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的時候很是安靜美好,但那張臉天生好看,讓許多人以爲她是明星。
在幽默的身邊,有一群如花年紀的少女,還有一群打扮頗時尚的青年舉着印有Augus幾個英文字母的KT闆,等待着他們期待的那個人抵達機場。除此之外,機場大廳内還有許多的媒體記者扛着攝影機,在踮着腳尖張望通道口。
這些人,都是來等超模Augus的。
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又有一批乘客從通道内走了出來。
人群中,有一群人穿着打扮都比較潮流時尚,那群人中有男有女,有的手裏拿着行李箱,有的提着小物件。他們的中央,是一個身穿紫粉色薄款長大衣的男人,翻領的煙灰色襯衫上,一張漂亮卻不顯得女氣的男人臉,美得張揚。
見到這群人,原本還懶散站在四周的媒體記者們,頓時高舉起話筒,扛上攝影機,朝那個長發傾城的青年奔了過去。
見到始宓,人群中的幽默眼睛也亮了。這家夥,果真走的是普通通道,怎麽不知道走VIP通道?他是故意引起轟動,還是…
始宓被記者和粉絲們攔住去處,他一米九出頭的身高站在人群中央,耀眼而出衆。
見到是始宓,不少乘客也掏出手機,對着他狂拍照。
今日的始宓,頭發隻随意的披在腦後,頭上戴着一頂灰色的帽子。他一邊接受媒體的采訪,述說從此次時裝高定周上得來的心得,另一邊,手握着簽字筆,飛快地給不斷索要簽名的粉絲簽名。他今日沒戴墨鏡,那對碧綠色的瞳孔暴露在閃光燈下,燈光聚在他的眼睛裏,迷倒衆生。他偶爾掃眼望向媒體外面,想找找看角落裏有沒有那個令他心心念着的人。
他連着找了幾遍也沒找到幽默,便有些失落。
這次分開了差不多一個月,她竟然都不來接機,虧他從普通通道走出來,就是想鬧出大點的動靜,好讓她看到自己。
興味索然回答了記者們十幾個問題,始宓便朝身旁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心領神會,立馬讓工作人員和保镖開出一道通道來。
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人群,始宓一等人走出機場,面前正停着三輛黑色的車。
助理打開車,始宓坐進中間那輛車。一進車廂,他立馬摘掉頭上的帽子,靠着車椅背假寐。車子開出機場,身後還有許多燈光在閃爍。
“Augus,是回你的公寓還是去你父親家?”
助理坐在前排副駕駛,正在細數剛才粉絲們送的禮物,一邊詢問始宓。始宓也沒睡着,一直假寐着,他看了眼助理,沒有做聲。助理回頭看他,見始宓在低頭敲打手機,助理一挑眉梢,這才轉回頭去,不再出聲。
QQ聊天框。
25:在哪兒呢?
消息剛發出去,幽默便回複了消息。
默默含情:回頭。
始宓看到這二字,先是一愣。
回頭?
他搖下車窗,朝後面看了一眼。
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跟在他們車隊後面不遠的地方,車裏,坐着他思念一月有餘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始宓将車窗關上,沖助理說了句:“回我公寓。”
助理應了聲好,又聽始宓說:“打電話讓阿姨往我公寓送些新鮮蔬菜和水果,對了,再幫我醒一支紅酒。”
助理擡起頭,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始宓,始宓單手撐着自己的半張俊顔,眼裏裝着期待。
“好。”
助理給始宓公寓的保姆打了個電話,這才将自己方才篩選好的禮物遞到始宓面前,“這些是我篩選出來的,完全沒有問題的禮物,你看看,要不要留下。”始宓不僅是名模,家裏長輩兄長更是從軍之人,在戰場上難免會樹敵,擔心有人會趁亂送一些危害始宓生命的東西,每一次收到粉絲們的禮物,助理都要先甄選一邊。
始宓看了眼那些禮物,想了想,便伸手接了過來。
粉絲送的東西大多很俗氣,卻代表着他們愛他的心。始宓将信放在腿上,一封信挨着一封信地看,等到達公寓樓下的時候,他已經看完了所有信件。助理将始宓送到家樓下,确認他不需要自己留下後,這才跟司機離開。
始宓走進公寓大樓,他進了電梯,卻反複地按開門鍵,遲遲不上樓。他反複按了十多遍,才有腳步聲走過來。腳步聲漸近,最後來到了電梯門外。在外面的人還未按下開門鍵前,始宓先一步從裏面按了開門鍵。
電梯門緩緩打開,始宓垂眸,看着站在電梯外,提着一個白色單肩包的幽默。
幽默見始宓還在電梯裏,有些詫異。
“還沒上去?”
