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萌腦癌晚期求追文訂閱

當聽到幽居說他終于找到工作的時候,程清璇心裏樂開了花。

“哪家公司敢冒着得罪你老子的風險,也要招用你?”還真是有眼光,知道她家幽寶是塊等待雕琢的上等璞玉。

幽居一邊擦頭發,一邊看她那好不得意的樣兒,默了一會兒,說:“菲陽集團。”

程清璇正在床邊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她聽了這個公司的名字,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來,“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個公司?”

“一家剛成立的小公司,我父親看不上那些小公司,自然也沒有好好招待過他們。”幽修自然想不到,幽居會抛棄那些大公司,屈就在一家還未上市的,剛成立幾年的小公司裏。

也虧得他眼高于頂,放過了這些小公司,幽居才能找到工作。

“那你應聘的是什麽職位?”程清璇将衣服一件件挂好,才擡頭看吹頭發的幽居,大聲問:“是建築設計師嗎?”

“是,不過是負責結構設計方面的,有半年的實習期。”建築不是一般的工作,結構設計關系到房屋的安全性跟可實施性,出不得差錯。這也就是說,幽居至少要在工地上呆半年時間。

程清璇微微張大嘴,一想到她的幽寶要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去灰塵漫天的工地實習,她就心疼。

可憐了那張刀子刻出來的俊美神顔。

見程清璇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幽居低頭垂下眼睑,眼裏閃過一絲模糊的愧疚,“小羽,現在的我還太弱小了,給不了你榮華富貴。”幽居放下電吹風,走過來,認真看着程清璇,“但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你失望。最多三年,我就會追趕上你的腳步,做一個站在你身旁,絕不給你丢臉的男人。”青年的眼,閃爍着堅定的光,他從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他總是這麽自信滿滿,這也是程清璇爲何如此着迷于他的原因之一。

此時此刻的他,不是幽家的繼承人,隻是一個還未畢業,愁着實習工作的普通學生。

讓程清璇這麽大一個能幹又漂亮的美女跟着他,可不委屈她麽?

幽居現在給不了程清璇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也絕不會放棄她。是男人,就要發憤圖強,努力爲自己愛的人掙來金屋銀屋。隻有廢物,才會傻兮兮的說什麽“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們還是分手吧,找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去愛你吧”這種話,這些話都是廢物給自己的無能找的借口。

程清璇心中微澀,她當然是相信他的,即使他現在默默無聞。他這樣的人,放在灰塵肆意的工地,也是蒙了灰塵的珍珠,風一吹,灰塵散去,自然會露出珍珠的璀璨奪目。

“唔,姑且相信你一次。”程清璇玩笑般地說,心裏卻很認真。

她是真的相信他。

幽居看着女孩那雙純粹而靈動的琉璃雙瞳,心跳開始悄悄加快,這一刻,全心全意選擇相信他的程清璇,讓幽居癡迷。



穆蘭夫人最後還是答應了亞撒的提議。

采訪跟拍攝的行程定在星期三的下午。

星期一開始,程清璇堅持早睡早起,每晚臨睡前敷一張面膜,多吃水果多喝水,到了星期三那天,她眼眶邊緣那淺淺的一層黑眼圈,終于沒了。

坐在車内去IA雜志社總部,穆蘭夫人多看了眼身側有些緊張地女孩,冷嗤說:“出息!腳抖什麽!”

“我沒抖…”程清璇提着一口氣,語氣有些緊張。

穆蘭夫人低頭瞥了眼她的雙腿,說:“那就給我淡定點,别跟抽風似的,雙腿打擺子。”

程清璇摸摸低頭看自己的腿,立馬閉上嘴巴保持沉默。

踩着高跟鞋的雙腿不住地在車廂裏打擺子,程清璇擱在腿上的一雙玉手也跟着顫。她趕緊将雙腿合攏,深呼吸一口氣,默默在心裏念了幾句阿彌陀佛,打擺子的雙腿這才逐漸平靜下來。

下車後,穆蘭夫人帶着她往IA分部大樓裏走,邊走邊說:“身爲我的徒弟,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立馬給我擡起胸脯來,步子給我放優雅自信點,走起路來必須氣勢十足,别讓外人以爲我穆蘭夫人的徒弟是個慫包!”

