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房間并沒有反鎖,程清璇推開門輕輕地走進去,發現孩子已經睡着了。故事書歪歪倒倒躺在床上,幽默本人也睡姿不雅地倒在床上,小眼睛閉着,看來睡得很香。程清璇忍不住扶額,女兒不僅遺傳到了她的長相,連她的睡姿都遺傳到了。
她收起故事書,又将幽默的睡姿給調整好。
她将女兒歪着的腦袋抱到枕頭上放好,一支手機突然從幽默的脖子裏落了出來。程清璇放好幽默,撿起手機,發現手機還是亮着的。她準備關掉手機,一掃眼,看見了手機備注的名字。程清璇微微一愣,啞啞是誰?
就在這時,程清璇聽見手機聽筒裏,傳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睡吧,以後每個晚上,我都陪着你,不要怕。”
程清璇眨眨眼睛,心裏一片疑惑。
這男孩子是誰?
啞啞…
對方切斷了手機。
程清璇這才挂斷手機,她凝望着手機發了會兒呆,然後才關了手機将它放在床頭櫃上。
她又低頭親了親幽默額頭,這才走了出去。
幽念的房間在二樓的另一頭,程清璇見房間等還亮着,又走下樓去備了點兒點心。程清璇端着餐盤,敲響了幽念的房間。穩重的腳步聲響起,幽念打開門,見到站在門外的是程清璇,幽念面無表情的臉上,頓時勾起一抹笑容。
“媽媽,還沒有睡?”
隻有在程清璇的面前,幽默才會像個二十一歲的青年一樣,有笑,有愁。
程清璇記憶中,有關那段在古鎮以及清苑城的記憶裏,并沒有幽念的存在。在她的記憶裏,隻有那個剛足八月便流産的孩子。可程念幽卻清晰記得母親爲他所做的一切,小時候每日悉心的照料、每一年都富有心思的生日禮物、以及地震時,她放血也要救自己的偉大奉獻。
幽念愛他的媽媽,因爲他的媽媽,曾爲他付出過生命。
即使不記得那份記憶,可程清璇依舊很愛這個孩子。她在聽說了那段本來不該被記得的經曆後,心裏對幽居的愛,越濃。對幽念的疼愛,越深。
程清璇笑了笑,朝幽念身後張望一眼,“這麽晚還不休息?”
“就快休息了。”
幽念讓了身,程清璇端着東西走進去。她将夜宵放在桌上,又看了眼亮着的電腦屏幕,“記得早點睡,不要把年輕當做熬夜的資本。”
幽念虛心的聽着,還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程清璇很想好好教育幽念一番,可以想到孩子的生活經曆比自己還要深廣,就忍住了。這個孩子,總是過于的成熟跟懂事。“我去睡了,晚安小念。”
“晚安媽媽。”
程清璇踮起腳親了親兒子的臉頰,這才上樓去睡覺。
幽念目送母親的背影消失在走道裏,這才關了門,他走回桌子後面,一邊吃夜宵,一邊處理剩下的工作。
程清璇回到房間時,才發現本該睡着了的幽居還醒着。
“怎麽又醒了?”程清璇一邊脫鞋子,一邊上床。
幽居貓着腰将還沒躺下的程清璇一把拽進懷中,“你不在,睡不着。”幽居的呼吸灑在程清璇的脖子上,程清璇脖子有些怕癢,她動了動,剛經曆了一場情事的男人,又一次活潑了。
程清璇忍不住扶額,“幽寶,你屬蟲的嗎?”
幽居墨眸裏染上一絲迷茫,“還有這個屬性?”十二生肖裏,有蟲子嗎?
程清璇指尖點在幽居俊挺的鼻子上,解釋道:“精蟲。”
“…”幽居搖頭失笑,他一翻身,将程清璇壓在身下。“睡不着。”
程清璇冷眼看着他。
“今晚,求多指教,小羽。”
程老司機破涕爲笑,她推開幽居,一顆顆解開他的衣服扣子,開始指教…
*
第二天的早餐,是幽居做的。
幽念跟幽默站在客廳裏,一個高大,一個矮的像個蘿蔔。前者手裏拿着公文包,後者肩上背着小書包,兄妹倆默默地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生不如死的絕望。
幽居端着煎蛋走出來,見孩子們下樓了,頓時得意地說:“今天吃煎蛋跟餃子,都去洗手。”幽念跟幽默盯着餐桌上的食物看了一眼,然後認命地走去廚房洗手。
兩個人挨着餐桌坐下,幽念夾了一個餃子,他隻吃了一個,就不再動筷子了。幽默夠賞臉,一口氣吃了兩個,越吃,表情越是扭曲。
“爸爸,媽媽呢?”幽默選擇喝牛奶,筷子也放下了。
幽居很享受地吃着煎蛋,聽到女兒問程清璇,他翛然的眉宇頓時浮上溫柔之色,“她最近太累了,讓她多睡一會兒,今天早上,你們就不要去跟她打擾她了。”說話間,男人語氣裏都蔓延着一股粉紅泡泡。
幽念默默地喝了口奶,心說,秀恩愛這麽多年,怎麽就不嫌膩味?
