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萌城草說下一個輪到你

深夜回到住處,康然照例第一時間打開電視調到晚間新聞頻道,然後脫衣服去洗澡。

洗了個澡,康然穿着睡意走出來,她打開公文包,掏出今天主任交給她的機密文件,又去廚房倒了杯水。捧着水喝了口,康然才一手翻看密封袋,一手端着水杯走去客廳沙發上坐下。

将水杯擱在茶幾上,康然剛看了幾個字,就被新聞裏報道的内容所吸引。

新聞裏報道的是前幾天鬧得轟轟烈烈的Z市咖啡廳殺人案件,她工作時偶爾還聽人說到過這件事,卻沒怎麽關注。這會兒聽到電視台裏提及整件事出現了反轉,殺人犯是被人下毒利用了,而被害人竟然也是一個國際殺人分屍犯。

覺得有些意思,康然才放下資料,盯着電視屏幕上的視頻仔細看。

那是法庭上的一段視頻,殺人犯穿着看守所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黃色褂子。鏡頭下的那張臉,令康然覺得有些熟悉,她又多看了兩眼電視屏幕裏的那張臉,這才想起爲何熟悉了。

這丫頭,不是幽居之前給她介紹過的女朋友?

康然目光在視頻裏搜尋着,果然,她見到了在那丫頭身後,正襟危坐在旁聽席上的幽居。

康然抿着唇多看了一眼幽居,很快又低下頭去。她關了電視,打開文件袋上的密封袋,翻出裏面的資料,那資料看着有些年份了,資料文件名也很奇怪,叫‘再造’。

“什麽東西?”

嘀咕一聲,康然翻開資料頁面,跳入眼球的是一張有些斑駁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藍白色相間的病号服,長發紮起,一張臉有些虛白。照片應該有了些年份,人的臉頰不分看着有些模糊,康然盯着照片多看幾眼,心裏産生一股荒唐感。

“這個人…”她擡頭凝視着漆黑的電視屏幕,心裏一陣疑惑,這個人不是幽居那女朋友嗎?

照片的旁邊,還有一排小字備注:第8号實驗體。

打開資料,第一頁就寫着:

實驗代号:再造。

實驗對象:第8号實驗體,唯一‘血色藍’病毒攜帶生存者。

血色藍?

血色藍再造實驗?

這實驗康然聽說過,五十年前曾有邪惡組織綁架走科技研究院裏最德高望重的院長,爲的是給他們研究一份神秘的藥物。具體這藥物有什麽用途康然也不知情,她就記得,當年的發生了一場大爆炸,将那場機密試驗的所有資料跟數據都毀滅了。

倒是沒想到,還有人備份了資料數據。

康然仔細閱讀了一下那份資料,終于明白了這份資料研究的是些什麽東西了。

放下資料,康然用牙齒咬着指甲,這是她沉思時才有的動作。

資料上說8号實驗體已經跟随那場爆炸被毀滅了,那幽居身邊那個女人又是誰?

同樣的名字,同樣的長相,難道8号實驗體根本就沒被毀滅,而是一直存活至今,還青春永駐?康然目光一變,她起身打了個電話給研究所主任,開口就問:“主任,這份資料你哪裏來的?”

“你看完資料了嗎?康然,有人委托我們重新啓動這個實驗,對方開價很高,這實驗若是成功了,那是造福全人類啊!”

康然蹙起眉頭,有些不解,“我記得這些資料早在五十年前就被毀滅了,對方又是怎麽弄到這些資料的?”

“這你不需要多問,當年的8号實驗體已經被毀滅了,留下的隻剩下這些數據跟資料。對方重新找到了另一處生長血色藍的地點,他們會派人去收集血色藍樣本,我們隻需要負責研發出他們想要的東西就成。康然,你是我們所裏最有能力的生物學專家,這個重擔,就交給你們小組了。”

康然敏感的察覺到,這份資料來曆有問題,但她也沒有多問。“如果,我是說如果那份8号實驗體還活着,那對我們是不是大有幫助?”

