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北臨邙山,南系洛水,東壓江淮,西挾關隴。它有群山環繞,東據虎牢關,西控函谷關,北通幽燕,南對伊阙,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是曆代兵家必争之地。
“崤函帝宅,河洛王國”,洛陽在曆史上相當長的時期内,曾經是化的中心,亦是道路四通八達的交通樞紐。西周初期,在中國建立了第一個大公路網,洛陽是其中心,馳道驿路,其直如矢,無遠不達,東漢時期以洛陽爲起點的“絲綢之路”,可以直馳地中海東岸,明駝宛馬,絡繹不絕。然再繁華的盛景也經不起戰亂的破壞,一把大火曾今的輝煌都如過眼雲煙。
陳宮疾步來到呂布面前,毫無畏懼迎上呂布噬人的目光,加快語速道:“洛陽城被董卓一把火燒了個殆盡,周遭郡縣也飽受,但相對于幽州、并州、涼州來說,人口還是相對富足,再者隻要将軍穩住董卓,一應糧草軍械自有董卓供應,将軍還會覺得洛陽乃是不毛之地麽?”
“如此倒也可以!”呂布輕撫着下巴,略有所思。
“非是可以,而是太适合将軍了!”陳宮恨不得呂布立馬相信自己,繼續道:“如此将軍坐鎮洛陽重地,手握數萬精兵,總好過在長安看似風光,實則處處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像當初,董卓尚不能拒袁紹、曹操等而立足洛陽,吾之奈何?”呂布尤有顧慮,洛陽是他揚名立萬威震天下的地方,但同樣是西涼軍閥與關東諸雄激烈碰撞的地方,他若到了洛陽,袁紹、曹操等還會像上次對待董卓那樣群起而圍攻他麽?
“哈哈!哈哈!”陳宮仰天大笑。
“公台兄爲何發笑,難道吾所慮不妥?”
陳宮背手直面呂布,臉上汗毛倒立,如暴怒的獅子,“世人皆傳呂奉先英雄蓋世,方天畫戟戰敗天下,可今日一見,其實難副啊!”
“袁紹,曹操已據一州之地,袁術更是橫跨豫州、揚州,兵強馬壯,難道要吾以區區幾萬人馬對抗如此強敵?”呂布很是納悶外面的世界如火如荼,而他卻隻能跟着董卓窩在長安,甚至到如今他連一塊容身的地方都沒有,雖說長安的日子很美,可那好過鷹擊長空,熱血沸騰的生活,貂蟬的離去讓沉迷在酒色當中的呂布微微有了清醒的迹象。
陳宮面露贊許之色,孺子可教也!微微一笑道:“奉先所言不錯,袁紹、曹操、袁術等勢力今非昔比,可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是急轉直下,十八路諸侯,橋瑁、韓馥、劉岱、張揚等相繼戰死,去歲袁紹先是與公孫瓒大戰一場,又被張泉趁虛而入大肆劫掠,二者早已結下血海深仇,青州黃巾勢大,曹操安能不防,袁術與劉表南陽大戰等等不一而足,其看似越加強大,實則互相掣肘,如此誰人可出兵,誰人可敢先出兵對戰将軍乎?”
面對強力的說辭,呂布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怔怔發呆。見呂布沒有意動之心,陳宮繼續道“若如此,将軍則可坐鎮洛陽,掘動風雲,笑看天下!”
呂布拿着木讷的眼神望了望陳宮,陳宮頓時激情高昂,口若懸河,“洛陽與之袁紹、曹操等雞肋爾,但将軍據之則可左右逢源,伺機攻取天下,屆時,天下諸雄莫不争先與将軍結盟。”
等陳宮話畢,呂布忽而虎眼圓睜,一把抓住陳宮衣袖,急切道;“如此是不是可以北上并州?”
“可!”陳宮遲疑,但還是輕輕點點頭。
“好!”呂布大臂一揮,猛走幾步,“吾這就去請示義父,出鎮洛陽!”
“呃?”沒想到自己費盡口舌竟不如張泉二字管用,早知當初何必如此呢?
隻是如此不知道是好是壞,搖搖頭,“哎!”忽而陳宮臉色大變,急對着已經走到門口的呂布大聲喊道:“奉先不可!”
呂布轉身,“汝剛剛不是勸吾要坐鎮洛陽麽?”
陳宮大松一口氣,無奈道:“洛陽是要去,但不急于這一時啊!”
“萬一董卓反悔,豈不後悔莫及?”呂布不解。
聞言,陳宮欲哭無淚,“如此去了豈不壞了大事?”
呂布一怔,繼而又是一副煩惱的樣子,“公台兄有話盡管道來便是,你這一回要去,一回又不讓我急着去,都快把我給攪糊塗了。”
“就坐鎮洛陽這事,你非但不能主動請求,還要極力推托才是!”陳宮道。
“啊?”
陳宮解釋道:“董卓多疑,這事又是李儒主動提出,你若主動要求,他則覺得你和李儒有何陰謀,你若極力推托,反倒讓他心安,還能給予你最大助力。”
“好吧,聽公台的,等董卓提起此事,吾再推诿。”呂布也沒多想直接說道。
“奉先不可,汝現在就要去推托,越早越好!”陳宮道。
“這又是何意啊?”呂布有點懵了,“若不知公台兄高義,亮雅君子,絕不會做混弄我的事,否則絕對讓汝試試吾方天畫戟的厲害!”
陳宮懶得解釋那麽多,直言道;“你越快推辭,董卓越信你!”
“好!”深深看了兩眼,呂布不疑有他,轉身大步而去。
“快去,越快越好!”
等呂布離去,陳宮陷入了沉思,話雖說的好,但現實很殘酷,董卓遷都長安幾乎将洛陽搬了個空,因此長安也得到了一定的發展比之被一把火燒個殆盡的洛陽而言,無疑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别,這樣的環境,呂布那些過慣了奢華生活的部将能夠适應麽?會不會發生嘩變叛變等情況?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呂布是因爲與張泉的仇恨才選擇去洛陽,并不是因爲他的一番美好的想法而去的,有時候仇恨是個好東西可以激勵人心,但有時候仇恨也可蒙蔽人的雙眼啊!
前途何其缥缈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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