“放心吧爸爸,我絕對不會去打擾媽媽的。”幽默舉手做發誓狀,看來昨晚,爸爸媽媽又很忙。
幽居舉起手,拍了拍幽默的腦袋,“真乖。”
幽默呆了呆,還是不适應跟男性接觸。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樓梯道突然傳來腳步聲。
幽念擡頭,看見了身穿淺綠色束腰A字長裙的程清璇。“媽媽,你起來了?”幽默很貼心的跟程清璇打招呼。
程清璇卷發亂糟糟的披在身後,看來剛醒,還沒來得及裝扮自己。“嗯,早安。”程清璇朝他們走過來。
在幽念跟幽默眼裏,程清璇此刻的模樣很淩亂,很慵懶。可落在幽居眼裏,則變了味,他目光隐晦掃過程清璇卷發下被遮蓋住的脖子,那優美的脖子上,一定還存有昨晚的痕迹。想到這,幽居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欲色。
“小羽,過來吃飯。”
程清璇挨着幽居坐下。她掃了眼桌上的食物,拍了拍幽居的手背,贊歎道:“不錯,幽寶做的餃子比上一次好看多了。”
得到誇獎,幽居眼睛都彎起來了。
程清璇非常淡定地吃早餐,似乎那早餐對她來說,還不錯的樣子。
幽默剛放下牛奶杯,就聽見媽媽問了句:“默默,啞啞是誰啊?”
“…”幽默下意識握住面前的筷子,灰暗的眸子裏亮起一絲喜色,想起昨日新認識的朋友,幽默就覺得開心。“啞啞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是個女孩子,她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人很好,很善良。”說起這些,幽默耳旁,仿佛又想起那八音盒的音樂聲,她抿抿唇,又說:“超級暖。”
餐廳裏三個人,同時低頭看着幽默。
幽默都沒發現,自己提到那個叫啞啞的女孩的時候,眼睛有多亮。
程清璇眉頭輕輕地蹙起。“你說,啞啞是個啞巴?”
“…嗯。”
程清璇沉默了。
奇了怪了,她昨晚分明聽到那孩子開口說話了,聽對方的聲音,明顯是個男孩子啊!程清璇盯着幽默看了好久,又問:“能多跟我說說,有關啞啞的事麽?”
幽默很樂意跟媽媽一起分享秘密,她看了眼哥哥和爸爸一眼,才說:“昨天去始叔叔家裏做客,不渝小哥哥帶我去公園裏玩,我就是在那裏遇見啞啞的。啞啞穿着粉色的泡泡裙,有一雙很漂亮的綠色眼睛。真的是綠色的哦!”幽默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上,說:“就像我的翡翠。”
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程清璇的腦子裏,飛快閃過施唯一的臉。綠色的眼睛,施唯一那小兒子,不就有一雙綠色的眼睛麽?默默是在唯一家附近遇見啞啞的,啞啞騙默默說是個啞巴,實際上卻是會說話的人,還是個男孩子。
程清璇已經猜到了這其中的深意。
怪不得昨天吃飯,那小小子沒有在。
現在的默默有些自閉,不愛交新朋友,很抗拒跟男性接觸。她能交到新的朋友,是一件好事才對。更何況,那個朋友還是摯友的孩子。
程清璇擡頭看了眼鍾表,說:“還有二十分鍾就要上課了。”
幽默唰的站起身。
幽念也跟着起身,“爸爸媽媽,我們先走了。”幽念提起包,拿着車鑰匙,跟幽默一起走出門。程清璇放下筷子,她偏頭看了眼還在吃東西的幽居,突然說了句:“幽寶,看樣子,你女婿是誰,我已經有眉目了。”
噗——
幽居一口餃子噴到滿桌子。
“…”程清璇盯着桌上的東西看了看,這才拿起餐巾,默默地擦。幽居很尴尬地咳了幾聲,才問:“是誰?”