“等你。”
始宓勾勾手指,“默默,進來。”
幽默看了眼身後,走了進去。她一進去,始宓正要伸手去牽她的手,這時,身後又傳來兩道淩亂急切的腳步聲。“等一下我們!”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始宓收回手指,面無表情看着走進來的一對夫婦。
那對夫婦住在十樓,兩個人按了樓,始宓這才按下十五樓的鍵。幽默想到始宓身份特殊,不想讓别人看出兩人的關系,以免給他添麻煩,便也上前一步,按下了17樓。始宓看到她的動作,略一挑眉,眼神很深。
四個人呆在寬闊的電梯裏,都沒有說話。
幽默低頭看着自己藍色平底單鞋的腳尖,盡管如此,她也能感受到來自上方的那道視線有多熾熱深情。很快,幽默就紅了耳朵,就連脖子也有些紅。始宓仗着身高優勢,可以看到幽默泛着一層粉紅色的脖頸,她的脖頸肌膚雪白,這微微一紅,就顯得特别誘人。
始宓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又摸摸唇瓣,覺得前面這對夫婦實在是礙眼。
叮——
好不容易,十樓到了。
“老公,我叫了一個同事,今晚要來咱家吃飯。你說的,在你朋友面前我得給你面子,那在我同事面前,你可得給我把面子給足了!”那豐腴婦人渾身散發着成熟的味道,邊往電梯外走,邊這麽說。
那老公一直跟在身後,隐約聽見他在說:“那今晚這飯我來做…”
電梯内,幽默跟始宓聽到了這對話,都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笑完了,幽默還低着頭。
“默默…”始宓聲音裏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幽默擡起頭,還沒看清楚始宓的臉,始宓突然伸出長臂圈住她的腰,将她拉進懷裏,低頭便狠狠地吻住了她。幽默隻是驚訝了下,便扔掉單肩包,踮起腳尖,努力地回應他的熱吻。
電梯内,滋滋的口水交合聲,讓人臉紅心跳。
吻到情深處,始宓突然一把将幽默抱了起來,幽默順勢張開雙腿盤在始宓的腰肢上。
始宓雙手拖住幽默的臀部,幽默單手捧着始宓的腦袋,另一隻手伸進他細密的發絲裏。始宓被幽默的熱情撩到渾身發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的手背不安分地撫摸着幽默,呼吸很是急促。
兩個人吻得忘我,連電梯門什麽時候開的,都不知道。
電梯門外,始不渝跟施唯一看到電梯内纏綿不休的小情侶二人,驚訝的瞠目結舌。施唯一雖已有五十歲,孩子都兩個了,卻還是很純情。她面紅耳赤地看着這一幕,腳掌下像是着了火,站立不安。
始不渝忘了轉動嘴裏的棒棒糖,他喉嚨上下滾了滾,忍不住說了句:“媽,快,捂住我眼睛,我要長針眼了。”
陡然聽到始不渝的聲音,電梯裏的始宓跟幽默忽然像是被定了魂一樣,動也不動。
兩個人的唇還粘貼在一起。
始宓陡然睜開眼睛,跟幽默對視了一眼。
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之後,幽默羞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始宓隻錯愕了幾秒,便強行恢複了鎮定。他放下懷裏的幽默,還很貼心地往前走一步,将幽默擋在自己身後,不想讓始不渝跟媽媽看到她這幅模樣。“媽,哥,你們怎麽在這裏?”始宓聲音看似鎮定,細品之下,也能察覺到他的尴尬。
施唯一說不出話來,撞破了兒子跟準兒媳親昵的場面,施唯一有些尴尬。她低着腦袋,臉比幽默還要紅。始不渝咳了一聲,吊兒郎當地說:“小蜜兒,什麽時候跟小默默領證,一定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哥好提前跟部隊請假。”
聞言,始宓竟還一本正經點了點頭。
施唯一用溫涼的手在臉頰上貼了好久,這才說:“你請的保姆今天有事,就打電話讓我來一趟。我已經買了蔬菜水果,放在冰箱裏。還有,你要的紅酒你哥也給你準備好了。”這就是他們爲何在這裏的原因。
始宓點點頭,“謝謝媽。”他又看了眼目光暧昧的始不渝,“也謝謝哥。”
“爲弟弟弟媳制造浪漫,當哥的在所不辭!”始不渝擺擺手,一句話,讓始宓也不好意思了。
在這種時候,似乎不是個談天的好時機。施唯一看了眼躲在始宓身後的幽默,想了想,說了一句:“默默,那個…”幽默悄悄地從始宓身後走出來半步,她尴尬地看着施唯一,聽見唯一阿姨又說:“你們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說完,施唯一拽着還想看戲的始不渝,走去了樓道,順着樓道步行下樓。
幽默張張嘴,這都被打斷了,還繼續啥?
