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宇眼珠子轉了轉,覺得不妙。“幹嘛?”
幽居撇撇嘴,說:“我想跟你打一架。”他的兒子敢害得他女兒受這麽大一份罪,的确該打。
始宇:“…”
*
産房内,婦科醫生跟護士一邊爲幽默加油打氣,一邊提示她何時該用力。
始宓擔心幽默疼得太厲害咬了舌頭,便讓她咬着毛巾。
幽默單手死死抓住始宓,在劇烈疼痛下,原本已經叫到無力的幽默突然仰起脖子,用吃奶的力怒罵一聲:“始宓,你個王八蛋!”
始宓渾身一抖,被吓到了。
外面一群人都聽見了幽默的罵聲,他們都是一愣,然後都搖頭笑了。還能罵人,看來幽默精神氣還不錯。
幽默一句話吼出來,那婦科醫生也懵了一會兒。她低頭看了眼,眼神忽然變得驚喜起來,“頭出來了!再加把勁,孩子就要生下來了!”
有些發懵的始宓聽到這話,終于回到了現實世界。
挨一聲罵,值了!
婦科醫生望了眼始宓,眼神有些愧疚。始宓見到醫生那目光,正覺得奇怪,就聽見醫生又對幽默說:“幽小姐,随便罵吧。”反正罵的是你的老公。
始宓:“…”
幽默渾身都是熱汗,汗水都打濕了衣裳。她偏頭看着身旁的始宓,深深吸了口氣,在醫生又要她用力的時候,又毫無征兆地吼了一句:“始宓,你混蛋!”
始宓眼皮子抖了抖,這次反應淡了許多。
“看得到孩子的肩膀了,幽小姐,再來!”醫生有些激動,始宓聽到這話一閉眼,豁出去了!“默默,你罵吧,把對我的不滿都叫出來。”始宓話剛說話,就聽見幽默一口氣罵了許多難聽的字眼:
“始宓,你個臭小子,膽敢騙我,你真當我不知道那些避孕藥有問題嗎?王八蛋,你一時爽了…我…啊!王八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啊!”幽默另一隻手死死地拽進身下汗濕的床頭,疼得脖子上的筋脈畢露。
聽到幽默說她早就知道避孕藥有了問題,始宓心下慌亂了,擔心幽默生完孩子後會找他算賬。他看到幽默滿臉的豆大汗珠,又心疼不已。始宓彎下腰正打算給幽默擦擦汗,這時,幽默猛地高擡起脖子,她左手用力握住始宓的手,看着始宓的眼睛,幽默張大嘴,高喊了一句話。
始宓以爲她又要罵自己,可聽到的,卻是——
“始宓,老子喜歡你啊!”
始宓愣在那裏,恍恍惚惚了好一會兒。
最後,是孩子嘹亮的啼哭聲,将他扯回現實世界的。
“哇哇——”
“哇哇——”
孩子一降世,便迫不及待的扯開嗓子幹嚎,想要告訴他的親人,他很健康。
“恭喜始先生幽小姐,喜得貴子!”醫生用襁褓裹住嬰孩,嘴角帶笑。
産床上,幽默大口大口地喘氣。
“是個男狐狸啊…”她呢喃了一聲,便沒有力氣說話了。
始宓将自己被捏的烏青的手從幽默掌心抽回來,他甩了甩幾乎沒有知覺的手,這才轉過身,将醫生懷裏的孩子抱了過來。“默默,你看看我們的孩子。”他将孩子放在幽默的頭邊。
幽默虛眯着眼睛,孩子皺巴巴的,算不上好看。新生的孩子都是這個模樣,幽默早有心理準備,倒不嫌棄。
孩子臉蛋很小很小,身上還帶着絲絲紅色的血液和胎泥,他的眼睛睜着,眼睛很小,綠汪汪的兩團珠子,賊漂亮。幽默笑了笑,擡眼看着始宓,“像你。”
始宓心都軟化了。“嗯,默默給我生的孩子,像我。”因爲是默默生的,所以始宓格外喜愛這個混小子。
見幽默實在是累了,始宓便對襁褓中的小孩說:“小狐狸,媽媽累了,我們讓媽媽休息,乖。”
小狐狸不叫也不哭,眼睛滴溜溜地轉,小手在襁褓外揮來揮去。
護士要幫幽默清理身子,始宓便抱着小狐狸走出産房外。
見到他們父子,一群人都擠了過來。
