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相信,這分傳單一發,店裏的生意不可能還象現在這樣,肯定會有一個大爆發的,至于具體的結果,現在沒人可以預料到,包括董玉在内。
原本,高展準備明天就發的,可是被董玉打消了念頭,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人流很少,并不适合,而且現在秋裝還沒怎麽上市,現在搞還是早了點,顧客的購買**還不是那麽強烈,這個周末應該就可以了,如果氣溫可以下降些,那就更完美了,到那個時候,會迎來一個銷售的高峰。
晚上五點,高展和李倩一同趕回去了省委大院,今天來這裏,主要是把趙明亮和耿得彪的事說一下,有些事不能慣,有些人必須管,做爲省長,代理省委書記,這樣的事其實也該管了,而且李國棟也需要這樣的事情來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來展現一下自己的魄力,來威懾一下那些不安分的人。
吃過簡單但是卻異常美味的晚餐後,高展帶着文件夾,和李國棟進入了書房,對于高展來的目的,李國棟其實早就從李倩那裏得到了消息,但是隻知道個大概,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
坐在高背闊椅上,李國棟知道,高展今天來,是有事要求他,這還是高展第一次求他辦事,因此……無論事情有多難,他都不會拒絕,畢竟……這個年輕人曾經救過他的兒子!
深深的看着高展,這個小家夥,是李家的福星,最起碼……是李家他這一脈的福星,但凡是牽涉到他的事,到了最後,李家總是會得到天大的好處,有時候甚至是生死存亡這樣的好處,比如李明哲,如果不是高展的話,現在早就退出政治圈,不知道去哪做他的太子爺去了。
再比如他李國棟,如果不是高展上次的事,現在還是當他的省長,和其他的派系鬥争,争取得到這個書記的職位,手裏的權利不可能這麽大,基本可以搞一言堂了。
一次兩次,也許可以說是巧合,可是三次四次,次次都是這樣,就真的有點邪門了,做爲一個黨員,信的是科學,而不該是封建迷信,可是即便是科學也要承認,有很多東西,是科學還解釋不了的。
思索了好一會,李國棟終于做出了決定,到底邪不邪,這次就再驗證一次好了,如果事實真的如此的話,那這個年輕人,可就更要重視了,很多東西,你可以不信,但是卻不可以去違背,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就是這個道理。
長吸了一口氣,李國棟開口道;“我聽丫頭說了,那趙明亮和耿得彪,這幾年鬧的确實有點過分,要說起來,他們其實也屬于哪個派系,隻是和下面的各局局長比較熟悉而已,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違反黨姓,違反原則的事情,不能做!”
聽到李國棟的話,高展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這話聽着有點不是滋味,弄的好象高展在外面受了欺負,跑來這裏,求着李國棟用手裏的權利幫他出氣一樣,這可就違背了他的初衷。
高展做事,但求問心無愧,如果對方罪不至死,那他就絕對不會緻對方與死命,可以說……如果對方決定了什麽,那就一定是罪有應得的。
高展雖然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卻信奉一句話,那就是——衆生平等,用[***]的話說,那就是職位不分高低貴賤,隻有分工不同,高展并不認爲自己低下,也不會認爲誰很崇高,就算是美國總統又如何,還不是人當的嗎?也沒見他長兩張嘴巴。
可是李國棟今天的态度,卻讓高展很不舒服,他不是那種挨了打就回家找家長的孩子,打落了牙齒和血吞,受了欺負自己找,找不回來就忍着,這就是男人!
高展尤其鄙視的,其實就是那種手裏有點權利,然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胡亂使用權利去欺壓别人的人,他又怎麽可能去做自己最鄙視的人呢?
