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宇點點頭,他走到沙發上坐下。大手捋了把短發,始宇納悶的自言自語問了句:“我到底怎麽招惹她不痛快了?”誰也沒有吭聲,始宇依舊一頭霧水。
“媽,你老實告訴我,這兩年,小唯一是不是另尋新歡了?”始宇冷着一雙長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安詩琪趕緊搖頭,“沒有的事!上個月我給了她一本相親名單,上面每一個相親對象都是青年才俊,她還拒絕了呢!你想多了。”說完,安詩琪便見到兒子變了目光。
“媽,你讓她去相親?”始宇黑了臉,一身氣息也變得詭谲起來,“你讓你準兒媳婦,你孫子的媽,你兒子最愛的女人,去跟别的男人相親?”始宇瞪着安詩琪,心口冒着一團火。
這他媽算是怎麽一回事?
安詩琪努努嘴,沒底氣地應了聲:“誰叫你小子一走就是兩年,明明還活着也不報個信。我做錯什麽了?唯一是個好女孩,我看她一個人也挺孤單的,我讓她去相親,也是我心疼她!”這麽說,安詩琪心裏也有了些底氣,她挺直了腰闆,很生氣的數落始宇的不是,“你看看你,一走兩年沒個消息,你還真是心狠!唯一一個人挺着大肚子出席你的葬禮,你知道我們看到了有多傷心嗎?她一個人羊水破了,吓得六神無主的時候,你在哪裏?她被推進産房,曆經千辛,喉嚨都吼得嘶啞,你又在哪裏?她産下不渝,一個人躺在産床上痛哭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是,你是軍人,你有任務在身,你不能随便打電話,我們都可以理解。但你就偷偷的跟唯一通個信,讓她有個念想,難道就那麽難?”
“你說說你!”安詩琪伸出食指,指着被他罵得啞口無言的始宇,又說:“你做卧底也就罷了,咱唯一也不是那麽不懂事的人,你能活着回來,她比任何人都要高興!”
始宇張張嘴,仍是說不出話來。
隻因安詩琪,字字都說得在理,他無話可說。
安詩琪深吸了口氣,語氣變得更加暴躁失望,“做卧底是你的任務,跟别的女人混在一起,還差點結婚,你難道還有理了?”
聽到這,始宇陡然擡起頭來。
“你怎麽知道這事的?”始宇捏緊了嗓子問。
若是施唯一知道了這事,那就能很好的解釋她今日的态度,爲何如此古怪别扭了。
脫口的你大伯三個字,臨出口時,硬是變得啞然。安詩琪抖了抖肩膀,這才閉了嘴,安靜的坐在始守身旁,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始宇沉目掃了一圈屋内的長輩們,最後,目光落在一旁目光飄忽不定,明顯很心虛的始末身上。
“大伯,是你說的?”始宇直勾勾望着始末,語氣中沒有一絲疑問。
他完全可以肯定,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身旁,一直很安靜的大伯。
始末飄忽的眼神終于集中到某一點上,他垂眸看着被始宇摔在桌面上的茶杯子。見實在是瞞不住了,始末這才低聲招供,“那個,之前吃飯,無意見說漏了嘴…”
空氣中瞬間冷了幾個溫度…
始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趕緊扭頭對始宇解釋道歉,“小宇,大伯真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想誇你爲了卧底犧牲了很多,就說你差點娶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哪知…”始末含糊說完幾個其他的詞兒,越說,越是沒音。
始宇深呼吸一口氣,他很納悶,自己大伯這麽不會說話,是怎麽在楚帝那人身邊呆滿二十五年,還沒有被斬腦袋的。
始宇猛地站起身,拿起車鑰匙,問出施唯一的新住址,便開着車離開了軍區大院。
始末摸了把腦門,長籲一口氣,“好心辦壞事…”
始守跟始天一,以及安詩琪三人,皆是鄙夷地望着始末。始天一連連搖頭,真是個傻老大。始守也微微搖頭,滿是無奈,真是個傻大哥…
*
一年前,施唯一搬到了新的住宅。
新的住宅選在一處環境優雅的高檔小區,位于城東,這棟小區是城東最負有盛名的富豪住宅區,保衛措施做的極爲嚴格。始宇的車子開到門口,自然被攔了下來。
他說明來由,卻被保安隊長當做騷擾者,還真給報了警。
警察很快趕到,要帶始宇去警察局。
無奈,始宇隻好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明來,警察見他的軍人證以及軍用識别牌,這才相信了他的話,可他們,依舊沒有資格放他進去。
“到底要怎麽才能讓我進去?”始宇快要奔潰了,他忽然很懷念之前那個小區,那多好,随進随出。
保安隊長說:“我現在就給施小姐打個電話,她若是允許你上去,我就放你進去,她若不許,那很抱歉…”保安隊長去打電話,始宇眼巴巴的站在保安亭外,看着保安隊長飛快放下電話。
“怎麽樣?該給我開門了吧!”始宇急切的問。
保安隊長目光閃了閃,有些歉疚。“那個…”保安隊長摸摸鼻子,接下來的話,他真不忍心對一個少校說。
始宇豎起耳朵,忙問:“她說什麽?”