程清璇趕緊提起胸脯,翹臀往上一翹,步伐也刻意調得優雅,跟在穆蘭夫人側後方走進公司,整個人氣質陡然間變得優雅迷人起來。

穆蘭夫人很滿意她現在這個樣子,她打量了眼程清璇的身闆,穆蘭夫人又說:“腰長着就是扭的,别那麽呆闆,隻有死人的腰才一動不動。走路必須有範,才能能抓住别人的目光!”

“怎樣才叫有範?”程清璇虛心請教。

穆蘭夫人一甩長發,說:“走路的時候頭發跟着飄,那就叫範兒!”

程清璇多看了眼穆蘭夫人那頭齊肩黑發,穆蘭夫人行走間每一步的距離幾乎一緻,身子沒見怎麽扭,走路卻自帶吹風機特效,頭發跟着甩動。帥氣而霸道,且狂肆且驕傲。

程清璇依樣畫葫蘆,試着移步的時候借用腰力,讓自己的身軀小幅度扭動。明明沒在吹風,本來一直溫順搭在肩上的長發忽然無風自動起來,就像是超模在T台上,氣勢非凡,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樣走路好看是好看,就是腰受不了。

程清璇看着穆蘭夫人超有範兒的走路姿勢,心裏壞壞的想,她的腰又細又有力,扭動起來也很好看,在床上的時候,腰部風情一定讓男人欲仙欲死。大概是她表情太猥瑣了,穆蘭夫人突然朝她射來兩道尖利刀子,程清璇心下一凝,趕緊打住幻想。

“穆蘭夫人,貝利卡小姐,你們來了?”

“攝影師、化妝師、拍攝場地跟采訪場地都準備好了,記者也到位了。麻煩你們跟我這邊走。”亞薩的秘書南玥第一時間迎過來,穆蘭夫人她是見過的,穆蘭夫人身旁的助理幾個月前也見過一面,隻是沒怎麽詳談過,對程清璇這人,南玥并不熟悉。

再見程清璇,南玥有些驚訝,短短四五個月而已,程清璇不僅連外貌,就連氣質跟眼神,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現在站在穆蘭夫人身邊,活脫脫一個未來的時尚界女魔頭。

見她時間内産生如此巨大的改變,南玥明白,這人前途無量。想明白這些,南玥對待程清璇的态度也變得和善可親起來。



兩人換好服裝,畫了個精緻的裝,又讓造型師給她們設計了一個更上鏡頭的發型,這才準備妥當。

按照安排,是記着先開始采訪提問,等采訪結束再拍照片。

穆蘭夫人坐在最豪華的單人沙發上,兩條腿交疊着,坐姿霸氣,卻又不失女人的性感。那張過了四十的美麗臉頰上,隻眼尾處生了一條略淡的皺紋,皺紋并不顯得她蒼老,反倒更添歲月沉靜的韻味。

她坐在那裏,身穿白色緊身深V短裙,肩上披着一件天藍色西裝小外套,就是一副畫。一幅高雅、尊貴、賞心悅目的畫。

程清璇換了一件白色束胸襯衫,下體着一條綠色荷葉邊長裙,踩着十二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站在穆蘭夫人身後,同樣美麗攝魂。記者不由得多看了眼程清璇那張有些陌生的面孔,心裏有些驚訝,穆蘭夫人這助理,還真是一個水靈美人啊!

