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寵僅存的血脈

始宇的那番話,攪得施唯一心神不甯。

她打了輛車回到家,感到有些頭重腳輕。施唯一将自己徹底甩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她醒來時,發現天是黑的,她盯着黑暗裏的卧室,有些發怔。

她這是睡了多久?

找到自己的手機,一看,竟然晚間七點了!

她這一睡,竟然睡了近五個小時!

施唯一搖搖頭,脫了衣服進浴室跑了個澡,等溫水将身子泡得有些發紅了,她這才清洗幹淨身子,從浴缸裏面站起身。施唯一裹着浴巾,她吹幹淨頭發,坐在梳妝鏡前貼面膜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咬破了。

指尖觸及那片破裂的唇,唇上似乎還留着始宇的味道。

施唯一搖搖頭,暗罵自己沒出息。

做飯阿姨已經回家了,她回家之前已經做好了晚飯,就放在冰箱。施唯一将菜熱了一遍,那菜聞着很香,看上去也很有胃口。施唯一夾了一個雞腿,才吃了幾口,便覺得飽了。

她放下筷子,覺得奇怪。最近這是怎麽了?

最後吃了幾口青菜,施唯一實在是吃不下東西了,這才作罷。

洗完碗後,施唯一打開電視看,将頻道調完,也沒找着什麽精彩的節目看。她又懶得開電腦,就倚在沙發上,無所事事的看着,最後竟然又迷糊睡了過去。施唯一是被冷醒的,她發現自己竟然這樣睡着了,心裏隻覺得荒唐。

這太不正常了,她怎麽變得這麽嗜睡了?

施唯一仍覺得困,沒多想,又返回卧室,爬上床,繼續睡。

這一覺,直睡到次日早上九點。

再次醒來的時候,施唯一徹底被自己的睡眠質量驚到。

這樣下去,她是要成豬了嗎?

施唯一起了床,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走出卧室。

做飯阿姨見她醒了,趕緊去給她弄早餐。“小姐這幾天是身體不舒服麽?”

施唯一看着蔬菜瘦肉粥,總算是有了點食欲。她将粥吹涼,吃了一口,覺得味道清淡而新鮮,便又吃了一口。見她吃的開心,做飯阿姨也開心。“小姐身子若是不舒服,可一定要去看醫生。”

施唯一搖搖頭,“沒有不舒服。”她連吃了幾口粥,才說:“大概是前些日子鬧心事有點多,沒有休息好,這幾天有些嗜睡罷了。”

“阿姨,以後做飯都做清淡點的吧,最近看到肉,都不怎麽想吃。這個粥就很好。”施唯一連喝了兩碗粥,這才感覺到了飽意。阿姨看着幹淨的鍋子,有些詫異,以往施唯一最多喝一碗粥,今兒倒是奇怪了。

上午,施唯一在跑步機上跑了四十分鍾,又練了會兒瑜伽。

中午,阿姨做飯,施唯一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結果玩着玩着,又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身上蓋着一件厚毛毯子。

阿姨将菜擺上了桌,她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織毛圍巾,電視聲音開得很小,完全吵不到施唯一。見施唯一醒來,阿姨這才放下手中的針線,她目光古怪看着施唯一,問了句:“小姐,你月事最近有準時來嗎?”

施唯一一愣。

她不是小孩子,早過了不谙世事的年紀。

施唯一仔細想了想,她應該是1月5号來月事的,現在都…她面色猛的一變,現在已經2月8号了!唰地站起身,施唯一丢下一句:“阿姨你先吃飯,我出去一趟!”說完,施唯一驚慌奪門而出。

阿姨盯着被她砰地一聲關上的大門,歎了口氣。

這多半是有了!



施唯一一走進店裏,直奔主題,找店裏的員工,說:“麻煩給我五支不同廠家生産的驗孕棒!”

“稍等。”

員工找來五支包裝不同的驗孕棒,“總共一百。”

施唯一将錢扔櫃台上,抱着東西,驅車趕回家。

阿姨沒有吃飯,她見施唯一直奔卧室,急忙說:“要晨間的尿液,檢驗最準确!”

