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道手印的力量也奇大無比,剛才要不是他召喚出來火系雷靈合力斬破這道印力,他根本就無法抵抗得下,恐怕僅僅隻是這一印之力他都得重傷垂死。
所以宋忠眼眸深處其實隐含着極大的警惕之意,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他也終于明白了元嬰境修士的攻擊手段,那是集合了精神和力量兩種攻擊爲一體的,這種攻擊手法很怪異,同時也很可怕。
元嬰境乃是元神和金丹融合形成的另一種生命形态,所以元嬰的力量是精神和元力的糅合。
宋忠之前沒有碰到過,現在才對這方面有所領悟,他身具雷靈所以能夠在神魂被撼動之時迅速恢複過來,這才是他沒有被龍樹一擊而潰的真正原因,這個時候宋忠才體會到了雷靈的妙處。
龍樹其中心中也同樣震驚得很,他沒想到自己刻意準備的一擊竟然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尤其是宋忠的精神力極爲堅韌,以他的手段竟然都無法一擊而潰,這實在大大出乎他的預料,所以他對宋忠變得更加感興趣了。
聽到宋忠的話,他很平靜的道:“是的,這就是元嬰境的力量,可惜我也隻能略窺門徑而已。”
龍樹直承自己并沒有進階元嬰,隻是窺得了元嬰境的一絲門徑而已。
宋忠微微點頭道:“這已經很了不起了,據說我們當今之世還從來沒有人真正能夠踏足元嬰境,你能夠窺得一絲門徑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龍樹搖頭道:“并非不能,而是天地元氣太過稀薄,不足以支撐修士凝練元嬰,當今之世天地有變,我輩修士仙門難入,隻能在苦海中掙紮輪回。”
宋忠哈哈一笑道:“看來和尚也難六根清淨啊!”
龍樹淡然一笑道:“和尚也是人,在苦海之中也難做到不染一塵。”
宋忠點頭道:“你這和尚還算實在,不過你剛才不應該出手阻止我,所以接下來我會重點關照你,早日超度你去西天見佛祖。”
龍樹并沒有因爲宋忠的狂妄之語而生氣,反而淡然道:“老衲先行謝過道友。”
宋忠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翻身坐在地上的狼王,漠然道:“這頭禽獸你們看穩一點,不然的話,很容易被人宰了。”
說完這話宋忠身形一晃便出了金祿閣,顯然沒有繼續鬥下去的意思,宋忠的目的已經基本上達成了,和龍樹過了一招,宋忠心中已經有了底,并且還将沈不凡重傷,接下來就看蜀山劍宗會有什麽變故。
看着宋忠從容離去,王繼禅臉色陰沉,雙拳緊握,顯然心中對于宋忠的嚣張行爲有着極大的怨憤,但是偏偏他又在極力忍耐。
宋忠除了金祿閣之後并沒有在這裏停留,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看到宋忠離去,金山也悄悄離開,回到住處,這個時候宋忠已經回來了。
看到笑呵呵的宋忠,金山隻能無奈地搖頭。
宋忠笑呵呵地道:“這不是沒事嗎。”
金山道:“就是有事又能如何,你難道還會不去,隻是你行動之前可不可以通知我一聲?”
宋忠搖頭道:“不行,到時候你要跟着一起去,不是更容易讓人識破。”
對于宋忠之言,金山還真無從辯駁,如果知道宋忠要去挑釁王繼禅,金山不可能不跟着去。
宋忠笑着轉移話題道:“你不覺得蜀山劍宗很奇怪嗎?這麽多宗門過來了,我那老丈人夫妻兩個竟然沒有一個出面接待這些人,我們好像也被人遺忘在了角落裏,這種事情如何我不出手鬧一鬧隻有被人牽着鼻子走。今天我就是故意去鬧事,想要看一看蜀山劍宗的反應,你看整個蜀山劍宗隻有沈不凡現身,那個盧秀川表現也極爲怪異。今天我把沈不凡重傷了,我想蜀山劍宗應該會有一些變化才是。”
金山蹙眉點頭道:“是很奇怪,你覺得蜀山劍宗是出了什麽變故?”