“是個男孩。”始宓說完,就将孩子遞到了程清璇手裏。
程清璇抱着外孫,清靈閃爍的眼睛裏,裝着滿滿的慈愛。“外孫…”她抿着嘴笑,真覺得不容易。年輕的時候,好幾次都以爲自己會死,從沒奢想過有朝一日還能抱到外孫。
更沒想到,她真能與幽居走過這麽長的一輩子。
幽居也逗了逗那孩子,這才将孩子給了他爺爺奶奶。施唯一抱着小孫子,從來都笑得腼腆的她,今日笑得格外瑰麗。“始宇,你看,我們都有孫子了。”
始宇拿手指碰了碰小狐狸的鼻子,“這孩子比始宓剛出生那會兒要好看些。”
始宓撇撇嘴,“你那是嫌棄我。”
始宇瞥了眼始宓,不反駁。
。
幽默在床上睡了兩天,便恢複了精神。
始宓讓她給孩子取個名字,幽默想了想,拒絕了。“我取不好名字,你取吧。”
始宓也沒有拒絕。
他坐在窗邊,想了好久,最後一拍手,說:“就叫始尚,如何?”
幽默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問一句:“始尚,是有什麽寓意嗎?”
“尚,有尊崇之意。你爲了生他,吃了這麽多苦。叫這個名字,是讓小狐狸永遠記得,要永遠尊崇尊敬他的母親。”
幽默盯着始宓看了許久,對他這解釋很是懷疑,“我看,你是覺得這名字好記,叫起來朗朗上口吧!”
心思被戳破,始宓也不尴尬。
“時尚時尚,始尚他爹最時尚。”始宓坐在窗台邊上,風卷起白色的簾子,簾子卷過始宓的臉,他的長發跟着飄動。幽默看着這美得不可思議的一幕,笑了笑,着了魔。“好,就叫時尚。”
。
幽默在醫院住了一周,便被程清璇接回了幽家。
幽家請了專業的營養師,負責調理幽默的身體。始宓這段時間也搬去了幽家,始宇還在部隊,施唯一爲了方便,也跟着住去了幽家。兩個人本來關系就好,住在一起也不覺得不妥。
有營養師負責幽默的飲食和生活,幽默在做月子期間也有做一些塑造身形的有氧運動。做完月子後,幽默身材并沒有走樣,依舊還是那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她做完月子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拽着程清璇和施唯一上街,買了許多漂亮的恨天高。
用她的話說,爲了孩子,她已經一年沒有碰過高跟鞋了,現在解放了,她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也的确如她所說的那般,整日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着最新款的秋裝,踩着恨天高,酷酷的像個女王。有時候始宓看着她,總覺得她像那蝴蝶,一個不注意,便要飛遠了,不要他了。
始宓一直在等幽默興師問罪的那天,畢竟産房裏幽默說的那件事,始宓可一直記着。
然而他等啊等,等到冬天來了,幽默都沒有找過他。
始宓心裏惴惴不安着,終于,他忍不住了。
這天,施唯一将孫子帶回了始家。始宓見小崽子不在,便在外面定了餐位,打算向幽默道歉。
他坐在客廳裏,聽到幽默的腳步聲下樓,立馬擡頭。
幽默身上裹着一件天藍色及腳踝的大衣,踩着黑色的長皮靴。她手裏拿着一個晚宴錢包,臉上精緻妝容,配上前不久剛做的暗紅色卷發,她站在燈光下,漂亮而張揚。
始宓立馬蹙起眉頭,“你準備去哪兒?”
幽默嘴上塗抹着玫紅色口紅,她微微一勾唇,始宓便覺得心癢癢。“令月約我出去玩。”
知道令月跟幽默關系好,始宓心裏那點緊張消失了,他還是不放心,便又問:“去哪兒玩?”
“酒吧啊!”
