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時雖仍襲用九品中正制,但中正一般隻注意被評定者家世的封爵與官位,很少注意真正才能,不能起選擇人才的作用,以緻于上品無寒族,下品無士族,九品中正制反而成爲鞏固士族力量的工具。西晉規定高官顯爵者各按官品高下占有田地,并在全國範圍内以法令形式承認私家依附農民。雖然法令規定免除國家租稅、徭役的戶數,但在占有大量田地情況下,高官顯爵者必然擁有更多超過法令規定的從事勞動的依附人口。在占有大量土地和依附人口的基礎上,後漢、曹魏以後世代高官而且世襲封爵的家族,在政治、經濟、社會各方面擁有特殊優越地位,形成門閥士族。
東漢末年,世家門閥的發展才剛剛處于萌芽狀态,等張泉雄霸漢末的時候,看還有那個不識好歹的世家剛跳将出來。人才的缺乏也隻是剛開始發展這段時間,張泉手握強大的召喚系統,還怕沒人可用?寒門子弟雖然學問不是很足,可也有他的優點,那就是務實,貼地氣,賈逵選拔了一些補充到空缺的職位上,轟轟烈烈的上黨吏治改革也落下帷幕。
春風吹過,東漢大地煥發出勃勃生機,河東,匈奴大營,於夫羅大帳
於夫羅東漢時匈奴單于,單于羌渠子,右賢王,前趙劉淵之祖。于東漢中平年間帶兵來到中原協助東漢鎮壓黃巾起義,趕上本國叛亂,其父單于被殺,于是留在中原時常太原、河東等地。漢末軍閥混戰之際,于夫羅先後與袁紹、張楊、袁術等人聯合。
帥帳前,於夫羅張開雙臂,閉着眼睛,享受着和煦的清風拂過身體的感覺,身後立着一年輕人,很是恭敬。
風吹過,衣袍卷起,於夫羅緊緊握着拳頭,微眯着眼睛,緩緩說道:“豹兒,大漢就是好啊,若不是将士們思鄉心切,我都不想回去了”。
身後青年正是於夫羅之子劉豹,漢趙光文帝劉淵之父,東漢、魏晉時期南匈奴首領。
劉豹微微上前一步,“父親所言極是,中原氣候适宜,水草豐美,當是我們匈奴健兒馳騁的地方,可惜了這些漢人”,久居中原,中原文化也學了個差不多,原本臣服的心也漸漸起了漣漪。
這徐徐的南風比之大漠的風溫柔了許多,就像中原女子那白皙柔嫩的嬌軀一般讓人着迷,知子莫若父,劉豹心中的小九九,於夫羅猜的一清二楚,大漢雖亂,可還不是能輕易撼動的,歎了口氣,站直身體,開口道:“豹兒有何想法何不說來聽聽”?
中原的大好河山被一群酒囊飯袋占據,卻不知珍惜,誘惑者劉豹,心中漸漸有了一些想法,今日見父親問起,劉豹略有踟蹰,忽地咬了咬牙,說道,“父親,眼下中原混戰我們何不占下幾個郡城,徐徐圖之”
兒子一向膽大,但沒想到的是已經遠遠超出於夫羅的想象,“豹兒可知我大匈奴爲何落到如此慘的地步”?
劉豹臉色一暗很不情願,“不就是幾百年前的那一戰麽”?
