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申屠道胤所言,自己是這樣過一輩子,自己的父親是這樣過一輩子,然後自己的兒子也是這樣過了半輩子,接下來就是自己的孫子了。
難道自己的孫子也要這樣過一輩子?
說實話,别說兒孫了,反正自己一輩子在這方圓百裏打轉,這些老人自己都覺得有些看膩歪了,這樣一代代地在這方圓百裏内生活着,果然就像囚徒,這方圓百裏就是一座大囚牢。
不過也有人開口道:“可是這黑霧沼澤根本就沒有希望能夠走得出去啊,裏面的毒蟲毒物大家即便沒有見過,也總聽說過它們的厲害了吧?”
聽到這話,申屠道胤眼眸深處閃爍過一絲驚喜,看來這些老東西也不是這麽頑固不化啊!
申屠道胤道:“黑霧沼澤再可怕,隻要我們一輩輩地去努力,總有一天能夠趟出一條路來。總比一代代困在這方寸之地要好,總比什麽都不做要有意義得多,人總得有個盼頭,有個努力的方向,否則我們的子孫後輩隻會像我們現在這樣,一代代地毫無意義地在這方寸之地打轉。我隻是希望我們的後代能夠活得清楚明白一些,讓他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讓他們知道爲什麽而活,又該怎麽活,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祖先是什麽樣的人,讓他們成爲像他們祖先一樣的人。”
那個脾氣暴躁的老人忍不住問申屠道胤道:“道胤,你曾經說過,我們申屠氏當年在外面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氏族,我們的祖先是了不起的蓋世英雄,這是真的嗎?”
申屠道胤瞥了他一眼道:“道熙,你不是說了嗎,我曾經掘了祖先的墳,你們肯定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今天我就告訴你們,不錯,我是挖了我祖爺爺的墳,因爲我要尋找真相,我想要知道我們祖先究竟爲什麽會來這裏,我爲什麽就不能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眼?”
面對申屠道胤的話,所有人現在都是一臉複雜之色,憤怒者有之,同情者有之,敬佩者有之,畏懼者有之,不一而足。
不過現在大家也都知道申屠道胤爲什麽要這樣做,這人果然是個瘋子,連自己祖宗的墳都敢刨,他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申屠道熙忍不住道:“那你發現了什麽?”
申屠道胤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目光,笑道:“我找到了答案。”
聽到這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臉緊張地看着申屠道胤,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顯然都在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申屠道胤道:“我在墳墓内找到了我祖爺爺的手劄,上面清楚地記叙了我們申屠氏曾經的風光,同樣也記叙了我們申屠氏沒落的原因。
你們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嗎?那是一片浩瀚的疆域,在那裏有一個偉大的王朝名叫大秦帝國,秦國始皇嬴氏征伐天下一統天下,我們申屠氏還有現在和我們居住在一起的聞人氏、東方氏、司馬氏乃是秦皇座下四大元帥,随同秦皇征伐天下,幫助嬴氏建立不世之功勳,這就是我們申屠氏的風光,我們申屠氏世代領軍,将帥之才無出其右,統領億萬鐵甲,所過之處無不俯首,這就是我們申屠氏。”
聽申屠道胤講到這裏,所有人都忍不住熱血沸騰,即便是身爲老朽之輩也一個個面色漲得通紅,枯瘦的雙手青筋暴突,情緒激蕩不能自禁。
申屠道熙更是拍打着桌幾叫道:“好,好,好啊!沒想到我們申屠氏竟然有如此來曆,真是沒有想到。對了,道胤,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爲什麽我們申屠氏會來到這裏?”
申屠道胤道:“風光過後,自然就是沒落了。大秦嬴氏一統天下之後開始懈怠,其他臣服的諸侯國奮發,其中更有諸侯國與仙門衆人勾連,爲了推翻大秦他們厲兵秣馬,可是秦嬴氏卻日漸堕落,軍中更是整日荒廢嬉戲,終于在某一天所有諸侯國聯手反攻,一路席卷殺入秦國國都,我們申屠氏還有聞人氏、東方氏、司馬氏、白氏、闵氏、黃氏等忠義之門拼力反殺,帶着嬴氏逃出國都,想要将嬴氏一脈護送到一個安全之地以圖東山再起,一路逃亡我們申屠氏一脈死傷無數,其他氏族也死傷殆盡,甲兵潰散軍心難定,後面更有仙門中人追殺。”
申屠道熙一臉驚懼,讷讷道:“仙門中人追殺嬴氏和我們申屠氏?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仙門中人不是一個個都是神仙般的存在麽,神仙也管凡俗之事嗎?”
申屠道胤搖頭道:“不知,祖爺爺手劄上沒有記載原因,不過通過手劄中的記叙倒是可以看出仙門中人并非真正的神仙,他們面對凡人并沒有多少仁慈,甚至經常擄掠凡人替他們開礦,凡人身處礦中活不過十載,秦國一統天下之後似乎和他們之間有不少龃龉,也許正是因爲如此他們才會和各諸侯國一起攻伐大秦。”
申屠道熙道:“那仙門衆人追殺我們,我們怎麽逃脫的?”
申屠道胤道:“諸侯國有仙門相助,我們大秦自然也有,大秦國師便是仙門中人,隻是這一次參與圍殺大秦的仙門衆多,國師師門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所以一路上我們才會被殺得慘敗,關鍵時刻國師給我們指點了這處避世之地,并給了指引讓我們能夠進入此地。”
申屠道熙道:“不對啊,既然我們申屠氏是護送嬴氏進入此地,那爲什麽這麽多年來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嬴氏,而且我們申屠氏和其他氏族之間好像也并沒有多少親近之意?”
申屠道胤道:“這是因爲在逃亡的路上出現了一次大變故,導緻我們各氏族抛棄了嬴氏,更是相互之間敵視,祖訓之中不是說了嗎,嚴禁與聞人氏、東方氏、司馬氏通婚,理由是複姓皆爲近親,但是這種理由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