程清璇故作神秘一笑,“秘密!”
幽居讨厭秘密這個東西。
*
幽默主動跟班主任辭去了班長一職,原因是她心情不好,不想當班長。
班主任了解幽默之前經曆的事,很爽快的就給應允了。
一年級的孩子,多是些乳臭未幹的小孩子,一到下課時間就吵吵鬧鬧,甚是煩人。幽默覺得耳朵都要被吵聾了,她拿起自己的手機跟教材,去到天台頂樓。
十月中旬的太陽依舊很熱,天台頂樓上種着并不高大的綠化樹,幽默坐在樹下的小凳子上,手裏捧着教材看,給下午的課做預習。突然,她手機又響了。
幽默打開手機,是一條短信。
她打開,見到發信人是啞啞,眉宇間頓時飛揚起來。
啞啞:你幾點下課?
我的默默:下午四點半。
然後,手機就安靜了。
幽默一邊看書,一邊等待啞啞的回複,可手機卻再也沒有想起過。她一直在天台待到下午上課時間,這才攜帶一身熱氣回了教室。
好不容易熬到四點半,幽默放了學。
變态已經被抓住,學校對于學生放行方面的工作,抓的已經不嚴厲了。
幽念最近陪同墨若塵出差,幽居又在上班,程清璇自己工作室也忙作一團,不得已之下,幽居便委托老姜來接送幽默放學。托幽居的關系,老姜的小兒子姜凱也在幽默他們學校念書,不過讀三年級,跟幽默不是一級。
老姜先接到幽默,又等了幾分鍾姜凱。
幽默坐在車内,她趴在車窗口張望,看着自己班上的同學跟朋友們有說有笑的一路放學,心裏特别羨慕。他們沒有家長接送,沒有司機接送,卻有朋友…
幽默百無聊賴的胡思亂想着,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束落在她的臉上。幽默伸出手擋住那道光,一擡頭,就看到了街對面的啞啞。今日的啞啞,身穿杏色歐根紗過膝裙,配一雙黑色公主鞋。啞啞頭發依舊披搭在肩後,她背着一個書包,額頭上有汗珠,像是急速奔跑過很久的樣子。啞啞的手裏拿着一面鏡子,鏡子在太陽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見幽默朝自己這邊看來,啞啞收起鏡子,朝幽默做了個邀請她過去的姿勢。
幽默臉上露出難色來。
距離上次分開,已經半個月過去了。再次見到啞啞,幽默特别想跟她一起玩,幽默手指在衣角上扯了扯,最後還是對老姜說了聲:“姜大叔,我想跟我朋友一起玩一會兒,你送姜凱回去就成,我自己打車回家,行麽?”
老姜頓時露出難爲之色。
他的專職,就是負責接送小姐回家,他怎麽能中途先離開?
“這樣,我給媽媽打個電話,她若是允許了,你就放我下車。”
老姜這才點頭。
幽默真給程清璇打了個電話,聽幽默說想跟啞啞一起玩,程清璇沒有第一時間應下。她先是挂了電話,然後給施唯一打了個電話。
“唯一,你家始宓那小子最近在做什麽?”
“别提他,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前段時間突然吵鬧着要轉學。我們一家人都在A市,他偏要跑回Z市讀書,說什麽舍不得爺爺奶奶。”施唯一很心累,妄她把始宓當個寶疼愛,結果那小子倒好,說回Z市,就真的跑回Z市去了。
“所以那小子現在就在Z市?”
“是啊,轉學成功了,在離你家不遠的小學。”
“龍港麽?”
“那倒不是,他就讀的學校叫星宇。”
程清璇知道星宇小學,是一所口碑很不錯的學校,跟龍港不同,星宇學校隻收成績好的孩子,不看家世。星宇小學距離龍港學院并不遠,走路大概十幾分鍾,跑步的話,四五分鍾就能到。
程清璇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跟施唯一結束通話後,程清璇親自給老姜打了個電話,同意讓幽默自己回家。老姜替幽默打開門,幽默跑到馬路對面,一把抱住啞啞。“好久不見啞啞,現在是上學時間,你怎麽來Z市了?”突然見到啞啞,幽默有些激動。
熱情的擁抱,吓得啞啞閉着嘴,紅了臉。
“啞啞,你臉紅什麽?”幽默問。
啞啞狠狠地搖頭,這才拿起随身攜帶的紙币,寫了一句:“我轉學了。”
幽默瞪大眼睛,“轉來Z市了嗎?”
