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在等待着朝鮮派人和自己一起去檢查那被侵占的土地撤離情況,可等了半個月,依然沒有音訊。
宮門外,守門的鷹揚衛昂首說道:“殿下近日身體不适,貴使可耐心等候。”
鷹揚衛是由朝鮮的貴族子弟組成的衛隊,一方面是人質,一方面也是籠絡。
劉澤臉色鐵青的道:“朝鮮上下這是要置陛下的意志于不顧嗎?那本官即刻回去複命!”
衛士的嘴角微翹,輕蔑的道:“我國不是女真人,殿下生病才是頭等大事,貴使難道要逼死人嗎?那想必我國上下必然會悲憤欲絕,然後……”
劉澤回到住所,召集了使團成員,怒道:“我本以爲那李芳遠答應了就會去辦,可沒想到他居然來了個緩兵之計,氣死本官了!”
有人起身道:“大人,朝鮮不敬大明,咱們當回國告之,陛下那裏一定會讓他們知道什麽是雷霆之怒!”
“對!大人,咱們這就回去吧!”
“回去!等下次再來時,咱們一定要李芳遠跪迎!”
李芳遠初上位時,大明的使者每次都能享受到朝鮮國君迎接的待遇。
可現在不行了,李芳遠威權集于一身,漸漸的有了枭雄之相,不再甘心雌伏于大明之下。
“嘭!”
劉澤用力的拍打着桌子,氣咻咻的道:“本官隻是擔心興和伯那頭能否在奴兒幹都司站住腳!若是被女真人給牽制住了,咱們就沒了和李芳遠叫闆的資本,明白嗎?”
“大人,難道不能再次派兵嗎?”有人不甘心的問道。
劉澤歎道:“若是走陸路,那得先等旨意到了遼東都司後,咱們才會有動作,那得多久?”
“海路不行嗎?咱們從海路可是很快的。”
劉澤瞟了這個不懂政治的家夥一眼道:“也不知興和伯是如何說動了陛下,這才走了一趟海路,你還想第二次?”
大明禁海已經開始了,這次是用軍事行動來做借口,加上方醒和文官的矛盾,所以朱棣輕松的就打開了一條縫隙。
“那咋辦?走陸路的話,咱們得等多久?”
“老子咋知道!”
劉澤都忍不住爆粗口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就這樣,劉澤每天去一趟王宮,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這日他疲憊的從王宮回來,剛進住所,就看到了一隊錦衣衛。
許昌國拱手道:“劉大人,下官奉命前來,請馬上安排一下,下官立刻要見李芳遠。”
劉澤苦笑道:“那李芳遠托病不見,本官都碰壁多次了。”
“果然不出伯爺的所料!”
許昌國朗聲道:“還請大人引路,下官自有道理。”
……
守門的鷹揚衛看到劉澤去而複返,都懶得搭理他。
劉澤苦笑道:“許大人,這些時日都是這樣。”
“大膽!”
“铮铮铮铮……”
随行的錦衣衛拔出刀來,沉默的堵在宮門外。
那侍衛看到這般模樣,就冷笑道:“貴使,這裏是朝鮮,不是大明。”
劉澤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
許昌國長刀一指,喝道:“斬!”
“你敢嗎?”
“嗤!”
“噗通!”
人頭落地,鮮血狂飙,看呆了其他侍衛,也看呆了劉澤。
“許大人,你闖禍了!”
劉澤痛心疾首的道:“你這是在破壞大明的藩屬聯系啊!”
許昌國用長刀指向了其他侍衛,森然道:“臨行前興和伯說了,大明尊嚴不可辱!今日我等當以血還之!”
五十多名鷹揚衛圍攏過來,看着地上的屍骸,爲首者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喝道:“爲何殺人?”
劉澤焦急的道:“這是誤會,這是……”
“劉大人退後!”
許昌國把劉澤拉到身後,沉聲道:“本官大明錦衣衛百戶許昌國,此人輕慢大明,本官殺之無罪!若你想爲他報仇,那就動手吧!本官會讓你知道何爲煌煌大明不可辱!”
侍衛頭領羞惱的道:“大明這是要逼迫藩屬嗎?今日若是不給個交代,本官豁出去也要留下你等!”
許昌國不屑的道:“那就請吧!”
“铮铮……”
一片拔刀聲中,許昌國等人已經被圍在了中間。
事已至此,劉澤挺起胸膛,整理衣冠,朗聲道:“今日有死而已,你國輕慢大明,且等着陛下震怒吧!”
侍衛頭領的眼神閃爍,可手下那些貴族子弟卻已經不耐煩了。
“殺!”
一個侍衛沖出來,揮刀就斬。
“烏合之衆!”
“嗤!”
錦衣衛的刀更快,後發先至斬殺了此人,頓時這些侍衛都面露懼色,不自覺的往後退去。
許昌國不屑的道:“殺進去!”
“都住手!”
就在這一觸即發之際,裏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個内侍,他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骸後不禁一驚。
可等看到死的都是自己人時,内侍的神色明顯的輕松了許多。
“殿下有請大明使者。”
許昌國納刀歸鞘,昂首帶着麾下把劉澤夾在中間,目不斜視的進了王宮。
劉澤表面上維持着莊重,可心中卻是驚駭不已。
這就是方醒的處置方式嗎?
不用溝通,哦不,不是不用溝通,隻是他溝通的方式粗暴了些。
刀槍爲媒,殺人立威!
劉澤很震撼,而李芳遠卻有些惱火。
“果然是他們先動的手?”
“是的殿下,當時那人令下,随後就有人揮刀,那個侍衛反應不及,就被……”
“大膽啊……”
李芳遠的面色發青,長久以來,他已經習慣了不敢有人觸犯自己的威權。
可今日居然……居然有人斬殺自己的侍衛,而且還隻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
“殿下,那人是奉興和伯之命前來,估計來者不善。”
李芳遠面無表情的道:“且等他來了再說。”
興和伯方醒,這位被不少異族稱之爲魔神和殺神的屠夫,李芳遠根本就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進入大殿之内,不等劉澤交涉,許昌國就沉聲道:“下官大明錦衣衛百戶許昌國,殿下,敢問爲何阻我大明使者?”
一個錦衣衛百戶居然就敢當面質問朝鮮國君,這是誰給他的膽子?
當下就有人出班道:“許大人,那興和伯兵不過兩千餘,我國若是撤出來,興和伯在女真人的牽制之下,可能看住那塊地方?這正是殿下的憂心之處,你等不諒解也就罷了,居然在宮門處殺人,真當我朝鮮無人嗎?!”
昨晚隻睡了四個小時,眼皮子有些重,但後面的一章肯定會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