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金山在這四年之中倒是養成了喝酒的習慣,而且最喜歡喝包谷酒,别的酒喝起來反而覺得沒滋味,而這四年之中也隻結交了一個酒友那就是孔思禮。
孔思禮這個年輕人很特别,特别的安靜,比金山還要安靜,大多數時候都是金山在說他在聽,他更像一個傾聽者,而且大多數時候還是一個不怎麽回應的傾聽者,不過金山也不知道爲什麽就喜歡沒事的時候跟他說說話。
金山不知道他無論是在雲夢洞天還是在這青丘洞天都隻是一個外來者,他已經在外漂泊了近二十年,時間可以洗滌掉很多記憶,但是對家對父母對兄弟的思念之情卻會隻會在時間中發酵,會越來越濃烈,所以他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孔思禮這個安靜得不像話的年輕人正好是他所需要的傾訴對象,因爲他安靜所以他安全。
即便是虛合老祖都不知道金山的真正身份,金山即便給他種下了魂契,卻依然對他懷着戒心,唯有孔思禮,金山經過四年的相處幾乎到了不設防的地步了,所以他才會喜歡和他喝酒喜歡和他說說話。
四年時間過去,金山修爲進階,忍不住心中的歡喜再次拉着孔思禮一起喝酒,一邊抿着酒一邊回憶着道:“不知不覺來到這裏已經四年了,嘿,思禮你計算能力超強,你算過你我面對面之時你總共和我說過多少句不涉及傳送陣之外的話麽?”
孔思禮端着酒杯平靜和金山對視,聽到問話蹙眉深思了一會道:“九十六句。”
金山似乎對孔思禮的回答并不意外,笑道:“記得還真是清楚啊!”
孔思禮平靜道:“你總共和我聊過三次傳送陣之外的話題,第一次你教我計算,第二次你教我物理,第三次你教我文明。第一次我問了你二十三個問題,第二次我問了你五十三個問題,第三次我問了你三個問題交談了十七句,然後你匆匆結束了那次對話,總共九十六句。”
金山微笑點頭,道:“你今天話多了不少,看來四年相處你也變了不少。”
孔思禮平靜道:“人總是會變的,謝謝!”
孔思禮沒有說爲什麽要感謝金山,而金山似乎也沒有問的意思,坦然接受了孔思禮的道謝,一口幹了杯中酒,喃喃自語道:“四年了,我也該出去走走看看了,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自從來到這裏還沒有去真正見識一番這巍峨雪昆的真正面目,今天正好出關就出去見識一番吧!”
轉頭又對孔思禮道:“該教的已經全部教給你了,傳送陣的研究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
孔思禮平靜點頭道:“好。”
金山不再多言,飛身出了這雪金峰洞府,直接沖入皚皚群峰之中幾個閃爍便消失不見了。
說走就走,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金山的離開很快驚動了器賢王和法賢王,孔思禮被召去問話,一五一十地說出了金山離開的事實,孔思禮從來不懂得隐瞞,基本上法賢王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聽完孔思禮的詳細叙說,法賢王微微一歎,道:“是個聰明人,隻希望他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器賢王有些詫異地道:“怎麽?難道他還有什麽陰謀不成?”
法賢王微微搖頭道:“不知,不過自從來到我們這裏,那個虛合很快就消失不見,這都四年過去了也沒見他回過來一次,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人家防着咱們呢!現在金山突然不告而别,其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人家知道咱們隻是想要利用人家,不過人家也拿出了足夠的誠意,将傳送陣的建造之法全部交了出來,我們如果再去爲難人家那就未免欺人太甚了,所以人家這也是給我們的一個警告,以後不要去煩他,否則他有可能會直接翻臉的。”
聽法賢王如此剖析一番,器賢王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直接晃了晃腦袋道:“這些彎彎繞我玩不來,我還是去打我的鐵去吧!有什麽問題你直接傳信到王城那邊去和三聖商量去吧!”說完就直接自顧自地走了。
一旁的孔思禮還是平靜地站在那裏整個人顯得木木呆呆的,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自己師傅和器賢王的談話一般。
待器賢王離開之後,法賢王也對孔思禮微微擺手讓他退下,孔思禮也就聽話地離開。
不過回到自己住處之後,盤膝坐在雲床上,孔思禮一抹腰間儲物袋,一個玉瓶出現在他手上,喃喃自語道:“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爲什麽對教授我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如此對我另眼相看究竟是爲什麽?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不過我并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惡意,你的這番恩德我孔思禮心存感激,不過如果将來你真要和師尊他們爲敵的話,那我也絕對不會因爲你這點恩德而背叛師門。”
顯然孔思禮是一個重情義之人,一直以來金山對他的另眼相待多方照顧和教導他不會将之當成理所當然,心中終究放不下這份恩情,不過今天聽到師父的那番話他心中有些明悟,似乎金山和自己師父他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融洽。
孔思禮手中拿着的這個玉瓶是金山給的,金山送出之時說過,如果自己不能憑借自身的能力跨越脫俗境進階超凡的話,可以服用這枚丹藥試試。
金山既然送出了這枚丹藥,孔思禮覺得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這枚丹藥應該就是珍貴的可以助人突破瓶頸的靈丹,金山送出這麽珍貴的丹藥,這份恩情之大可比再生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