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歸到緬甸,日軍進攻國防軍防守的曼德勒防線已經進入到第八天的時間,在這連續數天的高強度進攻當中,不說國防軍這邊将士個個疲勞不堪,就是兵力充足的日軍方面也感到吃不消。
到了第八天的進攻,日軍的進攻強度和火力強度明顯沒有前兩天的猛烈了,西面防線上,這裏此時劉湘和孫立人手中隻剩下最後一道防線了。
他們早已經不知道自身傷亡了多少人,隻知道這裏的陣地仿佛成了個無底洞,一個連隊頂上去不到半天就打光了,到現在孫立人早就親自操槍上陣了,甚至連劉湘也準備随時支援上去。
一天前,李宗仁派給支援西面防線的兩個甲種團早已經趕來了,要不是有了這兩個甲種團6000餘名國防軍精銳的馳援,此時孫立人他們恐怕已經被日軍攻破了陣地。
但是日軍看着眼前搖搖欲墜,好似馬上就要被攻陷的陣地,不斷的繼續派兵展開進攻,後續的步兵更是不斷的跟進,而國防軍則使用機槍重火力殺傷進攻來的日軍。
經過這兩天來連續不斷的戰鬥,國防軍手中的彈藥消耗極快,尤其是以被國防軍當成重火力使用的那種14。7mm高射機槍,此時早已經被打光了所有的子彈,無法使用了。
甚至連機槍重火力在這幾天裏也不斷的遭到日軍的打擊,現在也所剩無幾,可以說劉湘和孫立人在做最後的抵抗,他們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國防軍隻有戰死的将軍,決不能出現逃跑的将軍!
既然連劉湘和孫立人都沒有退走,那普通的的國防軍士兵就更不可能逃跑了,在最後的三線陣地上,國防軍與日軍展開了一次次的殘酷血戰,慘烈至極。
這個時候劉湘決不能撤退,哪怕是他們這裏的部隊全部戰死,不單單是因爲這是李宗仁給他們部隊下達的死命令。
還因爲一旦他從這裏撤軍被日軍占領這裏,那麽日軍就可以直接威脅到李宗仁的後方總指揮部,甚至日軍可以通過這裏從側翼進攻中央防線上的19軍王文輝部。
那到時候戰亡的恐怕就不僅僅是他們這一處部隊了,甚至連其他兩處防線也難逃一劫,最終國防軍這支緬甸派遣軍終将做得過全軍覆滅的悲慘結局。
手下的參謀們曾經不止一次的建議李宗仁下令全軍撤退,放棄曼德勒防線吧,但是李宗仁就是沒有同意,他決意與這條傾盡他心血的防線共存亡,更多的是他不想國防軍的榮譽在自己手中丢失。
在他看來,軍人戰死疆場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要是擋不住就撤,然後用我們這是爲了保存實力、日後反攻的,這種騙小孩的說法爲他們的失敗找理由,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戰死算了。
此時的國防軍對日戰争已經不同于曆史上的民族抗日,原來曆史上華夏遠遠弱于日本,華夏軍隊更遠不是日軍小鬼子們的敵手。
在曆史那種背景下,太祖提出的打不過就跑,和小鬼子們打持久戰,使用華夏巨大的土地和人口優勢,再加上時間的前進,慢慢的拖死日軍,這是在敵強我弱,不可力敵的背景下應該采用的争取作戰方式,也唯有這樣才能最終戰勝日軍。
可是在這個時空裏,華夏因爲趙漢青的出現而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此時的華夏已經是一個世界大國了,不比日本差,這個時候兩國再發生戰事,戰争的進行模式可就不一樣了,那就看誰能以實力壓倒對手,獲得最後的勝利。
而且此時的華夏曆經近百年的洋人欺辱,不少華夏民衆已經逐漸失去了對昔日華夏鼎盛時期的華夏驕傲的心理,變得麻木、軟弱、渾渾噩噩。
随着趙漢青統一華夏,他用了數年的時間一點點的重建起了華夏的民族之魂,重建了華夏的強國之心,大國之志,這個時候那個華夏百姓不爲自己是炎黃子孫而自豪,誰還會爲了兩口吃食而對着洋人卑躬屈膝,民衆的内心在變得驕傲,爲他們是華夏百姓而驕傲。
也正是這種大國環境渲染下的國防軍将士們,讓他們内心更加驕傲,他們甯可戰死沙場,也不願苟且偷生,況且這還是華夏對日宣戰一直雙方軍隊爆發的第一次大規模集團戰役,李宗仁不願意失敗,更不會後撤。
和李宗仁有同樣想法的是前線所有的國防軍軍官和士兵,這一個多星期裏和日軍的厮殺裏,國防軍的将士們看到自己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那可都是和他們一起訓練、生活過來的親人啊!