江湖傳言果然不假,穆蘭夫人公司有三絕,一是站在時尚前端無可挑剔的時裝、二是讓人膜拜追捧的穆蘭夫人、三是讓男人看一眼便覺小腹一緊的的美女員工。以往記者還覺得這話有誇大的成分,今天一見,反倒是信了。

這兩人站在一起,若不是知道她們身份,記者還以爲她們是娛樂圈人士。

程清璇将衣服整理好,才在一旁的沙發上桌下。

桌上擺了兩杯純咖啡,穆蘭夫人全程沒有伸過手。

程清璇彎下腰拿起咖啡,說了句:“我去給您換一杯。”

穆蘭夫人低頭熟讀雜志社早先安排好的劇本,沒有吱聲。

程清璇拿着杯子走出去,一副對穆蘭夫人這反應早已熟悉的樣子。很快,她将兌了牛奶的咖啡放到穆蘭夫人身前,穆蘭夫人拿起來淺淺抿了一口,頓時不悅皺眉,“這味道,不是我要的。”

“他們公司沒有您要喝的咖啡品種。”穆蘭夫人平常喝的是巴拿馬翡翠莊園栽培的翡翠咖啡,其他咖啡,她是一口都喝不下。

穆蘭夫人擡起頭來,淡淡看了她一眼,問了句:“沒有不會去買?我給你工資,不是請你來吃幹飯的。”她毒舌冷血的病又開始發作了,挖苦起人來,毫不留情。

那記者一聽這話,眼皮子一跳。

喝個咖啡也挑三揀四的,穆蘭夫人未免也太難伺候了些。這就是穆蘭夫人跟她助理的相處方式?這不是人格侮辱嗎?怪不得穆蘭夫人身旁的助理很少有工作超過三個月的,這簡直不是人做的。

程清璇早已習慣了穆蘭夫人刻薄毒舌的作風,她重新拿起杯子,折身去咖啡館,沒一會兒,捧着一杯具有穆蘭夫人所熟悉的味道的咖啡進來。穆蘭夫人沒有喝,反倒先瞅了她一眼,“不是說沒有我喝的品種?”

程清璇表情不變,隻淡淡應道:“來的時候,我從公司帶了些來。”

聞言,記者心中一驚,這助理能在穆蘭夫人身邊呆了半年還沒有被炒掉,也是有原因的。就沖她這份細心,記者也想要給程清璇豎起一個大拇指。

穆蘭夫人表情一軟,她放下劇本,才說:“總算是做了件讓我順心的事。”

程清璇沉默不語,心裏卻在腹诽,在穆蘭夫人眼裏,她就那麽沒用嗎?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穆蘭夫人這才指着那劇本,跟記者說:“私人感情這條删掉。”

記者早已料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卻心存僥幸她或許能說上一兩句,現在看穆蘭夫人強硬的态度,幻想要落空了。

“好。”

劃掉劇本上的這一條,記者忙問:“您還有什麽要求嗎?”

“沒了,開始吧!”

程清璇也在一旁坐下,記者提的問題都是跟工作相關的,劇本上沒要求她們具體該怎麽回答,程清璇隻能憑着着自己聰明的頭腦,跟記者打太極,才不至于被她套話。

記者一邊在心裏驚訝于程清璇對她提出的每個問題都能對答如流,一邊則感歎,這小助理的日子還真是悲催。

遲早會被穆蘭夫人給折磨出精神病來。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知道,在工作中穆蘭夫人跟貝利卡是上下屬關系,那在工作以外,你們的關系更像是什麽樣的?是朋友的呢?還是更像母女?”兩人的年紀擺在那裏,說是母女,倒也不算誇張。

程清璇看向穆蘭夫人,把這個問題抛給了她。

穆蘭夫人高高在上睨着記者,反問了句:“我看着很老嗎?”

記者一愣,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華。“抱歉,是我剛才的措辭有問題,我是想問,你們私底下的相處方式,是更像朋友呢,還是更像母女那樣親密。”記者暗自抹了把汗,穆蘭夫人看她那目光,又冷又不屑,真叫她緊張。

穆蘭夫人眼神這才軟化下來,她推了推鼻梁骨上的時尚眼鏡,才說:“其實吧,她除了是我的助理之外,還是我的徒弟。”穆蘭夫人嘴唇抿了抿,補了一句:“唯一的徒弟。”