一聽這話,主任情緒明顯激動了不少,“康然,那8号實驗體若還活着,那将大大的提高我們這實驗的成功率!不過那是不可能的,8号早就跟那場爆炸一起被摧毀了。”

康然沒有做聲,不過目光卻一直放在資料上面那張模糊斑駁的照片上。

*

秦顧南被帶上法庭的那一天,幽居盛裝出席。

他聽到死刑緩期四個字的時候,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悄然勾起了一個優雅的笑。另一旁,秦顧南的父親秦川跟秦母哭得撕心裂肺,他們怎麽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們有的是錢,卻換不回兒子的命,這種無力感将驕傲了一輩子的秦川老頭打敗。秦家大哥目送弟弟被押出法庭,他一邊安慰着嚎哭的父母,轉過身時,臉上卻勾起了淺笑。

少了這個玩物喪志的弟弟礙眼,以後秦家的一切,就該是他一個人的了。

綠珏站在法院外,眼睜睜看着秦顧南被送走,那一刻,她的雙腿是虛軟的。她扶着一旁路邊的路燈杆,咬着牙齒,在烈日下冷成了冰塊。

幽居走出法院,司機站在法院外的路旁邊等着他。他順着階梯往下走,上車時,幽居忽然擡頭朝對面的路燈看了一眼。綠珏發現幽居在看自己,忽然感到害怕,因爲青年看她的目光,讓她捉摸不透。

幽居朝綠珏揚揚手,用唇形說了句:“下一個,就是你。”

綠珏一開始沒辨認出他在說什麽,等幽居的車開走了,她蠕動起嘴皮子來,才品出他話裏的意思來。

秦顧南被判死刑緩期入獄了,幽居下一個要對付的,就該輪到她了!

綠珏吓的臉都白了,她踉踉跄跄打了輛車,直奔去眉淺的家裏。

眉淺正在家裏敷面膜,躺在沙發上看手機視頻。

那是一段娛樂視頻,一群年輕人自發的做了一個叫‘星級酒店床鋪衛生是否真的幹淨合格’的社會調查活動,他們特意提前訂了三家五星級酒店房間入住,然後在床上留下特殊的無色透明紫外線标志,這種标志一旦下了水消了毒,就會消失。

第二天,他們又換了另一批人去訂同一間房,結果發現調查的三家五星級酒店裏面,竟然有一家酒店床單上還殘留着那份标志!一家五星級酒店,竟然連最基本的每日清洗床鋪工作都沒做好,這還怎麽讓人放心入住?

很快,就有人在将那家酒店的名字爆料出來,正是綠林五星級連鎖酒店。

這段視頻一曝光,讓綠林連鎖酒店形象大跌,名聲受損。眉淺皺着眉頭看完這段視頻,立馬便意識到,是有人指使這些人故意這麽幹的。什麽社會調查活動,根本就是有人針對綠氏集團!

眉淺放下手機,卻聽到家裏門鈴聲響,不一會兒保姆就領着花容失色的綠珏進屋。綠珏一進屋,什麽也不說,抱着沙發上的眉淺就哭了起來。

“小珏,你哭什麽啊?”眉淺吓了一跳,趕緊一把摘掉臉上的面膜,下意識摟住綠珏的腰,将她帶到懷中。

綠珏死死抱住眉淺,淚珠子大顆大顆地往下滾,抽抽搭搭地說:“秦顧南被判了死刑緩期!就算他這兩年内改造表現的好,那他這輩子也要老死在牢裏了!”

“你心疼他?”眉淺等着綠珏,破罵出口:“那變态有什麽好心疼的,他都敢殺人了,你心疼一個殺人犯做什麽!”

