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上,被暗色染過的殘破的旗幟,橫七豎八随着陰風展起獵獵旗角,隐隐能看見上面碩大的“漢”字,無名的屍首東倒西歪,黑色的甲胄,紅色的戰袍因爲鮮血的緣故已至暗色,還有那斷裂的槍矛,無不預示着這裏曾今發生過一場惡戰。
天地間一片蒼涼與陰森,忽而遠處傳來一片喊殺聲,兩軍對陣,一方是高頭大馬,獸皮包裹的魁梧的身軀,濃密的胡須,嗜血的眼神,猙獰恐怖,肆無忌憚的大笑,高舉的圓月彎刀,這是匈奴、鮮卑、羯、羌、氐還是其他?
“吼!”
“殺!”
“轟”!彎刀高舉,黑壓壓的騎兵如沉重的大錘狠狠踏在大地上,向着對面碾壓!
對面靜默着一隊兵馬,黑色的甲胄、黑色的衣袍,偶爾能從衣角處看出這本是一件紅色的戰袍,不過此刻已經成了暗黑,這是一隊漢兵,人馬不過千員與對面黑壓壓無邊無際的異族大軍相比,如滄海一粟。
他們或拄着長矛、或相互攙扶,放眼望去無一人完好無損,面對狂風暴雨,他們身軀挺拔,紋絲不動,眼神尖銳,好似能将對面來敵射穿一般,爲首一将倒提三尖兩刃刀,冷冷的看着山呼海嘯般的騎兵。
這是漢家兒郎僅存的一點可戰之兵!身後便是大漢富饒之江山,便是手無寸鐵的同胞們!
及至近前,長刀一指,“殺!”
“殺!”
“殺!”
聲音帶着怒吼,帶着無邊的殺意,一浪高過一浪,直插雲霄。
“血不流幹,死不休戚!”
“血不流幹,死不休戚!”
短兵相接,長刀入肉,他們努力的揮舞出帶血的長矛,拼足力氣接近敵人,“叮!”圓月彎刀巨大的力量輕易瞌飛長矛帶着勁風殺入血肉之軀。他們盡力了,帶着不甘的神色轟然倒落在地,在這裏連續戰鬥了三天,沒休息過一次,沒有吃過一點東西,面對排山倒海的異族大軍,沒有後退過半步,沒合過一次眼,他們深怕一閉上眼這片熱愛的土地便從腳下溜走。
三尖兩刃刀狠命的擊倒一排來勢洶洶的匈奴騎兵,來不及收回身邊便砍來數柄彎刀,“噗”!長刀齊齊沒入胸前。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啊!”
張泉大叫一聲,睜開眼,就見身邊趴着梨花帶雨的木蘭。
“主公,你醒了!”
帶着驚喜,花木蘭猛然爬起,輕撫着張泉關切的問道。
輕輕閉上眼,夢中的一切還是那麽清晰,暈倒前一幕幕也慢慢展現在自己腦海,長舒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愛憐的擦拭着木蘭眼角淚花,“我沒事,隻是暫時昏迷過去!”
“沒事就好,可把我吓壞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辦啊!”花木蘭哽咽着,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想死,老天爺也得收才是啊!”輕輕攬過花木蘭,撫摸着她滑嫩的後背,“難道不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我姓張,名“壞人”,老天想收也不敢收啊!”
“你倒是敢說!”嗔怪的瞥了一眼,雙手将張泉抱得更緊了。
“好了,去将季晟先生叫來!”
“嗯!”
花木蘭輕嗯一聲,轉身離去,到了門口才掩面輕輕擦拭着淚眼婆娑的雙眼。
五胡亂華!今生我絕不會讓你重演!
夢中的一切曆曆在目,“北地滄涼,衣冠南遷,胡狄遍地,漢家子弟幾欲被數屠殆盡,中原士族十不存一”,胡人滅漢之心昭然若揭,兇橫殘暴手段不忍直視。
“主公,你醒了?”長孫晟徑直走入,躬身關切詢問。
“嗯!”張泉點頭,伸手示意長孫晟,“坐!”
“謝主公!”長孫晟輕撩衣袍,跪坐在下手案機。
“我等離去,張修可有動靜?”
“暫時沒有!”長孫晟搖頭。
“蒯通智謀确實不凡,今日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但我等不能由此讓他拖延在此地,我意明日大軍壓境,速戰速決!你意下如何?”中原各諸侯卯足力氣發展實力,而張泉則一直消耗在這些微末之事上,頗爲不智。
“主公不可如此,枉加刀兵與我等不利!”長孫晟急言道:“張修頗有名聲,枉動刀兵一來有損主公名聲,二來則更讓張修凝聚萬餘使匈奴中郎将府人心!”
“匈奴重兵南下在即,中原大戰迫在眉睫,時不待我啊!”張泉搖頭歎息,随着系統的升級,破百牛人出世,各路豪傑随時都在粉墨登場,留給張泉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是戰是和,名聲爲重!”長孫晟道。
“亂世用重典,豈可墨守成規!”張泉狠狠道,曹操可殺邊讓,孔融,區區一個張修,張泉又有何殺不得!
“主公年少雖有名聲,然皆有戰功而起,如此恐有莽夫之名!”長孫晟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名聲就好比自己的生命一般,甯可舍棄生命也不能污了自己名望,恰如當今的袁紹一般,四世三公之後,初占冀州便引得天下豪傑雲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張泉擺手制止長孫晟,使匈奴中郎将在大漢鼎盛時确實風光無限,但而今董卓把持朝政,諸侯并起,已如夕陽之黃花,不足爲懼,與之相當者度遼将軍耿祉被劉豹斬殺多日,尚不見得朝廷有何動靜,多一張修,量來無妨!
“主公……!”長孫晟欲言又止。
“不必多說!”張泉決心已定,不經過剛剛發生的事,張泉還打算和張修多玩幾天,而發生此事也讓張泉更加的急切,之前仗着有召喚系統,有大把的頂尖人才可用,對張修甚至袁紹等不屑一顧,但今日才發現随着召喚攜帶人才的出世,各方諸侯今非昔比。
能盡早解決就盡早解決,拖得越久,不确定性越多,就像今日之蒯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