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住手!”
場面瞬間就亂了,更遠處,魚雪和淩飛夫婦同樣在暗中觀戰,說實話,自己女兒從洞天世界歸來,并且修爲一路突破到了元嬰境巅峰,這樣的情況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喜事。
本來兩人還打算帶着淩魚飛雪回去重開山門的,畢竟寄人籬下的日子他們兩個也過膩味了,有淩魚飛雪這個元嬰境巅峰強者坐鎮,蜀山劍宗重建并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因爲淩魚飛雪從洞天世界歸來,昆侖劍宗希望能夠通過淩魚飛雪來達成和淩魚飛雪身後勢力合作的目的,一直都在竭力挽留,淩飛和魚雪一直受昆侖劍宗照顧頗多,兩人舍不下臉面來,這才讓重建山門之事耽擱下來。
沒想到雙方還沒有談妥,宋忠就殺上門來了,兩人自然跟着出來暗中觀戰了。
此時見到淩魚飛雪危急,兩人也跟着現身,紛紛對宋忠叫道:“且慢!”
衆人的叫聲并沒有讓宋忠停手,劍陣爆發,劍陣中的淩魚飛雪的笑格外的刺目,讓宋忠心頭火起,所以宋忠并沒有停手,反而下手更加狠辣了,劍陣爆發以爆炸性的力量針對陣中的淩魚飛雪轟殺了過去。
淩魚飛雪面對宋忠全力一擊,她笑得格外燦爛,雖然全身一片焦黑,但是露出的白森森的貝齒卻顯得格外的刺目,就在宋忠全力爆發驚天一擊之時,淩魚飛雪同樣爆發了,隻見她身周的萬千劍光集結成了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被她一把握在了手中,手中劍看似尋常,但是一劍在手,她臉色一肅,整個人的氣機便完全變了,面對宋忠四面八方沖擊過來的雷霆之劍,她手中長劍一震,對着前方一劍劈落,看似平凡無奇的一劍,但是一劍斬出,前方無窮的雷霆和雷劍卻紛紛蹦碎,仿佛被一股暴怒的力量蹂躏,直接被一把碾碎了。
狂暴的雷霆之力在這種力量下,竟然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就這樣被淩魚飛雪手中的長劍斬得煙消雲消。
宋忠的雷霆之力何等可怕,但是面對淩魚飛雪這一劍卻仿佛不堪一擊,這樣的情況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誰也沒有想到淩魚飛雪會突然斬出如此可怕的一劍,這一劍外人根本看不懂,即便是淩飛和魚雪都有些看不懂。
場中唯有宋忠能夠感受到,淩魚飛雪突破了,她竟然在自己強大的壓力下直接突破了,她的道心經曆了一次蛻變,和天道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了,所以她能夠動用的天道之力更加強悍,這一劍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卻是淩魚飛雪借助強大的天道之力斬出來的,所以宋忠的雷霆之力在它面前不堪一擊。
宋忠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淩魚飛雪的磨刀石,借助自己給她的這份壓力,淩魚飛雪竟然進行了一次突破,這樣的情況即便是他也始料不及。
這個女人每每總是這麽出人意料,每每總是這麽特立獨行,以前宋忠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喜歡她,那種特别的感覺總是說不上來,但是今天宋忠似乎找到了答案。
這個女人很獨特,她很純粹,純粹得讓人又愛又恨。
她是一個純粹的修行者,是一個真正的修行者,她心中唯有大道,其他一切都不被她放在眼裏,所以在外人看來她很高傲。
其實不是,她隻是很純粹而已。
這一刻,宋忠竟然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貼近淩魚飛雪的内心世界,這種感覺玄之又玄,以至于讓他胸中的那股憤怒都消散了許多。
宋忠明白,自己是不可能讓淩魚飛雪低頭的,這不是修爲和實力能夠辦到的,而是淩魚飛雪的内心世界中就沒有屈服兩個字,那顆向道之心讓她不可能向任何人低頭,唯有一往無前到達自己内心世界的彼岸。
宋忠此時的心情極爲複雜,他敬佩淩魚飛雪的向道之心,因爲這是他也無法企及的,也是所有人都難以企及的。
說實話,現在的修行者之中還真沒有幾個擁有真正的向道之心,哪一個不是在紅塵俗世中打滾,哪一個不是在争奪自己那一畝三分的利益權力。
宋忠雖然敬佩淩魚飛雪那顆純粹的向道之心,但是他同樣也痛恨之,因爲淩魚飛雪那顆道心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淩魚飛雪根本不認爲自己有任何錯誤,或者說除了修行之外,其他都是等閑事根本不會萦懷,所以她對于自己對金山下手之事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宋忠就是真的有能力殺了她,她也不可能屈從。
更何況宋忠此時的怒氣已經消失了大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殺意,沒有了殺意自然就無法下手。
淩魚飛雪那純粹的内心世界讓宋忠生不起殺機,他下不了手,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眼看着淩魚飛雪就那樣斬破了他的劍陣從容走了出來,宋忠臉色變幻,終究頹然一聲長歎,沒有再繼續動手。
淩魚飛雪雖然進行了突破,但是如果宋忠真的要拼命的話,未必沒有勝出的可能,但是這個時候宋忠胸中的那口心氣已洩。
淩魚飛雪同樣能夠感受到宋忠的情緒變化,她盯着宋忠看了一會,然後直接轉身飛回了昆侖劍宗山門之内,一閃而消失不見。
宋忠也沒有在昆侖劍宗停留,看着淩魚飛雪帶着一身的傷進入昆侖劍宗山門之後,他也直接掠空而去。
回到曲海靈山,宋忠竟然少有的來到陣道學院找上了金山,直接扔給金山一瓶白酒,自己也拿出一瓶起開,和金山碰了一碰然後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肚,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金山見他如此模樣,微笑着搖了搖頭,同樣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這才道:“你這又是何必,徒增了煩惱吧!”