眼看着他們一個個倒下,自己又豈能獨自逃走?他們已經忘記了生死,他們要的是戰鬥,他們必須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死去戰友的英魂,或許下一個倒下的就算自己,但是那又如何?
因爲我是國防軍士兵,我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逃跑不是我們的風格,戰死或許是我們最好的歸宿,逃跑這隻能玷污了我胸前的榮譽,散去我心中的驕傲,讓我如何面對祖國的億萬百姓。
所以劉湘和孫立人沒有打算撤走的計劃,他們已經做好的戰鬥的最後一刻的準備,國防軍的榮譽不容丢失,他們心中的驕傲更不能失去,這是比他們生命更加珍貴的東西,他們要守護。
國防軍就是沒了他們這兩個集團軍30餘萬人,确實是損失不小,但對于華夏龐大的人口,國防軍數百萬的軍隊來說,并算不上傷筋動骨,沒了他們國防軍并不會損失太大。
但是如果他們最後爲了活命而逃跑,那國防軍損失的可就不僅僅是這30萬人的部隊了,失去的将是國防軍的驕傲,像孫立人這支已經誕生出不滅軍魂的部隊,他們最終的宿命隻有馬革裹屍。
“啾啾啾……轟轟轟……”日軍的炮兵師毫不猶豫的直接朝着預定的國防軍陣地坐标一頓猛轟,不過不管是從炮擊規模還是炮擊時間上來看,都遠遠無法和前兩天相比了。
一道炮火之牆頓時将沖上來的日軍截成兩段,突然有兩輛‘豹’式坦克從國防軍陣地上沖出來,迎着日軍進攻的部隊就奔去,日軍被突然沖出來的坦克吓了一跳,子彈僅僅咚咚的打在坦克上裝甲上,但是卻對坦克沒有多少損傷。
而國防軍的坦克則是直接向着日軍碾壓過去試圖将他們驅散,這些坦克都是之前增援過來的兩個甲種團帶來的,也是目前國防軍防守陣地最大助力。
“突突突……”坦克上的機槍手扣動着12。7mm口徑的重機槍,對着那些暴露的日軍便是一陣狂掃。
在這片已經被轟成了焦土的陣地上,基本就沒有任何掩體可以遮擋住如此口徑的子彈。那些沖上來的日軍的結果可想而知。在重機槍的掃射之下,日軍成片成片的被打成堆堆碎肉。
“八嘎雅鹿,趕緊給我打掉支那人的戰車,快!”負責帶隊進攻的日軍大隊長看到前面的日軍一個個倒下,也火了。
直接讓人從陣地的工事内将火炮拖出來,對着國防軍的坦克便是一陣的猛轟。炮聲隆隆之下,國防軍的坦克爲止一滞,日軍打擊國防軍坦克的火炮多數爲105mm的,爲了幹掉國防軍的坦克,日軍可謂是用盡全力。
最終這兩輛國防軍的坦克也難逃被摧毀的命運,而日軍這邊的坦克也已經沒有多少可用的了,之前那十幾輛用來檢測搜集數據的‘九九式’坦克已經在之前的進攻當中被國防軍的反坦克炮手、炮兵全部給摧毀掉了,最後也就剩下一些舊式‘九七式’了。
“突擊!”凄厲的喊叫聲在國防軍的陣地上前面響起,無數的日軍向着國防軍那不斷冒火舌的陣地便沖去。
而日軍也将他們爲數不多“九七式”坦克派了出來,國防軍沒有了14。7,mm的高射機槍,而隻能單憑反坦克火箭筒打擊日軍的坦克,而日軍的坦克也是頂着炮火就死命的往前沖。
“突突突……轟!”此時日軍坦克也顧不得瞄準了,反正就是對着國防軍的陣地一頓亂轟。車上的機槍手被颠簸的四處搖晃,但還是死死的扣住扳機不斷的對着國防軍陣地上掃射。
好幾輛坦克上的機槍手被流彈或國防軍炮彈的彈片擊中,一身鮮血的跌進車裏。但随即有人沖出來,接替這機槍手的位置。
