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逢紀不大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人流中,銷聲匿迹。
“顯思犯的錯,再如何,也是我袁紹的兒子,我豈能坐視不顧。”袁紹忽然話鋒一轉,“我已決定,親自率軍北上,把這個小賊擒來。”
“主公,冀州新定,百廢待興,東面又有公孫瓒虎視眈眈,需要主公坐鎮指揮,怎能不顧大局,爲了一個張泉而親自前去呢?”
話音方落,袁紹臉色立時一沉,不悅道:“我怎能眼睜睜看着常山百姓慘遭張泉的糟蹋,我若置他們的生死于不顧,豈非形同禽獸。”
“可是主公,大局……”
“不必再說了!”
袁紹一揮手,喝斷了欲要再勸的郭圖,一臉決然道:“我意已決,北上圍剿張泉就這麽決定了,現在我就率軍出發。”
郭圖無奈,也隻能暗自歎惜。
“公則無需憂慮,張泉小兒不過一時逞威,大軍所到必是束手就擒。”袁紹揮揮手道,整了下衣冠袁紹繼續道:“我親帥大軍北上,何人可去中山、下曲陽,以及突襲井徑關呀?”
許攸一拱手,昂然道:“主公,中山國可派韓猛将軍前往,韓将軍勇烈可鎮宵小;下曲陽可有朱靈将軍前往,至于突襲井徑關勇而沉穩的高覽将軍最爲合适。”
韓猛,朱靈、高覽三人聞聽可以獨自領軍,也就意味着可以建功立業了,自是欣喜不已,齊齊站出來抱拳道:“末将願往!”
袁紹略一沉吟,“好!就允許爾等前往!”
“謝主公!”
“此去爾等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糾集兵馬,決不能讓張泉有機會逃竄,否則軍法伺候!”
“諾!”
三人離去,身形碩大的袁紹,正下人的侍候下套着沉重的铠甲,準備親自上陣,指揮大軍北上徹底解決張泉,讓這個屢次三番捋自己虎須的小子,消亡在這個世界上。
“報——急報——”
一員斥候飛奔入大堂,跪伏于地,大叫道:“啓禀主公,北城門急報,約有萬餘打着張字旗号的兵馬殺奔北城門。”
“什麽!張字旗号!”
神色淡定袁紹,脫口一聲驚乎,身軀驚的劇烈一顫,腳下不穩,險些沒能站住。
左右文武,也無不是大驚失色,仿佛見了鬼似的。
“張泉這麽快,已經殺到城門口了,他爲何有這麽快的速度?”稍稍清醒的袁紹,歇厮底的大叫。
“啓禀主公,外面……外面黑壓壓的全是……騎兵,騎兵,約有數萬騎”斥候深怕惹怒袁紹,結結巴巴的說着
堂中文武聽着,臉色已是鐵青,那震驚的表情,分明是不敢相信這事實,數萬騎兵,張泉怎麽會有數萬騎兵?
還堵到自己家門口,這是何等的恥辱!堂堂四世三公之後,坐擁富饒冀州,麾下人才雲集,竟然被張泉小兒殺到家門口了?恥辱!天大的恥辱!
半晌後,袁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大手一拍案幾,氣乎乎的罵道:“張泉小兒欺人!”
袁紹對張泉是大罵不休,一副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的樣子。
“主公,咱們絕不能讓那張泉如此嚣張!吾願爲先鋒出城與張泉決一死戰!”老将淳于瓊站出來,憤怒的叫戰。
“主公,末将願出城爲主公斬殺張泉惡賊!”HB雙雄之一的顔良亦抱拳請戰。
笨重的铠甲才穿了一半,袁紹猛地丢棄在地,手提寶劍,大手一揮,大吼一聲:“衆将聽令!”此時的袁紹威風凜凜,霸氣側漏,深邃的眸子掃射了堂下一圈,“所有人等随我城樓一觀!”
說完率先走下台階,徑直奔着大門而去,身後衆人跟随者袁紹腳步魚貫而出。
高邑,張泉率領一萬騎兵已經抵達了這座冀州首府,錦旗獵獵,一萬匹戰馬一字型排開,蔚爲壯觀,張泉并沒有急着進攻,不提高邑城内尚有三萬大軍,就是騎兵也不适合攻城啊!
張泉的目的一在威震天下,給袁紹一個大大的教訓,讓他在天下諸侯面前丢盡臉面,二是堵住袁紹北上,給分兵四處劫掠的步卒創造優越的時間。
高邑城不愧是天下第一州的首府,城牆高大堅固,城頭寬闊,可以跑馬,有射孔、探視孔和投石滑道,且修建有馬面,四周有護城河,寬約四丈,是張泉目前所見過最寬的護城河,用普通木闆還無法搭建,比之王晖苦心孤詣打造的晉陽城強了百倍不止,若是有這麽一座城池建立在漠北大草原上,絕對是草原異族的夢靥!
城頭上,袁紹正扶着城頭注視遠處的張泉,相距不過百餘步,随心所欲地觀察城池,指東問西,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挑釁他,使袁紹臉色鐵青,他回頭問道:“用箭可射他否?”
左右武将都搖頭,“距離正好在弓弩射程之外,恐怕難以射到。”
這時,顔良冷冷道:“别人不行,但我可以!”
他悄悄摘下自己的三石硬弓,從後背箭壺中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猛地拉開弦,弓弦如滿月,他眯眼瞄準了張泉,弦一松,一支力道強勁的狼牙箭閃電般向張泉射去。
顔良的箭來勢兇猛,瞬間便到了張泉的側面,想退已經來不及了,張泉正要揮刀,就見一柄大刀後發先至,隻聽“叮”的一聲,偷襲之箭入火星撞地球,擦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張泉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利箭強勁,但在大刀面前猶如嬰兒般有氣無力,碰上大刀後倏然落下。
龍且神色淡定,緩緩放下長刀,張泉慢慢站直身子,臉色有些難看,他明明在弓弩射程之外,居然還有人能射如此強勁的箭矢,張泉回頭冷冷向城頭望去,這時,城頭上影影綽綽站着大群人,其中一人手執長弓,應該就是此人!
張泉冷笑一聲,班門弄斧,在我上黨面前賣弄弓箭,自取其辱,你是沒見過文醜的狼狽樣,否則這輩子我讓你見弓就跑!
城頭之上,顔良手執弓箭,目光緊緊注視着張泉,旁邊袁紹回頭看了他一眼,暗道“可惜!”,卻沒有見他再射第二箭,有些不滿地問道:“顔将軍還有機會,爲何不射第二箭?”
顔良微微欠身說:“回禀主公,張泉已有防備,第二箭沒多大意義了。”
“沒意義也要射!難道就讓他在這裏耀武揚威麽?”袁紹厲聲道,雙臂青筋暴起,死死的抓着女牆,恨不能掰下一塊砸向張泉。
袁紹的心在滴血,堂堂四世三公,十八路諸侯讨董盟主,坐擁天下第一州,何等榮耀,竟被張泉這個旮旯裏冒出來的小子堵在了家門口,此等恥辱,将伴随他一身,難以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