始宓一眯眼,頓時覺得不悅,“去酒吧?你都當媽的人,天天往酒吧跑,像話嗎?”始宓不想說,他是擔心酒吧有人對幽默圖謀不軌。瞧瞧,她穿成這樣,美得讓他身體躁動,這樣去酒吧,豈不是狼入虎口?
幽默白了他一眼,說:“當媽怎麽了?我兒子今晚不在家,我好不容易有點私人空間,多難得。”她說着,扭着性感的腰就要走。
始宓忽然站起來,對幽默丢下一句:“等着!”他跑上樓,過了幾分鍾才下樓。
始宓換了身行頭,銀色襯衫外是貼身的馬甲,銀色的西裝褲包裹着他筆直修長的一雙腿,他長發就那麽随意的披在肩後,右手臂上搭着一件銀色西裝長外套。
幽默看了一眼,心跳快了一些。
她就那樣赤裸裸地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始宓心裏覺得愉快,面上卻不顯露。“看什麽?”始宓一邊穿西裝外套,一邊問。
幽默眼眸微微轉,說:“好看。”
始宓低着頭,眼裏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嗯,知道你老公,就少出去招蜂引蝶。”
幽默趕緊收回目光,轉身就往外走。始宓跟了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幽默低頭看了眼兩人緊握的手,沒有掙脫。兩個人開着同一輛車,去到了酒吧。酒吧很鬧,音樂喧天,舞女跳着鋼管舞,燈光打在每個人的臉上,魅惑迷離。
兩人穿過人群,去到卡座,找到了令月。
令月坐在那裏,身旁還坐着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穿着一身很少見的純白色中式長裳,蓄着一頭純黑色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固定在身後。男人膚如羊脂玉,渾身上下的冷漠,渾然天成。
他就像是一團霧,永遠籠罩在霧氣中。
見到這個男人,幽默跟始宓都有些詫異。
好奇怪的裝扮。
令月手裏端着一杯酒,悶頭喝着,身旁的男人無奈地看着她,有些縱容她。見到幽默來,令月這才放下杯子。她拉着幽默坐下,說:“我好像醉了。”
幽默奪過她的酒杯,“都說酒鬼不承認自己醉了,你怎麽知道你醉了。”
令月顯然醉得不輕,看人時視線都渙散了。她忽然偏過頭,手指指着身旁的白衫男人,說:“你看,我醉了,就看到他了。”
幽默沒說話,那個男人眼神有些複雜。
“默默,告訴我,怎樣才能睡了一個男人。”
幽默直接傻了眼。
始宓跟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男人,都将目光落到了令月身上。令月真的醉的不清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默默,我跟你說,我啊…”令月打了個酒嗝,又說:“我…我喜歡了一個男人。”
幽默終于淡定了。她看了眼令月身旁表情冷漠的男人,問令月:“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令月趴在桌子上,說:“一個怪物…”
幽默沒把這話當真,隻當令月是在說胡話。令月又說:“他是我的老師。”醉令月是佳慧電影學院導演系的學生,他的老師…幽默又看了眼那個不做聲的男人,她想,現在不是百年前了,師生戀沒有什麽吧。
“喜歡就去追啊,是老師又怎樣,隻要是個男人就行。”
令月聽了幽默這話,忽然嗚嗚哭了出來。
聽到她的哭聲,那一直不做聲的男人顯然有些無措。
“嗚嗚…我都主動跑他床上去了,可是他…”醉令月哭得很慘,一把鼻涕一把淚,幽默以爲她遇到了什麽大難題,結果就聽見令月狂吼了一句:“可是他竟然嫌我胸小!”
一酒吧的人都安靜了…
始宓臉色有些詭異,幽默也沒好到哪兒去。
那白衫男子嘴角抽了抽,他歎了口氣,看向幽默。“她醉了,我送她回去。”這是幽默第一次聽見這男人開口,跟他這人給别人的感覺如出一轍,他的聲音也冷的過分,有拒人千裏的震懾力。
“…好。”幽默敢說不好嗎?
