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漢青這邊不願意吃掉這十萬日軍,算是讓日本維持基本的的元氣,有了這十萬日軍駐守南朝鮮,日本裕仁天皇應該不會再從東南亞調兵回國了。
可惜趙漢青不知道的是,他一心打算放過平壤橫山勇手中這最後剩下的十萬日軍,可是橫山勇這個時候已經做好死守平壤的打算,正準備在最後戰死之前給予國防軍最大的殺傷。
不過這個時候國防軍最後的總攻總是給橫山勇一股詭異的感覺,這次國防軍總攻的聲勢遠比前幾次進攻小多了,沒出動航空轟炸機,也沒有動用重炮炮擊,甚至國防軍還擺出了圍三缺一的攻城戰術,這讓橫山勇有點看不懂國防軍的做法了。
“除非支那人沒有打算在平壤圍殲我手中最後的這十萬日軍,要不然不會擺出圍三缺一的攻城方式,否則以我此時手中這十萬帝國部隊,完全可以輕松突圍。
如果沒有天皇陛下和大本營死守平壤的命令,哪怕是支那人四面團團圍住平壤,我完全可以憑借這十萬帝國勇士沖出支那人的包圍圈,現在這支那人到底要幹什麽?”
在清除的了解到國防軍今天如此不符合常理的攻城路數之後,橫山勇心裏也搞不懂了,和自己的參謀長伊川少将讨論起來。
參謀長伊川少将也是十分不解,于是兩人一琢磨決定将這一情況上報到東京,看看東京方面能看出什麽門道,則他們兩人則繼續準備着死守平壤。
他橫山勇和伊川兩人的計劃裏,他們知道很難在國防軍的總攻中守住平壤,而他們要做的隻是最大限度的殺傷國防軍的有生力量,将平壤變成一個不斷讓國防軍流血的‘絞肉機’。
所以兩人在平壤各處街道修築暗堡火力點,就是爲了和國防軍打巷戰,曆史上證明巷戰是最消耗部隊力量的作戰方式了。
比如曆史鼎鼎有名的‘斯大林格勒戰役’,就是俄國人用巷戰生生拖垮德軍最經典的戰例,從而讓蘇聯迎來了對德作戰最大的轉折點,而橫山勇就是這樣打算的。
而平壤南市區正是橫山勇選擇最後和國防軍死戰的最後戰場,而其中城區則是爲了阻擋國防軍進攻的腳步,爲他們最後的布局争取時間。
就在橫山勇爲看不透國防軍戰術安全而不解的時候,平壤東面城區陸濤兵團迎來了趙漢青的巡視。
平壤市東區,硝煙尚未散盡,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迹,後續開來的陸濤兵團的部隊,守衛着重點目标。
街上,已經有帶着紅袖标的戰士在巡邏,輪換下來的部隊,就在街道兩旁休息,沒有進入民宅,雖然看不到市民,秩序卻開始恢複起來,趙漢青注意觀察了一下,建築物基本保持完整。
牆上,還可以看到累累彈痕,趙漢青很是滿意,幾十萬部隊投入戰場,平壤還沒有打爛,這在世界戰争史上,也是一個奇迹。
他笑着對陸濤說道:“陸濤,你們兵團打得不錯,攻擊路線上,看不到殘垣斷壁、碎磚爛瓦,一旦全部占領仰光之後,城市馬上可以恢複正常生活秩序,而不必清理戰争廢墟。”
陸濤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用炮火,就憑借着輕武器,憑着戰士們的勇敢,打下了半個平壤,的确是難以想象的。
元帥,你不知道啊,我手底下的那些師長、旅長們,可是沒少抱怨,尤其是攻擊受阻的時候,更是直跳腳罵娘,咱們要去的第364旅旅長楊耀國負責的區域,就是火冒三丈的例子。”
趙漢青卻鄭重其事的回答道:“他們以後就會理解,打爛一個城市之後再重建,我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和努力。
現在,我們不過是多付出一些犧牲,攻擊速度慢一些,這樣做,是值得的,因爲這座城市,馬上就是我們的了。”
陸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還有一句話,趙漢青繼續對他說:“如果這是在日本本土作戰,自己絕不會手軟,不介意對整個城市,來個炮火覆蓋。
對于那個被日天天皇蠱惑的極負侵略性時時存有狼野心的島國,必須徹底毀滅之後,重新建設,原來的東西,一點兒痕迹都不能留下。”
“元帥,說句實話,我還是不太理解,我們國防軍付出如此大的傷亡,最後還不是給朝鮮人打下這平壤,反正不是我們的地盤打碎了和我們也沒什麽關系,能讓我們少付出一下傷亡多好啊!”