長吸了一口氣,高展皺着眉頭,看着李國棟道:“幹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有話就直說,也不和您老藏着掖着的,我想……有些事情,您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了?”聽到高展的話,李國棟一臉的愕然。
嚴肅的看着李國棟,高展平靜的道:“我非常鄙視那種在外面受了欺負後,隻知道回家找家長的人,最鄙視的,就是憑借老子手裏的權利而胡作非爲,有事就回家找家長,動用權利卻坑害他人的人,在我眼裏,這樣的人和垃圾沒有任何的區别。”
說到這裏,高展将手裏的文件袋扔在李國棟的書桌上,繼續道:“我今天來,不是要你用手裏的權利去欺負誰,在我看來,您是一省的父母官,從這個層面上說,我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更容易接近你,而别人不能,我可以輕易的把資料送到你手上,而其他人不能!”
看了看桌子上的資料,高展站起身來,繼續道:“好了,資料已經送來了,我隻求您一件事,那就是希望您能把這些資料好好看一看,至于看過之後的事,我是不會管的,到底該怎麽處理,甚至是處理不處理,我都不管,我來這裏不僅僅是爲了私仇,要報仇的方法太多太多,這樣的小事,沒必要驚動你,我之所以驚動您,最重要的是因爲良心,我不來……我的良心會不安的。”
說完話,高展搖了搖頭,笑着道:“好了,不打攪幹爹了,我下去和幹媽看電視去。”
長吸了一口氣,李國棟點頭道:“好吧,你去吧……今天晚上别走了,一會我看完資料就去找你,咱們一起聊聊,看來……我對你的了解,還是不夠啊。”淡淡點了點頭,高展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并且輕輕帶上了房門。
看着房門,李國棟若有所思的注視了很久,這才歎息一聲,從高展的表現上看,這件事上,他是真的想錯了,正如高展所說,要報仇,手段多了去了,而現在這種,恰恰是最難的,也是最不解恨的。
思索了一會,李國棟拿過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不一會……李明哲的聲音在電話裏響了起來,沒錯……李國棟找的正是他。
沉吟了一下,李國棟開口道:“明哲啊,對于高展你應該是比較了解的吧,他什麽脾氣?姓格如何?爲人處事怎麽樣?”
雖然很疑惑爸爸爲什麽問這個,但是李明哲并沒有多問,在官場,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明白一點,當上司問話的時候,你隻需要回答就是了,有什麽問題憋着。
對于這個問題,李明哲是不需要思考的,笑了笑後,直接開口道:“這小子其實是個挺矛盾的人,脾氣挺随和的,很好接觸,可是姓格卻很倔,尤其是對自己人,直來直去的,有什麽說什麽,高展最信奉的一句話是——事無不可對人言,死都不肯做那種苟且之事。”
說到這裏,李明哲微微頓了一下,随後繼續道:“而且這個家夥,死要面子,沒錯……他就是那種甯肯舍棄生命,也要保全臉面的人,上次……就因爲求愛被一個女孩當衆拒絕了,這家夥就大受打擊到無臉見人,離家遠遊,跑出幾千裏外去了。”
“哦!”聽到這裏,李國棟不由的笑了起來,這麽好面子的人,現在可真少見了,與之相反,那些臉皮厚的子彈都打不穿的老油條,現在滿街都是。
思索間,李明哲繼續道;“還有,這家夥還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好強,好勝,從來不求人,最起碼不爲自己的事求人,唯一求我的一次,也是爲了給露露的奶奶治病,找我借錢,不過手裏一有錢,立刻就還了。”
說到這裏,李明哲似乎想起了什麽繼續道:“還有,這家夥最大的特點,就是信守承諾,隻要是他說的,就一定會做,當初之所以肯爲我擋一槍,他很直接的告訴我,就是因爲我去之前,曾經開玩笑的對他說,要他當我的保镖,僅此而已,由此可知,這家夥有多固執了。”
聽到這裏,李國棟心裏已經有了點數,以前雖然從李明哲那裏聽到了很多,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詳細的,系統的了解過高展,現在這還是第一次。
正思索間,李明哲總結道:“總的說起來,這個家夥很有點俠客的感覺,重諾而輕利,重義重情,按照爺爺的标準,這是一個可以做兄弟的人!”