“不是的,他之所以殺人,都是我的錯!”綠珏整個人都崩潰了,這寫天來她的情緒一直壓抑着,心裏藏了好多苦都沒處說,這次若不是被吓壞了,她都不敢告訴眉淺。

眉淺一聽這話,有幾秒時間都在發懵,她很聰明,立馬便聯想到那一晚綠珏去找秦顧南的事。“那天晚上你去找他,就是爲了這件事?”眉淺聲音變得沉重起來,如果真是她猜的那樣,那一切都好解釋了。

“是,我說隻要他幫我弄死程清璇,我就跟他睡覺!”綠珏說完,又想到幽居臨走時說的那些話,就更怕了。

眉淺臉色徹底變得嚴肅起來,“小珏,你是說真的?”

“是真的…都怪我,我如果不犯糊塗,就沒這些事了。”綠珏的淚水打濕了眉淺的胸口,眉淺摟着她腰間的雙手也在抖,“小珏,秦顧南沒有把你招出來吧!”

“…沒有。”

眉淺心安了幾分,她捧起綠珏梨花帶淚的臉蛋,囑咐她說:“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離幽居遠點,如果他知道你也參與了這件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綠珏收起了哭聲,淚卻止不住,她揪着眉淺的衣襟,懊惱又害怕地說:“晚了!”

“什麽意思?”

“方才幽居在法院門口看到我了,他朝我招了招手,還對我說…”

“說什麽?”

綠珏哭得一抽一抽的,幽居說那話的時候,眼裏溫度冰冷,想來綠珏就怕。“他說,下一個就是我。”

“怎麽辦?淺淺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辦!幽居現在回到幽家了,他跟幽修聯手,想弄死我們一家都輕而易舉。淺淺,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事了?”綠珏心裏跟明鏡似的,從程清璇的官司勝利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這一天遲早回來。

幽居把程清璇當個寶貝疙瘩疼,他的寶貝被人這樣謀害,更是差點落得個終身失聰的下場,他肯定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幽居遲遲不動手,肯定是在等着什麽。

一聽這話,眉淺也揪起了心。“他是怎麽查到這事跟你有關系的?”

“我也不知道,他連秦顧南暗自去地下鬥獸場買緻幻藥的事都能查不來,能查到我跟秦顧南的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說完,綠珏又開始嗚嗚的哭。

眉淺一邊安慰綠珏,心裏卻感到不安。幽居連秦顧南背地裏買藥的事都能查出來,那保不準他還能查出一些更深的東西。

綠珏哭了一個多小時,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她離開眉家之後,眉淺也換了身衣裳,開着車出了屋。

*

傍晚時分,幽居去了趟醫院将接程清璇出院。

幽家人多,幽居擔心程清璇住不習慣,便帶她回了小區小屋。

小屋好幾天沒有人住了,家具上都落了一層灰,幽居戴了頂帽子,拿着拖把幹家務活。程清璇耳朵還沒好利索,一直騷擾她的那股嗡鳴聲沒了,但聽人說話還是有些聽不見。

幽居跟她說話,基本上都是靠吼的。

“小羽,進房間去,這裏灰塵多。”

程清璇沒聽見,她蹲在牆角,拿下之前手工做的那塊磚,見自己的寶貝項鏈沒有被偷,她這才放下心來。幽居雙手握着拖把,他站在客廳中央看牆角蹲成一團的白裙女孩,目光溫柔的不像話。

經曆了這麽多事,她還是那麽樂觀,這多難得。

程清璇将磚重新合上,這才轉身看幽居,卻發現幽居正拿着拖把看自己,那癡呆呆的樣子活像一塊望妻石。

“幽寶,再看我挖了你眼睛!”程清璇手爪子揮舞着,做出一副很猙獰的模樣。

幽居再度失笑,挖他眼睛?他記得程清璇剛恢複人身的時候,他隻是盯着她多看了幾眼,她便兇狠狠的說要挖了他的眼睛。一晃,竟然過去一年時間了。

幽居爲了讓她聽清楚,于是沖她吼:“那你舍得挖嗎?”