“呵呵,陸濤,誰告訴你說這平壤未來不是我們華夏的,是我們打下來的當然就是我們的了。”趙漢青聽完陸濤的話,哈哈大笑着說道。
“嗯?元帥你的意思是……,可是國内朝鮮那幫子什麽狗屁革。命。黨,在國内據說鬧得挺熱鬧的,又是組黨,又是選舉,又是複國什麽的。
似乎政府也有意将朝鮮未來交給這些朝鮮革命黨管理的,那這平壤最後還不是要交個朝鮮人。”陸濤從趙漢青的話裏聽出一下東西裏,繼續追問道。
“你小子現在可是國防軍上将了,好好管好你軍隊的事情,少摻和政府的事情,而且對于這些政治上的事情你也别瞎操心,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現在你就想辦法打好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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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濤兵團第364旅旅長楊耀國少将的眼裏,眼前這棟五層高的大樓,就跟渾身都是刺的刺猬似的,噴吐着灼熱的彈,嚣張得沒邊兒了。
一扇窗戶後面,就是一個火力點,密集的彈雨,把馬路打得直冒火星,不時有跳彈,帶着尖利的顫音飛向遠方。
在楊耀國到來之時,三團集中了全團的迫擊炮,足有二百多門,一頓亂轟,硝煙散去之後,除了外牆掉了一些灰皮之外,大樓的主體毫發無損。
大樓前面有着幾百米的開闊地帶,無遮無攔,連個可以隐蔽的彈坑都沒有,恐怕多少部隊上去,也隻有成爲小鬼子活靶的命啊。
看到這一幕後,楊耀國在心裏暗自慶幸,幸虧沒有命令三團強攻,要不然這損失可就大發了。
他跳下裝甲指揮車,一眼就看見了慕容天,急忙過去,拉着慕容天的手說道:“慕容支隊長,剛才對不起啊,我老楊嘴上沒把門兒的,說了不中聽的話。
你别見怪,還是你說得對,真要是強攻這處日軍大樓工事,恐怕第三團就要交代這在兒啊?”
慕容天一笑,說到:“楊旅長,你看我是小肚雞腸的人嗎?對了,楊旅長,你怎麽到了前沿?”
慕容天心裏,的确沒有怪罪楊耀國的意思,相反,還對這位見過聊聊數面、不甚了解的楊旅長,心存好感,他直爽的性格,很對慕容天的脾氣。
“我這不是聽說你們這裏遇到難啃的骨頭有些擔心過來瞧瞧,順便我讓後面後勤部給你們加送了一批武器彈藥,你們就敞開了打,甚至我還給你們帶來一批好東西。”最後楊耀國有點神秘的說道。
“這感情好,楊旅長,我們現在是不是研究一下,怎麽才能以最短的時間,最小的傷亡,拿下這個攔路虎?”
楊耀國一擺手說道:“要是在半個小時前,我老楊拿小鬼子的這個王八殼還真沒轍,現在不一樣了。
三團長,馬上集中一個營的炮兵,接收我給你們帶來的幾門好東西,讓小鬼嘗嘗咱們新裝備的厲害,也讓楚支隊長開開眼界!”慕容天很好奇,楊耀國帶來新裝備了?
