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奮鬥跟努力,就看明天的了。
進考場之前,幽默給啞啞發了條短信。
我的默默:我會好好考試,一定會來到你的學校,跟你做同校生。
課堂上,一個身穿黑色T恤的清瘦男孩坐在倒數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他有一頭十分修長的黑發,那一頭黑發,被一根黑色橡皮筋慵懶地束起,披搭在肩膀一側。男孩看完短信,捏着手機的手,突然緊了幾分。
她努力了三年,這一次,她絕對會成功的。
她來到自己的學校,若是發現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從此再也不搭理自己了,那…
始宓嘴角抿成一條平線,眼神也有些陰郁。
思緒放空了許久,始宓這才給幽默回複短信。
啞啞:加油哦。
幽默看到了短信,這才将電話關機,然後上繳,進入考場。
始宓繼續握着手機發呆,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他這才有了點反應。
始宓突然站起身,一米八三的身高站在一衆學生中,十分出挑。男孩邁開大長腿,朝教室外走去,他人在哪兒了,女生們的眼神,便在哪兒。直到那道清瘦筆挺的身影徹底消失從走廊外消失,衆人這才收回視線。
始宓敲響班主任的辦公室。
“進來。”
始宓推開門走進屋。
一片陰影蓋在頭上,班主任擡起頭,見到始宓時,略有些驚訝。“始宓同學?有什麽事嗎?”
“老師,上次你說的那件事,我仔細想了想。”
老師點點頭,他手裏的筆頭在桌面上敲了敲,問道:“你的答案是什麽?”
“我同意。”
老師微微一笑,“始宓同學,看來,你我的師生情緣就要結束了。老師祝你前程似錦。”班主任站起身,拍了拍始宓的肩膀,很是驕傲的樣子。始宓點點頭,他走出老師的辦公室,眼裏閃過一抹愧色。
對不起啞啞,我不能與你同校。
因爲我,有不能被你發現的秘密。
。
爲期兩天多的中考,如約結束。
幽默走出考場,松了口氣。
題目都不算難,她咋練習題海中呆了三年,這次考試,遇到的題目,大多是她做過的類型。幽默有預感,自己這次一定會成功。
我的默默:我考完了,你在哪兒,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
啞啞:擡頭。
幽默詫異擡頭,就看見站在榕樹下,身穿淺藍色牛仔中性外套,披着頭發,身子修長,像個模特一樣吸引人眼球的啞啞。啞啞身上,有女人的魅,也有幾分男性的帥氣,站在那裏,很是雌雄莫辯。
啞啞朝幽默揮揮手,笑容很寵溺。
幽默咧嘴一笑,快步跑過去,才發現啞啞身上的襯衫都有被汗濕的迹象。“等我多久了?”
啞啞在手機短信頁面打出幾個字:剛到,想去哪裏玩?
“去酒吧吧!我還從沒有去過酒吧的。”十五歲的少女,總是對那種禁忌之地充滿了向往。啞啞猶豫了一下,她盯着女孩子那張笑容燦爛的臉蛋,心裏柔軟的不舍得拒絕。
她點了點頭。
見啞啞同意,幽默忍不住想要歡呼。
兩個人打了個車去到酒吧。
白天隻有部分酒吧還在營業,兩個人選的并不是很豪華鋪張的那種酒吧,而是一間很有格調,很雅靜的酒吧。啞啞點了兩杯香槟,她一杯,幽默一杯。第一次來酒吧,即便喝的隻是簡單的香槟,幽默還是很開心。
幽默坐在卡座上,她勾頭喝着香槟,眼睑卻擡起,盯着對面的啞啞看。啞啞喝酒的姿勢,如她這個人給别人的感覺一般,慵懶而美麗。那捏着酒杯的手指,指關節修長,比一般女孩子的手長很多。
幽默突然摸了一把啞啞的手。
啞啞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很享受。
“啞啞,若不是從小就跟你一起長大,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個男孩子。”啞啞無論是身高還是那張雌雄莫辯的臉,都有讓人生疑的可能。幽默還特意看了眼啞啞的喉結,跟女性的喉結不同,啞啞的喉結明顯要大一些。可跟男性的也不同,她的喉結骨并不突出。
聽到這話,啞啞忽然眯起眸子。
那眼睛一眯,活生生一隻狐狸在世。
啞啞突然掏出手機,在短信界面打下一句:如果我真是男孩子,你還會跟我做朋友嗎?