程清璇聽清了他的問話,想了想,還是搖頭,也沖他大聲說:“不舍得,幽寶的眼睛最好看了,像黑寶石,我可舍不得。”

幽居搖搖頭,繼續拖地。

李楠現在在網吧做網管工作,每天上午八點才回到家,一覺睡到下午五點多才醒。一醒來就聽到隔壁屋裏有人在吵架,他吓一跳,還以爲幽居跟程清璇在吵架。慌忙套上褲子,李楠跑過來,砰砰砰地砸幽居家大門。

幽居打開門,手裏握着一拖把,頭上戴着一布帽子,即使是這樣的打扮,城草依舊帥氣逼人。

李楠朝裏面張望一眼,發現程清璇趴在沙發上玩手機,兩人沒有打架也沒有打架,才詫異問了句:“幽居哥,你們在做什麽啊?我還以爲你跟清璇姐吵架了。”

幽居盯着李楠看了一眼,忽然将手中拖把遞給他,說:“既然來了,就幫我拖地。”

李楠接住拖把,心想不該多管閑事。

李楠嘿哧嘿哧拖地,幽居拿着抹布擦桌子,程清璇在沙發上躺了會兒,也站起身去廚房做飯。留在他們家吃了晚飯,李楠回屋收拾了下,就去網吧工作了。

吃完了飯,程清璇喝了點藥,這才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見城草坐在沙發上,手裏抱着電腦,在寫什麽文件。她跑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是辭職信。

程清璇抿抿紅唇,心裏很過意不去。

“是因爲我,你才辭掉工作嗎?”

聽到程清璇這話,幽居趕緊合上電腦。他仰頭看着頭發還濕着的程清璇,起身去拿了塊幹毛巾重新走過來坐下,“到這兒來。”幽居一手拿着毛巾,另一隻手拍拍自己的大腿。

程清璇跟着坐到他腿上,幽居用毛巾将程清璇濕發包起來,又拿起茶幾上的小電筒,照進她的耳朵裏。見她耳朵發炎情況基本已經好了,這才放下心來。“洗頭發的時候注意點,千萬别弄水進去。”

兩人頭顱靠的很近,幽居說話不用那麽大聲,程清璇也能聽見。“放心,不會打濕的。”

“幽寶,放棄你現在的工作,會不會很不舍得啊?”

幽居拆下她頭上的毛巾,溫柔地擦拭她的長發,臉色很平常。“不會不舍得,想得到更多的東西,就得放棄一些東西。有取有舍,總是公平的。”幽居深知自己更想要的是什麽,那麽放棄自己現有的生活,就無需抱怨。

知道幽居不是爲了安慰自己才這樣說,程清璇心裏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若不是自己出了這事,幽寶能一直安安穩穩的做他的建築設計師,那才是他愛的工作。當領導者,到底不是他的第一夢想。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先坐着,我去拿電吹風。”

程清璇從幽居腿上下來,坐到對面的長椅上。幽居拿來電吹風給她吹頭發,把玩着程清璇的發絲,幽居想到,如果這次沒能查出真相,如果程清璇真的進了監獄,那他這輩子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觸摸到她的頭發絲,是不是再也抱不到她了?

這個假設,讓幽居心裏一陣恐慌。

他放下電吹風,彎下腰來,從後方摟住程清璇的雙肩。

程清璇看着自己胸前的長臂,微微一怔,“怎麽了?”

幽居的唇沿着程清璇脖頸處往肩胛骨親吻,十分用力,程清璇甚至感受到皮膚都有些痛。“幽寶?”

粉唇從女孩白皙的肌膚上離開,幽居收緊雙臂,差點勒得程清璇喘不過氣。“小羽,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他的聲音十分不平靜,像天空中翻滾的烏雲,讓人沉悶。

程清璇不想氣氛這麽沉重,便踢掉鞋子站在沙發上,她跳起來,一躍落到幽居腰盤。幽居順勢摟住她的後背,不至于讓她掉下去。

雙腿纏住男人的窄腰,程清璇勾下頭顱,咬了口幽居的鼻子。“那你以後就好好保護我。”

“好!”