了解到足夠的信息後,重諾而輕利挂上了電話,當他再看向那個文件袋時,目光就不一樣了,此刻……他已經相信了高展剛才說的話。
之所以先找李明哲打聽消息,然後才看文件,他也是怕自己受高展影響,從而産生了錯誤的判斷,隻有在了解了這個人後,才可以有一個客觀公證的心态。
長吸了口氣,李國棟輕輕打開袋口,将裏面一打資料,以及幾張光盤倒在桌子上,随手将幾張光盤撥到一邊,李國棟拿起了那一打資料。
剛一打開資料,李國棟便不由的一愣,仔細看去,那打資料并非是打印機打印出來的,而是高展用鋼筆手寫而成,李國棟知道,高展這并不是在賣弄,而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對這件事的重視,以及憤慨!
皺了皺眉頭,雖然還沒開始看,但是透過高展那鐵勾銀劃的字迹,他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麽,那薄薄的十幾張資料,卻散發出一股陰郁的氣息。
拿起桌子上的老花鏡,李國棟仔細的閱讀了起來,随着閱讀,李國棟面上的表情越來越沉重,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地勾油,泔水油,這樣的名詞他并不陌生,不過在以前,他隻以爲在那些偏遠的地區,在那些監管不利的落後市區才會存在,以長州市這樣的大都市,怎麽可能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
而且,以前的他雖然大約的知道地溝油和泔水油的來曆,但是卻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而高展的這份資料裏,把地溝油和泔水油的提煉過程,無比詳細的列了出來,很客觀,很公證,沒有填加絲毫的個人觀點,隻是如實的把資料羅列在上面,并且下面寫出了網址,隻要上網一查,什麽都有了,一此來證明,這一切并不是高展自己亂編的。
試想,一個飯店,買些爛肉回來提煉成動物油,再混合上泔水油和地溝油,就可以開始炒菜了,雖然因爲顧客總是會吃走一些油,但是更多的油,卻始終在店裏流轉。
油做成菜,菜變成泔水,再從泔水裏提煉出油,然後再做菜,菜再變成泔水,泔水再提煉,如此循環往複不知道多少遍,這簡直是另人發指。
尤其是當李國棟看到泔水油和地溝油對人體的危害,以及緻癌的毒姓後,更是氣的渾身亂顫,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謀财害命啊!可是這樣的事,他們三四年前就開始做了,而且這還不是确切的時間,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最讓李國棟生氣的是,那六家酒店中,他去過其中的三家,而且不隻一次,而是很多次,過去的三年内,他最少去了五十次!
綜合來說,地溝油可分爲以下幾類:一是狹義的地溝油,即将下水道中的油膩漂浮物或者将賓館、酒樓的剩飯、剩菜(通稱泔水)經過簡單加工、提煉出的油;二是劣質豬肉、豬内髒、豬皮加工以及提煉後産出的油;三是用于油炸食品的油使用次數超過規定要求後,再被重複使用或往其中添加一些新油後重新使用的油。
垃圾油是質量極差、極不衛生,過氧化值、酸價、水分嚴重超标的非食用油。它含有毒素,流向江河會造成水體營養化,一旦食用,則會破壞白血球和消化道黏膜,引起食物中毒,甚至緻癌。“過菜油”之一的炸貨油在高溫狀态下長期反複使用,與空氣中的氧接觸,發生水解、氧化、聚合等複雜反應,緻使油黏度增加,色澤加深,過氧化值升高,并産生一些揮發物及醛、酮、内酯等有刺激姓氣味的物質,這些物質具有強烈的緻癌作用。“泔水油”中的主要危害物——黃曲黴素的毒姓則是砒霜的100倍。
人一旦使用砷量巨大的“地溝油”後,會引起消化不良、頭痛、頭暈、失眠、乏力、肝區不适等症狀。而且會引發人們腹瀉,重者則會引起人們惡心、嘔吐等一系列腸胃疾病。
所有的“地溝油”都會含鉛量嚴重超标,是個不争的事實,而食用了含鉛量超标的“地溝油”做成的食品,則會引起劇烈腹絞痛、貧血、中毒姓肝病等症狀。
最最讓李國棟感到觸目驚心的是,地溝油可以導緻胃癌、腸癌、腎癌及乳腺、卵巢、小腸等部位癌腫。肛腸專家提醒廣大的消費者,一旦在飯店、大排擋或是小攤販處進食後出現了腹痛、惡心、嘔吐等症狀,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内到醫院進行救治,以免對您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
看着手裏的這份資料,李國棟的手抖的非常厲害,一來是爲這些家夥的膽大包天感到氣氛,可是最重要的是,根據高展的這份資料,他忽然發現,有很多症狀,竟然都是他有的。
做爲一省的高官,喝酒應酬是少不了的,一年之中,真正在家裏吃飯的時候并沒有多少次,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酒店用餐,而他經常會去的幾個地方中,有三個是高展所列出來的,肯定使用了地溝油的大酒店!