施唯一愣了愣,她看着手中一堆東西,傻眼了。

“小姐,先吃飯吧。”

阿姨重新将飯菜熱了一遍,才拉着施唯一坐下。中午的飯菜很清淡,也有肉丸,施唯一被阿姨強迫着吃了兩個肉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想吐。

阿姨将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既喜又愁。

這若在以前,指定是喜事。可現在始公子也被小姐趕走了,兩人感情出了問題,這時候若有了個孩子,該怎麽辦才好?

下午,施唯一困的眼皮子都在打架,可她固執的不想睡覺。

似乎一旦睡着了,就是驗證了某些事。

晚間,施唯一早早地跑上床,忍了一個下午,晚上她幾乎是沾床即睡。六點鍾鬧鍾便響了,施唯一迷迷糊糊爬下床,翻出驗孕棒,走進了廁所。她将尿液倒進五支驗孕棒中。

她瞪大眼睛看着盥洗台上的五支驗孕棒,瞌睡都被吓醒了。

幾乎不到一分鍾,五支驗孕棒上,對照線跟檢測線上,都出現了紫紅色的線條…

她倒吸一口涼氣,有些站不穩。

五支驗孕棒,同時顯示她懷有身孕,她想否決都找不到理由。

施唯一手撐在盥洗台上,她看着鏡子裏自己刷白的臉,有些想哭。

“這王八蛋…”一腳踢翻廁所垃圾桶,施唯一抱頭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哭夠了,她才将驗孕棒扔進垃圾簍中,她洗了手,才跑去将櫃子下方的避孕套找出來。她早就發現始宇的行徑,以前真相沒被撕開以前,她是縱容始宇的。但現在,她隻覺得後怕。

每一個避孕套的中間都有三四個針眼大小的孔,就是那幾個該死的孔,害得她懷了孕!

施唯一一把将盒子扔在地上,又氣、又害怕。

她在房間反反複複走了好久,最後才坐在床沿邊上,陷入了沉默。雙手插進長發中,施唯一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個多小時,一到八點,她趕緊換衣服,提着包,叫來阿綱,跑去了醫院。



醫院人來人往,這裏比商場的人還要多。

施唯一坐在椅子上,她身側的椅子上,坐着好些懷孕的女人。其中有流淚的未成年姑娘,也有成婚後,欣然等待孩子降臨的新婚媽媽,還有高齡的懷孕女士。

有人笑,有人哭,也有人沉默。

施唯一面無表情看着那婦産科醫生的門,開了關,關了又開。

一個又一個孕婦被叫了進去,最終,輪到了施唯一。

“下一個,施唯一。”

施唯一站起身,帶着複雜的心情走了進去。

“恭喜你啊,懷孕了。”

一句話,醫生是笑着說的,施唯一卻如同遭雷劈中一般。

“胎兒快十周了,胎心搏動正常,他很健康,你可以放心。”醫生說完,才看見施唯一面色有些不對勁。“女士?你怎麽了?”

施唯一回過神來,她垂落在雙腿上的十指交叉在一起,施唯一咬着唇,小聲問了句:“我不想要這孩子,你看,什麽時候可以進行手術比較好?”

醫生一愣,用很不贊同的眼光看着她,說道:“你曾經做過一次人流,如果這次再做掉的話,保不準以後會很難懷孕,就算是懷上,流産的可能性也比較大。女士,我看你還是跟你未婚夫商量一下吧,我建議你留下他,畢竟,他是一個有心跳的生命體了。”

施唯一中指上的戒指并沒有摘下,醫生一眼便看出她是訂婚的人了。

施唯一不說話,她看了眼B超,那上面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迷你小人,依稀還能看到那孩子手腳的形狀。施唯一渾身一激靈,她忽然站起身,拿過那B超單落荒而逃。

“小姐,醫生怎麽說?”

阿綱打開車門,看着施唯一坐進去,這才走到駕駛座落座。他扭頭看着施唯一手中的B超單,又将施唯一丢了魂似的反應瞧在眼底,頓時明白了情況。“小姐,這孩子…”

“我想打掉!”

