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調兵符,王旭輕易撥掉四千界休關士卒随自己出關追繳匈奴騎兵,此時四千界休關守卒尚蒙在鼓裏,否則要是知道主将這樣不靠譜的決議是否會嘩變?
王旭騎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後緊随着四千整齊的士卒,思緒飛轉,“父親曾言,張泉虎子爾,讓吾寝食難安”!那我今天就證明給你看,張泉以一萬士卒對張燕四萬士卒,那麽今天我王旭就以四千士卒全殲兩萬匈奴騎兵,好叫世人看看,也讓父親明白誰才是真正的虎子!
王旭意氣風發,任憑猛烈的風肆意卷着鬓角發髻,遠望前方,眸子中燃燒着熊熊的烈火,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奔至匈奴騎兵身邊大殺四方,威震天下!
幾名千夫長嬉笑着狠狠拍打着胯下戰馬,馱着捋在馬背上的姑娘呼嘯越過山野,唯有風中飄蕩着女子的驚叫聲。
呼廚泉嬉笑着,臉上一副猥瑣的表情,”豹兒,美人兒來了,可入得了你的眼睛“?
幾個千夫長從下山到劫掠姑娘返回甚至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麻利的放下吓得花容失色的幾個姑娘,拿着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射。
何曾遇到過這種場面,幾個姑娘吓得不輕,渾身無力癱軟在地,瑟瑟發抖,雙手遮在胸前死命登着腳丫子,圍攏在一起,露出驚恐的表情。
但還有一人是個特例,就是那個身着淡綠色衣裙,被幾人叫做小姐的女子,即使身處險境仍是一副處變不驚的表情,輕輕整理着衣裙褶皺,撫平被風吹得淩亂的衣角,靜靜的站在那兒,拿着審視的目光淡淡的望着周圍毫無顧忌大笑的衆人。
自幾個姑娘被掠上山坡,劉豹的目光就死死盯着那個觸動自己心悸的身影,好美,似花中薔薇淡雅脫俗不失秀美芬芳,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劉豹一時看的竟癡了。
人美,其人更有特色,淩然不懼,絲毫不輸須眉,清澈冷漠的目光閃耀着過人的心境,有女莫奈兮,紅顔命若何?
“報”,探馬飛奔而至,單膝着地,拱手道,“禀小王爺,有大約四千步卒出界休關向我方奔來”。
探馬急促高昂的聲音打斷了劉豹深陷的心神,不舍的離開那道深烙心中的靓影,咀嚼着探馬的回報,猛然驚醒過來,怒睜着眼睛,厲聲問道,“情報可否屬實”?
“句句屬實,界休關兵馬離我們已經不足二十裏路”,
“天要興我匈奴啊”,劉豹迎風大張着雙臂,感慨道。
“速速集結兵馬随我殺奔界休關“,劉豹高喝,吩咐身邊的将領。
動如脫兔,急如徐風,頃刻間四散的匈奴士卒就整齊的集結在劉豹面前,吩咐身邊親衛全力保護好幾個姑娘的安全,劉豹率先沖了下去,萬馬齊喑,聲勢驚天,如褐色洪流飛馳而下。
疾馳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劉豹遠遠的就瞧見,一隊人馬向着這面奔來,爲首是一個身着白衣的将領,劉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興奮興奮還是興奮!
到此刻劉豹還是沒法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千辛萬苦又是打草驚蛇又是調虎離山,目的不過是讓界休關主将判斷失誤,誤以爲自己會越過呂梁山有北方殺向晉陽,進而調動界休關兵馬回防加固晉陽城防,可讓自己沒想到的是,天上竟掉下這樣大的一個餡餅,又大又香,直饞的劉豹都有點舍不得吃掉。
至于什麽伏兵,誘餌之類的,劉豹統統沒有考慮,劉豹數次有西河繞道,翻越呂梁山劫掠晉陽,早已将界休附近的地形裝在了腦海中,除了茲氏北方河流縱橫,泥濘不堪,騎兵難以通行,茲氏以南到界休附近,皆一馬平川的平坦之敵,莫說藏匿兵馬,就是一個人影也看的清清楚楚,因此劉豹是一點也不擔心,再說平坦之地本就是騎兵的天下,劉豹還巴不得來更多的人馬呢。
唯一讓劉豹疑慮的是太原王晖也是難纏的人物,爲何會派這樣一個弱智兒子過來鎮守界休關,難道是因爲覺得我劉豹隻配擁有這樣的對手麽?
不管王晖的心思,也不去想王旭如何會做出這樣腦殘的決定,美味就在眼前,太原就在眼前,天下就在眼前,還有什麽比這個還要讓劉豹興奮的,或許烙在心中的那道麗影稍微能與之相提并論吧,搖搖頭,倩影也僅僅一閃而過,興奮的大叫,揮舞着手中長槍,呼嘯而下。
大批的匈奴騎兵呼嘯而來,震天的馬蹄聲擊的耳膜隐隐作痛,王旭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吓得兩股顫顫,意識也好像空了一般,任憑馬兒随意前行。
身邊副将還算淡定,拉住王旭坐騎,焦急說道,“公子,快下令結陣,否則就來不及了”。
“結陣自保,遲了來不及”,一瞬間王旭羞惱成怒,張泉以一萬兵馬大勝張燕而名揚天下,而我隻要斬殺眼前敵人定可蓋過張泉風頭,現在你不但不奮勇殺敵卻要讓我做那縮頭烏龜,成何體統,惡向膽邊生,猛地一抽馬鞭狠狠打在副将的臉上,将其打到在地,一邊高呼,“随我殺敵”!
副将捂着血淋淋,火辣辣疼痛的臉,看着那孤獨沖鋒的身影,驚呆了,天下怎麽會有如此****,自己作死還要帶着别人作死,以步兵沖陣騎兵這與雞蛋碰石頭有何差别。
騎兵沖陣的陣勢本來就是驚天的,何況兩萬精銳的匈奴騎兵,那陣勢饒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也爲之膽寒,主将不但不下令結陣自保,還要率軍沖鋒,這與送死有何區别,沒有副将的約束,況且王旭這樣沒有威望的主将,四千步卒立刻作鳥獸散,恨不能雙腿生風,即刻就跑回界休關。
王旭憑着一股激情熱血,策馬揚鞭,直到快與匈奴騎兵碰面才察覺到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回頭望去,四千界休關士卒不僅沒有跟着自己前進反而撒丫子往回跑,氣的王旭破口大罵,就要回去整治幾個不聽話的将領,隻是已經遲了。
看着那道孤零零沖陣的身影以及撒丫子往回跑的界休關士卒,劉豹是又氣又笑,即佩服王旭的勇氣,也爲他的智商而捉急,一槍将王旭掃落馬下摔了個四腳朝天,暈倒在地,吩咐親兵捆了,一邊繼續率領大軍前進。
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又沒有組織有效的抵抗,在空曠的田野上,簡直是騎兵的世界,馬上的匈奴騎士咆哮着,尖叫着,随意揮舞着手中戰刀,收割着一顆顆血色人頭,頓時天地一片灰暗,血染紅了這方世界,慘叫聲不絕于耳,哀嚎聲震徹心扉,四千界休關士卒轉眼間就剩一地的屍體。
望着滿地的成果,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劉豹的目光又望向了前方,戰刀長指,“随我攻克界休”!
“吼!吼!吼!”,“攻克界休”!
兩萬戰馬踩着血色泥漿,呼嘯着又以更快的速度奔向界休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