程清璇的手突然在幽居胸口捏了一把,幽居悶哼一聲,再看程清璇的目光有些危險。“你勾引我?”剛還沉重的聲音忽然變得啞了起來,幽居手一緊,捏得程清璇臀疼。

程清璇的手繼續捏,她眼尾一勾,長眼裏的風情好不勾人。“我以爲我是在調戲你。”

“我認爲調戲跟勾引是一個意思。”

程清璇看着幽居,問他:“那你可懂我的意思?”

幽居的鼻尖對着程清璇的鼻尖,故意碰了碰,應道:“我懂,是邀請我的意思!”他忽然轉了個身,抱着程清璇去了卧室。

大概是經曆了一些不好的事,這一次,幽居全程都表現得格外不鎮定。以往的他在這方面一直是矜持溫柔的,程清璇喜歡他的溫柔,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幽居的寶貝。今晚的他意外的熱情不受控制,每一下都讓程清璇如在雲端,渾身輕飄飄,腳踩不到實地。

那種感覺,讓人想尖叫,卻又沉淪。

程清璇喜歡幽居的瘋狂與粗魯,喜歡幽居那種想要将自己揉進身體裏的霸道,那更讓她感受到自己就是幽居的命。



事後睡覺,總是睡的特别安穩。

程清璇有點小感冒,鼻子堵住了,睡覺時鼻子一直呼噜噜地響,幽居單手撐在枕頭上,聽着她的小鼾聲,就覺得安心。他看着她,目不轉睛,越看越有精神,若不是愛惜程清璇身子,幽居不介意再來一次。

嘀嘀——

嘀嘀——

床頭的手機滴滴響了起來,幽居目光倏然變得冷然起來,他放輕動作下床,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走了出去。

“你好。”

那頭的人,聲音略顯嚴肅,“幽少爺,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辦好了。他住的那個區的監獄裏的犯人,都是好那口的人。跟他住同一層樓的,就有好幾個常犯。”

幽居靜靜聽着,粉唇抿着,好一會兒沉默。

“幽少爺,您若滿意,那我就先挂電話了。”

幽居終于回過神來,他喉嚨上下動了動,才說:“錢轉到你老婆賬戶裏了,放心,沒人查得出來。”

那頭人輕聲笑了笑,應了句:“那就多謝了。”

挂了電話,幽居去廚房倒了杯涼水走到陽台,他看着城市邊緣那層葳蕤的燈光,耳旁仿佛響起秦顧南憤怒而屈辱的叫喊。



秦顧南被要求洗了澡,然後進行消了毒,才被帶進監獄。

他去牢房的路上,一直都被監獄裏的獄友們,用一種十分古怪且不懷好意的眼神注視着。他們看他的眼光令秦顧南很不安,那中目光,讓秦顧南有一種他們在看一塊肥肉的錯覺。

獄警關了門就離開了,秦顧南低頭環顧一眼自己的牢房,兩三個平米大小的牢房裏,隻有一張床,一個馬桶,以及一個簡單的擺放習俗用品的架子。除此之外,别無一物。

秦顧南想到自己隻有兩年的時間可活,就覺得生無可戀。

他一頭栽倒在床上,望着天花闆。

那天花闆上被人用利器刻了字,他仔細看了看,那上面似乎寫的是:歡迎你來到人間地獄。秦顧南收回目光,回想起一路進來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

牢房内是沒有大燈的,走廊上一左一右安裝着兩個暗燈,監獄大樓的中央有一個白色的明燈。到了晚上九點半,獄警吹了聲,喊了聲:“熄燈啦!”

不一會兒,那顆大明燈熄滅。

走廊上兩盞悠悠暗燈亮着,照不亮罪人眼前的路。

第一個晚上,秦顧南遲遲不能入睡。到了十二點他才迷迷糊糊睡去,剛合眼沒多久,秦顧南就察覺到有人在開牢房門,他動了動耳朵,沒分清到底是有人在開自己的牢房門還是旁邊的門。

獄警這麽晚還在?