施唯一聲音很利落。

阿綱一愣,他想說點什麽,到嘴卻說不話來了。

“送我回家,我有些累了。”

“好。”

阿綱将施唯一送回家,他重新走到樓下,坐回車裏。阿綱想了很久,還是給始宇發了條短信,說了這事。身爲孩子的父親,始宇有權知道這事。

始宇他們集合完畢,正在宿舍收拾裝備。

手機響起,他本來是不打算看的,但他心裏總挂着件事,還是打開了。

——

小姐懷孕了,十周了,她想拿掉。事我跟你說了,該怎麽辦,你自己看着辦。

始宇握着手機,像個傻子。

懷孕了…

他想笑,但想到什麽,卻又覺得難受。

始宇捏緊了手機,他轉身看着其他幾個隊友,說道:“我去打個電話。”楊爍點點頭,“快點!要出發了!”

“嗯。”



始宇走到走廊盡頭,給始家撥了個電話。

電話是安詩琪接的。

“媽。”

安詩琪有些詫異,“今天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媽,我們要出任務,我盡量長話短說。媽,你聽着,唯一知道了那件事,她跟我之間鬧出了問題。”

安詩琪一聽,心跟着提起,“你們…分手了?”

“她單方面跟我分手。”始宇語氣悶悶的,還不待安詩琪說什麽,始宇又急切地道:“媽,唯一懷孕了,已經十周了。剛才阿綱發短信給我,說她想要拿掉孩子。我沒法回去,你派人幫我盯着些,我已經害得她躲過一次胎,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再辜負她!”

安詩琪被這消息驚得花容失色,“懷孕了?”

“十周了?”

安詩琪在電話那頭大喊,本來在院子裏澆花的始天一聽到這話,手裏的水壺差點掉在地上。

“媽,你先被激動。唯一因爲十年前那事,現在根本就不想見我。她很有可能會拿掉孩子,你派人盯緊點,絕對不能讓她拿掉孩子!”始宇雖然理解安詩琪驚喜的心情,但他現在根本沒時間跟她講太多。

安詩琪聽到這話,頓時安靜下來。

“放心,我會派人時刻盯着的。”

“那就好。”

“你下次什麽時候回來?孕婦很容易情緒低落,你任務結束後回來,抽空回趟家,跟她好好道個歉。她愛你,我看得出來,她即便是恨你,也隻是暫時的。”

“媽。”始宇聽到這話,有些心堵。

這一聲媽,充滿了愛意跟依戀,安詩琪倒是一愣。“我在呢!”

“媽,如果…我是說…”始宇捏着眉心,他話語一頓,才說:“媽,唯一是我認定了的女人。你們可一定要好好待她,要把她當媳婦、當女兒一樣對待!千萬不可以讓她受了委屈。”

安詩琪被始宇這正經嚴肅的口吻吓了一跳,“兒子,你說這些做什麽?我們是那種會爲難媳婦的人嗎?你放心,我們會好好對唯一的。”

“那就好。沒時間了,我要出任務了。”

“那你去。”

“媽。”始宇又喊。

安詩琪嗯了一聲,“想說什麽?”

始宇看到楊爍他們背着包走出來,才說:“我愛你。”說完,始宇趕緊挂了電話。他搓了把臉,走進宿舍,提着自己的裝備,跟着下樓集合。

安詩琪握着電話,愣了好一會兒。

“這孩子…”搖搖頭,安詩琪關掉手機,趕緊來到院子,将施唯一懷孕的消息告訴始天一。

始天一樂得合不攏嘴,過了近三十年,他始家又要添新丁了。

“咱們得派人盯好了,千萬不能讓她丫頭做糊塗事!”

“爸說的是,我這就找人去她小區門口守着去!”

“嗯。”



從醫院回來,施唯一昏昏欲睡了好幾天。

阿姨也沒問她到底打算将這孩子怎麽辦,程清璇打電話邀請她去她家吃飯,她也拒絕了。第四天,施唯一開始出現孕吐的狀況,她吃了就要吐,吐得特别厲害。

這段時期,始宇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打來。這讓施唯一心裏頗感難受,明明之前還說什麽會愛她到死,現在連個電話也沒有。

一周下來,施唯一身子都瘦了一圈。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遲遲不去醫院,明明懷孕這麽苦,明明她心裏清楚,這個孩子她最後是不會留下的。可她,就是不忍心去醫院。

這天晚上,施唯一又吐了好幾次,她躺在床上,卧室裏隻留着一盞台燈。

她将B超單拿出來,放在台燈下觀摩。

那小小的一團,真的會長大,變成一個可愛的嬰孩嗎?