消化不良、頭痛、頭暈、失眠、乏力、肝區不适,這些症狀他真的都有,而且……有時候明明沒有喝多少酒,而且喝的還都是好酒,卻上吐下瀉,難過的要死,而且大多數時候,吃完飯後,會感到惡心。
尤其是看着那一連串的癌字,李國棟隻感覺背後涼汗直流,他的肝就非常不好,雖然暫時還檢查不出什麽,可是他總是感覺到肝部不适應,以前還以爲是喝酒喝的,可是現在想想,這事還真難說。
别的東西,李國棟可能不太清楚,可是說到黃曲黴素毒,他可是非常熟悉的,這玩意是導緻肝癌的三大禍首之一,而地溝油中,最不缺乏的就是這種東西。
李國棟的肝最近五六年一直就不好,因此煙也戒了,酒也不大喝了,以爲會減輕一些,可是沒曾想,卻越來越嚴重,原以爲是因爲年歲大了,器官都老化了,可是現在一看高展這份資料,李國棟當場就吓的汗如雨下,這地溝油裏的毒素這麽多,而他又天天出入這種地方,這和直接服毒有什麽區别?就這麽折騰,那肝能好了嗎?
仔細回想一下,整個政斧裏,經常出入這些地方的人,就沒一個是好的,酒精肝,脂肪肝,肝硬化,哪一個沒有?甚至有很多老幹部,都在退休後得了肝癌,因此而去世了,就今年上半年,還有一個局長得肝癌死了。
仔細回想起來,最近這五六年來,因爲得了肝癌而死的老幹部,數量超過了10個,得了肝硬化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顫抖着手,從桌子上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上流下的汗水,這事真的太嚴重了,必須得管啊,如果不管的話,其他人受害還小,受害最大的,就是他們這些官員。
很多人都認爲,官員就是[***],就愛下飯店,吃大酒店,那純屬扯淡,根本沒人愛去那個地方,可是卻不得不去,喝的爛醉如泥的滋味,誰試過誰知道。可是爲了工作,那是避不開,也躲不掉的。
顫抖着手,李國棟将資料放回桌子上,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後,這才回到書桌旁坐了下來,是啊……正如高展所說的那樣,這種事情,不能放任下去了,這些家夥膽子太大了,爲了錢,什麽都敢做,他們坑害的人群中,被坑的最嚴重的,就是他們這些高官,這簡直就是在謀殺!這要是不治理好了,包括他李國棟在内,沒準哪天就得了肝癌,在恐懼中結束自己的一生了。
長吸了一口氣,李國棟再次拿起了資料,繼續翻看了下去,接下來……高展所介紹的,就是那六家大酒店具體的流程,以及機械安裝的位置,詳細到了極點,并且在下面标明了,如果要行動,一定要聯系高展,避免對方提前知道消息轉移髒物,那樣就撲空了。
看完這份資料後,李國棟長出了口氣,這份資料送來的還是太晚了啊,要是早送來幾年,他又哪裏會受到那麽多的毒害,不過現在想想,三年前高展還在學校老實的上課呢,哪可能知道這些事。
接下來,李國棟翻開了第二份資料,這份資料就不是手寫的了,都是打印機打出來的,上面的内容也不多,主要是描寫耿得彪建築公司如何偷稅露稅,一直翻到最後一頁,都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雖然沒出現其他的新鮮東西,不過最後那個巨大到誇張的偷稅露稅的總金額,還是李國棟皺起了眉頭,這事情确實很嚴重,近十年的時間裏,這家夥竟然靠各種手段,逃了近三個億的稅,這簡直拿王法當兒戲了!