宋忠搖頭道:“現在還說不好,不過這事肯定和鬼谷門脫不了幹系是肯定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我那老丈人夫妻兩個被人控制住了,幹這事的也隻有沈不凡了,現在我将他重傷,并且交到盧秀川手上了,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會有所動作了。我那老丈人做了這麽多年的掌門,現在我給他創造了這麽好的條件,如果他還鬥不過沈不凡,那我對他就隻能深深地鄙視了。”
呃!
金山對于宋忠這話隻能報以苦笑,這家夥不但以人家女婿自居,還對自己老丈人沒有半點敬意,這真是……
宋忠笑呵呵地道:“好,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靜等結果了吧!我先去睡了,明天估計就能夠看到變化了。”
事情根本不用等到明天,金山他們睡下還沒一會,蜀山劍宗内部就開始動蕩了。
在淩飛夫婦居住的宅院内,沈不凡一臉陰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對面的淩飛夫婦,此時的他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顯然宋忠給予他的傷勢已經穩住了,他冷聲道:“淩師弟,你幹的好事,竟然暗中派人針對鬼谷門,現在鬼谷門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了。”
淩飛微微蹙眉,但是卻沒有說什麽。
一旁的魚雪寒聲道:“沈師兄,這件事似乎是你惹出來的吧?要是沒有你把鬼谷門引來,蜀山上下會出這麽大的麻煩?這鬼谷門明顯是不懷好意,可你卻毫不猶豫地将他們領過來,這才惹出來這麽多的事端,現在反倒怪起我們來了,這倒打一耙的手段用得實在是精彩。”
沈不凡眼中怒氣勃發,盯着魚雪道:“弟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真的要和鬼谷門翻臉不成?你們真的不顧其他師兄弟的死活了?”
魚雪冷笑道:“不是我們不顧師兄弟的死活,是你們把我們逼得太緊了,就連外人都看不過去了,站出來爲我們抱打不平了。”
“你……”沈不凡憤然起身,語氣一滞,拂袖道:“那好這事我不管了,淩師弟才是蜀山掌門,這件事的後果就由淩師弟一力承擔好了。”
魚雪冷笑道:“現在一衆師兄弟都遭了别人的暗算,沈師兄獨自一人毫發無損,這件事不知道外人會怎麽看呢?沈師兄現在置身事外,恐怕不太可能了吧?沈師兄有什麽話不妨攤開來說,你們究竟想要怎樣,我們按照你們的要求來辦就是了。”
沈不凡轉身嘿然一笑道:“條件鬼谷門已經給出來了,王繼禅就是要和飛雪成親,我能有什麽辦法。”
魚雪冷哼道:“哼,成親之事那是提也休提,我們能陪你們演這一場戲就已經很不錯了,你們如果再提過分的要求,那就是逼我們和你們拼命了。”
沈不凡道:“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王繼禅說了,如果飛雪侄女不能下嫁于他,他是絕對不會出手救其他師弟們的,到時候定親宴會上他會當衆宣布我們蜀山劍宗背信棄義,然後将洞天福地之秘交給其他宗門,然後由其他宗門牽頭來組建同盟,我們蜀山一個名額都拿不到。”
魚雪呵呵一笑道:“什麽洞天福地之秘,不過是一個誘餌而已,真以爲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沈不凡冷笑道:“不管是不是誘餌,人家将這個誘餌抛出來,到時候誰還會站在我們這邊,最後我們蜀山劍宗就真要成爲一個大笑話。”
魚雪同樣冷笑着道:“呵,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個圈套,當初你們一起設計弄成這麽一個大陣仗來,估計就已經想好了一步步逼着我們就範吧?不過這事你們真想要成功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我們雖然被你們困住了手腳,但是總會有人跳出來跟你們作對的,就像今天晚上這樣,不就有人跳出來打你們臉了嗎?”