宋忠前往昆侖劍宗找淩魚飛雪麻煩的事情金山是知道的,不過他并沒有阻攔,不是他希望宋忠去爲自己報仇,而是他知道宋忠不去這一趟心中不會痛快,念頭無法通達,所以金山沒有阻攔。
對于結果,金山并不在意,而且他也不相信有人能夠要得了宋忠的性命,至于淩魚飛雪會不會被宋忠殺死,這個金山同樣不擔心,淩魚飛雪如果真的那麽容易死的話,那她就不是淩魚飛雪了。
有些事情還是兩個人單獨解決比較好,所以金山也沒有出山和宋忠并肩前往,其實在這件事上終究是宋忠放不下,不死心而已,金山身爲外人反而看得更加透徹。
宋忠微微搖頭道:“不去這一遭終究難以死心。”
金山搖頭苦笑道:“去了難道就能死心麽!”
“是啊!終究是難以甘心的!”宋忠喃喃感慨道:“我就不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麽腦子,大道究竟是什麽,這個世界上誰能說得清,隻有腦子壞掉了才會去追求那不可捉摸的大道。”顯然宋忠對于淩魚飛雪的向道之心還是有着極大的怨念。
金山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目視門外,同樣低聲道:“是啊,大道究竟爲何物呢?”像是在問宋忠,也像是在自問。
修行者常常挂在口中的就是求得大道,可是卻從來不曾有人真正見證過大道,證道者都已經不在人世間,隻是古老相傳,口口言傳下來的一個口号而已。
沒有人能夠解釋得清楚大道爲何物,隻說證道者皆能蛻凡成仙,皆能飛升仙界。
可是真的有仙界嗎?
金山也是去過洞天世界的人了,他在洞天世界中看到的也隻是一群普通人而已。
仙界?金山實在是不敢想象。
宋忠明顯心情很是郁結,否則不可能一回來就找上金山喝酒,金山當然也有着自己的心思,隻是一直以來他藏得比較好而已。
兩人借着酒勁各自沉思,酒就在這種靜默的氛圍中一瓶瓶被消耗掉了,兩人都沒有刻意去運功,所以一瓶瓶酒下肚,兩人漸漸醉意朦胧起來。
宋忠半眯着眼,道:“山兒,問你一句大實話,你有沒有覺得我很不懂事很沒用,總是惹來這麽多的麻煩,最後還要你來替我承擔。”
金山也是醉眼朦胧,卻搖頭道:“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沒用,相反,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天賦高幹什麽都能夠輕松成功,隻是各人性格不同,你活得灑脫,我卻不可能如你一般。我知道你爲什麽會這樣問,你覺得在曲海靈國這件事上我在有意疏離你,其實你錯了,我隻是害怕,我怕有一天大難臨頭之時,身後的人沒有一個可靠之人照顧,所以我才需要竭力隐藏你,隻有你藏在我的身後,我才能夠安心,這個世界啊,有的時候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有你在我身後,我就不那麽怕了。”
“是嗎?有什麽好怕的,天還能真塌下來不成?呵,就算天塌下來,咱們把它當被子蓋就是了。”宋忠已經徹底醉了,否則他也不會問出心中隐藏的話。
金山也醉了,借助醉意,金山終于吐露了自己的心聲,他内心深處最大的秘密就是内心的恐懼。
這個世界随着你了解得越深,你就越會感覺到它的可怕。
金山在青丘洞天世界中積攢下來的功德,這一次金山并沒有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爲,因爲他這一次進階需要海量的功德值,所以金山第一次用了功德值來主動解鎖神秘的佛心世界,因爲他需要佛心世界的幫助來更好的完善曲海靈國這個存在,正是因爲解鎖了佛心世界,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在佛心世界的藏書樓裏看到了許多外面世界的情況,随着了解得越深,金山對于前途越發的畏懼,他就越要隐藏自己内心世界的恐懼,也越不希望宋忠涉獵進來。
金山需要一個後援,這個後援必須能夠讓他放心,宋忠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才會刻意去削弱宋忠在曲海靈國的存在感,因爲他希望宋忠能夠淡出衆人的視線,或者說将宋忠和曲海靈國劃清界限。
這樣至少能夠讓宋忠守護好自己的家人們,然後金山就能夠全副身心投入到未來的兇險戰鬥中去。
一直以來金山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金山的行爲多少讓宋忠有些起疑,再加上宋忠心情郁結,才會想到這些,才會問出這種話來。
醉夢之中的兩人各自吐露着自己的心思,卻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兩人都醉倒了過去。
一醉解千愁,宋忠一覺醒來之後又是生龍活虎,這家夥果然不愧爲灑脫之輩,醉了一場之後啥事都沒有了,直接鑽回自己的洞府之中繼續閉關修煉。
金山看着宋忠潇灑擺手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後自己也繼續專心修煉了。
宋忠和淩魚飛雪之間的一戰,在昆侖劍宗有意的宣導下很快便傳了出來,聽說一向無敵的宋忠竟然也在淩魚飛雪手中吃了虧,整個地球修真界的修士對于洞天世界中的修士越發的敬畏了。
連地球第一人都敗在了淩魚飛雪手中,其他人又怎敢去招惹洞天世界的人,所以這一戰宣揚出來之後,曲海靈國這邊一直沒有人站出來解釋,大家便越發覺得應該抱一抱洞天世界修士的大腿了,否則在将來的大混戰到來的時候,他們恐怕真的要一個個死在亂戰之中,所以一些本來打算觀望的小宗門修士都開始紛紛站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