地面上在戰鬥,天空中的戰鬥也沒有停止,連續這些天裏,國防軍的空軍死死的糾纏出日軍的陸航部隊,使其無法配合日軍的陸軍部隊對國防軍陣地展開進攻,這要是真的讓日軍空地協調進攻,那麽劉湘和孫立人恐怕早就守不住了。
這兩天裏,松井石根爲了解決掉國防軍空軍這個麻煩,不惜讓日軍陸航部隊組織兩次對國防軍戰機們的空中伏殺,但是都被國防軍提前識破,迫使日軍陸航隻能指望于在空中堂堂正正的擊敗國防軍空軍。
可是是實力相差不過50架戰機的情況下,日軍陸航要想吃掉這支國防軍空軍航空師,根本就是難以完成的任務,這使得日軍空中在日軍進攻國防軍地面陣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出到多少力氣。
一旦日軍陸航舍棄國防軍戰機俯沖向國防軍陣地對着陣地一頓掃射時,總是會給國防軍的防守陣地士兵造成不小的傷亡,但是迎接這架日軍戰機的命令可能就是被尾随他而來的國防軍咬住尾巴,最後被淩空打爆。
甚至國防軍會随着日軍戰機一起俯沖下來,同樣對着日軍進攻的部隊展開一頓掃射,相比日軍戰機對國防軍陣地上的掃射,國防軍将士們還可以借助坑道進行躲避。
而進攻當中的日軍部隊哪怕是趴在地面上也同樣會被控制俯沖的國防軍戰機用機槍打成碎肉,日軍士兵根本就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造成的損失和遠比日軍戰機掃射國防軍陣地大得多。
所以以至後來日軍絕不會再對着國防軍的陣地進行俯沖掃射,因爲這樣可能會引起國防軍對日軍地面部隊的打擊,日軍隻指望于可以在驅逐掉國防軍這支空軍,不讓他們影響到地面日軍的進攻就行了。
無數的國防軍戰機如雄鷹一般向着日軍的零式、九七式戰機撲去。而此時日軍也是沒有絲毫退意,組成編隊也迎着國防軍的戰機群迎頭撞了過去,一場慘烈的空中搏殺就此展開。
而日軍陸航的戰機飛行員們此時也不好受,一開始雙方實力相當日軍占據了數量優勢還能夠在空戰當中占到一點便宜。
可當雙方戰機陷入到了長時間的持久空戰後,日軍開始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日軍戰機裏面除了‘零式’戰機在對戰國防軍的‘雷電II’和‘翼龍III’中還能不落下風之外,其餘的一些‘九七式’,乃至更舊式的戰機,已經成爲國防軍戰機最喜歡打擊的目标。
雙方從開戰到現在,已經進行了不下于20場的大小規模的空戰,打到最後反而是日軍損失戰機的數量多餘國防軍損失戰機的數量,打到最後竟然反而讓國防軍牢牢占據了空中的優勢,這讓日軍指揮官松井石根在憤怒的同時,也顯得無可奈何。
而國防軍空中這邊已經不再滿足于幹掉日軍那些舊式戰機了,他們以擊落日軍的‘零式’戰機爲後期的作戰目标,并且最大限度的給予國防軍地面一些支援,畢竟如果地面防線守不住的話,他們空中就算打得再好也沒用。
日軍的‘零式’戰機在靈活性、空中急轉等方面稍微強于國防軍這邊的‘雷電II’和‘翼龍III’,不過國防軍的‘雷電II’在爬升和防禦等方面要強于日軍的‘零式’,雙方開始利用自身戰機的優勢對敵。
“通通通……轟……”國防軍的20mm機炮可不是吃素的,三兩下便将一架日軍的“九七式”戰機淩空打爆。
不斷俯沖射擊的國防軍戰機,利用自己爬升和速度的優勢開始了對日軍戰機的剿殺。日軍戰機則是利用自己空中靈活的優勢不斷的展開反擊和躲避。
“子彈,快點,我要子彈。”在西面三線的一處陣地上,高明撤着嗓子對着身後的國防軍士兵喊道,肩上還扛着一挺輕機槍,可是剛剛不間斷的射擊讓機槍内的子彈都打光了。
