怕冷,卻難得沒有拒絕。
羅厲将盒子打開,雀吻盯着那個三層蛋糕,“吃不完吧。”
“沒事。”羅厲拿出蠟燭,“你今年多大?”
雀吻張張嘴,虛報了自己的年齡:“十七。”要說她一千多歲了,羅厲準會吓死。
羅厲抽了十七根蠟燭插上,又一一點上,“許個願。”
雀吻捧着手許願。
“許的什麽願?”羅厲一邊摘下蠟燭,一邊問。
雀吻咂咂嘴,說:“說不得。”希望你這個傻子每次都能活着從戰場回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雀吻嘴很嚴實。
羅厲也沒刨根問底,他給雀吻切了塊蛋糕,忽然說:“你這生日過得值了,跟耶稣同一天。”
雀吻嗯了聲,乖乖地吃蛋糕。
羅厲瞅着難得乖巧的雀吻,心都軟了。
蛋糕到底是沒有吃完,羅厲摸了摸鼻子,闆着一張臉,将一群在玩鬧的孩子喊了過來。那群孩子有些畏懼,因爲羅厲看着實在是太嚴肅。“小孩兒,來,幫哥哥把這蛋糕解決了。”
那些孩子見蛋糕實在是漂亮,忍不住舔舔嘴唇。
最終他們沒有抵擋住蛋糕的誘惑,吃了。
吃完了拍手就想走人,羅厲卻一巴掌呼在帶頭小孩的頭上,說:“吃了蛋糕該說什麽?”
“謝謝?”小孩挺怕的。
羅厲将小孩子身子轉了個圈,面對着雀吻。“今天是這位姐姐的生日,你吃了姐姐的蛋糕,該說什麽?”
那一群小孩也鬼精靈,趕緊扯開喉嚨喊:“姐姐生日快樂!”
雀吻笑彎了腰,樂呵呵的。
将那群小孩趕走,羅厲這才站起身。“走吧。宴會散了,就該回家了。”
雀吻跟着起身,将衣服還給羅厲。
羅厲開車将雀吻送到郊區别墅,他的車停在别墅門口,目光有些驚訝。“你住這兒?”
“嗯。”雀吻跳下車,手裏拽着那金塊鏈子。“那個,今天很開心,羅教官。”雀吻說完,見羅厲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自己。她笑了笑,走到羅厲身邊,扯着他的衣領,低頭深深一吻。
羅厲回應她的吻,有些動情。
分開的時候,羅厲砸了咂嘴,說:“太甜了。”
雀吻一挑眉,又揮揮手,走了。
羅厲沒有離開,他坐車裏看了會兒,見是一個好看得有些過分的男人來開的門,頓時蹙起眉頭來。那個人,是她的哥哥麽?
夢玄機看似随意地朝他這邊看過來,羅厲頓時眯起眼睛。
她這哥哥,目光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