幽默嘿嘿一笑,應道:“會!”她當然會,就算啞啞是個男孩子,那也是她認可了的朋友。或許,她不會再跟啞啞有親密的接觸,但他們是朋友的這份事實,不會改變。
啞啞:那,我可以追你嗎?
幽默心肝兒一顫,心裏下意識抗拒。
她擡頭,對上啞啞略有些失望跟溫柔的笑,到嘴的拒絕又變成了:“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
啞啞笑容裏的失望加深。
這麽多年,她當然了解幽默,更知道幽默這回答,是在敷衍她。
啞啞喝了口酒,心裏微苦。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酒吧音樂很有法國情懷,幽默将酒喝完,便拉着啞啞走去舞池,随着音樂起舞。
啞啞的手,放在幽默的腰上。
啞啞垂眸看着懷中女孩微微紅的臉頰,目光柔得快是要化出水來。
幽默腦袋靠在啞啞的肩頭,她一邊跟随啞啞的步伐搖曳,一雙眼睛卻在好奇地打量周圍的顧客。大白天來光顧酒吧的人并不過,可就在這樣的一間小酒吧裏面,在這樣一個生意很平淡的時間店裏,幽默卻看見了兩個熟人。
那兩個人,都是男人,模樣約莫三十五歲左右。兩個人都是精英式的打扮,其中一個男人,有一雙淺藍色的眸,混血的面孔很深邃精緻。那個男人幽默認得,是穆蘭奶奶的兒子,叫Ansel。坐在Ansel對面的男人,脫下了西裝外套,身上隻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袖子被他卷起,露出一截麥色的手臂。
那個男人,坐姿很端正,他戴着眼鏡,襯衫下的身軀很精壯,看得出來是個很愛運動的男人。
那個男人,幽默認識了很多年。
當年被變态綁架,幽默心裏有了陰影,就是那個白襯衫男人幫她開導心裏的。這些年,幽默偶爾也會見到這個像太陽一樣溫暖的男人,每次見到這個男人,幽默的心,都會跳的很快。
十五六歲的少女,心裏都藏着一個秘密,幽默也有。那就是,她一直暗戀着那個大叔。幽默遠遠地望着那個人喝酒,望着那個人跟Ansel談笑風生。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幽默也覺得開心。
啞啞察覺到懷中人盯着某處看一直不轉眼,他順着望過去,也看見了那個被幽默打量的男人。
啞啞剛還柔情似水的眸,陡然變得冷冽起來。
她在看别人的男人…
曲子終落。
幽默松開啞啞,她仰頭看着啞啞,目光裏藏着小女兒嬌羞。
啞啞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幽默,一時都呆了。
“啞啞,我喜歡那個大叔。”幽默輕輕地說。
很輕描淡語的幾個字,卻在啞啞心裏激起了波濤。
啞啞眼神裏突然多了一絲很淺很淺的憤怒。他始宓愛了這麽多年的女孩子,心裏竟然裝着别的男人?
幽默沒看懂啞啞的眼神,她牽起啞啞的一根手指,悄悄地指向那個方向。“那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叫沐陽。他就跟他的名字一樣溫暖,像是三月的陽光,沐浴在其中,溫暖的不像話。”
說話時,幽默的眼神一直落在沐陽身上,沒有移開過一秒。
在幽默不知道的地方,啞啞受傷的眼神,也一直注視着幽默的眼睛。心就像被人踩了一腳,疼了很久,然後落下一個腳印。自己當寶疼着的女人,卻當着自己的面說喜歡别人,有那麽一瞬間,啞啞很想發狂。
她說,喜歡那個穿白襯衫的男人,說他是個像三月陽光的男人。
可她卻沒有聽見過,自己的心無時無刻不在偷偷地跟她說:默默,我喜歡你。
大概是幽默的打量太大膽了,那個淺藍色眼鏡的男人突然擡頭朝這邊看過來,他看清幽默的模樣時,眼裏閃過一抹驚訝。“Ansel,怎麽了?”沐陽見Ansel盯着某處看,忍不住問了句。
Ansel手裏把玩着打火機,說:“遇到了個熟人家的小妹妹,哦,還有一個…”Ansel一家人跟始家也是相識的,這些年他也見到過始宓幾面,對于始家那個漂亮的男孩子,他可是記憶深刻。
Ansel目光驚異地盯着啞啞那裝扮,愣了好久。
那小子,幹嘛打扮成那副樣子?