“她說:我不認識叫始宇的男人,對方應該是個騙子,千萬不要将他放進去。以上,就是施小姐的原話。”保安隊長說完,便見到始宇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黯淡了所有光輝。
沒辦法,始宇隻好鑽進車裏,選擇守株待兔。
。
等始不渝睡下了,施唯一才去洗澡。
她洗完澡,一個人坐在餐廳旁喝了兩杯紅酒,正準備去睡覺,便接到了保安隊長的電話。
施唯一有些心亂,此刻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始宇那張令他煩心的臉。她走回房間,躺在床上,想起始末說的那些話,總覺得不甘心。那個女人與始宇朝夕相處了兩年,說實在的,她跟始宇糾纏了十四年,真正在一起的時光,也不過兩年多時間。
時間與感情,是最不可捉摸,最猜不透的東西。
施唯一不是害怕面對始宇,她怕的是面對始宇的心。
若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其他女人的影子,那該怎麽辦?
聽說,始宇臉上的那塊疤,便是那個女人留下的。那道疤痕很深,一看就是用了狠力才能留下那樣深的一道疤。施唯一深深的明白,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的道理。她知道,那個姓楚的小姐,一定是深愛過始宇的。
那個女人對始宇的愛,讓施唯一膽怯。
施唯一将手機電池扣掉,她裹着浴袍下床。施唯一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櫃裏的一本冊子,那上面,記錄了Z市所有單身青年才俊的資料。這相親冊子是安詩琪給她的,她一直不肯去相親,便是因爲心裏挂着始宇。
可現在,她忽然覺得,或許自己也可以去做一點任性的事。
他愛或不愛,很快便見分曉。
細細翻看那本冊子,施唯一盯着那冊子上一個男人看了起來。男人穿着一件最簡單不過的白襯衫,模樣卻生得十分精細,那雙眼,溫柔似水,該是個很好相處的男人才對。
年紀輕輕,還是個上市公司的小總裁。
施唯一指尖在男人臉上點了點,就他了!
。
次日早晨,施唯一起了個大早。
她将始不渝今日要穿的衣服準備好,又留了張字條給照顧始不渝起居的阿姨,紙條上囑咐了阿姨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施唯一推開始不渝的房門走進去,她親了親孩子的額頭,孩子小手在頭頂扇了扇,他努努嘴,張開嘴,嘟哝了一個字:“糖…”
施唯一搖頭失笑,“小吃貨。”
她輕聲退出房間,這才走進衣帽間,選了一身靓麗的衣裳。
淺藍色蕾絲刺繡連衣裙穿在她身上,性感嬌軀被勾勒的越發火爆。那裙子是半透明款,胸部位置被設計成口袋,翻領圓形領口外面,一截玉脖十分優美。
她穿上玫紅色十二寸的高跟鞋,一身素淡色彩,被玫紅色高跟鞋打破。大膽的衣裙,陪惹眼的亮色高跟鞋,是很大膽的搭配,但穿在施唯一身上,卻十分貼合她妩媚清純的氣質。
施唯一抿了抿微紅的唇瓣,想了想,又将紮好的頭發放了下來。這樣,更顯得她妩媚,充滿風情。
拎着手提包出了屋,施唯一來到停車場,驅車出了小區。
小區門外,始宇正靠在車背上淺眠,等他睡醒的時候,施唯一已經抵達約定的商場。
始宇推開車門走出來,這時,保安隊長正準備換班。他突然走過來,跟睡眼惺忪的始宇說:“施小姐的車子開出小區半個多鍾頭了。”始宇一愣,走了?
他給安詩琪打了個電話,詢問到施家的座機号,便第一時間往座機号裏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剛到家的阿姨。
“你找我們施小姐?”阿姨手裏捏着一張條子,她掃了一眼,才說:“施小姐相親去了,今天上午不會回來,要晚上才回來。”
聽言,始宇整個人都覺得天旋地轉,腳步有些站不住。
相親?
施唯一竟然真的相親去了!
始宇一腳踢在車輪上,他扯開衣服領口,又問:“她跑去相親,都不管不渝了?”
“施小姐沒有不管不渝,有我照顧不渝,先生也無需擔心。”說完,阿姨又鬥膽的多說了一句:“施小姐願意去相親,這是好事,我跟不渝的奶奶都挺看好贊同這事。先生,若沒其他事,我就先挂了。”
不等始宇爆發,阿姨先一步挂了電話。
始宇聽着聽筒裏傳來的陣陣嘟嘟聲,踢過車輪的腳尖,開始隐隐發痛。當然,痛的不是腳尖,還有心肝!
他真該謝謝他媽了,瞧瞧,這做的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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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陽,麻煩幫我找個人。”始宇坐在車内,跟許久不聯系的晨陽打了個電話。
聽到始宇的聲音,本來睡意濃濃的晨陽,吓得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他裹緊被子,後背一陣發涼,“始…始宇?”
“是我。”
晨陽吞了口唾沫,“你小子不是死了嗎?”
“執行任務去了,沒死,回來了。”
對方說話的語調跟聲音的确是始宇不會出錯,晨陽确認這不是鬧鬼了,而是始宇真的還活着,才大大的松口氣。“告訴我你要找的那人的車牌号。”
始宇将車牌号報過去,晨陽說了聲稍等,便打電話給警局工作人員打了個電話。
五分鍾之後,始宇手機上多了一條短信,上面是一個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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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宇将車停在咖啡館外,他搖下車窗,望着裏面。
那裝修得有些幽靜雅緻的咖啡館内,施唯一穿着一抹淺藍色修身連衣短裙,坐在一個男人的對面,美得像一朵包含待放的花兒。始宇目光移到對面的男士身上。
他眯起長眼,心裏宛如堵了一塊大石。
他很懷疑施唯一眼光出了問題,悄悄,這找的是個什麽玩意兒!脖子上還系着一條純白色長絲巾,皮膚白得像是鬼,活脫脫一小白臉,還是吸血的那種…
始宇揉揉鼻子,心說,媽的眼光也太差了,這種人哪配得上小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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