看看現在匈奴的樣子,好懷念冒頓單于的那段歲月。長生天保佑,匈奴幾百年出了一個雄才大略的單于,那就是偉大的冒頓單于,他帶領匈奴騎兵橫掃漠北,西域,甚至大漢的開國皇帝劉邦也敗在其手中,逼得偌大的漢朝又是納貢,又是和親,自此匈奴威震大漠無人敢敵視。
匈奴幾百年出了一個偉大的冒頓單于,幾百年後漢朝同樣出現一個偉大的帝皇,同樣雄才大略的漢武帝加上帝國雙臂大将軍衛青、骠騎大将軍霍去病幾次深入大漠,一舉搗毀了漠北王庭,左賢王投降漢朝,富饒的河西走廊丢失,匈奴人被迫流浪亞西亞,自此匈奴一蹶不振,經過幾百年的休養生息,仍然分成兩股勢力不能一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大漢群雄四起,也不是他於夫羅能撼動的。
望着眼前滿腹韬略,胸懷大志,躍躍欲試的兒子,於夫羅剛肅的面上,難得擠出些笑容,雙目中有一絲柔情閃過。老虎再兇猛,也處處看觑自己的幼崽;豺狼再無情,也不忘捕來獵物哺育後代。除了極少數真正冷血之物,這血脈親情,乃是世間萬物中的真理,颠撲不破的。
“極北苦寒,我匈奴部落一直無法恢複到冒頓大單于時的盛世,而今更是分崩離析,北匈奴遠遁大漠,南匈奴現在又内亂不止,你我父子客居異鄉,仰人鼻息,如喪家之犬,遑論胸中抱負”。
父應大漢之邀,南下平叛,恰逢洛陽大亂,王庭内亂,大單于沒落,父滞留中原而不得單于之位,心中惶恐,此乃人之常情,然眼前父親空有大志,而無其心,劉豹心中焦急,急忙勸說,
“父親此等大亂正是我等大展宏圖的的絕好時機,合該漢人暴殄天物不加珍惜,中原大亂群雄四起,朝廷掌握在董卓的手中,人心不服,父親何苦哀怨,今并州空虛,何不占之”。
“說得很好。”於夫羅很是高興,仿佛又回到高座王庭,睥睨塞北時的豪邁,
豹兒才略非凡,超出自己許多,做父親的豈能不高興,可想想以往的悲慘經曆,既不想兒子步入自己的後塵,又不想撲滅了兒子的志向,一時踟蹰,久久不語。
劉豹見於夫羅無動于衷,還以爲自己的言語沒有打動父親枯萎的心,繼續道:“父親自幼不是極爲崇拜大草原的狼嗎,爲何今日如此消沉,放着肥美的羊肉卻哪裏望梅止渴”?
於夫羅何等人也,焉能不知兒子的激将之法,微微一笑,“大漢幅員遼闊,地富民豐,動辄百萬雄兵,反觀我等,雖人人可戰,卻是舉全部族之人,亡一人亡一代人也”。
劉豹早已深思熟慮,聞言反而微笑着沉穩道,“父親這正是我等要占據并州之要事,隻要擁有并州,我們擁有富足的馬匹,何愁無人可戰”。
不怕你有想法,怕的是你沒想法,任爾百般想法,皆抵不過我的一張利口。
於夫羅略一思索,問道,“我等名不正言不順,恐遭人诟病”。
“哈哈哈!“,劉豹大笑,“父親此言真是荒謬,我等劫掠太原,河東,有何人說過我等不是,董卓還是袁紹乎”?
於夫羅也感覺自己問的有點語無倫次,話不着調,朝廷式微,掌于暴徒之手,天下大亂,衆諸侯忙着擴大領地,有誰還顧得上我於夫羅。
於夫羅望着兒子閃亮的眼睛,似有所悟,但仍逼問道,“聽聞上黨張泉威震晉地,打的褚飛燕狼狽鼠闖,且與我等結盟,到時該如何自處”?
不料兒子神采奕奕,自信非常,說道道:“張泉能臨危崛起,勁敵也,然上黨南有董卓,北有太原阻擋,四面環敵,自保尚且困難,何況主動與我等爲敵”!
看着兒子侃侃而談,於夫羅心中大慰,故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而今聽兒子一番言論,勝過百萬雄兵,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未來也該是兒子的天下啦,望着遠方瓦藍瓦藍的天空,於夫羅舒然長歎。
於夫羅眼中隐有淚光,此事極重,許久方微微颌,道:“有兒分憂,吾心欣慰,我等重返大漠,一展輝煌的時刻就交給你了,一應事務皆由你自決。”
劉豹心潮激蕩,強抑心神穩聲道:“謝父親信任,孩兒定然父親再次以更高的姿态坐到我匈奴大單于的寶座上,帶領族人顯耀中原,”。
於夫羅淚眼婆娑,拍着劉豹的肩膀,“真是咋的好孩兒”。
劉豹忍耐不住,騰騰退後兩步,暮地倒地拜伏,以頭頓地,咚然有聲,顫聲道:“孩兒不敢惜身,爲部落計,願獻此軀,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