那男人彎下腰,将酒杯從令月懷裏取走。他抱起令月,動作眼神那般溫柔,幽默看着,心想,這人明明就是愛她的啊,那他到底又是在猶豫什麽?目送男人跟令月離開,音樂聲又響了。
幽默忽然站起身,她脫掉身上的大衣,對身旁的始宓說:“我去跳舞。”
始宓盯着幽默身上的緊身小黑裙,眼神深沉。
幽默走進舞池,很快就扭成一條水蛇。
始宓看着舞池邊緣舞姿妖娆,引來許多男人窺探的幽默,身子一股燥熱。
他吸了口氣,淡定地起身,然後走向舞池,将不知何時已被衆人包圍成圈的幽默扛在肩上。幽默有些驚訝,待她鼻息傳來獨屬于始宓使用的魅惑的香氣時,這才放下心來。
始宓扛着她走出酒吧,然後将她扔到了車上。
“幹嘛把我帶走,我剛熱彎身,沒勁…”幽默嘟哝着,始宓傾身靠近,兩個人離的很近。幽默忽然就識相的閉嘴了,她以爲始宓要做點什麽,甚至還很配合地閉起了眼睛,卻聽見咔哒一聲,緊跟着,始宓的呼吸遠去。
幽默睜開眼睛,沒看見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她低頭看,看到了圈住自己的安全帶。
幽默紅了臉…
她自作多情了。
始宓低聲笑出聲來,這才啓動車子,走了。
幽默偏頭看着窗外,沒有說話,等到她意識到道路不對時,已經遲了。“這是去哪兒?”幽默扭頭問始宓。此時的窗外,是一片郊區,有路燈,卻沒人。
始宓微微一笑,他将車窗全部搖起來。
車窗上都貼了防爆膜,在夜色下,外人就更看不清裏面的情況了。始宓解開安全帶,他傾身靠近幽默,将她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他默不作聲地将幽默摟到自己的懷中,二話不說,直接掀起她身上的短裙,露出雪白的嬌軀與性感的内衣。
幽默意識到始宓要做什麽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車裏…”
始宓将頭埋在她的脖子裏,雙手飛快揭開幽默身上最後的遮羞物。“這是對你在外招蜂引蝶的懲罰…”始宓的聲音含糊不清,但幽默還是分辨清楚了。
她覺得委屈,她哪裏招蜂引蝶了?
身上,始宓動情的啃吻讓她動情,她很想拒絕,卻又羞恥的很期待。
“默默,不需要對我害羞。”始宓看出了幽默的糾結,便堵住她的唇,勾起她的欲。望。
幽默哪裏招架得住始宓,沒一會兒就淪陷了。
從幽默孕吐開始,兩人就很少再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
幾個月後的再次親熱,始宓多少有些熱情過頭。幽默害怕自己又懷孕,到了關鍵時候,想要推開始宓。哪知始宓就跟變戲法似的,從錢包裏拿出一個避孕T,直看得幽默目瞪口呆。
“你…”
“哦,從知道你要出去浪,我就準備好了。”
跟始宓玩套路,幽默到底嫩了些。
。
時候,幽默躺在始宓的懷裏,狹小的車内是一股暧昧的氣味。
始宓打開排氣扇,讓這股氣味散出去。
幽默手指玩弄着始宓的長發,懶洋洋的就很想睡覺。始宓沒有忘了今晚的正事,他将多餘的燈關掉,隻留下後車座上的燈。略朦胧的燈光下,氣氛有些暧昧也有些暖。始宓幾度欲開口,話到嘴邊卻又膽怯了。
就這樣講出來,要是幽默大怒怎麽辦?
腦子裏閃過幽默生産那天痛苦的模樣,始宓一咬牙,便招了。“默默,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嗯?”幽默聲音懶洋洋的,攜帶困倦之意。
始宓的手在幽默背上撫摸,邊說:“其實之前你吃的避孕藥,都是假的,那隻普通的維生素。你懷孕這件事,也是我有有意爲之,那段時間我心裏總是充滿了不确定,害怕你會随時離開,我就想着,盡快與你有個孩子,等你我之間有了羁絆…”話說到此,已無須說的透徹。
幽默睜開眼睛,許久沒有說話。
她不說話,始宓便心有不安。
幽默忽然一口咬在始宓肩上,咬得十分用力,始宓皺起眉頭,疼得臉都白了。幽默松開嘴的時候,嘴角帶着血液,那都是始宓身上的。始宓沒有喊疼,幽默看着暖色燈光下始宓冒血的咬痕,她抹抹嘴,說:“我也暗自生氣過,可也隻是生氣。”
始宓看着她,沒有說話。
“其實我挺讨厭我爸爸的。”幽默說。
始宓眉梢微挑,壓抑痛苦的聲音有些弱,問道:“爲什麽?”