此時高明已經是一連的代理連長了,他們連長王文遠在之前的戰鬥當中不幸被日軍炮彈炸死,高明由一排長代理連長,而因爲之前在二線時,他們連隊不是防守主陣地的連隊,傷亡不是很嚴重,所以此時他們被派到了這處極爲重要的陣地上。
高明是率領他們連在昨晚進駐這處陣地上,戰事打到現在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他才真正體會到處在抵禦日軍第一線是怎樣的滋味。
别說吃飯,哪怕是喝水都成了一種奢侈,連隊每時每刻都有面臨日軍瘋狂的沖鋒進攻,剛剛一名輕機槍手中彈身亡,高明直接接過這個輕機槍對着日軍不停地摟火。
随着機槍内子彈瘋狂的朝着日軍射過去,讓高明渾身熱血沸騰,日軍朝着他射過來的子彈‘嗖嗖’的從他耳邊呼嘯而過,甚至有兩顆子彈是擦着他的面頰過去的,留下兩道傷痕,但是這卻一點沒有讓高明感到恐懼。
但是随後機槍内的子彈打光了,高明卻不見一旁的副機槍手給他遞彈藥,他一轉臉一看,原來那名副機槍手已經中彈身亡了,他隻好對着後面喊。
“給,彈夾。”這個時候一隻手遞到高明跟前,說道。
高明沒有回頭接過彈夾裝進機槍後,就對着日軍的進攻部隊再次射擊起來,這個時候日軍的迫擊炮兵也注意到了高明這處機槍陣地,此時日軍對于國防軍陣地上的重火力都是重點打擊對象。
“咻咻咻……”天空中響起日軍迫擊炮彈劃過空氣的摩擦聲。
“趴下!”高明在聽到這句話後,就感到自己被旁邊的一個人一下子撲到在地,然後在他身後就響起了一連串的爆炸聲。
“呸,****的小鬼子,反應還真快。”高明從地上爬起來,将身上的塵土打落,嘴裏碎念道。
“喂,你沒事吧。”這個時候高明才注意到這個剛剛救了他一命的,竟然是一名年輕的國防軍軍官少尉軍官。
“沒事。”這名少尉軍官也站起來說道。
“怎麽會是你,你此時怎麽在這裏?”當高明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少尉軍官是誰時,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一臉驚慌的對着這位少尉軍官問道。
“高明哥,沒錯是我,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了,别忘了我可是上面派來支援你的。”這位年輕的國防軍少尉軍官一臉微笑着說道。
“不是,你,你……,哎,胡鬧!”高明聽完這位少尉軍官的話後,依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手指着他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最後隻說出這麽一句出來。
這名年輕的少尉軍官隻是微笑着,沒有說什麽,他也沒想到這麽巧會在這緬甸前線遇到一個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從小到大的夥伴。
高明之所以有如此失常的表情,主要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少尉軍官本身就是高明認識的人,甚至可以說非常的熟悉,而且此人的身份太過于特殊了,尤其是此時他出現在這麽危險的前線陣地,不得不讓高明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