右手悄悄來到腹部,施唯一将手心輕輕地貼在小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仿佛能感受到,小腹中,有一個很輕很輕的心跳聲。施唯一猛地将手撤回來,她看着自己的掌心,目光很掙紮。

将B超單收起來,施唯一準備睡,卻又想吐。

她趴在垃圾桶上狠狠吐了一次,這才跟脫了力一樣,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團黑色的迷霧,包裹着施唯一。

她在無邊無際的黑霧中,像個摸象的瞎子,找不到盡頭,走不出霧團。

她急的想哭,卻又忍着,不肯服軟。

“始宇!”

她對着黑霧喊始宇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小羽!”

依舊沒有回應。

“幽哥哥!”

黑霧在翻滾,任憑施唯一叫喚誰的名字,都沒有人回應她。那團黑霧将她捆住,她終于嘗到了恐懼的滋味。她真怕一直被囚禁在這裏,要是出不去,該怎麽辦?

就在施唯一六神無主之際,那黑霧中,走出來一個手拿長刀的…嬰孩。

那是一個男孩,沒穿衣服,看上去,就跟剛生下的嬰兒一樣。

他張開眼睛,施唯一看到他的眼睛,被吓得連連後退。

那男嬰,竟然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媽媽…”男孩沖施唯一喊,聲音奶聲奶氣,卻又讓施唯一後背發涼。因爲男孩的聲音,帶着深深的埋怨。

“你…”男孩揮舞着刀朝施唯一靠近,血紅色的眼睛,還在往外面冒血。“你别過來!”施唯一在地上連滾帶爬,她被吓得臉色蒼白,身子抖得像篩子。

“媽媽,别不要我…”

施唯一瞳孔一縮,她看着那沒穿衣服的孩子,快要瘋了。“你是…你是我的孩子?”

男嬰忽然一陣啼哭,他一邊哭,一邊說:“媽媽,你知道我有多痛嗎?我閉着眼睛,醫生用鉗子剪斷我的四肢跟胳膊,我被活活的痛死了!媽媽,你還要再殺我一次嗎?”

“嗯?”

男嬰突然舉起手中的長刀,一下子,斬斷自己的一條腿,接着,是另一條腿,然後是胳膊,最後,隻剩下頭顱跟身子連在一起。“他們就是這樣,将我殺死的。媽媽,你又要讓我,再經曆第二次這樣的痛苦嗎?”

男嬰說完,又舉起刀,斬斷了自己的脖子。

面前是一灘血紅色的肉…

施唯一忽然跟瘋了一樣,又哭又喊。

“啊!”

施唯一陡然睜開眼睛。

床頭的燈光發着幽幽光芒,施唯一一抹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她擦了擦汗,回想起這個夢,仍覺得驚心。這些天,她總是在看流産堕胎的視頻,那些視頻殘忍而可怕,都給她心裏留上了陰影。

施唯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夢中那孩子的話。

媽媽,十年前你殺過我一次,十年後,你又要殺我一次?

施唯一的掌心在小腹輕輕地觸摸,她将淚水擦掉,才說:“你是我的孩子,你又回來了,你舍不得媽媽,對嗎?”施唯一腦袋貼着枕頭,感受到小腹中微弱的心跳,施唯一輕輕啜泣了一聲,才說:“十年前媽媽丢掉你,是因爲我無法留下你。這一次,媽媽再也不丢掉你了,再也不了…”

次日早晨,施唯一穿上保暖的高領毛衣,又披上一件長款大衣,然後将頭發高高紮起。她低頭望着自己微微往外凸起的小腹,眸光微轉。“阿姨,我不吃飯了。”

施唯一說完,走到玄關處,她穿上一雙平底鞋,打開門出去了。

阿姨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小姐這是打算去做手術了?