唯一兩個字,被她說的很有厚重感。

記者一愣,這層關系,是她沒想到的。

程清璇頭瞄了眼面無表情的穆蘭夫人,心裏蔓延出感激來。事先穆蘭夫人可沒說過要公開她們的師生關系,這會兒當着記者的面說出這事,用意有兩點,一是單純的想告訴大家,她有徒弟了,第二呢,則是爲程清璇造勢。

等她以後開啓設計之路,身上加注了一道穆蘭夫人的光環,那身份可就水漲船高,到時候,程清璇想不出名都難。

明白穆蘭夫人的良苦用心,程清璇朝穆蘭夫人送去一個感激不盡的眼神。大概是程清璇看自己的目光太肉麻了,穆蘭夫人有些尴尬,她偏頭看着程清璇,又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問:“我臉上有人民币嗎?”

程清璇趕緊搖頭,“不,你臉上有愛。”

穆蘭夫人臉一紅,默默扭過腦袋。

她這是被小助理給調戲了?

結束采訪後,又花了近兩個小時拍好照片,這才徹底完事。



這一天周六,程清璇明天難得休息,晚上下班她特意去大超市買了一個保溫作用效果持久的保溫飯盒。晚上,她将食材切好,放冰箱備用,第二天早上幽居去上班後,她一覺睡到上午九點,這才起了床,哼着小曲做飯。



工地上,五月末的太陽漸漸有了毒辣的味道。

幽居頭戴安全帽,站在一片安全區域,仰頭看高高的塔吊将地上的材料運到正在施工的樓上。

注視着工人順利取下材料去工作,幽居這才取下安全帽,一個勁地扇風。

這天太熱了,站太陽底下,他後背熱汗涔涔,衣服都濕透了。但青年的站姿依舊挺拔,即使身處灰塵彌漫的工地,他依舊是矜貴的貴家少爺。十幾層高的建築物樓上,一群工人坐在建築物内,房子還處于搭建中,沒有砌牆,他們坐在邊上,吹着風,看着地下一個勁扇風的青年,忍不住讨論起來。

“老劉,你這次打賭怕是要輸了。你說那小帥哥在工地上待不了幾天就要跑,嘿嘿,現在打臉了吧!都一個多星期了,人家愣是堅持下來了,從沒聽他喊過一聲累。”一個渾身沾滿灰塵的男人喝着水,盯着下方的幽居看。

叫老劉的男人努努嘴,撇嘴說:“他剛來的那一天,看着白白淨淨的,一看就不是能吃苦的人。倒是讓人意外,竟然真的撐下來了。”

“你這就叫以貌取人,這習慣以後可得改改!”

“哈哈!”

工人們有說有笑,生活沒樂子,就自己找點樂子。

“我看這青年踏實,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我記得,老陳你家的女兒去年剛畢業,今年已經開始工作了,還沒男朋友吧。我看這孩子就不錯,皮相生得好,從他說話走路來看,是個有教養的孩子。”

老陳瞪了眼老劉,說:“我女兒可是吃國家飯的,建築工作不靠譜,我女兒還是找個同樣吃國家飯的好。”老陳雖然也覺得幽居好,但他打心眼裏抗拒在工地上做事的年輕人,他總覺得這工作低人一等,雖然他自己就是名普普通通的工人。

“得了吧,人家是設計師,暫時來工地實習的。等熬出頭,一年掙個幾十百來萬都不在話下。”另一個文化知識高的男人接過口,對老陳這番言論感到不贊同。

老陳望過去,問:“李望,你這話是真的假的?一年能掙幾十萬?”

“騙你做什麽?”李望看着下方的幽居,眯起眼睛,意味深長說了句:“這孩子看着不一般,到底誰看不上誰,還指不定了…”

休息夠了,他們重新開工。

幽居将帽子戴好,親自走進還在建築物内,他拿着卷尺在建築屋内測量,默默記下數據。天氣實在是太熱,從額頭流下來的汗俊從他俊臉上滑下,打濕他的眼睛。

鹹澀的汗水滾進眼睛裏,有些疼。

幽居甩甩腦袋,用手臂擦了擦汗,又去了樓上。

剛上樓,手機突然想起來,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綠珏的短信。

短信上,綠珏問他:幽居,我聽說你跑去工地上實習去了,你是不是很缺錢?幽叔叔好像斷了你的後路,你如果真缺錢,可以跟我說,不需要去做那麽低賤的工作。

幽居眯眯眼,不屑一笑,收起手機。

低賤?