這事,李國棟已經決定要管了,如此無視王法的人,不知道倒罷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怎麽可能不管。
輕輕的捏着資料,李國棟歎息了一聲,這耿得彪算是完了,逃了三個億的稅,他的一切都将徹底覆沒。
一旦定案,那麽做爲處罰,首先由稅務機關追繳所偷的稅款三億元、然後還要收取滞納金,并處以未繳稅款50%以上5倍以下的罰款;然後移送司法機關對娛樂城有關直接責任人依法處以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偷稅數額1倍以上5倍以下的罰金。
也就是說,這家夥最多需要賠償三十多億的稅金,六七年的有期徒刑,别說耿得彪沒這麽多資産,就算他資産百億,那也死定了,因爲他根本拿不出這麽多現金。
“啪!”輕輕将文件夾放在桌子上,雖然這件事,他已經決定要管了,但是李國棟卻還是有點皺眉,按道理來說,逃沒逃稅,那是國家的事,和個人無關的,現在高展這麽拿出來,卻義正詞嚴的說這事不是爲自己,是不是有點勉強呢?
正思索間,李國棟猛然發現了那個裝着光盤的塑料包,疑惑的欠起身,将那個塑料包拿了起來,下一刻……塑料包上貼着的一張紙條,引起了他的注意。
幹爹,包裏的光盤,我不知道該不該給您看,裏面的畫面有點血腥,有點殘忍,如果您一定要看的話,我希望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說真的,象耿得彪這樣的人如果不殺,那真的不足以平民憤!如果不能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如果還繼續任由他繼續作孽下去,那我隻能說,我不會再欽佩幹爹,我會鄙視你。
“嘶……”看到高展如此激烈的措辭,李國棟的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一直以來,在他的面前,高展都是無比恭敬,無比和順的,所以他剛才才會對高展有了錯誤的判斷。
可是現在,高展卻前所未有的強硬了起來,不但不再欽佩他,甚至直接告訴他,他會鄙視他!這樣的話,已經不記得多久沒人敢對他說了,即便是李明哲都不敢。
現在想起李明哲對高展的評價,李國棟不由的笑了起來,是啊……這家夥就是那樣一個人,敢想敢說,事無不可對人言,尤其是對于親近的人,有什麽說什麽,從不隐瞞。
從第一份資料上看,李國棟認同高展的話,他确實不是在爲他自己,而是真的站在大衆的角度去審視一切,要鏟除掉那些使用地溝油的惡商。
可是第二份資料,李國棟原本還在懷疑,懷疑高展未必真的象他說的那麽無私,可是現在看來,玄機可能不在那些資料裏,而是在這些光盤裏。
長吸了口氣,李國棟打開了電腦,拿出了一張碟片放進了光驅中,随後便點開了播放器,李國棟肝髒雖然不太好,可是心髒卻是很健康的,活這麽大,很少有能讓他害怕的事,以前官還沒做到這麽大的時候,兇殺的現場也看了幾次,不會怕這些的。
正思索間,播放器上出現了畫面,就在畫面剛一出現的一刹那,自認爲膽子夠大的李國棟還是吓的身體往後一仰,面色瞬間變的煞白。
仔細看去,播放器上出現的是一具屍體,一具徹底被碾壓成肉餅的屍體,從衣服的形狀上,勉強可以分出哪裏是頭,哪裏是腳,可是**上,卻已經血肉模糊了。
伴随着不同角度的畫面,畫外音響了起來,不過卻并不是高展的,從畫外音的介紹上看,這是一起惡姓案件,畫面上的屍體,是一個七旬老人的,當時他攔截在挖掘機前,阻止對方拆毀自己居住了幾代的祖屋。
可是僵持了十多分鍾後,受耿得彪指使,一個年輕人忽然跳上了挖掘機,開着挖掘機從那老者身上碾壓了過去,使其當場死亡,随後那個青年跳車逃跑,至今未爲抓獲。
随着十幾副圖片播放完畢,畫面一轉,又出現了一系列的圖片,畫面中,都是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村民,他們的一雙小腿都被打斷,一共是七個村民,都是同樣的結局。
通過畫外音,李國棟得知,這七個村民,都是因爲阻止耿得彪拆遷自己的房屋,遭到了耿得彪手下的攻擊。
畫面到了這裏,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劇烈抖動的畫面,一看就知道是手機錄下來的,畫面中……一個中年人右手叉腰,大聲道:“愣着做什麽,趕快動工,誰要是敢攔着,就把他們的雙腿給我打斷,然後送去醫院,媽的……我出醫療費,我看誰能抗過誰!”圖象上,那個中年人被打了個紅圈,标了三個字——耿得彪!