一隊戰士運動上來,肩上扛着一個單兵便攜式火箭筒,各自尋找好射擊地點,日軍士兵的射擊就沒有中斷過,冒着火舌的窗口,就是最好的目标。
小鬼子利用地下室改造成的暗堡,輕重機槍瓢潑般的彈雨,打得沙袋工事直冒塵土,這麽密集的火力,根本不是人力可以突破的,還需要重火力的配合。
倏忽間,無數道火舌,拖着尾焰鑽進窗戶裏,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每一扇窗戶裏,都冒出濃煙,夾雜着破碎的玻璃和木屑,噴薄而出,這麽劇烈的爆炸,房子裏面的人不死也失去戰鬥力了。
看到這一幕的楊耀國興奮的大喊到:“就這麽幹,真夠勁兒!先别忙着攻擊,再給小鬼來一下。”
看着目瞪口呆慕容天,楊耀國得意的說道:“楚支隊長,這就是咱們的新裝備,這個叫無後坐力炮,那個叫火箭筒,你早就見過了。這玩意确實真好使,前面我們浪費那麽多的時間,早轟他娘的就是了!”
硝煙散去,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整棟大樓,濃煙滾滾,三團戰士們,小心翼翼的采取攻擊陣型,撲向大樓。
不一會兒,整棟大樓就被拿下了,三團長跑回來,“報告旅長,第一營已經攻占大樓,部隊可以繼續推進。
不過旅長,咱們新裝備的這種無坐力火炮,可真夠狠的,幾百個小鬼,胳膊腿兒炸的可那都是,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一個俘虜都沒有抓到!”
楊耀國大氣磅礴的一揮手,說道:“繼續攻擊前進,再遇到小鬼的火力點,先用這兩樣家夥招呼,哈哈哈,不用大炮,咱照樣讓小鬼飛上天!”
随後他一轉身,看見距離前沿陣地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停着十幾輛裝甲指揮車,一大幫軍官,在哪用望遠鏡觀察戰場情況。
别人他不大熟悉,可是自家兵團司令陸濤楊耀國還是認識的,而且這個時候陸濤身旁站着的那個人身穿國防軍唯一一套元帥軍裝,他是絕不會看錯。
急忙一拉慕容天,自己先跑過去,很明顯楊耀國已經知道這是誰來了:“報告元帥、司令官,第364旅旅長楊耀國,在前線指揮作戰,請指示!”
趙漢青微笑着還禮,沒有說話,旁邊陸濤卻冷着臉,說道:“楊耀國,這下想起來新裝備了,不嚷嚷着動用大炮了。
其他幾個旅,都已經熟練使用這中無坐力火炮新裝備了,唯獨你們第364旅,碰了釘之後,才想起來,也是傷亡最大,攻擊速度最慢的,上次的軍事會議,你沒參加嗎?你說,該怎麽處分你?”
楊耀國可以和陸濤耍點兒賴皮,可在元帥趙漢青就站在面前,他一點兒都不敢,紅着臉,規規矩矩的站着,偷眼看了一下了臉色平靜的師長,小聲說道。
“司令官,等打完這一仗,你再處分我成不?還有,特戰支隊的慕容支隊長也在這裏,我保證不再犯同樣才錯誤!”
不用楊耀國說,慕容天也已經看到趙漢青的到來,快步走上前來:“報告元帥、司令,特戰支隊慕容天正引導364旅的進攻,請元帥、司令訓示!”
“你們特戰支隊也是辛苦了,打完這一仗你們就可以休整一段時間了。”趙漢青看着慕容天說道。
慕容天他不是沒有見過,因爲慕容天是趙寒手下‘蛟龍’特戰隊手下的一名支隊長,所以趙漢青對慕容天還是挺熟悉的,這個時候對慕容天鼓勵道。
“我代表支隊所有特戰隊員謝謝元帥關心,我們保證出色完成任務。”慕容天信誓旦旦的高聲說道。
這個時候陸濤也走過來,朝着慕容天微笑一下,對趙漢青說道:“元帥,接到攻擊部隊報告,我兵團各旅,已經快要推進至平壤市區中心,日軍的抵抗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強烈,但依然在往平壤南部撤退。”
趙漢青目光一閃,有些不确定的說道:“難道橫山勇老鬼子要打算跑路了?陸濤,以你的判斷,我們的攻擊力度,是否已經達到讓日軍無法支撐的程度?