原來他的夢想,在綠珏眼裏就是一份低賤的職業。

她懂什麽,他要的不是錢,他隻是單純的熱愛建築設計,在大公司小公司上班都一樣,隻要能跟建築打交道,他心裏都是滿足的。

*

建築場地外的公路上,停着一輛低調的奧迪。

車内,幽修手握望遠鏡,看着高層樓上彎腰在建築物空房子裏測量數據的幽居,眼神有些複雜,摻雜着不服氣跟心疼。

“幽總,既然來了,要不要下車去看看幽少爺?”

林晨都替幽修着急,既然關心兒子,那直接上樓去跟少爺見一面呗,躲車裏拿着望遠鏡看算是怎麽回事?

幽修收起望遠鏡,冷哼一聲,“看他做什麽,他不是能耐嗎?讓他自生自滅!”說完,幽修又忍不住舉起墨鏡,盯着建築物的方向看了起來。

“幽總,好像是…程小姐來了。”

幽修繼續看幽居,問了句:“什麽程小姐?”

“就幽少爺的女朋友,程清璇小姐!”

“在哪兒?”幽修趕緊放下手裏的,有些緊張,擔心被程清璇發現了自己。

林晨指着小道上,戴着遮陽帽,手裏提着一個保溫飯盒的女孩。“您看看,是不是?”

幽修頭伸出窗外,看了眼正前方從林蔭小道裏走出來的女孩。

程清璇長發高高紮起,頭上戴着頂遮陽鴨舌帽,穿着一件藍色水洗牛仔襯衫,下身是一條再簡單不過的牛仔褲。她打扮得這麽樸素,幽修倒是一愣,想明白她穿成這樣的用意後,幽修褐眼裏,不可察覺地浮出滿意來。

穿得太招搖來見男朋友,會找來工友們的猜忌,幽居那麽低調的人,自然不喜歡那種情形發生。

這丫頭,還真是處處爲幽居考慮。

見程清璇擡頭朝這邊望,幽修趕緊将頭收回去,對林晨說:“走!”

“真的不去看一眼少爺?”

“不去。”

林晨乖乖開車離開,車子路過程清璇的時候,幽修特意拿起望遠鏡擋住自己的臉。程清璇一門心思都放在幽居身上,哪顧得着看車啊,自然也就沒發現幽修。



程清璇站在黃土地上,擡頭看正在施工的現場。

挖掘機、鏟運機、吊機、還有漫天的飛塵,這就是她幽寶上班的地方。

心裏一酸,程清璇調整好笑臉,踏進建築物内。

上了樓,她隐約聽到樓上有交談聲,一個女人問:“你還沒畢業啊?我以爲你畢業了,不過也是,實習生大多數都是在校生。”這是誰在說話?程清璇腳步加快,又聽到另一個人回答:

“嗯。”

這冷冷淡淡的口吻,不正是她家幽寶?

對方似乎不在意幽居的冷淡,又說:“你長得這麽好看,來工地上,可真是屈才。”

好看?

一個女孩子當面誇一個男孩子長得好看,多半是對那個男孩子另有所圖。

程清璇一撇嘴,媽的,幽寶來工地上了,還有人敢撬她的牆角。

幽居沉默了好幾秒,反駁她的話:“屈才是指能力,不是外貌。”幽居記錄下這條數據,收起卷尺,有些不耐煩。他現在很忙,并沒有心思跟人交談,而且,跟他搭話的女人看他那眼神讓他感到不爽。

赤裸裸的,滿含情意。

這世上,他也就允許程清璇這麽看他。

大概是瞧出幽居的不耐煩來,陳瑤也有些尴尬,“我是來給我爸爸送飯的,我先上去了。”

“…嗯。”

陳瑤正彎腰提飯盒準備上樓,程清璇人未到,聲音率先傳出:“好你個幽居,又敢背着我勾三搭四!”