秦顧南實在是沒精神,眼皮都不想睜一下。

有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秦顧南終于察覺到不對。

一道桀桀的笑聲在床旁邊響起,接着,有粗狂的男聲響起:“嘿嘿,小羔羊,你知道我們這監獄裏,有多久沒進來過你這樣的小白羔羊了嗎?”

秦顧南被這道聲音吓到,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張臉上帶疤痕的男人臉。那男人身高約莫一米八七左右,體格壯碩,五官生得十分粗狂,看着就不好接近。秦顧南仔細看了他一眼,才辨認出這人似乎就是住在他們這層樓最左邊牢房裏的獄友。

心裏警鈴大響,秦顧南猛地坐起來,瞪着他,目光狠惡如狼。“你是誰!你…你怎麽進來我屋子的!”

那男人嘿嘿一笑,他沖秦顧南搖了搖自己手裏的一根長鐵絲,笑容讓秦顧南後背發涼。“在這裏,我是老大!”他想,他就來了,如此簡單。

知道監獄裏也有小團夥,秦顧南沒想到第一晚上就被人盯上了。“你找我做什麽?要錢嗎?”

那男人摸摸嘴,笑得一臉下流。“錢?”他搖搖頭,忽然一屁股坐在秦顧南的床邊,“你倒是純情。”男人伸出一隻手,在秦顧南戒備的視線下,捏住他的下巴。“瞧你細皮嫩肉的,應該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吧,啧,我上過流氓,上過黑幫頭子,上過殺人犯,就他媽沒動過小少爺!”

仔細端詳着秦顧南的臉,又看看秦顧南因爲受了傷後,總會無意識靠攏的大腿,越看,那男人越看越滿意,“夠瘦,玩着才帶勁!”

秦顧南臉唰的就白了。

他不傻,自然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眼見男人松了手開始剝衣服,秦顧南猛地一腳踢在男人的腹部,大罵一句:“老子是男人,老子不好那一口!”

刀疤男人看了眼自己被踹的大腿,目光變了變,但很快,所有不悅都化作了興奮。“還是隻壞脾氣的小羔羊!”

“可惜了,我就好這一口!”

說完,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子俯下來,壓住動彈掙紮的秦家二少。

這一夜,男人沉悶難受的嘶喊在一直響到後半夜。監獄裏,有人聽了秦顧南的叫喊默默搖頭,也有人露出向往神色。

今兒晚上他是老大一個人的,等明兒晚,就該輪到他們了…

*

眉淺将車停在情趣酒店門口。

她搖下窗戶,看着出入酒店,穿着打扮看着人五人六的男女們。人果然是這世上最表面不一樣的動物,穿得高貴儒雅,剝下衣服,什麽都幹得出來。

在車子裏呆了一會兒,眉淺見來來往往的人少了,這才走下跑車,走進了酒店大廳。

“小姐您好,這裏是‘罪愛’俱樂部,請出示您的會員卡。”前台是一個身材妙曼的女孩,她穿着性感低胸OL裝,雙腿被一雙黑色絲襪包裹着,确有勾人的本事,過往的男士總會下意識朝她看一眼。

“沒有。”

“很抱歉小姐,這裏隻歡迎‘罪愛’會員。”

眉淺眉頭一蹙,才問:“那就給我辦一張。”

“一張會員卡三十萬,小姐。”

眉淺将錢包往前台一扔,一臉的不耐煩。“第一張卡,額度三十萬,你刷。”

那前台小姐頓時勾起魅惑笑容,她當着眉淺的面打開錢包,掏出第一張信用卡,給她辦了一張會員卡。眉淺要了一間房,正是之前秦顧南跟綠珏住過的那間。

她推開房門走進去,看到屋子裏的牆上挂着眼花缭亂的性。愛道具,眉淺心裏一陣鈍痛。

目光掃過那些道具,以及那張King—Size尺寸的大床,眉淺看到那床上安置着手铐腳鏈,一旁還立着一根架子,架子上是長短造型各不同的皮鞭。想象着那些皮鞭鞭打在綠珏身上時,綠珏痛苦的叫喊,眉淺心痛的眼睛都紅了。

“秦顧南,這王八蛋!畜生!”