沐陽扭過頭朝幽默他們這邊看,他愣了一會兒,然後嘴角勾笑,主動招呼說:“幽丫頭!”
幽默很僵硬地勾起嘴角,即便對面那個大叔是她暗戀的男人,她也很抗拒對他笑。似乎,那件事後,她就對别的男人笑不出來了。
幽默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牽起目光不善的啞啞,走向他們。
“Ansel叔叔,沐陽叔叔。”幽默很乖巧的打招呼。
沐陽跟Ansel同時點點頭,兩個人又将目光放在啞啞身上。啞啞之前沒注意過Ansel,這會兒兩個人目光陡然撞上,啞啞眼裏忽然閃過一抹慌張。瞧見着小子的反應,Ansel心裏疑惑更深。
幽默也看見了幽默眼神的變化,她以爲啞啞是在緊張,便說:“這是我朋友,叫啞啞,她…”幽默語氣頓了頓,又說:“她叫啞啞,不會說話。”
Ansel聽到這解釋,目光陡然變得玩味起來。
不會說話?
他玩味地掃了眼啞啞,笑容很是高深莫測。
啞啞淡淡地瞥了眼Ansel,眼裏的慌亂之色已經消失了。可Ansle卻從啞啞那淡淡的視線裏,察覺出了警告之色。Ansel心下一凜,有些被驚到,這小子,竟然敢威脅他。
他目光在啞啞與幽默身上轉了轉,最後還是選擇安靜點當個透明人。
“你們都還沒成年吧,那可不許喝酒,就喝柳橙汁吧。”
沐陽這麽說了,幽默自然是點頭。
可啞啞,卻伸出手指,落在威士忌三個字上。
幽默有些驚訝,沐陽也是一樣,Ansel眼神在這三個人身上掃了掃了。幽默之前看沐陽的眼神一直帶着崇拜,沐陽對誰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很容易招來女孩子的好感。那麽,始家小子的做法就好解釋了。
聯想到許多年前發生在幽默身上的那件事,又看了眼始宓的裝扮,Ansel隐約猜到了什麽。
“你叫啞啞是吧,你既然是幽丫頭的朋友,那也還在讀初中吧?既是初中生,就還是個未成年,未成年喝酒,可不對哦。”沐陽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溫柔,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味道。
啞啞手指還是沒打算從那三個字上移開。
幽默突然伸出手,拿回啞啞的手,沖沐陽說:“就喝柳橙汁。”
“還是幽丫頭懂事。”沐陽說。
啞啞又将手指,落到雪碧上面。
幽默朝沐陽尴尬一笑,才說:“那就一杯柳橙汁,一杯雪碧吧。”
“好。”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幽默則跟啞啞坐在一起。他們年齡差距挺大的,坐在一起,自然沒有話題可聊。沐陽從來都是個暖人心的人,他目光在幽默身後的書包上掃了掃,突然問了句:“幽丫頭覺得這次中考的題難度如何?有把握考上自己喜歡的學校嗎?”
幽默一愣,沒想到沐陽竟然記得她今年初三。
幽默突然很緊張,一隻手,下意識握住桌下啞啞的手。
以前每一次牽手,始宓心裏都很激動。
可這一次,他卻氣得想抓狂。
“還…還行吧。”幽默低頭喝飲料,心情激動得難以明說。沐陽又望向啞啞,“那…這位同學呢?”
“啞啞讀高二,馬上升高三。”幽默搶先答道。
“哦?”沐陽挺驚訝,“你們不是同歲?”
