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滬警備兵團參謀長親自到虹橋機場指揮部邀請,樂以琴和陳安國兩人的警衛,敲了半天門,沒有回音,四下一找,也不見蹤影,這下警衛們才發現兩人失蹤了,瞬間炸開了鍋。
這兩位可是肩負着特殊的使命,現在,人不見了,這還得了,虹橋機場指揮部當時就忙亂起來。
上海情報站的八個特工,羞愧得差點兒一頭撞死,他們也都算是是情報站的老手了,還犯下這樣的錯誤,一直他們釘在指揮部門口,樂以琴和陳安國兩個少将憑空消失,愣是沒發現。
嚴格來說,保衛對象失蹤,是他們嚴重失職,反間諜調查處有嚴格的紀律和規定,什麽事情都不能隐瞞,馬上打電話,報告給了特别行動處和上海情報站站長。
這個時候沈博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經過一番推理,沈博猜測樂以琴和陳安國應該躲過調查處情報人員的盯梢,自己偷跑出去的,要是真有敵人帶走兩位少将的話,一直盯在外面的情報人員不可能聽不到一點動靜。
想通這一點後,沈博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既然這兩位閑心不小的指揮官,連自己的警衛都瞞着,是不想讓别人知道自己去那,至少暫時排除了是由日軍特務綁架了他們的可能。
通過破獲的日本特務組織,沈博知道,日本人已經得知了樂以琴和陳安國,到達上海這個消息,所以也不能排除鬼子在上海的情報特工對兩人下黑手的可能。
好在,上海有國防軍軍的部隊控制,這個時候淞滬警備兵團的巡邏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在大街小巷巡邏、
日本特務即便是想動手,在大街上也沒有機會,那隻能在兩人去的地方動手,所以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找到兩位少将,時間一長,要是讓鬼子特務真的發現了兩位少将的蹤迹,他們可就危險了。
沈博接着對上海情報站站長問道:“樂、陳兩位指揮官,今天下午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沒有,你們有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說沒說他們可能會去哪裏?”
他想從中得出點線索,盡快找到樂以琴和陳安國的位置,站長急忙簡潔的回答道:“接到報告之後,我立即派情報站保衛科科長,趕到虹橋機場指揮部了解情況。
根據他詢問今天下午值班參謀們了解到的情況,他們隐約聽見兩位空軍指揮官似乎在談論一個酒吧,好像是他們在五六年前經常去的地方。”
聽完站長的話後,沈博一下子明白了,他多少了解樂以琴和陳安國,早年他們兩人同時在杭州的航小就讀,杭州離上海不遠,所以他們經常逛遊到上海去玩。
這倆人這次一定是出去散散心,順便找回過去的感覺,想明白這些的沈博簡直有些無語,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這閑心,他可以斷定,日本特務絕對已經盯上了他們兩人了。
沈博說道:“立即發動你手下所有的人手,不管是明線還是暗線都啓用起來,另外和上海警察局取得聯系,讓他們協助我們的行動,調用他們的視頻監控,監控市區内的每一家酒吧。
同時,将兩位指揮官的照片,下發到每個特工的手裏,便于辨認,得到消息後,立即通知我,注意不要造成太大的動靜,驚擾了市民,造成上海的治安混亂,否則上面怪罪下來,我們可擔不起。”
國情局情報處在上海的情報網,以不爲人知的高速度運轉起來,再加上華夏在上海有着完善的治安體系,從警察到警備部隊,構建出一張嚴密情報監控網,對于找出一個人來說,不算是太難的事情。
不到十五分鍾,沈博就接到消息,發現樂以琴和陳安國兩人,已經到了上海霞飛路地段,那裏有一家很有名的叫“藍色冰焰”的酒吧。
并且,發現三輛一直跟随在他們兩人身後的黑色轎車,聽到這裏,沈博滿頭烏雲,一下子散開了,這兩人沒事兒就好,這說明日本特務還沒有來得及對兩人下手。
同時,他對上海情報站的工作,相當滿意,要知道,在此時已經擁有近千萬人口的大上海都市,要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在茫茫人海找到兩個人的行蹤,無異于大海撈針。
可這次他們僅僅用了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就有樂以琴和陳安國兩人準确的消息,由此可見,上海站的情報網絡,已經覆蓋了整個市區。
沈博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他們要趕在日本特工對樂以琴和陳安國兩人下手之前,将他們保護起來,并且趁着這個機會,沈博還想将日本潛伏在上海的情報組織狠狠的打擊一番,哪怕是不能将其全部揪出來,也要讓他們元氣大傷,以後不敢在随便露面。