啞啞點頭。
“哪個學校?”
“星宇。”啞啞又寫到。
幽默咧嘴笑了,時隔一個多月,自經曆過那件事後,這是幽默第一次笑。“太好了啞啞,以後我們就能經常一起玩了!你那個學校我知道,聽說隻有聰明的孩子才能就讀,看來,我的啞啞真的很厲害哦!”幽默的成績其實很一般,他的父母對她的成績要求不高,他們更注重教育她的品性。
被幽默誇贊,啞啞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兩個人背着書包朝幽家方向走,幽默見啞啞的書包鼓鼓的,很同情地說:“啞啞,你真辛苦,書包裏肯定都裝滿了書吧?”學習好的孩子真可憐。
啞啞下意識用手擋在書包上,像是害怕幽默會突然去翻看一樣。
“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碰你的東西。”幽默看出了啞啞的在意。
啞啞笑了笑,便安靜的陪伴幽默走路。
路過一家精品屋店,啞啞見裏面有很多在挑選東西的女孩子,她突然伸出手握住幽默,拉着她走進屋精品屋。店鋪裏有很多學習用品,還有許多女孩子喜歡的飾品,啞啞見每個女孩子的書包上都挂着小飾品,她也挑了一隻毛茸茸的狐狸,遞到幽默的手上。
幽默握着那灰色的狐狸吊墜,問了句:“啞啞是要送給我嗎?”
啞啞點頭。
别人有的,幽默也得有。
幽默很開心,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以朋友的身份給她挑選禮物。“我很喜歡哦。”幽默伸出手,拍了拍啞啞的腦袋。啞啞跟幽默差不多高,啞啞也學着幽默的動作,拍了拍幽默的腦袋。
幽默呆了呆,眼裏閃過一絲抗拒,可當她望進啞啞那雙翡翠的眸子裏時,抗拒之色,突然消散了。
“爸爸教我,與朋友相交,要學會禮尚往來。啞啞送我狐狸吊墜,那我也送啞啞一個禮物。”幽默在屋内轉了轉,小心避過與那些男孩子發生接觸。啞啞遠遠地看着,小手緊緊地捏成拳頭。
最後,幽默給啞啞選了一個适合挂在手機上的吊墜,那是一個翡翠綠色的月牙吊墜,用一根粗黑線綁着。“這個給你,挂在你這個白色的手機上,很好看。”幽默直接将自己挑選的禮物,挂在了啞啞的手機上。
啞啞看着手機上的吊墜,小嘴抿着,狹長碧眸裏,神色很亮、很亮。
啞啞将幽默送到禦龍别墅山莊外,她看着幽默走進山莊,這才轉身離開。找到一個公共廁所,啞啞脫下身上的裙子,換上學校的校服。走出廁所的人,不再是女孩扮相,而是男孩子的打扮。他身穿藍白色簡單款的夏季校服,頭發微微長,剛過耳際。腳底的黑色公主鞋,也換成了白色的球鞋。
男孩站在廁所門口等了一會兒,然後登上一輛軍用越野車,揚長而去。
*
晚上程清璇回到家,發現了沙發上幽默的書包上多了一個吊墜,她目光閃了閃,便問了句:“默默,這狐狸是你買的?”
“是啞啞送的。”幽默在做作業,她擡起頭,盯着媽媽漂亮的臉,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媽媽,啞啞轉學了,她現在在星宇讀三年級,跟我們的學校離的很近哦。”
星宇…
程清璇又看了眼那個狐狸吊墜,心裏産生一種,吾家有女要被拐的酸感來。
*
時光荏苒,當年七歲的幽默,今年已經十二。
當年讀三年級的啞啞,已經升到初中,就讀在Z市最有名的龍象中學。這所中學,分初中部跟高中部,跟星宇小學一樣,龍象學校,也隻收全市最聰明的孩子。
幽默一直想考啞啞所在的龍象中學,小學畢業考試之前,她還特地去燒香拜佛了。結果,成績分數線比龍象中學的分數線,少了八分。
考試失利,幽默依舊還留在龍港學院,不過是從小學部升到了初中部。
幽默年紀越大,模樣出落得越來越水靈,偶爾看着她的樣子,幽居就在想,少年時的程清璇,是不是就是這個美麗的模樣。啞啞已經讀初三了,她越來越不愛穿裙子,更偏愛穿長褲和中性體恤衫和運動鞋。若非她還留着一頭長發,别人真分辨不出來,她是男是女。
中考時,啞啞再度以優異的成績,成功升入龍象中學高中部。
初中三年,幽默開始努力學習,一心想要去龍象高中部念高中,想要跟啞啞入讀同一所學校。
這三年,幽默身體飛速生長,到了初三的時候,已經一米六八了。她成了班上第二高的女生,加之模樣漂亮,毫不意外的成了龍港初中部第一美人。這三年間時間裏,啞啞身高也突飛猛漲起來,十七歲那年,啞啞身高竟然已經有一米八三了!