幽居猛地轉過身來,因爲驚訝,瞳孔都微微放大。

他見到一身休閑打扮的程清璇,整個人都變得溫和了。那陳瑤見到幽居因爲來人的一句話瞬間變了态度,出于女人的直覺,下意識感到危機。陳瑤扭過頭望向樓梯間,看到提着飯盒走出來的程清璇,眼裏飛快閃過一絲嫉妒。

好漂亮的女人!

竟比她當年讀大學裏的校花都還要好看。

陳瑤心裏瞬間警惕起來,她是幽居的什麽人?

剛還一臉不耐煩的幽居突然放軟目光走過去,做了一個讓陳瑤意想不到的動作。

幽居的手先是在褲子上擦了擦,這才舉起來摸程清璇的臉蛋,還捏了捏,“說什麽呢,陳小姐是一個工友的女兒,我們之前也隻是見過兩面。快給陳小姐道歉,誤會了陳小姐,她可是會生氣的。”

幽居一句話,就将自己跟陳瑤的關系撇得幹幹淨淨。

陳瑤目光再次黯淡下去,幽居要程清璇給自己道歉,卻是恰好将程清璇當自己人,拿她當陌生人。

程清璇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她趕緊換了副笑臉,挽着幽居的手,對陳瑤說:“抱歉陳小姐,我家幽居太惹眼了,總有些人在明知道他是有主之人的前提下,還臭不要臉的湊上來,想要泡他。這種場面見得多了,才導緻了剛才這誤會,我給你道歉,你别生氣。”程清璇笑意吟吟。

陳瑤心裏賭了口氣,這女人是拐着彎罵她湊不要臉?

幽居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沒聽出程清璇話裏的意思來。他就是縱容着她,一切随她開心。

即使心裏火冒三丈,陳瑤卻找不到發氣的理由,便咬着牙齒,故作大方回了句:“沒事。”她瞄了眼兩人挽着的手,心裏有些不爽,再看下去,她怕會很受傷。

“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陳瑤提起她的飯盒,夾着尾巴上樓跑了。

程清璇嘴角還保持優雅的笑,人畜無害。

幽居偏頭含笑看她,有些無奈,“人都走了,别演了。”

程清璇扭頭瞪他,目光似嗔非怒,“幽寶,時刻記住,你是有主的人。”

“遵命。”

“怎麽想到來工地了?”幽居瞄了眼她手裏的餐盒,心中溫暖,“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就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天氣這麽熱,跑一趟多麻煩。”話雖這麽說,但幽居眼裏卻是藏不住的驚喜跟開心。

程清璇将飯盒遞給他,語氣心疼地說:“聽說食堂飯菜不好吃,舍不得你受罪,就做了飯給你送來,順帶看看你的工作環境。”

幽居說了聲有心了,他走到樓道梯子上一屁股坐下,打開食盒,望着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眼裏不停地閃爍着奇異的光。那一刻,幽居在心裏暗自發誓,他一定不能辜負了程清璇對他的信任,更不能讓她失望。

程清璇沒發覺幽居的情緒變化,她把玩着他的卷尺,在屋内走來走去的看,看完了,說了句:“四面通風,還不錯,比我想象的好。等以後房子建成了,我們可以來這裏買一套,畢竟,這是你工作以來參與建築的第一棟房子。”

“好。”幽居小口吃飯,賣相依舊斯文優雅。

程清璇轉過身來,發現她的男孩坐在樓梯道上吃飯,鼻頭忽然一酸。他是多麽愛幹淨的人啊,現在竟然坐在滿是灰塵的水泥梯子上吃飯,這一幕,怎麽看怎麽讓程清璇心痛。



另一頭,久等沒有收到幽居的回複,綠珏有些不甘心放下手機。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不肯接受自己的幫助,他到底要倔到什麽時候?