于是他很簡短的下達命令:“立即在藍色冰焰酒吧布控,鬼子的特工要抓活的,我親自到現場指揮。”
站長遲疑一下,說道:“處長,太危險,您還是留在據點,我去就可以了。”沈博沒有搭腔,直接穿上軍裝,動作卻表明了他的态度,轉身出門,上了一輛黑色轎車,往藍色冰焰酒吧方向疾馳而去。
另一邊正坐着出租車上,一邊閑聊的樂以琴和陳安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日本特務要幹掉的目标。
這兩個心大的主還非常的放心,他們認爲大上海既然是華夏的地盤兒,那就沒有什麽危險,甚至,兩人還在爲能夠騙過警衛的眼睛,偷溜出來而沾沾自喜。
他們不知道,素有‘東方小巴黎之稱’的大上海,這座現在遠東地區最大的城市,不但是冒險家的樂園,還是世界各國情報機構在華夏落腳遠東地區的首先地點。
正是因爲這裏的繁榮和複雜,魚龍混雜,才讓日本特務潛伏的相當深。樂以琴兩人他們還以爲,這裏是一塊兒淨土,可是放心的故地重遊,想到的是往日的記憶,以及年少時的輕狂。
此時,到了晚上正是藍色冰焰酒吧,生意最興隆的時候,兩人找了個包間,要了一些酒水,淺斟慢飲,不是爲了尋歡作樂,而是爲了叙叙友情,回憶一下過去,放松自己的心情。
喝了不大一會兒,外面似乎很嘈雜,伴随着酒瓶子粉碎的聲音,還有隐約的争吵聲,樂以琴和陳安國對視一笑,在上海的酒吧裏,争風吃醋的事情多去了。
要是擱在從前他們年少輕狂的時候,兩人也不是安分的主兒,沖突說不定由自己挑起來,就是不動手,也要出去看看熱鬧,可現在嗎?一句話,沒興趣,懶得去,依舊坐在包間裏靜靜的喝酒,聊天。
不一會兒,外面安靜下來“砰砰”的敲門聲,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已經吩咐過女服務生,不叫她們不要來打擾,沒有再要酒水什麽的,現在會是誰來找他們呢?
而且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兩人來了這裏,兩人多年的戰争生涯,鍛煉出了本能的警覺,讓樂以琴和陳安國感覺情況不太對頭,抽出腰間的手槍,頂上子彈,然後,樂以琴喊道:“進來!”
包房的門一開,兩人又是大吃一驚,沈博笑吟吟的走進來,都是老熟人了,樂以琴和陳安國兩人都認識沈博。
因爲沈博是最近兩年柳書惠的國情局剛被提拔上來的兩位情報高官之一,柳書惠眼前的紅人,一個是沈博,另一個就是戴笠。
雖然國防軍軍隊裏面敵人,對于國情局的人都不太親近,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清楚和認識國情局裏面高層,畢竟他們作戰部隊和情報部門之間的合作還是非常密切的。
這個時候樂以琴兩人都暗自感歎,“不愧是國情局新晉升上來的特務頭子,深得柳局長的信任,就是牛,自己剛剛失蹤了不到半小時,手腳夠利索的,就被在大上海被挖了出來,還摸得這樣準,難道是司令有什麽緊急命令?”
看着兩個喝着小酒兒,已經面色微紅,現在,嘴巴張的跟河馬似的兩個空軍航空部隊指揮官少将,沈博“撲哧”一笑,打趣道。
“兩位将軍真是好興緻啊,喝酒也不說喊我一聲,人家淞滬警備兵團的林司令官,都已經備下酒菜,卻找不着你們兩人了,隻好找到我的頭上,沒辦法,我隻能幫着找人了。”
樂以琴和陳安國急忙拉着沈博坐下,樂以琴沒心沒肺的問道:“沈處長,你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快說說,是怎麽找到我和安國兩人的?
我們兩個出來的時候,可是連自己的貼身警衛都騙過去了,你們情報調查處,就是厲害,這麽快就找到我們了,是不是司令有什麽緊急命令,才勞動你沈處長的大駕,滿上海的找我們?”
陳安國也是一臉的不解,看着沈博,沈博心裏暗說:“怎麽找到的,是日本特務領着我們來的,要是再晚來幾分鍾,你們兩個,就成了死人了。
日本特務的槍,子彈都上膛了,我倒是急的滿頭大汗,你們倒好,在這逍遙自在,要是你們兩個出了事兒,你們司令和我家局長還不扒了我的皮?”
當然,這話不能說,畢竟對付日本特工是他們國情局的任務,他笑着回答道:“按照司令的命令,對你們兩位将軍,在上海期間的人身安全,由我們上海反間諜調查處負責。
我就在你們的指揮部,安排了幾個人,你們可以騙過自己的警衛,卻瞞不過我的特工,這不,知道你們兩個在這裏逍遙的喝着小酒兒,我就來湊個熱鬧。
走吧,林司令官還在等着咱們呢!要和你們也不能光在這裏自己喝啊,怎麽也得帶上你們的老朋友吧!”
樂以琴和陳安國大爲緊張,這要是兩人偷跑出來上酒吧的事情被司令知道了,他們兩人可就慘了。
樂以琴上前來摟着沈博的肩膀,說道:“沈處長,咱們是兄弟不?”沈博不解,這事兒怎麽扯到兄弟上了,但是像他這麽聰明的人,轉瞬一想就想通了。
“怎麽,難道你們兩個還叫了陪酒的小姐,想讓我替你們隐瞞下來?”沈博笑着問道。
“切!”樂以琴和陳安國都不約而同的給了沈博一個鄙視的眼神兒,把哥們兒當什麽人了,好歹咱也是國防軍的高級将領不是,有軍紀約束着呢,怎麽敢幹那事兒呢?