“啞啞比我大一歲。”
沐陽問什麽,幽默就答什麽,這在啞啞看來,更讓他動氣。
Ansel察覺到啞啞眼神又變了,頓時生出壞心思來。他放下就被,突然說:“這位叫啞啞的小妹妹,個兒長得還真高,若不是留着長發,我都要以爲你是男孩子了。”
啞啞目光微凝,Ansel這話聽者無意,但啞啞卻知道他這麽說是什麽用意。
幽默自然不知道這之中的意思,她還很激動地說:“我家啞啞才十七歲,已經一米八三了。我猜,再過幾年,她都能長一米九了吧。”幽默很驕傲。
我家啞啞…
啞啞心中一動,眼裏的陰郁之色散了不少。
“呵呵…”Ansel怪笑一聲,一隻腳,悄悄地在桌下踢了始宓一腳。
始宓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手機,看到是一條短信。
Ansel:你小子未成年敢來酒吧,還不快滾?
始宓睨了眼Ansel,回了句:你怎麽不先滾?
Ansel:信不信我将你男扮女裝的事捅給默默?
始宓猛地合上手機,他站起身,一把拉起幽默。幽默詫異看着她,問了句:“怎麽了?”
始宓沒有顧得上說話,他彎下腰,一把懶腰抱起幽默,走出了酒吧。走到酒吧門口,始宓又突然回過頭看了眼坐在卡座上的沐陽,像太陽一樣溫暖的人…
我的默默啊,你知道不知道,人人都愛太陽,可太陽卻是博愛的。
。
出了酒吧門,啞啞這才放下幽默。
幽默理了理自己的裙邊,才不滿地瞪了眼啞啞,埋怨的嘟哝了一句:“你突然抱我出來做什麽?剛才都差點走光了?還有,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很沒禮貌的!”
啞啞沒有說話,隻是很安靜地看着幽默。
幽默還在繼續說:“好不容易見到大叔一次,我都還沒跟他好好說說話,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都被啞啞你給打亂了。”
“啞啞,是閨蜜,就不該打斷我的好事…”
幽默絮絮叨叨個沒完。
始宓本來想撒個謊來解釋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爲,就在這時,他餘光卻掃到Ansel跟沐陽結伴走了出來。始宓聽着幽默還在職責自己,心裏突然來了氣,那老男人哪裏好?都三十好幾了,老臘肉一塊,啃都啃不動了。
盯着幽默那粉嫩的唇,始宓突然一把拽住幽默的手,将她抵在酒吧門外的咖啡桌上。
幽默身子傾倒,始宓又眼疾手快地抱住她的腰。
“做什麽?”幽默吓了一跳,“差點害我摔倒,我摔倒了,啞啞你不會心疼麽?”在始宓的懷中,幽默那粉嫩的唇一張一合,煞是好看,如果親一口,一定很…
想着,始宓突然彎下了腰。
那略薄的兩張濕熱,落在幽默的粉瓣上。
幽默瞪大眼睛,剛還聒噪的嘴,陡然間失了音。
啞啞在親她?
剛走出酒吧的Ansel跟沐陽看到這一幕,直接吓得停止了交談。
Ansel吞了口唾沫,心說,始家這小子還真夠種,就這樣強吻上了。沐陽倒是憂心忡忡起來,當年幽默經曆過什麽事情,沐陽是明明白白知道的。在他的眼裏,此刻在接吻的,就是兩個女孩子。他不由得擔心的想,幽默跟女孩子接吻,是不是因爲小時候那件事對她影響太重,她現在已經抗拒跟男性接觸了。
他并不是歧視同性,隻是單純的爲幽默感到擔憂。
回到家,沐陽親自給程清璇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事。
當程清璇聽說幽默在外面跟一個女孩子接吻後,隻是驚訝了一小會兒。
她驚訝的源頭,不是幽默跟女孩子親吻這件事本身,而是驚訝于始家小子這動作之快速。她家默默可才十五歲啊,就被始家的小子給啃了?