安詩琪派來守着施唯一的人,見到施唯一的車子出來,忙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安詩琪。



施唯一拿着單子,在醫院來回跑了許多躺。

安詩琪趕到醫院,并在婦産科門口找到施唯一的時候,施唯一正從走廊那頭走過來,手裏還拿着一張單子。走廊上,施唯一消瘦的身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安詩琪看到她,頓時白了臉。她趕緊跑上去,拉住施唯一的手,急忙地問:“唯一,你做了?”

施唯一吓了一跳,她盯着安詩琪看了一眼,才發現才一個多月不見,安詩琪竟然憔悴了好多。以往她臉蛋上總是神采奕奕的,可今天,她的臉上黯淡無光,眼神裏也藏着一縷…悲痛?

施唯一有些詫異,這兩個月,安詩琪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唯一,快告訴我,你做了沒?”安詩琪又重述問了一遍。

施唯一眉頭一蹙,才問:“做什麽?”

“你不是來做人流的嗎?”察覺到掌心中的細手有些涼,安詩琪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頓時變了臉色,“你已經做完手術了?”她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施唯一搖頭,她很好奇,安詩琪怎麽會知道她要來醫院。

“還沒。”

安詩琪松了口氣。

“唯一,安姨求你了,你留下這孩子吧!我求你了,真的,安姨求你了!”安詩琪說話有些語無倫次,這讓施唯一覺得更加詫異了。

婦産科的醫生打開門,伸出頭朝施唯一喊道。“施唯一,該你了!”

施唯一點點頭,她拿開安詩琪的手,捏着那單子朝婦産科診室走去。

安詩琪一急,也顧不得禮儀形象,直接沖她高聲地喊:“唯一啊!算我求你了!安姨這輩子,從來就沒有求過人!我求你了,你留下這孩子吧,他現在可是我們始家,唯一的血脈啊!”

施唯一腳步戛然而止。

什麽叫唯一的血脈?

她猛地轉過身,卻看見安詩琪竟然跪下來了。

安詩琪跪在地上,仰頭看着施唯一,眼眶通紅,淚珠子眼看着就要落下來。

“唯一,就算我們始家對不起你,但也請你看在小宇對你一片真心的份上,留下這孩子吧!”安詩琪跪在地上前行,她緊緊握住施唯一的手,哭着問:“是不是要安姨給你磕頭,你才能原諒我們小宇犯下的錯?”

“唯一,阿姨給你磕頭,你留下這孩子,成嗎?”

安詩琪說着,竟然真的就要跪地磕頭。

施唯一驚得跟着跪下來,她急忙托住安詩琪的腦袋,“安姨,你别這樣!”她哪受得起安詩琪的跪拜?“你先冷靜下來,你别急,我沒打算拿掉孩子,我隻是來醫院做個産檢。”

聞言,安詩琪才大口松了口氣。

“安姨,你快起來。”施唯一扶着安詩琪起身,又攙着她走到椅子上坐下。

安詩琪摸了摸淚,才說:“你可吓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要拿掉這孩子。唯一啊,你可不能做糊塗事,這孩子現在可是我們始家僅存的血脈,你若是拿掉了他,那咱們始家可就…可就絕後了!”安詩琪好不容易要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落。

翡翠綠眸一眯,施唯一語氣僵硬地問道:“絕後是什麽意思?”

安詩琪渾身一僵。

她目光閃了閃,明顯對施唯一隐瞞了什麽事。

施唯一再次重述一遍她剛才的問題:“絕後是什麽意思?”

安詩琪不說話,隻是哭,開始哭得很壓抑,到最後,幹脆放聲大哭起來。有許多孕婦朝她們看過來,見安詩琪哭得實在是傷心,才收回目光。施唯一呆呆望着安詩琪,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跟夾着刀子似的,好痛。

施唯一心跳怦怦地響,碧瞳中,跟着染上一層水霧。

“安姨,是不是始宇他,出事了?”施唯一是顫抖着嗓音問出這句話來的。她清晰看見,當她說完這話後,安詩琪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但哭聲,卻變得壓抑起來,聽着她的哭聲,周圍的孕婦,都從中感受到了絕望跟悲痛。

安詩琪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施唯一婆娑的眼中,往下掉出淚來。她用雙手掌蓋住自己的臉,也忍不住悶聲哭了起來。

------題外話------

二更在中午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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