“他打了你一頓,便讓我再也找不到理由跟你撒潑。”幽默是在嘔吐的那段時間才想明白所有疑點的,當她想要找始宓問罪的時候,總會想到幽居棍打始宓的畫面。想到始宓被打得半死的慘樣,幽默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哪還有心問罪始宓?
所以說,真正有心眼的人不是幽默,不是始宓,是幽居。
始宓想明白幽默這話裏的深意,再想起幽居打他時說的那些話,心裏充滿了感激。
舅舅知曉他做的一切,也知曉一旦幽默知道那些事,說不定又會鬧出不少幺蛾子來。他愛女兒,但他也将始宓對幽默的付出看在眼底,他那一打,便将幽默跟始宓打在了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始宓笑了笑,“默默,過了聖誕,我們就去歐洲吧。”
“去歐洲做什麽?”
“補蜜月。”
*
聖誕節過後,始宓将孩子送去施唯一那,便帶着幽默,去了歐洲。
第一站,他們去的是羅馬。
羅馬城,自來就是旅遊勝地,幽默跟始宓是自駕遊,兩人開着摩托車遊走在羅馬城内。幽默抱着始宓,說:“這讓我想起了奧黛麗赫本演的那部電影。”
“羅馬假日?”始宓頭上戴着頭盔,頭發被吹吹得飄揚,有的落在幽默臉上。
幽默拿下始宓的頭發絲,說:“是啊,我是公主你是記者,你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始宓笑着搖搖頭,“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幽默在他背後吐吐舌頭,卻将他抱得更緊。
羅馬這座城市充滿了人文氣息與文藝氣息,兩人遊樂城,第二天興緻勃勃地去了鬥獸場,下午又觀賞了古羅馬廣場。第三天跑去梵蒂岡,賞了一圈聖彼得堡大教堂,當天傍晚便去了佛羅倫薩。
兩人隻在佛羅倫薩停留了兩天,又飛去了希臘。
希臘風景是真的美,幽默在希臘玩了一周,便覺得索然無味。
始宓見她厭倦了,這才帶她去巴黎。
整個北半球都處于寒冷的冬季之中,他們抵達巴黎的那天,正是陰天。陰天下的巴黎城,充滿了時尚感,也散發着古樸感。始宓在巴黎待過幾年,算是個巴黎通。他帶着幽默,用三四天的時間,将巴黎城内的景區與周邊城市的景點都逛了一圈。
幾天玩下來,幽默興緻都還不錯。
最後一天遊玩行程結束,巴黎下起了小雪。幽默回到酒店,她将自己甩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始宓洗完澡,也陪着她睡,大概是睡得太早,淩晨四點左右,幽默便醒了。她覺得餓,便穿着睡袍去了廚房。
他們訂的是總統套房,可以自己做飯。
幽默打開冰箱,見都是一些做西式菜的食材。她不怎麽會做西式菜,最擅長的就隻有意大利面和煎牛排,可最近吃膩了法國菜和意大利菜,幽默想念極了中國菜。
她關掉冰箱門,擡頭看了眼廚房樓下的街道,發現雪更大了,路道兩旁都有了厚厚的積雪。幽默收回視線,轉身走出廚房,看到了眯着眼睛站在客廳的始宓。
始宓剛睡醒,長發有些亂,那張臉卻依舊好看。
“吵醒你了?”幽默有些過意不去。
始宓搖搖頭,他走過來,高高的身子圈住幽默。“餓了?”