“小珏,廚子今天做的排骨味道不錯,你多吃點,看你瘦的。”程湘蓉夾了塊排骨放進綠珏碗中,好奇問了句:“你在等誰的短信?”

綠珏偷瞄了眼對面的綠玄,見綠玄正用一雙不悅的眼盯着自己看,忙搖頭,“淺淺的。”

綠玄一哼,說:“最好不要是幽家那小子,小珏,以後不許你在跟幽家那小子來往。那小子跟他老爹都不是好東西!”

綠珏輕輕點頭,心裏卻無奈的想,若是說斷了念想就斷了,那她早就斷了。

她皺着眉頭小口吃飯,想起那陰魂不散的秦顧南,就覺得頭疼。

*

“這周末晚上,我們來約會。”

始宇将一張紙擱到施唯一面前,表情有些尴尬。

施唯一打開看,“約會計劃?”

“是啊,你看看,我的安排你還滿意不?”始宇低頭繼續吃飯,不忘将海帶湯推到施唯一面前。其實他心裏很難爲情,這是他第一次爲了個女孩,精心準備這些。

施唯一慢慢的看,紙條上寫了三條,都是普通情侶約會會做的事。先是去遊樂場玩,接着去吃晚餐,然後去爬南山看煙花。施唯一将紙條合上,輕輕點頭,“可以。”

她表情淡淡,心裏卻十分期待起周末早些到來。

“沒問題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訂餐位,那家餐廳生意好,必須提前訂。”

“好。”

*

“阿綱,你說我穿什麽衣服好?”

施唯一将自己滿櫃子的衣服翻出來,同色系不同款的裙子擺成一列,讓阿綱幫忙選。

阿綱有些驚訝,小姐這一談戀愛,整個人都變了,她以前可不會提前幾天糾結起周末穿什麽衣服這種事。“小姐這麽期待,周末是打算跟始宇出去玩?”

施唯一已經摘下了眼睛,翡翠綠眸微微一亮,她用力一點頭,“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我必須打扮得好看些。”

“我不懂這些,要不,我叫其他兄弟來幫你參考參考?”阿綱是個糙漢子,在他眼裏,小姐穿什麽都好看,不需要特意搭配。

“快去叫他們進來。”

“好。”

不一會兒,整個别墅區的保镖全部進了施唯一的房間,他們一頭霧水看着房間内花花綠綠的裙子,問:“小姐,您叫我們來,有何事吩咐?”

施唯一将一條紫粉色長款連衣裙放在身前,問:“這條裙子,我穿着好看嗎?”

保镖一緻點頭,他們小姐長得好看,穿什麽不好看?

施唯一微微蹙眉,“我怎麽覺得不太好看…”

又拿起另一條裙子比了比,她又問:“這條呢?”

保镖再次同頻率點頭。

施唯一放下裙子,又拿起下一條裙子,每拿出一條裙子,保镖都是點頭說好看。

施唯一:“…”

“算了,不爲難你們了,都出去吧!”

她趕走所有人,最後發短信求程清璇支招。

程清璇正巧在商場取穆蘭夫人定的新首飾,她一聽施唯一這問題,立馬一拍胸脯,說:“等着,我現在就給你挑一條裙子,保證你穿上後,美得讓小宇子流哈喇子。”

施唯一在電話那頭不好意思撓腦袋,“那就謝謝小羽了。”挂電話的時候,施唯一不忘囑咐一句:“不要太暴露的款式啊!”

“沒問題。”



到了周末這天,施唯一早上六點就醒了,一想到晚上要跟始宇去約會,她心裏既期待又忐忑。

在家裏等到下午三點,她開始迫不及待地裝扮起來。先是将長發綁起來,露出自己妩媚勾人的臉蛋,又摘下作爲僞裝的眼鏡,還給自己畫了個清新淡妝,這才換上程清璇特意給她挑的裙子。