一腳踢翻那些皮鞭,眉淺坐在床邊吸了根煙,好久以後,她才拉開房門走出去。

她找到監控室,一腳推開監控室的門。

監控室裏,隻坐着一個男人。

“小姐,這裏不可以随便闖入!”那保安站起來,對眉淺這無禮的行爲感到不贊同。眉淺關了門,走到保安身邊,眉淺蹙眉看着保安,突然問了句:“這你就你一人?”

保安不解看着她,還是老實應道:“對,今晚我值班。”

“很好!”

眉淺忽然将保安推到在桌旁,她一隻腳踢在桌子上,右手掏出腰間的匕首,動作快且準,抵住了保安的脖子。

“你别亂來!”

保安瞪大眼睛,視線往下撇,隐約能看到脖子上橫着的冰冷匕首。眉淺手腕一加力,鋒利的刀刃差點就割破了保安的皮膚,保安臉一白,額頭開始冒出冷汗來。“小…小姐,你冷靜點。”

“老實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麽你就給我答什麽!”眉淺高高在上肅穆看着保安,目光森冷。

保安不敢說話,怕刀刃割到跳動的喉嚨血管,隻好眨眼皮。眉淺微微松了手腕力量,才說:“我問你,你們是不是在每個房間都裝了監控!”

保安一時不做聲,他們這種酒店比較特殊,前來玩的都是些放得開的人,有時候有人玩過了頭鬧出了人命,會引來很多麻煩。老闆爲了安全隐患考慮,在每個房間都裝了針孔攝像頭,這些視頻平時并不會調出來,隻有真的出了事之後,經過警方允許才會被打開。

“說!”眉淺又加了力,耐力盡失。

保安一驚,趕緊點頭。

“那我再問你,這段時間有沒有來找你們取過808室的監控錄像?”

保安指了指脖子上的匕首,眉淺會意,才松了些。那保安大呼吸一口氣,才說:“我們是輪班制,我值班的時候沒有人來過,另一個人值班期間我就不清楚了。”

“現在能查嗎?”

保安點點頭,“隻要你告訴我确切是那一天,就好查。”

“給我查一下6月30号晚上的監控還在不在。”

“我這就查!”

眉淺取下匕首,保安抹了把頭上的汗,打開另一個文件,調出808室的監控來。打開一個備注爲6。30的監控文件,保安看了看内存大小,忽然說:“糟糕,這個文件比其他的文件小很多,應該少了一段監控内容。”

眉淺臉色一沉,命令保安打開那文件。

保安照做,他打開文件,問:“大概在幾點?”

“七點左右。”

“我看看。”

将進度條拖到六點四十左右,監控顯示屋子裏并沒有人。到了七點一十幾分的時候,監控裏的門突然從外打開,走進來一男一女,正是秦顧南跟綠珏。

兩人在屋子待了會兒,一直待到七點半,這時,綠珏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手指伸到領口,準備脫衣服。視頻到了這裏突然戛然而止,再後面,就是綠珏拉開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而秦顧南則裸體躺在床上抽煙,那大床上,散落放着好幾條鞭子和好幾根等同大小的玩具。

“怎麽回事?”眉淺一愣,這監控内容似乎少了一段。

保安一臉豬肝色,呐呐地說:“視頻被剪輯了,兩個人辦事的這一段不見了。”

聞言眉淺後背突然一陣涼。

她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

眉淺走出酒店,在車裏坐了好久才平複好心情。

她開車來到綠家莊園旁的馬路道上,隔着一堵鐵牆,她可以看到綠珏的房間亮着。燈光将綠珏的影子印在落地窗口,影影綽綽的,曼妙而勾人。眉淺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在馬路旁這麽看着她了,綠珏大概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與無奈。

“小珏,這一次,我好像保不住你了。”

眉淺将臉放在雙掌心裏,她的手掌有一股煙草味,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忽然很想哭。



“爸,你才吃兩口就飽了?”綠珏将綠玄草草喝了兩口粥就放下碗筷了,還挺詫異,“你是心情不好嗎?”