始宓低頭看了眼幽默,禁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幽默好奇看了眼始宓。
始宓拉着她的手往家門口走,邊走邊說:“這次被我媽撞見你欺負我,這輩子,你别想甩開我了。”
“我怎麽欺負你了?”幽默覺得自己很無辜。
“你剛都爬我身上欺負我了,還想抵賴?”
幽默在始宓身後白了他一眼,她第一次認識到始宓也是個無賴。
門開後,幽默跟在始宓身後進屋,她前腳剛踏進玄關,後腳還在門外,忽然從屋内傳來一道拉扯力,将她拽進了屋裏。一陣恍惚,下一刻,幽默已經被始宓堵在了玄關牆壁上。
瘋狂的吻落在幽默身上,急切得不可思議。
幽默半推半就,最後還是不要臉的整個人貼到了始宓身上。
小别勝新婚,更何況還是本就沒有結婚的小情侶,分開後再次見面,那火熱的陣仗,當真尺度大。幽默躺在床上,隻覺得身上每一塊皮肉跟骨頭都被蹂躏過。
“累…”幽默趴在床上,都不想動一動手指。
始宓追着跑過來壓在她背上,“默默,想我沒?”
幽默緊閉着嘴,不說話。
“我可是很想你呢…”始宓像呓語一般,在幽默背上親吻。
後背有些癢,幽默不安地扭動身子,又聽見始宓問了句:“我送你的那些鞋子,你可喜歡?”
“…喜歡。”
“那就好。”
幽默将身上的男人推開,她翻了個身,虛眯着眼睛看始宓,問了句:“爲什麽全都是平底鞋?好歹也送我幾雙高跟鞋啊!”沒有幾個女孩子不愛高跟鞋,幽默心裏還是有些小不滿的。
始宓眼睛閉着,聽到這話,嘴角卻勾起了幅度。“平底鞋穿着走路不好,對你好。”
“高跟鞋一樣好走路啊。”
始宓摟住幽默,手指在她腰肢上挑逗,卻隻是笑,不說話。
兩個人休息了一個多小時,這才穿上衣服來廚房。始宓做飯,幽默負責幫忙洗菜,飯飽酒足後,幽默便又跑回卧室大床上挺屍。始宓洗了個澡,這才挨着床躺下,始宓摸了摸幽默平坦的小腹,眼神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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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徹底眷顧Z市這個城市,Z大校園裏鮮花齊放,柳條在風中揚起婀娜美妙的舞姿。
始宓穿着藍色的運動單衣,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他将那頭惹眼的标志長發藏在運動單衣裏面,不至于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來。他已經畢業了,雖然他很少出現在學校,但畢業成績卻十分優異。
說起來是Z大畢業的,始宓卻對Z大校園極不熟悉。他走在羊腸小道裏,看着路旁的樹與花,偶爾也會看看遠處球場上打球的青年們,心裏無端很羨慕起他們來。盡管已經很低調了,但是一路上看到始宓的人,都忍不住對他投來注目禮。擔心被人察覺,始宓便将帽子壓低一些,腳步放快。
他是來找幽默的,來之前并沒有給幽默打電話。
他沒有來過美術部,還問過好幾個在校生,才找到美術部。他去了幽默他們的教室,教室裏沒有幾個人,今天的課程已經上完了,大多數人都回寝室或者回家去了。始宓沒聽幽默說回家了,便猜到她或許是在畫室。
他又轉了好久,才找到畫室。他找到幽默的時候,幽默正在油畫畫室裏面,她在調色,手上沾滿了顔料。始宓從沒有見過畫畫時的幽默是什麽樣的,他站在窗外,看着裏面低頭調色的女孩。
幽默沒有察覺到始宓來了,她将顔料調好了,又拿起畫筆,進行未完成的作品。她在畫的這幅畫,是她準備的畢業作品。這幅畫前前後後已經創作了兩年了,這期間,她有整整一年沒有再動過它。
決定繼續完成這幅作品,是在始宓出發去巴黎後的第一天。
因爲幽默擋着那畫,始宓并未看見她在畫什麽。
始宓看了許久,這才敲了敲幽默身後的窗戶。
幽默轉過頭來,見到是始宓,有些詫異。她放下畫筆,下意識将油畫轉個方向,似乎是不想讓始宓看見。始宓一挑眉,他繞過大門走進去,問道:“畫的什麽,我要看。”
幽默立刻搖頭,很是無所謂地說:“還沒完成,暫時不給你看。”
“那完成了,可以給我看?”