放學時,兩個人走在一起,幽默想跟啞啞說話,總得仰起頭才能看得見啞啞的眼睛。
“我下周中考。”幽默又仰起頭,跟啞啞說。
啞啞點了點頭,她擡起手,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拍幽默的頭。
幽默一下子拔掉她的手,沖啞啞大聲地吼了一句:“啞啞,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就不能勾着頭麽?我都要得頸椎病了!”經常勾頭和仰頭,都很容易得頸椎病,最近,幽默是越來越有得頸椎病的趨勢。
啞啞将幽默的書包往自己肩上一抗,她默默地彎下腰雙腿,将身高調到跟幽默持平。幽默近距離打量着啞啞的臉,心說,怎麽有人長得這麽好看!瞧瞧,這鼻子,這嘴巴,這跟狐狸一樣好看到沒天理的眼睛…
幽默默默地看了眼店鋪門口的鏡子裏的自己,心說,自己長得也不差啊。
啞啞歪歪頭,手指在自己腦袋上轉了轉,她在問幽默:你在想什麽?
幽默通過鏡子看到了啞啞的動作,她突然握住啞啞的手,然後擡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飽滿傲人的胸部上。才十五歲的幽默,胸部已經十分傲人了,她身材發育得很好,很性感。
啞啞突然爆紅了臉,一直紅到脖子下面…
幽默知道啞啞是不好意思了,卻還是不肯放過她,“你捏捏。”幽默讓啞啞捏。
啞啞不想捏…
也不敢捏!
“捏嘛!”幽默示意啞啞捏,語氣已經要生氣了。
啞啞硬着頭皮捏了捏。
“是不是很軟?”幽默偏頭問她。
啞啞點頭。
是很軟。
“是不是很大?”幽默又問。
啞啞再次點頭,是很大。啞啞誠懇的像個寶寶,隻是臉頰越來越紅了。
“是不是很有手感?”
啞啞繼續點頭。
幽默這才拿下啞啞的手,“我就說嘛。”
啞啞目光染上疑惑,她歪着頭,顯然沒有跟上幽默這跳躍的思緒。幽默見啞啞不明白,她啧啧一聲,然後飛快擡起手,捏了一把啞啞的胸部。那裏,平得好似東歐大平原,飛機坦克都可以開。
啞啞像是受了驚吓,猛地往後一跳。她個子太高,撞到了身後綠化帶的樹枝上。啞啞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就聽見幽默說:“可是很奇怪,啞啞你這幾年一直豎着長,胸部這裏,卻沒有長過一點兒肉。我剛才若沒感覺錯,你連内衣都沒穿吧!”
“…”啞啞沒說話,也說不出話。
但是頭上,卻冒出了冷汗。
像是有什麽秘密,害怕即将被戳穿。
幽默又踮起腳尖,一把捋起啞啞的長發,她盯着啞啞深邃的輪廓看了一眼,突然說:“啞啞,你若是剪了長發,絕對沒人會以爲你是個男孩子。”她放下啞啞的頭發,心說,怎麽有人長得如此雌雄莫辯,穿上女裝,模樣傾國傾城,換上中性服裝,卻是風華絕代。
這簡直就是逼得其他男人女人,完全沒有活路啊!
啞啞繼續心虛地摳頭發…
“算了,這幾天我要複習,你就不要來找我了。乖乖的在你的學校等着我,咱們,九月份見!”幽默奪過啞啞肩上的包,飛快跑了。她奔跑起來,身上的白色連衣裙随風飄揚。
遠遠地,一股清香順風飄來。
啞啞挺俊的鼻子在風中勾了勾,心裏蕩開一圈兒漣漪。
她垂頭看着自己的手,那雙手在虛空中捏了捏…
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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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哈,還有最後兩天,月票跟評價票就要清空了哦。
有票票的姑娘們,可以把票子投給你們愛的作者。總之,不要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