下樓來時,見到施唯一,所有保镖,包括阿綱在内,都看直了眼。

他們一直知道小姐很漂亮,在家裏施唯一偶爾也會紮起頭發,摘下眼睛來,但她鮮少穿得這麽性感漂亮過。陡然見到小姐全新的模樣,他們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程清璇給施唯一挑的是一件緊身白色連衣裙,裙子款式很簡單,适合施唯一幹淨的氣質。裙子中間是透明的蕾絲,繡着淺色的花紋,蕾絲裏面一截白皙的蠻腰若隐若現,好不勾人。

裙子有些短,隻到大腿,勾勒得她的臀兒又翹又圓。

施唯一穿着黑白色的平底運動風鞋子,那雙白皙的腿子筆直修長,看着就像摸兩把。

肩上挎着一個黑色的單肩小包,施唯一深呼吸一口氣,問阿綱:“我穿成這樣,是不是很怪?”她已經跟程清璇招呼過了,說不要性感的裙子,可程清璇偏不聽。

阿鋼猛搖頭,“小姐這樣,是最好看的。”阿綱實話實說。

聞言,施唯一不僅沒松口氣,反倒更緊張了。

自己以這副模樣去見始宇,始宇會不會覺得她不是正經姑娘?

帶着忐忑的心,施唯一坐上了車,前往遊樂場。

*

另一方,始宇特意在房間捯饬一番。

始母跟始守以及始天一見到從樓上下來,穿着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始宇時,吓得差點丢了魂。始母趕緊放下手裏的果盤,遞給始天一。她擡頭盯着兒子看,忍不住問:“小宇,你今天穿得這麽帥,是要去相親嗎?”

始守沒有出聲,兩隻耳朵也豎了起來。

隻有始天一稍顯淡定。

始宇抱着始母親了口,故作玄虛地說:“天機不可洩露。”

“這孩子,還有什麽不能告訴媽媽的。”始母嗔了始宇一眼,始宇讨笑求饒,“我走了啊!”

他取了車鑰匙,開着奧迪出門,也朝遊樂場趕去。

路過一家花店,始宇想了想,還是停下車,走進花店買了兩枝玫瑰。



“阿綱,你先回去,不用擔心我。”

施唯一命令阿綱先回去,阿綱執拗不過,隻好暫時口頭答應,将車開到遠一些的地方候着。施唯一走進遊樂場,看着周圍眼笑容滿面的情侶,心裏更加緊張了。

她不停地用手扯略短的裙擺,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更乖巧一些。

不停地朝遊樂場外的馬路張望,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見就快到七點了。

始宇的車子剛下高速,正往遊樂場的方向開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第一遍,他沒接,今天約會爲大,誰都别想打擾他的計劃。手機不厭其煩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始宇聽着也煩,手指一劃,接聽起來。

“始宇嗎?我是夢璃,還記得我嗎?”

始宇蹙眉,夢璃?

“哪個夢璃?”

沉夢璃暗歎一口氣,才強調一遍,“二中,你隔壁班上的沉夢璃,我是子妗的好朋友,你想起來了嗎?”

她這麽說,始宇終于想起來了。眉心一擰,始宇問:“打電話給我做什麽?”他看了眼手機号碼,的确是Z市的,應該是沉夢璃自己的手機号。

“今晚跟子妗約好的一起吃飯,結果她中途忽然暈倒了!”沉夢璃聲音有些焦急,始宇一時聽不出真假。

“暈倒了打電話叫120,打給我做什麽?”始宇目光不變,聲音一片薄涼。

沉夢璃一聽他這話,心都冷了。

她止住眼淚,偏頭去看床上陷入昏迷的美人兒,才含着淚說:“始宇,子妗她病了,很嚴重。”

始宇輕挑眉梢,能有多嚴重?

再嚴重也沒他約會這事嚴重。

“什麽病?要說趕快說,我這還忙着。”始宇想要挂電話,再慢些,約會就要遲到了。

沉夢璃眼裏滾着淚珠子,她用嘴咬着手指,哽咽着說:“腦癌啊!她得了腦癌,已經晚期了!”

跐溜!

車子猛地在路上停下。

那一刻,手機從始宇手裏滑落,他整個人,徹底懵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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