還有橫山勇這老鬼子是否已經看出我們無意吃掉他手中這最後十萬日軍,他是否真的打算放棄平壤保住這十萬日軍了?”
陸濤思忖一下,回答道:“元帥,我剛才和薛嶽通了電話,北線兵團攻擊的方向,也發生相同的情況,部隊現在推進的速度不少太快,很多占領的地方。
而且日軍的抵抗力度也是沒有那麽強烈,按照這個情況判斷,日軍已經在敗退之中,我們是否打得再狠一下?”
從十二月二日淩晨五時整,張作霖的國防軍入朝軍團對平壤的日軍發起全面攻擊,至當日上午十二時許,部隊已經占領了大半個平壤,七個多小時的戰鬥,日軍并沒有想象中抵抗的頑強。
陸濤的建議,是正常的戰術,現在,國防軍各部進展順利,日軍已經放棄了現有的巷戰工事,追上去咬一口,不用說,又是一大塊兒肥肉,這個建議很誘人。
但是趙漢青壓下心頭的熱望,如果不是爲了以後的戰略部署考慮,橫山勇和他的手下的十幾萬鬼子兵,一個都别想跑,這眼看橫山勇似乎已經放棄死守平壤的打算了,在最後像這種小動作已經沒有必要了。
看來鬼子裏面已經有人看出了自己的意圖,不打算讓這十萬日軍部隊白白損失在平壤了,而實際上情況還真是如此,而看透國防軍意圖的正是此時剛剛就任裕仁禦前參謀的石原莞爾。
看着旁邊楊耀國躍躍欲試的神情,趙漢青搖搖頭,對陸濤說道:“陸濤,命令部隊,放慢攻擊的速度,既然咱們不打算要橫山勇的命,咱們就好人做到底,總得給人家收攏部隊的時間吧。
當然,對于那些冥頑不靈、拼死頑抗的日軍,予以堅決的消滅,我們現在隻需要将平壤城拿到手,将小鬼子全部趕過‘三八線’就行了,未來朝鮮就将成爲我們本土和日本本土緩沖之地了。”
心情輕松愉快,趙漢青也有閑心幹其他的事情,對陸濤說道:“陸濤,你的一支部隊,包圍了日軍的辎重部隊?那裏也是這麽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橫山勇這家夥莫名其妙啊,撤退的時候,辎重和物資應該先走,哪有留下後面,被抓住的道理?莫不是該着咱們發一筆意外之财?”
說着,兩眼發光,似乎一大堆金條就擺在眼前,看着趙漢青一副财迷的嘴臉,陸濤一陣惡寒,心思自家元帥永遠改不掉一副财迷的模樣,誰不知道自家元帥可是真正的富豪呢。
陸濤笑了,說道:“元帥,恐怕你會失望,橫山勇的平壤已經被咱們包圍了二十多天,什麽油水也都犒沒了,再說了,以咱們國防軍現在的家底兒,還能看上日本人那點破東爛西?”
趙漢青卻搖搖頭,說道:“不不,我總覺得有油水可撈,慕容天可說過,橫山勇在平壤城裏,把地皮都刮低三尺,他的部下,更是撈錢的老手,要不咱們看看去?”他一副興緻勃勃樣子。
陸濤内心,實在不願意趙漢青身臨險境,雖說已經占領了平壤大半個城市,可戰鬥剛剛結束,城市的秩序還沒有建立起來,保不齊有個把漏網的日軍士兵,冒出來給元帥一槍,那樂子可就大了,自己也擔不起這個責任,老兄弟們還不活吞了自己?
可看師長那躍躍欲試、一副财迷的樣子,陸濤知道,勸也沒用,趙漢青來到朝鮮,自己哪能約束得了,沒辦法,隻能是舍命陪君子。
可警衛上卻不能含糊,調來兵團警衛團一個營的兵力,再加上師部警衛大隊,小兩千人馬,乘坐汽車,浩浩蕩蕩的往平壤市南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