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日,除了遠在天井關的王淩尚未到達,解缙、寇準、溫恢均已抵達晉陽,州牧府基本的班子成員算是第一次聚齊了。
得知三人快到晉陽,張泉率衆出城相迎,沒有他們就沒有張泉一年以來連番的軍事行動,這些人可都是張泉風光背後的幕後英雄。
“大紳(解缙)、(平仲)寇準、(曼基)溫恢,千裏跋涉,讓你等受苦了!”
看到三人在不遠處翻身下馬,張泉快步迎上,關切之意不言而表,是他們默默無聞的支持,才有張泉的今天。
衆人寒暄片刻,三人在衆人的夾道歡迎下徐徐走向州牧府,一路上張泉不斷稱贊三人的功績,心中也甚是感激,言辭誠懇,說的三人心潮澎湃,暗忖回去之後一定要盡心盡力,絕不負主公之望。
并州,又稱“三晉”,“東依太行山,西、南依呂梁山、黃河,北依長城,與幽州、冀州、兖州、司隸、涼州爲界,”柳宗元稱之爲“表裏山河”。
且不說張泉如何隆重的招待三位,酒過半酣,張泉心思早已不在精緻的佳肴上,現在他隻想盡快讓這幾個政治牛人想個法子,好好經營自己那一畝三分田。
“大紳、平仲、曼基,并州能有今日,爾等功不可沒,然并州貧瘠,百姓慘遭匈奴屠戮,并州大地滿目瘡痍,随着張燕遠遁幽州,虎虒城中還有數十萬嗷嗷待哺的太行山衆,汝等可要好好像個法子,一要妥善安置太行山衆,二要讓并州的發展走上一個新台階,當做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有衣穿,人人有田耕。”張泉放下碗筷,輕輕拭去嘴角油漬,滿臉笑吟,話語中透着急切之意。
“主公,冀州的繳獲總計有多少?并州新增幾十萬人口,可都需要上次冀州之行予以赈濟,去歲上黨糧草以及今春奪得太原所得都耗費在主公這半年的軍事行動上了,再無餘糧用于太行山民衆身上。”解缙雖說擔任了半年的定襄郡長史,可在這之前上黨、太原兩地一切政事都是由他具體操作,自是再清楚不過。至于新得的雁門郡、定襄郡、西河郡不足半年,且人口也頗爲稀少,所得糧草不值一提。
“冀州具體繳獲多少錢糧,當時急于回援晉陽,也未及詳細清點,大紳盡快派人過去,全部運回入庫清點就是。”張泉解釋道。
冀州劫掠都是有花木蘭一手負責,僅僅做了大緻的清點,具體如何花木蘭不知道,張泉也不清楚。
而且太行山下來的百姓也确實急需赈濟,至少得讓他們有口活命糧,才能支撐得過去啊,才能有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
解缙繼續:“并州是被我奪下來了,太行山衆也被我等給請了下來,但我并州仍是舉步維艱,百廢待舉,光是如何安撫這太行山的民衆,讓他們有信心堅持過眼前的難關,不至于再铤而走險,落草爲寇,這就是個大問題,光是靠并州之力赈濟遠遠不夠。”
“如今朝廷被亂賊把持,各地烽煙疊起,道路爲之閉塞,指望董卓,以及各路諸侯,無異于癡人做夢,如今隻有靠并州,靠咱們群策群力,想方設法渡此難關了,諸位有何安民之策,還請盡數道來才是。”張泉道。
溫恢暗自皺眉,朝廷、諸侯,現在還能指望這些人?但凡有一點野心的人,都謀劃着揭竿而起,還能會無緣無故幫助?
“主公所慮極是,光靠并州自身,眼前确實很難讓全部太行山衆吃得飽穿得暖,爲免他們再铤而走險,除了要減免稅賦外,眼下最主要的是解決糧食問題,我的意思是大力推廣梁、粟、稻種植,梁、粟适應能力強,山頭坡地,房前屋後都可能栽種,生長周期短,産量高,收獲一次能頂半年糧,隻要大量種植,太行山衆百姓很快就能解決餓肚子的問題,西河郡内大河穿過,水源豐富,土地肥沃,可以引進種植,荊州、揚州,一帶高産稻谷。”
“稻谷?”記得稻谷所需溫度,水量較高,大多種植在南方,并州地處黃河以北,即便有黃河水支持,可是天氣等因素均不滿足要求。
張泉苦笑道:“這個稻谷不适合在并州種植吧?”
解缙一怔,反問道:“如何不能種植?漢哀帝時,賈讓曾向朝庭建議“多穿漕渠于冀州地使民得以溉田…故種禾麥更爲粳稻“,秦彭在山陽任太守“興起稻田數千頃“,張堪任漁陽太守“于幽州狐奴開稻田八千餘頃,勸民耕種,以緻殷富“,幽州、冀州、青州、豫州皆能種植,爲何并州不能種植?”
什麽?東漢時期這些地方已經廣有種植?爲什麽我不知道?
張泉迅速在腦海中回憶後世有關秦漢時期有關方面的知識,果然在記憶深處,找到了許些蛛絲馬迹。秦漢時期作物格局依然是南稻北粟,但随着移民的入遷也開始有少量種植。據北魏時農學家賈思勰著的《齊民要術》記載,這時北方已有旱稻種植。
古人之智慧不容小觑啊!
“嗯!”張泉點頭,“是吾孤陋寡聞!”
“推廣梁、粟、稻,以及麥的種植,這一點吾也想到了,隻是即便生長周期短些,可最少也得要兩三個月才有收成,眼前這兩三個月怎麽辦才是最令人頭疼的問題。”溫恢道。
并州礦産不少,不如集結太行山民衆,大量挖掘,以籌錢向周邊各州買糧,但隻怕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不瞞主公,我爲此曰夜憂思,終覺遠水難救近火,真是愁煞也。”解缙苦惱的搖着頭。
這時一旁靜默的寇準沉吟了一下,徐徐說道:“除了給太行山民衆籌集糧草,或許還應該給他們一個希望。”
“希望?什麽希望?”
“土地。”
“土地?”
“不錯,土地對老百姓來說,無疑就是最大的希望!有了希望,曰子過得再艱難,老百姓往往也能撐過去,而不至于铤而走險落草爲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