“嗯。”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幽默在他懷裏動了動,嘟哝道:“吃煩了這邊的菜,想吃中式早餐。”
始宓睡衣徹底醒了,他揉了揉幽默的頭發,說:“我記得前方步行半個鍾頭就有一家中式早餐館,我帶你去。”
幽默來了精神,跟着始宓回房換衣服。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選了同款的藏藍色大衣,雙排扣款的防水大衣長到小腿,穿在身上很有範。幽默在大衣裏面加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配一條黑色牛仔長褲。她選了一雙卡其色平底長靴,将那一雙長腿襯得更加筆直。
貼身的酒紅色襯衫襯得始宓皮膚白皙,襯衫外罩着藏藍色的毛衣也很修身,且還保暖。始宓也穿着牛仔長褲,他看了眼幽默的裝扮,默默地選了一雙卡其色皮鞋。
兩個人站在鏡子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對情侶。
“你就不怕這樣出去,被記者發現?”始宓在巴黎可是紅人,這幾天出行,他戴着墨鏡還被認出來了好幾次。
始宓搖搖頭,他見外面雪大,就遞給幽默一雙黑色的皮手套。“戴上,保暖。”
幽默沒有拒絕。
始宓自己也戴了一雙,出門前,他又順手從櫃子裏取了一條圍巾随意搭在脖子上,以備不時之需。撐着傘走在清晨人少的雪地裏,走了半個多鍾頭,果真找到了那家中餐館。
兩個人點了很豐盛的早餐樣式,始宓隻吃了一碗粥,幽默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幾個小籠包,最後還吃了一些糕點。
吃飽喝足了,幽默這才徹底恢複精神。
兩個人走出中餐館的時候,街道上有了不少路人。
雪依舊在下,大片大片的,像被撕扯開的鵝毛,從枕頭裏紛紛落下。幽默埋頭就走進了雪裏,始宓剛邁出腳步,這才想起自己忘記拿傘了。他折身回餐館,拿着傘走出來的時候,幽默已經走了好遠了。她大概有些困,正趕着回去睡覺,走的不免快了些。始宓撐着傘追過去,路很長,雪很大,倒沒有寒風。
始宓看着身前垂首向前走的女孩,雪滿了她的發,果真白了頭。
始宓擔心她感冒,便将傘收起,挂在一旁的木椅上。他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沖前方幾米處的幽默喊了聲:“默默!”
男人聲音清冷,在清晨裏的雪天裏,格外清澈。
幽默聽到了,瞬間轉頭,“叫我做…”話還沒說完,一條紅色圍巾忽然朝幽默頭頂蓋來。下一秒,幽默的臉頰被一雙戴着皮手套的大手掌捧住。始宓精緻漂亮的臉蛋湊近幽默,綢緞般絲滑的黑發灑下來,擋在幽默臉頰兩側,也遮住路人想要窺探幽默面容的想法。
幽默心跳微微快,雙唇忽然被始宓用唇堵住。
紅色圍巾下,幽默微微張大眼睛,那睫毛上還沾着未化開的雪花,輕靈的眼睛顯得更加閃亮。
幽默愣了小片刻,然後閉上眼,踮起腳尖,回應始宓突來的浪漫。
——啞啞,你要是個男孩子那該多好。那樣,咱倆就能穿着情侶大衣,帶着情侶手套,共圍同一條圍巾,當雪白了我們頭發的時候,你勾勾頭,我踮起腳尖,就能擁吻了。
始宓仍記得幽默說過的話,時隔多年,他終于在巴黎的街頭擁吻了他愛的人。
——《啞啞無言,愛字無聲》番完。
------題外話------
明天更新二番,總共十九章。
番外:
祝殇晨寶寶十八歲生日快樂,小劇場福利,走起!
《啞啞的囧事》
一、
十四歲那年始宓拉肚子,幽默以爲始宓是來了大姨媽,便遞給他一片姨媽巾。
始宓用了,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他忽然拉住幽默,用手機編輯短信,問:“你們用姨媽巾,都會粘得皮膚疼嗎?”
幽默愣了?
皮膚疼?
她盯着始宓看了一會兒,突然爆笑出聲,笑得始宓一頭霧水。
“啞啞,姨媽巾帶膠的那一面是貼内内上的,不是貼肉肉上的!”
聞言,始宓臉紅成西紅柿。
二、
年輕時,幽默的内衣從A罩杯變到C罩杯,可啞啞卻連A罩杯都嫌棄他,那時,幽默沒少鄙視他。
後來,兩人去逛超市,始宓拿起了DurexXL号。夜晚,幽默連連求饒的時候,始宓沒少鄙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