“嗯。”
幽默見始宓不停地朝她身後張望,她抿抿唇,又說:“到時候送給你。”
始宓眼睛一亮,“真的?”
“嗯。”
兩個人交談間,已經有人朝他們看來。
始宓這些年名氣越來越響亮,認識他的人也愈多,畫室裏的人大概是認出了他,情緒有些激動。幽默一跺腳,伸手拉住始宓,将他牽出了畫室。始宓乖乖跟着後面,看着幽默有些着急的模樣,心裏很開心。
“你來學校找我做什麽?不怕别人認出你來?”幽默瞪了他一眼,覺得始宓這事辦得不穩妥。
始宓聳聳肩,他倚靠在長滿了爬山虎的牆壁上,滿不在乎地回了句:“求之不得。”
幽默開始沒理解他說的求之不得是什麽意思,她想了想,這才理解。“小心你談戀愛的消息,明天就登上娛樂報頭條。”
始宓不說話。
“等着,我去洗個手。”
将手洗幹淨,幽默又走回畫室将畫放好,這才拎着包,選了條人少的小道,帶始宓出去。“你今天怎麽想起來學校了?”幽默摘了一朵紅色的山茶花放在手裏玩。
“沒事做,想你了,就來看看你。”始宓将那花奪了過來,給幽默戴上。
幽默頭發紮着的,那花插在她耳尖上,襯得那張臉明媚漂亮。始宓盯着她看了一眼,才滿意的點點頭,說:“好看。”
幽默有些得意,“那是。”
走出學校,幽默給始宓買了一杯奶茶,“我喝過,學校外面,就這家的最好喝。從我爸我媽讀書開始,這店就開着這裏,嘿,聽我爸說,我媽當年還在這附近一家咖啡廳打過工。”
始宓喝了口奶茶,味道不算甜,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這奶茶叫什麽名?”
“初戀的味道。”
始宓一本正經點頭,“這名字取的好,好喝,味道不錯。”
幽默仰頭看着他,問了句:“那你說說,是什麽味道?”
始宓視線深沉望着幽默,說道:“有你的味道。”
幽默臉一紅,加快了腳步。
已經有人開始對始宓指指點點了,幽默擔心會給始宓帶來麻煩,便将他塞進了車。兩個人開車去了市區,選了一家中餐館。這個店吃晚飯尚還有些早,可幽默卻覺得早就餓了。
她非常迅速地吃了一碗飯,都不怎麽說話。
始宓不怎麽餓,便一直給她夾菜。
吃完了一碗,幽默又讓服務員給她添了碗飯。
“完蛋了,這麽吃下去,我遲早會吃成個大胖子。”幽默盯着面前又一次空了的碗,心都涼了。“我可是青春美少女啊,這麽吃下去還得了?”幽默摸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滿面苦惱。
始宓用餐巾給幽默擦了擦嘴角,寵溺地說:“不怕,胖一點沒事,我也喜歡。”
可幽默自己不喜歡。
她說什麽也不肯再吃了。
始宓結了賬,帶她回公寓。晚上,始宓看了幾封信件,發現身旁的幽默還沒有睡。幽默擡頭看着天花闆,雙手落在肚子上,表情有些古怪。始宓關掉電腦,勾頭用鼻子在幽默鼻子上蹭了蹭,“怎麽了默默?”
幽默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說:“我好像…”她頓了頓。
“嗯?”始宓擡頭垂目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又問:“好像什麽?”
“我好像,又餓了…”
說完,幽默的肚子還很應景地叫了一聲。
始宓愣了一會兒,然後噗呲笑出聲來,“等着,我去給你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