還是樂以琴直接,說道:“沈處長,我和安國幾年沒見,出來找個地方叙叙舊,不瞞你說,這裏可是當年我們倆經常光顧的地方。
今天這事兒,到此打住,你沈老弟可别往上面捅出去,要是讓我們司令知道了,我們兩人可就慘了!”
樂以琴說着,畏懼的用手指頭往上指了指,沈博無語,他明白了,樂以琴所說的上面兒,是指空軍司令趙飛了。
沈博本來就沒有打算将今晚的事情傳播出去,而且作爲情報部門的指揮官,他不會插手有關作戰部隊的事情,這是國防軍裏面的潛規矩,之前純屬和他們開玩笑,吓唬兩人一下而已。
見到樂以琴的動作,沈博“撲哧”樂了,說道:“兩位,你們認爲,這事兒能瞞過你們空軍司令部嗎?我可以不說。
但是,國情局那邊,肯定也知道了消息,我們這邊有規定,咱們少将級别以上的高級軍官,單獨外出的時候,必須上報到上級指揮部。
再者說,我的下屬,也會把這個狀況,上報到你們空軍參謀處的,恐怕現在你們司令已經知道你們偷偷溜出來的消息了。”
樂以琴抱頭哀歎:“完了,少不了一頓暴訓。”陳安國也是直縮脖兒,這下倒好,空軍兩個少将,偷偷溜出去喝酒,還到酒吧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這下恐怕自己又要出名了。
看到兩人一臉哀愁的樣子,沈博心裏暗笑“要是讓你們司令知道,今天晚上,你倆險些遭到日本特務的暗殺,那可就不是一頓暴訓那麽簡單了。
弄不好,關禁閉,甚至剝奪你們這次出戰琉球群島的資格。”但是,沈博暫時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倆,大戰在即,不可分心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至于他們他們空軍司令那邊,他就管不着了。
三個人到了淞滬警備司令林海朝的司令部,老戰友相逢,自有一番熱鬧,沈博隻呆了半個多小時,就告辭了。
畢竟他是國情局的人,不适合和作戰部隊的将軍在一起喝酒聚會,而且他心裏有事兒,一個疑惑始終在他的腦海裏盤旋。
“日本特務,是怎麽知道樂以琴和陳安國兩人這麽詳細行蹤的?并且,盯梢非常及時,難道,空軍南方航空隊虹橋指揮部裏,有日本人的内内奸?”
這事兒不弄明白,沈博絕對會如鲠在喉、寝食難安,說起來,今天晚上,沈博也是大有收獲,爲了執行刺殺樂以琴和陳安國的任務,日本大本營軍事情報局和‘梅’機關,不惜血本兒,動用潛伏最深的特務組織。
沒有這件事兒,他們沒有暴露的可能,正好,讓沈博一網打盡,全部活捉。這些被活捉的日本特務,就是能解開沈博内心謎團的活鑰匙。
沈博也不怕撬不開這幫雜碎的嘴,到了國情局的手中,管他什麽武士道精神,爲天皇陛下效忠等等,都是****一堆,沈博有的是辦法讓這些人開口。
頂多就是讓他多勞累辛苦一晚上而已,這一晚在上海國情局情報站的地下秘密牢室裏,慘叫聲整整持續了一晚上,果然,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沈博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看完這些日本特務的口供,沈博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從國防軍和日軍開戰以來,國防軍成爲人本人的最爲忌憚的對手之後。
日本軍部大本營軍事情報局,聯手‘梅’機關,花了血本兒,多渠道搜集國防軍上校級别以上軍官的個人資料。
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日本本人潛伏在華夏的特務人員掌握了國防軍大量軍官的基本資料,而如何對付日本人在華夏的特務、間諜人員,正式沈博他們反間諜調查處的職責。
而樂以琴和陳安國,之所以被日本特務列爲刺殺的目标,皆因兩人在之前黃海海戰上打出來的赫赫兇名。
在黃海和東海上,樂以琴的入朝航空飛行集團,把日軍幾支航空隊,打得落花流水,而陳安國指揮的國防軍南方航空隊轟炸部隊,掌握國防軍在南方軍區所有的轟炸機部隊。
一個是現任國防軍空軍航空隊第一人,另一個是掌握南方軍區轟炸機的指揮官,國防軍的遠程重型轟炸機‘咆哮者’,日本人早就知道的,那可是對日本本土最大的威脅。
正是這樣兩個人此時真的成了日本人的心腹大患,讓日本人預要處之而後快,日本軍部更是給他們在華夏的特務下達了對國防軍軍官的刺殺令。
而像高志航、樂以琴、陳安國等國防軍将領更是日本特務刺殺榜上面排的最靠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