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一個旗手用盡全身力氣,揮舞着手中的令旗,頓時嗖嗖嗖的弓箭齊射聲響起,随着弓箭的射出,沖在前面的匈奴騎兵立時倒了一片,就算他們有意分散開些。但沖得過近,人群密集,還是有大量的人馬被射翻在地。
不說那些遮掩不到的輕甲匈奴騎兵,還有那些無甲的匈奴兵卒,他們身上插着一杆杆箭支,凄厲地喊叫着滾倒在地。他們口吐血塊,一個個跪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讓他們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這些人,也不要想活了。
一波箭雨過後,毫無時間差,另一波箭雨再次襲來,頓時人仰馬翻,疾馳在前面的匈奴騎兵像割麥子一般跌落馬下繼而被兇悍的馬蹄踩成肉泥。
隻是眨眼間,匈奴騎兵己經傷亡了好幾百人,他們泊泊流出的鮮血很快滋潤了幹燥的黃土地面,并向遠處傳去了那股作嘔的血腥味。
一波、兩波、三波……,楊志時間扣得恰到好處,等一輪箭支射完之後匈奴騎兵也沖到了眼前,等待匈奴騎兵的是黑黝黝堅實的大盾組成的盾牆,一杆杆長槍猶如靈蛇吐信穿過間隙與大盾相得益彰構築成一道強力的防護網。
匈奴騎兵悍不畏死,猛抽馬匹狠狠的撞向上黨軍組成的盾牆,,有些被亂槍插死,還有些借着馬匹巨大的慣性狠狠的撞在大盾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盾牆撕開一個口子,四五個上黨士卒也被撞飛出去,匈奴人趁着撞開的口子接二連三的湧了進來,迎接他們的又是一杆杆煩不勝煩的長槍。
“殺!”
雙方對撞在一起。立時殺成一團。
戰鬥一開始,就是無比的殘酷,戰場上不時響起雙方的慘叫聲。
匈奴騎兵手持一把半月彎刀和一個重盾,他雖然面對的是四名上黨軍士,但他卻毫不畏懼,将一個重盾舞得虎虎生風,幾乎是滴水不進,看來匈奴的悍勇還真不是蓋的。
雖然知道匈奴騎兵兇狠,但此時并沒有人想過回退,很快就聽到“咣當”一聲巨響,四人刺出的鐵槍盡數被這名匈奴騎兵用寬大的盾牌給擋住,說時遲那時快這位經驗豐富的匈奴騎兵立即偷了一個空,騎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手上的半月彎刀重重地劈在這名上黨軍士的肩胸處,鋒利的彎刀将他的整個肩膀劈成了兩截。
被鋒利的兵刃砍入骨骼後那一瞬間顫聲的劇痛使得這名上黨士卒立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叫聲,他松開了鐵槍再也支持不住哆嗦着跪倒在地。看着眼前的這名上黨士卒血肉橫飛的慘狀那匈奴騎兵臉上露出了自得的神色,顯然他對自己的技藝很有信心,可遺憾的是他卻是忘了他的對手可不止一人,在他的彎刀劈在那軍士的身上時,他身上的空門己是暴露了出來,随後他就聽到在他前面那名身材最爲魁梧的壯漢發出了一聲劇烈的怒吼,他雖然聽不懂那些漢人的語言,但也能感受到那句聲音裏傳來的怒意,緊接着三把鐵槍順着他露開的空門刺了進來。
三根鋒利的鐵槍從他右胸露出的空門如同毒蛇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入,帶着血槽精鋼打造的槍頭很輕易地破開他身上的那兩層铠甲,深深的刺入他的體内,劇烈的痛苦讓這名匈奴騎兵全身都抽搐起來。這名匈奴騎兵感受到了生命正在從他體内快速流逝,他大聲吼一聲,鼓起最後的餘力揚起彎刀就要将它朝身前的這名穿着伍長服飾的上黨軍官人甩出去,此刻在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隻是他的願望卻落空了,旁邊又傳來了一聲大喝,他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又有一根長槍朝自己突刺而來,就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聽到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聲音。“啵”的一聲輕響,一根鋒利的槍尖刺在他的咽喉處,這一槍的來勢異常兇猛,直接就将他刺翻在地。
這樣的情景此時在車陣内到處在上演着,匈奴騎兵憑借着個人技藝精湛、作戰經驗豐富和一股子兇悍之氣在和上黨軍交戰,而上黨軍則是依靠着娴熟的配合、平素嚴格的訓練和匈奴騎兵拼殺。
剛開始借着巨大的沖勢,匈奴騎兵很輕松的突入楊志準備的圓陣内,随着匈奴騎兵不間斷的湧入,領頭的匈奴千夫長漸漸感覺從步難行,即便手中雙錘舞的密不透風,每一錘下去都倒下一地的上黨兵士,可依然感覺到好像陷入了泥沼,動彈不得。
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就如待宰的羔羊,楊志布置的圓陣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很快就将匈奴騎兵包圍在中間,上黨士卒四人一組有序配合,伺機獵殺馬背上驚慌的匈奴騎兵。
戰場上一直盯着劉豹明銳的察覺到勢态的變化,立即對着兩側千夫長大喝道:“兵分兩路,從兩側插入敵陣,引導他們突出重圍!”
随着命令的下達,原本靜靜等待的一萬匈奴騎兵如風卷殘雲殺奔上黨戰陣。高台上張泉也看到了劉豹的行動,楊延昭于牛臯各帶三千騎兵呼嘯着迎頭撞了上去。
張泉冷冷看着戰場上不間斷的變化,命令道,“吩咐楊志給我死死守住,不能讓一個誘餌逃脫”!
冷兵器時代,肉搏時的景象非常殘酷,殘酷倒足以讓最堅強的戰士也感到害怕。雙方雖然隻是一個短暫的接觸,那些匈奴騎兵與上黨士卒的雙方各自死傷了快兩千多人。看到這樣殘酷的情形,再看那些上黨士卒又是瘋狂地挺槍沖上來。圍在中央的很多匈奴騎兵人開始膽怯了,不在争勇鬥狠竟然破天荒的開始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