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個民族之間你死我活的争鬥,是兩種文明之間殊死的較量,除非一方倒下,才會停止。
王晖站在城樓上上,看着城樓下蜂擁而至的匈奴兵馬,臉色嚴峻,匈奴這是鐵了心要滅我晉陽啊!匈奴人欺負我,太原士族你們也欺負我,真以爲我王晖的吃素的不成任爾等拿捏?兔子急了會咬人難道我王晖連一個兔子也不如?
蒼涼的号角聲響徹雲霄,匈奴騎士踩着整齊的号子,推着一些簡單的攻城器械徐徐靠近晉陽城,王晖雙目如炬,手背青筋凸起,狠狠的錘着城牆。太原城池堅固、糧食充足,而匈奴性格貪婪,隻要在晉陽城下稍一受挫,肯定就會撲向其他城池,你們不是要坐上觀虎鬥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看誰?
匈奴士卒剛踏足道城樓上的弓箭射程之内,頃刻間箭雨襲來。匈奴本就擅長騎戰,盾牌铠甲裝備不夠齊全,盡管來的時候,劉豹預計到會有慘烈的攻城戰,準備了大量的防禦裝備,此時還是有點捉襟見肘,眼看着一**英勇的匈奴健兒覆滅在無情的箭矢之下,劉豹暴跳如雷,吩咐早就準備好的輕騎兵出戰。
一聲号令,等候一側的弓騎兵在千夫長的帶領下飛射而出,如一支輕靈的飛燕貼近晉陽城牆,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嗖嗖,如飛蝗般的箭支成優美的抛物線形态帶着極大的慣性飛撲向城牆。
‘快快快!躲到女牆下面”!有經驗豐富眼尖的老兵提醒道。
話還沒說完,就見頭頂上一片圓點,有知情的顧不上雅不雅觀臉色煞白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女牆下,也有許些兵士似乎是被吓傻了,也許是想看清來着爲何物,總之箭雨墜落統統都去閻王爺那報道去了。
一波箭雨就讓雙方傷亡慘重,開始小心對待,循序漸進,慢慢試探。匈奴悍勇但是短于攻城,借住堅固的城池,精良的武器裝備,充足的防守物資同樣不輸匈奴,雙方殺得難分難解。
“小王爺,晉陽城池高大,沒想到防守又是這麽犀利,與其在這裏浪費兵力何不攻略其他城池,到時在徐徐圖謀晉陽也不遲”,一個匈奴千夫長看着一個個倒下的匈奴勇士,心酸不已,走到劉豹面前說道。
“晉陽是高大難攻,可我們一旦占領就可一勞永逸占據太原,若是分兵占據其他據點、縣城,一來我們兵力捉襟見肘,二來我們的意圖會過早的暴露在世人面前,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管其他人如何想,上黨的那位能答應麽?,困龍之鬥,尤爲兇猛”!
千夫長癟癟嘴,“不就一上黨張泉麽?纨绔爾,小王爺何必如此重視”,說着揮舞着手臂,大有一副睥睨天下的态勢,“隻要小王爺一聲令下,鐵騎所至,皆爲粉末”!
“呵呵”,劉豹輕笑着,望着遠處浴血攻城的的将士凝眉不語。
見小王爺隻是輕笑而不與自己說話,千夫長尴尬的讪讪别過頭去,小王爺熟通漢史,此舉定有深意,不是我等可輕易揣摩的。
張泉世之纨绔也,若是用心分析張泉掌控上黨這一年來的動作就可發現,其人絕非我等往常看到的那樣,胸無大志隻知風流韻事,張燕就是一個明證。張燕縱橫太行多年,此人兇猛狡詐,時常與劉豹多交集,就這等人物也折戟在張泉腳下,反而助長了張泉的實力,現在還能說張泉是廢物麽?
劉豹竊據太原最擔心的并不是東漢朝廷、洛陽董卓,而是上黨張泉。以張泉的表現來看,定是志存高遠,太原是他唯一的出路,占據太原就等同于卡住了張泉的脖頸,能不和自己拼命麽?想着攻克晉陽即刻移師南下堵住張泉北山的道路與其決一死戰,隻要能抵擋張泉第一波的進攻,以貧瘠的上黨做後盾,張泉的覆滅已成定局。
想法如何美好,如何高瞻遠矚,現實卻是不樂觀,晉陽防守的頑強超出了劉豹的預測,界休的陷落預示着張泉已然知道劉豹入侵太原,雖然祁縣城樓上并沒有出現上黨圍追堵截的部隊,并不标緻着上黨張泉沒有動靜,随着時間的推遲上黨遲早能明白劉豹的目的,兩萬大軍深入太原已成孤軍,時不待我,刻不容緩,晉陽必須速戰速決!
烈烈微風吹拂着劉豹剛毅的面龐,眼中戰火似能灼燒世間萬物,吩咐身邊千夫長全力進攻,頓時晉陽城下人頭攢動,澎湃洶湧。
大隊的匈奴勇士扛着簡易的雲梯,攻城車,在千夫長的帶領下,咆哮着湧向城樓,一隊隊弓騎兵呼嘯而過,灑下大片的箭雨。值此危難時刻,若不是趨于矜持王晖都要親身上陣了,其他方面做得如何不太清楚,但是晉陽的城防王晖到是一點也沒馬虎,大量的滾石、滾木、油火、箭支準備的妥妥當當,随着守城主将的一聲令下,大量的滾石滾木、煮沸的熱油順着城牆夾雜着滾滾怒火傾瀉而下,瞬間在城牆上留下一片空白。
龐大的攻城器械轟隆隆鎮的城牆都在簌簌顫抖,雖然箭如雨下,滾石滾木絡繹不絕,但城下密如蟻蝗的士兵實在太多,絲毫阻擋不了城牆的搖動。
劉豹的怒吼,千夫長的戰刀,頃刻間跌落的雲梯又豎了起來,匈奴士兵們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扶着梯子,将刀咬在嘴裏,飛快地向上爬來,幾裏長的晉陽城牆上,每隔不到十米遠便有一架雲梯豎起,而在梯子的下面,是累累堆集的屍骨。
城上的士兵站起來,手裏捧着石塊,大吼着向下砸去,檑木帶着繩索唰地落下,每一次起落,都是帶走數條人命。更多的士兵手拿着推杆,叉着雲梯的梯頭,衆人合力,發一聲喊,便将雲梯遠遠地推開,衆人大笑着,看着雲梯之上的匈奴士卒要麽掉落空中,手舞足蹈地如同一塊石頭般落下去,要麽死死地攀着雲梯,随着雲梯一齊倒下,結局卻都是一樣的。
一鍋鍋的沸油擡了上來,士兵們看也不看下面的情況,翻腕便倒了下去,頃刻之間,城下便響起不似人聲的慘嗥,滾燙的油脂裏加了糞便,被燙傷的人一般很難治愈。
“攻城者,十倍攻之,五倍圍之,否則很難破堅城,這劉豹不知吃錯了什麽藥,居然想如此強攻便能拿下我的晉陽,哼哼,給他一點教訓,讓他安份安份”,花白的頭發帶着點點血紅肆意的随風飄蕩,王晖手持大刀,看着城下累累白骨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