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發展的速度太快了!若是再給他一年的時間,又該如何,他們無法想象!
按照張泉現在的發展速度,張泉遲早會殺上太行山,到那時就不是他們選擇的時候了,而是張泉如何選擇他們了。
郭大賢的提議撥動了衆人心中那根最不願撥動的琴弦。
自從張泉部将李定國進駐雁門,張燕就一直考慮他們的出路,但是頭發想白了,依然沒有一絲頭緒。
今日,既然郭大賢提起,不妨集思廣益,讓大家都提提意見。
張燕擡起頭,語氣平淡道:“諸位,就目前狀況,可有好的意見?”
“大帥,我覺得我們不妨在等上一等,等張泉與袁紹分出勝負再做決定不遲,而張泉殺入冀州在某看來就是自尋死路,看似風光,實則離死不遠。”
說話者乃是平素以奸詐聞名的白波,隻見他搖頭晃腦一臉自信說的頭頭是道。
“那你的意思是,張泉殺入冀州一定會被袁紹消滅是吧?”有人驚喜的問道。
“當然!”白波頭也不回,重重點頭道。
“白頭領如何認定,張泉一定會輸呢?袁紹雖然名聲響亮,先是在公孫瓒手下吃了敗戰,現在又被張泉堵在家門口,不見的有何能耐。”又有人問道。
“爾等鼠目寸光,焉能明白袁紹的用意。”白波輕摔手臂,一副不屑的表情。
白波犀利的言辭同樣吸引了張燕的目光,不過聽着聽着,張燕就聽不下去了,張泉先後戰敗他和劉豹豈是易于之輩,敢殺入冀州自有他的目的,沒見張泉隻是輕騎堵住袁紹麽,步卒皆在常山一代行動,稍有風吹草動立刻會龜縮回井徑關,袁紹能奈何他?
白波仍在那侃侃而談,張燕的思緒則回到了他的身上,說起來是張泉主動找他太行山的不是,張燕反擊實屬正常,轉念一想假若當時沒有與張泉交惡,現在又會如何?張燕搖搖頭,和張泉和談當時肯定不可能,他張燕是誰,是縱橫HB的巨匪,逼得朝廷加封自己的匪寇,張泉不過上黨一小小太守,這樣的人物死在他張燕手下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二者的身份根本不對等。
那若是現在和張泉和談呢,張泉能容許他們繼續待在太行山嗎,張燕再次搖搖頭。和談可以但最終的結局肯定是并入上黨,這樣張泉高興了,久居太行山的百姓們高興了,最不高興的就屬他張燕了,一想想和上黨交過手的那些武将,就不寒而栗,羅通、李定國、楊志、周倉、楊延昭、特别是史進那嗜血的眼睛,不殺自己決不罷休!
前路渺茫,後路又不通,這該如何是好?
張燕頗爲惆怅,一顆眉星擰成一團,苦澀自知。
張燕的思索并沒有影響下面各頭領的争論,場面熱火朝天,各抒己見。
這時一人道:“大帥,張泉主力進發冀州,其餘兵馬分兵各處,太原空虛,我等何不趁機奪了他的太原。”
頓時大廳内靜了許多,衆人最多的想法是跑,再就是等張泉和袁紹分出勝負,若袁紹勝,皆大歡喜,若張泉勝,再跑也不遲,總之還是一個字“跑”。
這還是有人第一次想到主動進攻張泉,這不是摸老虎屁股,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麽?
衆人紛紛循着聲音尋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于氐根。
就在衆人準備大肆嘲笑這家夥的時候,忽一人站出來,朗聲道:“我覺得此計可行!”
此人出場生生将衆人就要罵出口的話憋了回去,獨孤信,太行山新晉頭領,發展迅速,一躍成爲黑山賊衆的二号頭領。
獨孤信生的俊美儒雅,在太行山一衆人内顯得鶴立雞群,乍一看,腦海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長安城内翩翩俊公子,而不是太行山的匪寇,偏偏此人武藝又是了得,讓大頭領張燕都對他避讓幾分。
雖然不能罵你,但是在關系到山寨幾萬人的身家性命面前,衆人還是無所畏懼,紛紛出言問道:“獨孤頭領覺得進攻太原可行,那如何個可行法,不妨說來讓大夥聽聽。”
獨孤信身軀欣長,昂首步入中央,肅然道:“張泉雖然發展迅速,超乎大家的想象,但是因爲過快,根基不穩,兵馬不足,而又野心極大,兩萬兵馬入冀州,雁門李定國部,定襄楊志部,上郡王贲部,上黨楊延昭留守一部,太原可謂空虛之際,而都城晉陽不過許些守城之兵,不足千把人數,且多是老弱新兵,戰鬥力孱弱不堪,我等隻要突襲奪取晉陽,分兵堵住井徑關,讓張泉無法返回并州,最終被袁紹消滅,此時并州群龍無首,偌大太原還不是我等說了算,屆時,我等坐擁太行雄山,腳踏太原沃土,何人還敢欺我!辱我!”
獨孤信高昂的聲音引得一衆頭領紛紛叫好,
“獨孤頭領好樣的!”
“獨孤頭領威武!”
獨孤信略帶磁性的聲音,特别是那極大的誘惑瞬間點燃了衆匪寇的熱情,争着搶着就要奔下山,飛向晉陽。
“列爲肅靜!”獨孤信雙臂高舉,示意衆人稍安勿躁。
見衆人都坐回到原來的位子,獨孤信轉向上首的張燕,微微欠身道:“一切決定還得有大頭領決斷,不知大頭領意下如何?”
“這是**裸的逼宮啊!”張燕輕哼一聲,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若是放在以前,張燕早就赤膊上陣幹了起來,可是自從和張泉一戰後,張燕變了許多,或是成熟或是小心,他也說不上來。
廳中衆人見張燕臉色大變,也感覺場中氣氛不對,個個噤若寒蟬,兩虎相鬥殃及池魚,還是躲得遠遠的爲妙。
看着台下咄咄逼人的獨孤信,張燕頗爲懊悔,沾縣大戰死了好多頭領,悔不該當初吃相太過狼狽惹了衆怒,群雄抵制,好多部落無人統領被此人鑽了空子。
悔恨已晚,解決當前問題才是關鍵,否則這個大頭領可做到頭了。
張燕穩坐上首,掃了堂下神色各異的頭領,眼神銳利,盯着獨孤信道:“獨孤頭領就如此有自信,一舉占據太原,讓張泉葬身冀州麽?”
“那是當然!”獨孤信傲然道。
張燕低頭微微一笑,擺弄了下桌幾上的竹簡,悠悠道:“那獨孤頭領怎知,這不是張泉的請君入甕之計?”
刷的,堂下衆人臉色又是一變,張泉兇殘,他們可是心有餘悸,進攻太原那是奔着張泉沒有防備的情況去的,即便不成功,後退還是可以的。
而若是張泉是有備等待他們,那麽情況就不一樣了,這可是羊入虎口,又死無生啊!
見衆人疑惑的目光逐漸盯上獨孤信,張燕再次道:“張泉狡詐,以他對待我們的态度就可看出,誓不兩立,而李定國占據雁門後,整個太行山都在他的控制範圍内,大家覺得張泉會放任我們這樣嗎,說不定殺入冀州隻是他的幌子,分兵四處,目地就在等我們入甕!”
“入甕!”
“入甕!”
入甕二字久久徘徊在一衆頭領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