說到這事沈不凡就一臉的陰沉,他冷哼道:“我知道那個姓宋的小子,不過他一條小雜魚能夠翻得起什麽風浪來?”
魚雪笑道:“小雜魚麽?聽說他已經進階金丹境了吧?幾個月時間從築基中期一躍而成就金丹,把你一個金丹中期的前輩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樣的小雜魚還真是少見啊!”
沈不凡陰沉着臉道:“我是小瞧他了,但是鬼谷門已經針對他做出了布置,他蹦跶不了幾天的,所以你想要靠他來翻盤那就真是癡心妄想了。”
魚雪笑道:“針對鬼谷門的可不僅僅隻有他,畲下學宮的人也不可能眼看着他們搞出這麽大的動作而無動于衷吧?”
沈不凡道:“這個王繼禅隻有安排,畲下學宮已經不是當年的畲下學宮了,鬼谷門也不再是當年的鬼谷門了。”
魚雪微微點頭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好了。”
沈不凡冷哼道:“既然你們冥頑不靈,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們就拭目以待好了。”
沈不凡憤然離去,魚雪盯着他的背影,輕聲道:“這就是你的好師兄,當年你心腸一軟,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淩飛輕輕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也沒想到他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來,當年的事情過去這麽久,沒想到他一直憋在心裏,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應該退位讓他來做這掌門好了。”
魚雪搖頭道:“你還是沒有明白,他要的不是掌門之位,他要的隻是那口氣,在他看來這掌門之位本來就是他的,他隻是要拿回屬于他的東西,别人施舍的他不會看在眼裏的,他也許是要證明給你們師傅看,爲了争那一份尊嚴。”
淩飛再次歎氣,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麽呢?
魚雪轉頭問盧秀川道:“你紫沁師伯還沒有研究出來解決的辦法嗎?”
盧秀川愁眉不展地搖頭道:“沒有,紫沁師伯說那毒物可以侵蝕神魂,她的丹術不足以化解神魂上的傷害。”
魚雪見盧秀川這等模樣,直斥道:“行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你這副模樣哪有一點大師兄的樣子,就算解決不了這毒大不了也就是個死而已,到時候我們自會和鬼谷門清算這筆賬,以後蜀山劍宗就要靠你撐着了。”
盧秀川聽了這話頓時振着了一下精神,然後才道:“師娘,這毒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可不可以請昆侖那邊想想辦法?”
魚雪嗤笑道:“秀川,你如果這樣天真的話,我和你師傅事後這蜀山恐怕就真要完蛋了。你要明白昆侖是昆侖,蜀山是蜀山,宗門和宗門之間的聯姻可以成爲合作聯盟的紐帶,可以共富貴,但是絕對不可能共患難的。王繼禅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敢對我們蜀山下手。人最後還是要靠自己的,隻有自強才能不息。”
盧秀川顯然沒有想到世界會如此現實,他點頭道:“是,師娘,徒兒明白了。”
魚雪擺擺手道:“你下去吧,盯着沈不凡,他有任何異動及時向我彙報。”
盧秀川躬身施禮告辭離開。
魚雪微微搖頭歎了口氣道:“你這些弟子啊!一個個都像極了你,這蜀山劍宗如果能夠逃過這一劫還好,如果過不去的話,恐怕這千年的基業就真要毀于一旦了。”
淩飛蹙眉自語道:“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在哪?”
魚雪笑道:“你難道還希望他老人家來收拾這爛攤子?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老人家要是下得去手,當年恐怕就不會留下沈不凡了。這種事情還是我們這些後輩自己來解決吧。”
淩飛眉頭一直就沒舒展過,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自己連累了其他師兄弟們。”
魚雪搖頭道:“這種事情哪有什麽連累不連累的,這麽多年他們輔助你管理宗門,既然享受了應有的權力,自然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淩飛道:“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魚雪搖頭道:“沒有,王繼禅不會給我這種機會的。”