“清璇姐,我也是擔心才跟你說這事。你跟幽先生一定要多注意一下默默這丫頭的表現,如果那件事真的對她影響太深,我建議你們,還是帶她去進行一下心理疏導。”
“好,多謝你了,沐陽。”程清璇客客氣氣的,沐陽反倒不自在起來。
挂了電話,沐陽下意識打開錢包,他盯着錢夾裏的舊照片,看了很久…
*
幽默推開啞啞,有些受驚。
“你…”幽默揉了揉嘴唇,磕磕碰碰的問:“你親我…做什麽?”
啞啞臉很紅。她抹了抹嘴,才掏出手機,在短信頁面打了一段話:我想嘗嘗柳橙汁的味道,果然沒有雪碧好喝。
“…”這還真是個讓人無法懷疑的理由。
幽默尴尬地咳了一聲,才恍恍惚惚推開啞啞,走了。
始宓看着幽默離開的背影,他捂住自己激烈跳動的心髒。
第一次接吻…
*
在中考成績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幽默再也沒有主動約過啞啞。
始宓最近也很忙,也顧不上聯系幽默。
不負幽默的努力,她的中考成績線,終于上了龍象中學的要求分數線。幽默想去龍象中學逛一圈,本想邀請啞啞,可以想到那天的親吻,幽默就感到頗不好意思。
她一個人去了龍象中學,學校還要三天才會放假,到處都是學生。她上午去的學校,在偌大的校園裏閑逛,幽默想,既然自己已經來了,還是跟啞啞說一聲比較好。
幽默走到高二的教學樓,這才想起,自己隻知道啞啞在龍象讀書,卻不知道她是在哪個班級。
幽默來到高二一班,她站在教室樓前,把裏面的一個同學叫出來。
一班的女孩子看着這個從未見過的美女,有些拘束。
“你好,請問你們班上,有沒有一個叫做…”幽默問出話了,才想起,自己竟然一直沒有問過啞啞的全名。幽默愣了會兒,又說:“有沒有一個叫做啞啞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搖頭:“沒有哦。”
“謝謝。”
幽默轉了身走向下個班級,然後掏出手機給啞啞發了短信。
我的默默:啞啞,你在哪個班機,叫什麽名字?
正在課堂上上課的始宓收到這條短信,心裏猛地拉起警鈴。
她問這些做什麽,難道來學校了?
始宓陡然将手機關機,然後騰地一下站起身,直奔出教室。
“始宓同學,你做什麽去?”英語老師正在将試卷,見始宓埋頭往教室外沖,又氣又驚愕。始宓一轉身,長發一甩,他碧綠的眸裏布滿了冷意,“上廁所。”以逃命一樣的姿态,始宓鑽進廁所,然後伸個頭在外面張望。
不一會兒,他便看見了身穿一襲水藍色紗裙的幽默來到了七班的教室門口。她詢問了一番,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才來到八班。八班是始宓的班級,正巧已經下了個課,幽默找了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女孩子,又問她:“你好,你們班上有一個叫啞啞的學生嗎?”
那個女孩子也是搖頭,“沒有哦。”
幽默朝八班裏面張望一眼,此時下課時間,很多學生聚在一起,課桌很多都是空的。
幽默不甘心地收回視線,又去到下一個班機。
始宓就躲在廁所裏,看着幽默從七班一直問道這層樓最末尾的班級,然後又去了樓下。
他一直在廁所呆了一節課,直到覺得幽默應該走了,這才回到教室。
。
幽默頹廢地走出高二的教室,心很愧疚。
認識這麽多年,她竟然沒有主動詢問過啞啞的班級跟名字!
作爲最親密的好友,她好難受。
“聽說了嗎?高二八班的始宓下學期就要升大學了。”
“不上高三,直接讀大學嗎?”
“是啊。”
“我的媽啊,果然是天才啊!”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從幽默身旁路過,幽默豎起耳朵,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始宓,會是她認識的那個,始家叔叔家的小兒子嗎?
始宓站在教學樓頂層,一頭長發被風吹得飄起。他穿着黑色的襯衫,長褲下,長腿修長筆直。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手裏捏着那隻手機,唇瓣緊緊地抿着。
他看着朝校門口走去的美麗少女,翡翠碧眸中,被風吹起一層淺淡的暗色。
那道水藍色的影子,逐漸從他眼裏消失,他這才收回視線,轉身下了天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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