程湘蓉跟着擡頭看向綠玄,綠玄搖搖頭,說:“出了點事,酒店出了點亂子,被人爆料到網上。”

“這隻是一樁小事啊。”綠珏不解,這種事很正常,過段時間大家就該忘了。

“哎!市長的女兒要跟汪家聯姻,本來訂了在我們酒店辦酒席的,可因爲昨天那段視頻曝光,市長覺得我們酒店服務不周到,取消了宴席。”若隻是普通人取消宴席也沒什麽大事,偏偏是市長。市長之前的喜宴請帖已經發出去了,地址就寫着綠林酒店,這會兒突然改變主意,擺明了是對綠林有意見。

“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開,那時我們綠林酒店,形象一定會大跌。”

綠珏覺得奇怪,“市長不會因爲這一件事就退了之前早就定好的宴席吧?”

“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總感覺這事是有人可以給我們酒店抹黑。市長說取訂就取訂,我實在是想不通啊!”綠玄歎了口氣,才站起來,拿上桌上的西裝去了公司。

綠珏看着窗外忙碌的傭人們,心裏忽然感到不安。



備受人期待的鞋廠大商王鄂的千金王芷悅與萬絲集團的老總萬明君的婚禮,如期在綠林酒店舉行。

婚禮大堂裝扮得一片貴氣,頗顯皇家風範。富麗堂皇的大廳裏,新娘身穿拖地婚紗,搖曳而來。

新郎萬明君從王鄂的手裏接過新娘的手,一對新人在來賓的祝福下交換戒指,互相接吻。婚禮舉行後,便開宴了。綠玄也出席了婚禮,他跟一衆公司大總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服務生上了菜,一些人盯着桌上造型精緻,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那是贊不絕口。

一個身穿鵝黃色旗袍的貴婦看着面前的椒鹽蛇肉,笑着說:“都知道綠林酒店的菜肴是曠世美味,今兒個大家算是有口福了。”那蛇肉被切割成四厘米左右長的小塊,圍成圈擺放,最中央隔着一塊雕刻的白色蘿蔔。

她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蛇肉,入口細滑,的确是佳品。

“真的很好吃,大家都嘗嘗。”

見貴婦對這蛇肉如此贊不絕口,也夾了點放進嘴裏。

“味道的确不錯。”

“是啊,你也嘗嘗…”

見來賓吃得開心,萬明君心裏也高興。他朝綠玄舉起酒杯,說:“綠總,多虧了你啊,才給了我們夫妻一個完美的婚禮。”綠玄趕緊跟他碰杯,喝下酒,大家繼續吃飯。

一頓飯快吃完的時候,忽然有人捂住腹部,大叫一聲:“哎喲!我肚子好痛!”一些人放眼望去,發現出異常的人正是那穿鵝黃色旗袍的貴婦。同桌的幾人聽到她的呼聲,也覺得自己腹部隐隐作痛。

“我肚子也好痛!”

“怎麽回事,怎麽那一桌的人都肚子痛啊!”一些人面面相觑,同時将目光放到他們面前的菜上,提出質疑:“是不是菜有問題啊!”

綠玄面色一變,跟着站起身走過去。“怎麽回事?”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那一桌人都忙着嘔吐叫喚,痛苦的厲害。那貴婦人面色急速變得扭曲起來,她叫喚了兩聲,忽然扶着桌子嘔吐起來。

她嘔吐,其他人也跟着嘔吐起來。

一時,宴廳中嘔吐聲絡繹不絕,那可正是熱鬧。

“哎啊!快報警!”

“食物中毒啦!”

“這酒店怎麽回事啊!昨兒才被爆出酒店房間不幹淨,今天又發生食物中毒事件,這綠林酒店是不是不行啊!”

聽着嘉賓的議論,綠玄的臉色,就跟他的姓氏一樣精彩,那叫一個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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