随後,畫面抖動的更厲害了,畫面中,二十多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年輕人手持木棍朝那幾個阻攔的村民走了過去,一頓亂棍後,幾個村民都倒在了地上,雙腿盡數被打斷,哀号聲無比的慘烈。
畫外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次事件中,一共有八名村民被打斷了小腿,其中一個被斷骨傷到了動脈,送去醫院後,經搶救無效死亡,剩餘七人經治療後康複,但是有三人留下了小型殘疾,但是他們卻已經沒錢去矯正了。
到此爲止,第一張碟片播放完了,李國棟長呼出一口氣,胸膛劇烈的鼓動着,第一個被碾壓死的老者,也許還無法證明是耿得彪指使的,可是第二個視頻裏,耿得彪就在現場了,而且親自下的命令,這就不同了。
光是這一張光碟上的内容,就已經夠耿得彪死兩回了,可是朝包裏看看,還有三張碟片呢,将碟片取出後,李國棟繼續将第二張碟片放了進去。
一陣延緩後,第二張碟片開始播放了起來,一片廢墟之上,十幾個人男男女女,正分散的站在那裏,大聲的和一些身穿藍色制服的工人喊着什麽。
錄象的位置比較遠,而且當時的風比較大,聽不到具體喊的是什麽,不過從畫面上看,當時的情況很緊張,那十來個男男女女,似乎是在阻止他們施工。
僵持了大約兩分鍾,從旁邊的路上開過來一輛奔馳600,在錄象鏡頭的捕捉下,那輛奔馳600開到了廢墟前,一個稍顯肥胖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在今天之前,李國棟并不認識耿得彪,可是通過上個碟片,他已經認識了他,沒錯……從奔馳600上下來的,正是耿得彪!
見到耿得彪到來,幾個身穿藍色工作制服,頭帶安全帽的人急忙湊了過來,圍着耿得彪談論了一會,随後頸得彪朝那十幾個人看了一眼,這才轉過身,轉回車裏,一溜煙離開了。
在耿得彪離開的同時,那幾個剛才和頸得彪交談的家夥,氣勢洶洶的大聲吆喝着,聽到吆喝聲,廢墟前那上百個身穿藍色制服的年輕人迅速聚集了過來。
也不知道那邊到底說了些什麽,很快……那些身穿藍色制服的年輕人排好隊伍,整齊的朝鏡頭的左側跑了過去。
大約五分鍾後,那上百個身穿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人人手持一根棍棒,氣勢逼人的朝這邊趕了過來,抵達現場後,分成了幾個團夥,朝着廢墟上的人走了過去,與此同時,挖掘機也開動了起來,發出了震天的轟鳴聲,隔的老遠都能聽到。
随着挖掘機的轟鳴聲,那上百個手持棍棒的年輕人開始動手了,隻要是出現在廢墟周圍的,上去就放倒,隻一會功夫,就放倒了七八個人。
看着鏡頭上那殘暴的畫面,李國棟緊緊的皺着眉頭,那不是一兩個人打架,畫面上,一個年輕人被十幾個人追打,十幾根棍棒雨點般的落下去,轉眼間就把他打倒在地,那年輕人的身影立刻就軟倒在地,被人群掩埋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